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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這時,大殿外突然‘撲通’一聲響,一抹淺碧色的影子劃過。

        片刻之后,一只小手抓住了大殿的門檻,柳絮伸出腦袋皺著一張臉艱難地爬了起來,被她砸在身下的斬魂也‘嗡鳴’一聲立了一起。

        柳絮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尷尬地‘呵呵’兩聲。拿到斬魂劍已經(jīng)六天了,她依然無法自如地使用御劍術,這已經(jīng)是她第十次從上面摔下來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趙安之這時飛身從破曉上下來,“我剛才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最先開始練習的時候要先掌握平衡,不是速度!

        “不是我!绷跞滩蛔√吡艘荒_斬魂:“是這把劍,是它非要飛那么快的!

        她剛才被嚇得站都站不住了,只能狼狽地趴在劍身上,任由它自己亂飛,她現(xiàn)在覺得毓驍爵師兄說的是對的,斬魂劍果然能擾亂她的心神。

        趙安之收起破曉,上前戳戳她的腦門:“不要為自己的笨找借口。”

        “……”柳絮不自覺撅起嘴巴,她認為自己這不是笨,頂多算是沒天賦,只要多加練習,自然熟能生巧,‘熟能生巧’這個詞是她最近剛學會的。

        秦如雪看著柳絮身后斬魂劍,問:“五師叔也有法器了?”

        柳絮看了一眼身后的斬魂劍,這才施法收了起來,抬腳邁進大殿,“是幾日前毓師兄帶我去法器庫選的。”

        秦如雪并不認識斬魂劍,所以也沒過多關注。

        “對了,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什么回家,是涼州嗎?”柳絮剛才掉下來的時候好像約莫聽到秦如雪是這樣問的,她記得趙安之說過項憶涼來自涼州項寧王府。

        項憶涼點頭,放下手中鑲金的信紙。

        趙安之也踏進大殿,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問:“是項寧王府出事了?”

        項憶涼搖頭,“不是,是涼州首富杜永晟的來信。”

        “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柳絮悄悄拉了拉趙安之的袖子,示意他開口。

        趙安之扯回袖子,“去什么去,先把劍控制住再說!本蛻{她這速度,等趕到,人都被妖怪吃光了。

        柳絮不明白了,“捉妖和御劍為什么不能一起?我覺得我可以在降妖的同時練習御劍的!

        “就是。”秦如雪難得和柳絮一條心,“三師叔,我也想一起去涼州看看!蹦强墒琼棏洓鰪男〉酱笊钸^的地方,她想去瞧瞧。

        所有的求助信中,項憶涼最想去的是安陽,信中說那里有魔族作亂,他還從未與魔族交過手,聽說魔族比妖族更狠厲,這么多年師父從未讓他和趙安之與魔族正面交鋒過。

        趙安之坐到案桌前把所有的信都看了一遍,“我覺得難度最大的應該是這個安陽府衙的來信,魔族是什么樣的……我還從未見過。”

        項憶涼點頭:“我也覺得安陽的這個最具有挑戰(zhàn)性!

        秦如雪這時突然一把握住趙安之的手瞪著倆大眼睛撒嬌,聲音嗲的自己都惡心,“魔族有什么好見的,四師叔你難道就不好奇三師叔曾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的嗎?”

        “不好奇。”趙安之嫌棄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別對我用這一招,沒用的!

        秦如雪握拳忍住想要揍他的沖動,一把拉過柳絮,“可是她也很想去!

        柳絮被拉的一個趔趄,剛想反駁,可對上對方拼命眨著的眼睛,最后還是猶猶豫豫地點了頭,她看的出來秦如雪很想去涼州。

        “要不……就去涼州?”

        趙安之丟下手里安陽的來信,看向柳絮,“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島上練習御劍術吧!

        “可是我想去……”當初仙帝讓御江滅了妖魔兩族才能重返仙界,雖然柳絮是不幸被三界大戰(zhàn)殃及的無辜者,但她覺得自己能重返仙界最重要的條件應該也是為人族消滅足夠的妖魔,所以幫人族斬妖除魔與修煉一樣不可懈怠。

        “三師叔你看五師叔也很想去,要不我們就去涼州?”秦如雪小心翼翼拉住項憶涼撒嬌,眼巴巴的等待著他點頭。

        項憶涼看的出來秦如雪是真的很想去他的家鄉(xiāng)看看,他思忖片刻便也同意了,他已經(jīng)有三年未回去過了,借著這次機會回去看看也好。

        剩下的八封來信,項憶涼分別給了驚霧峰和碧海峰,讓其他弟子自由選擇想去的地方。

        翌日一早,四人便收拾妥當來到了海邊。

        柳絮一身嫩黃衣衫,滿臉神清氣爽,來東極島那么久她都有點想念外面的各色糕點了。

        趙安之他們?nèi)诉@次也聽從了柳絮的建議,并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規(guī)規(guī)整整地穿著道袍鶴氅出島。

        趙安之一身淺藍色紗衣看起來十分仙氣飄飄,只要他不張嘴說話就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項憶涼則是一身墨青色的華衣錦服,袖口處還用金線繡著五彩祥云。

        秦如雪是一身暗紅錦衣,腰間玉帶上的鈴鐺因為她地動作而叮當作響。

        “老四……”項憶涼示意趙安之拿出凡渡施法放在海面上。

        柳絮從收納袋中掏出御卿子給的凡渡,“用御……師父給我的這個吧!睆拇г诖械浆F(xiàn)在,她還沒有使用過,此刻有些興奮地施法把紙船放在碧藍的海面上,凡渡遇海瞬間變?yōu)榉?

        秦如雪看著比趙安之那個大了不少的凡渡,陰陽怪氣地開口:“四師叔,看來你在掌門心中的地位不穩(wěn)呀!

        趙安之理了理衣袍毫不在意,第一個飛身上船,看來以后的流言蜚語里可能就要傳柳絮是掌門的私生女了。

        凡渡內(nèi)部很大,竟然還有臥榻。

        “掌門不會把他自己的給了你吧?”秦如雪語氣有些酸,說不嫉妒是假的。

        “不知道!绷踔挥浀卯敃r御江說給她一個最大的,沒說這個是他自己。

        項憶涼也有些驚訝,宗中人人都嫉妒被掌門偏愛的趙安之,他卻從來沒有那樣的心思。

        他只記得六歲那年師父抱回了還在襁褓中的趙安之,四個月大的嬰孩因為瘦弱看起來像剛滿月的樣子,聽說他被父母拋棄在了荒山野嶺,被師父撿到時早已餓的奄奄一息,所以他對趙安之從來沒有嫉妒之心。

        然而師父對柳絮的態(tài)度卻讓他心里有些不自在,毫不猶豫的就答應收她為徒,后來甚至把自己的凡渡都贈予了她。

        秦如雪坐在矮桌的蒲團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幽幽開口:“掌門對你是真大方,真是令人羨慕!

        “才不是呢。”柳絮否認:“這是我向他要的!

        趙安之倚靠在臥榻上,悠閑地晃著二郎腿,“有什么好羨慕的,這可不是師父的凡渡,這應該是……趙舞兒師姐的!

        因為他嗅到了背后靠墊上傳來的似有若無的海棠花香氣,他記得在一本宗中小記上看到過這位師姐最喜歡海棠花。

        項憶涼怔了一下,原來這不是師父的,“你怎么知道是趙師姐的?”

        “因為這靠墊上有海棠花的香氣!

        柳絮聞言湊到趙安之身邊,俯身嗅了嗅,真的有絲絲香氣傳來。之前秦如雪說這是御江的凡渡,她還在想他怎么那么大方,還覺得慈航真人的面子當真是大,原來又是那位已經(jīng)不在的趙師姐的遺物。

        趙安之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傳來,他扭頭就和在他肩頭努力嗅著靠枕氣息的柳絮四目相對,他揚眉裝出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說道:“師妹真是隨時都想占師兄的便宜,果然越來越有女流氓的潛質(zhì)了!

        柳絮站直身子,一本正經(jīng)地辯解:“我沒有要占你便宜,我只是想聞一聞這靠墊上是不是真有海棠花的香氣。”

        聽聞這話秦如雪一口茶水噴在了對面項憶涼臉上。

        而項憶涼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對話,此刻穩(wěn)如泰山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

        秦如雪從懷里掏出帕子慌慌張張地就要起身去給項憶涼擦臉,驚慌之中被蒲團絆了一跤,一個趔趄就撲到對方懷里。

        趙安之幸災樂禍地笑,“恭喜十二師侄,終于撲倒了所有女弟子的夢中情人!

        項憶涼扶起懷里的秦如雪,呵斥出聲:“老四,你又在胡說八道了!

        秦如雪羞紅了一張臉低頭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其實趙安之說的對,她一直對項憶涼心懷不軌。

        可,不同于其他女弟子的是,她圖謀的是項憶涼這個人,而非他的家世,她金陵城府可什么都不缺。

        柳絮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雪也和別的女弟子一樣喜歡項師兄!”

        “我們小五真是越來越懂了。”趙安之一副自己教導有功的樣子,繼續(xù)慢悠悠地晃著二郎腿。

        秦如雪咬牙,卻又無話反駁。

        項憶涼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秦如雪,嗔怪地瞪了一眼柳絮,“師妹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師父讓你跟著老四是學習法術的,不是學習胡說八道的。如雪是我們的師侄,我們長輩怎能拿晚輩開玩笑呢!”

        晚輩?秦如雪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了,原來自己在項憶涼眼中就只是晚輩!

        柳絮抿緊了嘴巴挪到趙安之旁邊坐下,眼巴巴地望著他,不敢再出聲。

        趙安之淡淡看了一眼項憶涼沒再說什么,他一直都知道項憶涼是個不解風情的人,但他沒想到他這么不解風情,任誰都看的出來秦如雪的心思,天天跑下碧海峰黏著他除了喜歡他還能因為什么?

        每次出島從來不愿意和碧海峰的弟子一起,總是黏著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因為他們兩個的法力有多高深,趙安之一直都知道她是因為項憶涼,可偏偏項憶涼要裝作不明白。

        接下來的時間里,項憶涼閉目打坐,秦如雪跑到了外面船頭上坐著,剩下柳絮和趙安之大眼瞪小眼。

        午后,四人順利抵達岸邊。

        秦如雪默不作聲地第一個飛身到了陸地上,臉上也沒了剛出發(fā)時的笑容。

        柳絮在最后一個飛身下去,然后施法收起了凡渡。

        項憶涼率先開了口:“涼州地處邊界,距離很遠,東極在這片大陸的最東,而涼州卻在最西。我們就算一路御劍,抵達涼州最快也要五日!

        他四歲那年第一次去御玄宗,父親給他安排的是最快的千里馬,陪著他日夜兼程仍趕了兩個月才抵達。

        “最快五日?”柳絮有些擔憂,“那會不會耽誤救人?”

        “沒辦法,這已經(jīng)是最快的速度了。”項憶涼說著施法喚出佩劍,“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柳絮雖然已經(jīng)背熟了御劍術口訣,可理論與實踐是兩回事,一路上她腳踏斬魂在三人身后歪歪扭扭地跟著,幾次差點摔下去,最后趙安之只能放慢速度跟在她身后,在她每次快要掉下去的時候施法扶住她。

        最后因著柳絮的原因,四人行至傍晚并未再繼續(xù)趕路,而是選擇在渝縣的一處小鎮(zhèn)落腳。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幾人在街角尋到一家還有空房間的客棧。

        “老板,要四間房!壁w安之說著掏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

        “好嘞。”客棧掌柜收下銀子遞上四個門牌,“幾位客官,從這里上去二樓靠左最里面四間房。”

        項憶涼接過,分別分給三人,到秦如雪時,她頭也沒抬地抽走門牌轉(zhuǎn)身率先上樓了。

        “老三吶……”趙安之拍拍項憶涼的肩膀,欲言又止。

        柳絮一語中的,“看來,她真的生氣了。”

        項憶涼頭疼地捏捏眉心,然后問趙安之:“有沒有興趣喝酒?”

        趙安之笑,“當然!彼f著又扔了一塊銀子給掌柜,“拿兩壺酒來。”

        柳絮拉住趙安之的袖子問:“酒是什么?我也要喝。”

        趙安之戳戳她的腦門,“小孩子不能喝酒,回你房間睡覺去。”

        “我說多少遍了,我不是小孩子!绷跻а涝俅螐娬{(diào)。

        趙安之接過掌柜遞上來的酒,再次趕柳絮上樓,“不是小孩子也不能喝酒,聽話回房休息去。”

        柳絮轉(zhuǎn)身上樓,看來她要好好查一查那《六界萬年錄》,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能讓她迅速長大的法子。

        柳絮走后,趙安之和項憶涼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兩人各自抱著一個酒壺喝了一口。

        “其實,我明白她的心思!表棏洓鲇止嗔俗约阂豢诰。

        “然后呢?”

        “然后?”項憶涼苦笑,“沒有然后,雖說仙門也有不少結成伴侶的仙侶,可我想要的不是一個一心只覬覦項寧王府的人,說起來挺可悲的,你總說那些女弟子愛慕我,可她們哪一個不是愛慕項寧王府的榮華?”

        趙安之笑:“也許秦如雪不是呢!”

        “誰知道呢?”項憶涼也笑,又灌了自己一口酒,他一直都知道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尊崇都是他家族的勢力換來的,他很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得到別人的尊重,可顯然他這些年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大家看到的依然只有他背后的項寧王府。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窗外的月亮早已高高掛起,旁邊幾顆星子也被它的光輝映照的黯然失色,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

        項憶涼趴在桌上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趙安之喝下壺中最后一口酒腦子還是清醒的。他喝過無數(shù)種酒,奇怪的是卻從來喝不醉,別人尚且能借酒澆愁,而他想要澆愁就只能尋其他法子。

        趙安之把項憶涼拖回房間后,見柳絮的房間還亮著燭火,他抬手敲了敲,推門走了進去,“怎么還不睡?”

        柳絮從仙界史書中抬起頭,“我在研究如何一夜長大。”

        趙安之覺得好笑,湊過去瞅一眼,“為什么要一夜長大?”

        柳絮一臉愁容,唉聲嘆氣:“你們總把我當小孩子,我已經(jīng)一千三百歲了!你們?nèi)俗遄铋L壽的也就一百歲吧?我這個歲數(shù)已經(jīng)可以抵你們?nèi)俗遄铋L壽的十三世了!

        趙安之戳戳她的腦門,說:“你前一千年是條柳枝,后三百年是顆柳樹,然后成人呢?才八年,怎么就不算是小孩子?”

        “……”柳絮突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實實在在確實是一千三百多歲了。

        趙安之打了一個哈欠,酒氣噴了柳絮一臉,“好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趕路!痹捯粑绰,他已經(jīng)捻決離開了,還順手幫忙關上了房門。

        柳絮被酒氣熏地皺了皺鼻子,她抬手扇走空氣中殘留的酒氣。天色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她施法收起《六界萬年錄》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起身熄滅燭火,柳絮抬腳走向床榻,身子剛躺下就已經(jīng)困的睜不開眼了。不多時,她便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黑暗中,房間角落里有一抹藍光忽明忽暗地閃爍。

        滿天沙塵中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頭發(fā)凌亂的面朝北方,口中呢喃吟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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