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波殿的敵人
緣弘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若不是緣祁最后攪了進來,緣弘真怕收不了場,雖然計劃是王恒提的,但是他點頭同意的,若王恒被暴露出,也一定會將他供出來,他們的結(jié)盟還沒有到牢不可破的情分,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各自保命。王恒和緣弘都想不明白,是緣遙沒有中血煞決還是中了之后被謝沖解了?若是緣遙中了血煞決,在片刻之內(nèi),身體便會萎縮,即使謝沖能解,也會留下后遺癥。緣弘不再相信王恒所說的血煞決,跟緣遙身邊的謝沖相比,都是鳳毛麟角。
“殿下,緣遙王子不會魔殺劍。”坐在安華殿,王恒又舊事重提。
“大都上次已經(jīng)說過了。”緣弘有些不耐煩,在永安大街緣遙遇刺那日,王恒就迫不及待地找他說過這件事,他比今天還要不耐煩,他要的是結(jié)果,緣遙又沒有殺成,會不會魔殺劍他不關(guān)心,那魔殺劍的口訣就在他心里,他也不會。
“會與不會,又有何否?宮中那些流言,早已破除了他的身份疑云。”緣弘舉起的茶杯又放下。
“殿下,前幾日的刺殺,差點兒取了他的性命,他都沒有用魔殺劍擋。”
“放肆,難道承繼太子之位一定要魔殺劍?”緣弘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拍落地上,與上一次行刺,緣弘表現(xiàn)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態(tài)度,讓虎頭虎腦的王恒瞪起了雞蛋般的眼睛。
“大都,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行刺緣遙王子?”聽到緣遙在永安大街遇刺,緣弘有些慌張地責問著王恒。
“殿下息怒,緣遙王子毫發(fā)無損,依下臣所見,緣遙王子身份有疑,他離京四年,卻憑空出現(xiàn)在奉國寺,又在奉國寺受傷,才匆忙回的江波殿,大王只將魔殺劍口訣傳給了緣遙,緣遙作為嫡王子,必須而且也一定會魔殺劍。”江波殿的傳言早已在永昌侯府傳的沸沸揚揚,好奇心強過王衍的王恒,一心撲在緣遙是不是真的這個問題上,他的固執(zhí)和不變通是王衍身上所不具有的,就連王衍事后都叫苦不迭。
“恒兒魯莽啊,那緣遙王子是何等人,若是知曉了你的身份,吾王家?guī)状硕家隳阈悦!蓖跹茏鍪孪騺砹艉煤舐罚瑳]把握之事決不做。
“父親不必擔心,韋滄沒有帶家兵。”王恒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程度,他只想得出論斷結(jié)果。
“集市人多嘴雜,怎能偏偏選鬧市之中,可還有什么人看到?”行刺無異于謀反,王衍的屁股仿佛被王恒拱的這把火點著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信安君嫡子熾燁,若不是熾燁世子插手,緣遙王子非死即傷。”王恒本意只是想確認緣遙身份,當聽到緣遙不會魔殺劍時,他反而起了殺心,他脫掉了鞋扔到了墻角,痛罵了熾燁兩句,若不是被熾燁撞上,緣遙怕是很難平安回江波殿,就像大部分歹待行兇一樣,本來只想搶劫,并沒有想殺人,殺人是受環(huán)境影響的。
“糊涂,此事已極兇,還好兩人都無事,信安君強勢,宗室中囤兵最多者就是他了,獅崗城宗室軍雖名冊上不足兩萬人,實際有五萬人之多,若是被信安君抓住把柄,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王衍大罵著王恒,王恒的自作主張差點兒掘了王家祖墳。
“是兒子考慮欠妥。”王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他的魯莽足以葬送王家?guī)状恕?br /> “打發(fā)韋滄離開,先避避風頭。”王衍提醒王恒,他還是不放心,在鬧市之中,沒有被傳開,時機對他還是有利的,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將行刺的源頭扼殺掉。
“父親,那什么時候回來?”作為一家之主,對王衍的命令,王恒也不敢有半點兒馬虎。
“還想著回來?是想掘了王家祖墳? 緣遙王子也沒有去大王面前提起刺殺一事,看來,他不打算聲張此事,越是淡化處理,背后掀起的浪才會越高。緣遙王子定是讓謝沖他們在查。”
這突如其來的亂局讓緣遙和太師桓楊都看清了敵人。當江波殿看到王妃辛洛送來的密信時,就已經(jīng)正式跟太師桓楊站到了對立面。緣遙并沒有停手的打算,他打算與太師桓楊對抗到底,而且是強硬地對抗,太師桓楊有著殺自己的心,哪怕暫時除不掉他,也要讓他順從。
“殿下,如今,八王子能夠代理朝政,皆因安國公,一手攪弄朝堂的安國公,不能留了。”在武安王府,緣遙面具被打下來的那一日,辛彥之就想借著遇刺一事,為江波殿殺出威信,經(jīng)過了廷尉司,如今行刺一事放到緣弘面前,最后也會像君王復(fù)利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辛彥之也在為自己擔心,若是那日緣遙暴露了身份,先死的是他,是欺君的大罪,還好他的家人皆在西夷,否則會有九族為他陪葬。“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掉假面,就是打了江波殿的臉,無論是誰做的這件事,都要殺出一個典型讓其他人再也不敢碰江波殿。江波殿若屢次都隱忍過去,在朝堂還會有威懾力嗎?所以要把三公六卿之中的人處理掉幾個,讓朝堂之上的人看到,到動了江波殿,流的不單單是淚,還有血。”
身后的阿郭也被嚇得臉色鐵青。平時連劍都抓不穩(wěn)的人,怎么一提殺人,心比天還要高。“安國公出行也都帶侍衛(wèi)的,就算江波殿人才濟濟,若要在此時不留痕跡的除掉安國公也絕非易事。”阿郭第一個表示反對。
緣遙雖然沒有說出心中的焦慮,他比辛彥之還要緊張,鬧市遇刺,是為試探他的身份,武安王府的喜宴,是公開挑釁江波殿,一旦身份被拆穿,他將與太子之位徹底無緣。之后是光天化日下的截殺。
“威信并非靠殺幾個人就能立起的。”殺重臣這件事,緣遙沒有想過,尤其是殺當今太保、安國公,弄不好會全盤皆輸。朝堂之事還須在朝堂上解決,緣遙他沒有想過要殺掉他。緣遙對辛彥之的性格也大致了解了,他能隱忍、懂周旋,凡事都能做到三思而后行,但他不懂朝堂規(guī)則,他做事也都只是做好,不會盡力,更不肯盡心,他又是個心堅之人,對待異己和政敵,他往往只能想到一種方法,殺掉。
“本王可以輕松地把朝堂百官的性命捏在手中,江波殿有魔殺劍,還有水委毒,就算現(xiàn)在殺幾個,江波殿有這個能力,又能如何?”朝堂之爭中,最要不得就是殺掉對手,如此一來便會人人自危。
“是決心,殿下,他們會看到殿下的決心,決心和能力就能建立起江波殿的信。若要承繼太子之位,亦要得到百官的支持才能上位,一個離開王宮四年的王子,只靠天宿廳“紫微坐命”的預(yù)言和北冕國早已禮崩樂壞的禮制,就想回宮后一步跨上太子之位,又怎么可能,北冕國這些貴族們,不背后使絆子已經(jīng)不錯了。殿下現(xiàn)在看到了,安國公楊軒支持八王子,太宰王衍支持永安君,大將軍和一眾寒族官員都支持成安君,朝堂已經(jīng)分了幾派,大王亦會看到這種亂局,君王斷不想看到這種分崩離析的局面,這個時間,殿下認為大王會傾向誰?”辛彥之再次提起議儲之事。如今的朝堂也不是四年前的朝堂,太子之路充滿兇險。
“與其殺掉,不如讓他順從。順從,皆是因為恐懼。市井之中的雜耍,老虎都能屈服,正是馴獸師抽筋剝皮的毒打,動物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從出生時,緣遙既是王族也是貴族,他始終有著貴族的風骨,行陽謀,不行陰謀。
“殿下,當日行刺有王恒,要不要趁機處理一下王恒?”阿郭問緣遙,緣遙搖頭否決了。
“此事已經(jīng)結(jié)案,緣弘自是不希望這件事再被翻出來,若此時還要繼續(xù)查,不僅打不到緣弘,只會讓江波殿身處險境,先暫時給他們些甜頭吧,蜜蜂也是有花才會來采蜜的。”
此次牢獄讓緣祁對緣遙恨之入骨,緣祁心直口快,他將那晚行刺之事也一并吐露出來。他隨口說了一句。
“緣遙根本不會魔殺劍,宮中那些傳言,或許就是真的,江波殿的那個人本就不是嫡王子。”
“管好自己的嘴巴。”信安君提醒他,信陵君之死也警醒了信安君,太師桓楊并不是善良之輩,太師桓楊意欲在何,成了信安君思考的問題。
信安君在第二日從熾燁那里得知,讓緣祁與敏安結(jié)親正是太師桓楊的提議,在朝堂之上,太師桓楊看似是唯一能一碗水端平的人,比太傅星宿還要公正,實際野心勃勃。自此信安君與太師桓楊也莫名的結(jié)了一道梁子。信安王府也一片陰霾,敏安嫁給了武安君緣祁,嫁的匆忙,甚至都與“風光大嫁”這四個字沒有一點兒關(guān)系。信安君責備熾練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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