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和你商量。”王之麟頓了頓，看陳天沒說話，就繼續說下去：“我要你當我的助理，替我工作。”

        “不行。”陳天起身往門口走，一副沒什么好商量的態度。

        王之麟：“我會給你工資，神婆不是還在住院嗎，你不想把住院費和治療費結了？”

        陳天回頭認真地看著他說：“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還有你做的是壞事，我是不會幫你的。”

        “是嗎？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是壞事？”王之麟看著這小孩有點搞笑，明明是個小不點，說起話卻比大人還要沉著。

        “我說過了，你身上戾氣太重，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可以活下去，但是戾氣怎么在你靈魂里的，你是知道的。”陳天回頭，手握在門把上準備開門。

        “那是以前，現在我沒做那種事了，還有我不會超度，你替我工作的話，正好可以替我超度。”王之麟盯著陳天的背影，他賭定陳天是個有善心的人，不然之前不會費盡心思要超度靈魂。

        見陳天果然猶豫了，王之麟突然一笑：“還有，你要是和我沒得談，我就替隔壁報警了。”

        陳天倏然抬眼，被激得有點生氣，她轉過身看王之麟已經拿起了手機，想了想，幾步走回去，坐回沙發乖乖坐著，像極了幼兒園的小孩。

        王之麟看著她很滿意，手機息屏后放在身邊：“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解決一些靈魂給人帶來的煩惱而已，正如你所說的，普通小鬼看到我肯定不敢出來，所以我需要你。”

        見陳天猶豫不定的，他拿起桌上的啤酒，給她丟過去：“我保證，我不做壞事，你跟著我不僅解決了吃住問題，還可以解決住院費。”

        “吃住問題？”陳天不解。

        “你沒看到我的房子很大嗎？”王之麟把手搭在沙發上，自信地笑著：“樓上樓下都有房，除了我房間，你愛住哪住哪，上面給你都行，我保證不上去，至于吃的，這里的東西你自己解決。”

        陳天很久都沒固定的住所了，頓時覺得條件都很誘人。之所以偷偷躲在這，也是因為離醫院最近，方便偷偷去看婆婆……

        她偷偷看王之麟，看他也不像壞到徹底的人……

        陳天：“那……你可以給我多少？”

        王之麟摸摸鼻子盤算，一會抬起兩根手指：“包吃住，一個月給你2800，接到大活肯定會多算給你，怎么樣，比你去外面干活強吧。”

        陳天認真地想了想，慢慢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只要不做壞事就行。”

        王之麟的兩根手指變成一個“ok”，他捂嘴打了個哈欠：“你隨便，我去睡會。”

        他起身，意識到什么后又撿回枕頭繼續擋著，轉身后遮在后面，邁得腳步盡可能做到自然又不在意。

        陳天看在眼里，忍不住還是偷偷笑了笑。客廳只剩她一人，她左右看了一眼，有點無聊起來，低頭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里的啤酒。

        她無奈地把啤酒放回桌上，再走到窗邊看樓下的風景，乘著陽光，陳天伸了個懶腰，有點點期待以后不一樣的生活。

        王之麟是個不簡單的人，也可以說他已經不是人了，陳天有點好奇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

        晚上王之麟醒來，迷迷糊糊開門前頓了頓，他嘆氣一聲走到柜子前，特地找了條長點的褲子不情不愿地換上。

        他出來時看到陳天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發呆，燈也沒開就坐在黑暗中一聲不吭。

        “房間選好了嗎？”王之麟走過去撈起啤酒，打開后倒在沙發上繼續躺著。

        “我想要樓上靠樓梯口那一間。”陳天看著王之麟微點了下頭，然后再喝了口啤酒。

        王之麟注意到她的目光，想了下抬手：“想喝？”

        “我不會喝。”陳天目光一轉移，指著電視微笑：“我可以看電視嗎？”

        “看吧。”王之麟喝啤酒的時候悄悄看著陳天所有所思，心想這丫頭為什么這么小心翼翼的。

        他看著她瘦小的身板，衣服看著也老舊，做什么事都輕手輕腳的，頓時眉頭輕皺，起身拿過遙控把過于小聲的音量調到正常。

        “在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除了我房間別進，其他都可以當做是你的。”他看著她懵懂的樣子，好奇又憋著不問原因，也不知道那小小的腦袋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照顧別人的性格，但是也不想小姑娘出什么事麻煩自己……

        王之麟猶豫，繼續開口：“總之，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懂了嗎？”

        家……陳天被這個字一瞬間沖擊到，她心里一暖，半會后點下頭：“懂了。”

        她壓住自己的開心，仰頭看著王之麟。

        “……”王之麟看向她還有話要說，一眼卻撞進她星星般的眼睛里，霎時慢慢陷進去。

        “叮。”門鈴響得及時，兩人同時看去。

        “我去開。”陳天跑去，王之麟想到了什么，對她說：“要是看到是個邋遢帶胡子的大叔就別開，胖胖的。”

        陳天納悶地停下來，回頭看他。見他認真的樣子不像開玩笑，陳天不解地打開內門，隔著玻璃見到麻叔。

        麻叔還是大袋小袋的樣子，他在以往的視線水平上沒看到王之麟，他視線下調，愣著盯著陳天看。

        “你是……陳天小姑娘？”麻叔俯下來盯住陳天，一會后咧嘴笑著：“還真是好看的小姑娘。”

        “你認識我？”陳天不認識麻叔，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麻叔。

        “我認識你，叔是從之麟口中知道你的。”麻叔給她看手里的一大袋零食，笑著抬顎：“來，給麻叔開門，叔給你買了好吃的。”

        “可是之麟哥不讓我開門。”陳天剛說完，王之麟就懶懶地插著口袋走過來，他按著陳天的腦袋轉移到身后，半垂著眼問：“來干嘛？有事？”

        “你不是說人找到了嗎，我這不就過來認識一下。”麻叔用腳踢門，不耐煩起來：“讓我進去怎么了？沒事不能來啊？”

        “人見到了東西放下，沒事回去吧。”王之麟轉過身，正看到陳天好奇地微探著腦袋看麻叔。

        他也沒說什么，只把陳天跟著轉回去，推著往前走。

        “你要是沒有我給你買東西，你家里能有吃的嗎？蟑螂都不住你屋！”麻叔剛罵完，王之麟后抬腳輕輕一勾，門“啪”一聲利落關上了。

        “……”麻叔隔著門就像凍在那里，反應過來后一頓猛飆臟話：“我艸，我艸你大爺的……密碼多少來著？”麻叔放下東西，摸著頭來回想著。

        屋里頓時清靜，陳天有點不解：“這人不是認識嗎，為什么不讓他進來，他看著不像壞人。”

        王之麟不回話，拿走手機準備回房。

        陳天有點覺得奇怪，頓時聽到點細微的聲音，多年本能反應的她，頓時躲在沙發后緊盯著門。

        王之麟注意到她的反應，若有所思后門就被打開了，見麻叔從外面進來，東西一邊放好一邊關門：“還好我記得密碼，你這臭小子真的是……”

        麻叔回頭，納悶地找陳天的身影：“小姑娘呢？怎么不見了？”

        陳天從沙發后探出一只手，再慢慢地站起來，這本能反應，連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在這呢。”麻叔拎著東西快步過去，往桌上一放：“這些都是你們小孩愛吃的，之麟這小子家里沒什么東西，這些都是給你的見面禮。”

        “謝謝。”陳天少跟人打交道，大人們大多數都是沉默寡言的，再加上陳神婆的原因，認識的人都不愿意和她多說話。

        遇到麻叔，第一次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麻叔把其他東西放進冰箱，一邊開始埋怨：“之麟啊，多虧了我來給你添東西，你說說這孩子能吃點你家什么東西，一杯白開水都沒有，都是酒，小孩子能喝酒嗎？”

        王之麟本來不耐煩，聽著聽著覺得也似乎有理。他看向陳天，盯了一會抿唇，插著口袋懶散地走回房。

        麻叔忙了一會后回來，看桌上的東西沒動，立馬就給陳天開了個面包：“吃啊，別客氣。”

        “叔叔，我可以問你是什么人嗎？”陳天接過面包。

        “和之麟一樣叫我麻叔就行，我是之麟的合作伙伴，之麟那小子的生意都是靠我接來的。”麻叔笑瞇了眼睛，看著陳天是越看越喜歡。

        陳天點點頭，雙手拿著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啃起來，有點拘謹。

        麻叔放一張名片在桌上說：“以后呢，有什么事也可以打給我，之麟不會照顧人，脾氣還不好，要是欺負你了就跟我說。”

        “好。”陳天拿起名片看，上面只有一個號碼，連名字都沒有。

        麻叔再給陳天開了一瓶牛奶，邊放在桌上邊說：“之麟呢，他這個人也不壞的，別看他為老不尊嘴里沒一句好話，但是他本性不壞，他以后說你的壞話你別往心里去，以后要是委屈你就找麻叔，麻叔說說他。”

        “……”陳天沉默一會，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后緩緩開口：“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如果他做錯事了，我和他說好了，我會直接離開。”

        麻叔愣了愣，看著陳天乖巧得像只貓咪一樣吃東西，心里不禁有點擔心：是不是又來了個不好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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