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只兔子(一)
第9章
這種伎倆他已經(jīng)用過很多次了。
陶青青本來想直接拒絕。她不在乎其他人說什么,或者說懶得在乎。不過這次,她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正好試試新隊友靠不靠譜。
拍了拍詩函的肩,她說:“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包間里安靜了一瞬,看向陶青青的眼神各異,尤其是陳冠斌,眼里的難以置信幾乎要溢出來。
大家起著哄,非要看看是誰來接的人。
“正好我們也沒什么事,出去透透氣吧。”
“就是,時間也挺晚了,我也要走了,跟青青一起出去吧。”
最后就是,整個包間的人都跟在陶青青身后,浩浩蕩蕩地走出餐廳大門。
一輛黑色的棱角分明的越野車,囂張地停在餐廳正門口。
在陶青青走出門的瞬間,車燈驀地亮了起來,光束中是連綿的雨絲,很是夢幻。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下雨了。
出來的人目光都流連在這輛車子上,眼里滿是羨慕。不過,他們壓根就沒往陶青青身上想。
她一個每天趕地鐵灰頭土臉的姑娘,怎么看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朋友。
陳冠斌問:“接你的人呢?還沒到嗎?”
詩函已經(jīng)拿出手機,陶青青瞥見她偷偷點開了打車軟件,在“豪華車型”那個選項下定位,打算叫車。
這傻孩子。陶青青一手摁下她的手機,對陳冠斌笑了笑,指著門口的車:“這不是嗎?”
站在后面的同事都沒有聽清兩人的對話,還在等著看好戲。
這時,車門被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風(fēng)衣的人,優(yōu)雅地撐起一柄黑色骨傘,朝著他們走來。
堵在門口的人們不由自主地向兩旁讓了讓路。
然后這個人徑直走到陶青青面前。黑色傘面遮住了他的半張面孔,露出輪廓精致的下巴。
只見傘的主人伸出一只手指修長、食指上帶著一枚素戒的手,陶青青微微一笑。
直到她一閃身鉆傘下,被那人擁著坐到副駕駛,然后那人將車門關(guān)上,自己又繞到駕駛位坐好關(guān)門,餐廳門口屋檐下沒有一個人再發(fā)出聲音。
越野車轉(zhuǎn)了個幾乎飄逸的彎,開遠了,只留下一排尾氣。
陳冠斌臉色鐵青,轉(zhuǎn)向詩函:“她什么時候有的男朋友?”
詩函一揚臉,“你不知道的時候!”
車中,陶青青笑得幾乎趴下,景燦看了她一眼,“收著點,安全帶都要不夠長了。”
“哈哈哈——你怎么想起來那么做的?”陶青青直起身,“你沒看他們臉色,從我畢業(yè)參加工作之后,就沒有這么過癮過了。”
景燦一本正經(jīng),“我做什么了?我只不過是盡了一名朋友的責(zé)任。”
好一個朋友的責(zé)任。陶青青無力吐槽,第一次覺得景燦還挺好玩兒的,除了馬后炮和故作神秘之外。
“你要知道,在隱界中,每個人都有要保守的秘密,也得有打探別人信息的能力。”景燦開著車,路燈的光芒一個個地閃過。
他說:“要想活下去,‘配合搭檔的表演’是必備技能。”
也就是,做個好的搭檔。陶青青忽然明白他要說什么了,收起笑意,正色道:“以后你需要,我也會全力配合。”
這話聽著,還挺像承諾的。如果忽略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接下來車子開的路越來越偏僻,停下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一處小山坳里了。
就在三面環(huán)山的一處空地中,幾棟房子,或者說別墅散落在那。
白墻灰瓦,有三層的,兩層的,一層的,錯落有致,大體圍成一個正方形。橘黃色的柔和燈光從其中的幾個窗子透出來,成為大山里唯一的溫暖。
陶青青從車上下來,直接被景燦領(lǐng)到一排一層的小房子旁邊,指著最左邊的一個,對她說:“你先住這里。屋里有準備好的背包,到時候記得背上,里面是必需品。”
“可我還得上班啊?”陶青青莫名,“從這到市里很遠吧?要坐多久的公交,或者打車得多少錢?我已經(jīng)請了一天假了,明天不能再請了,不然老板會把我開除的。”
誰知,景燦聽完她的話,竟然神秘地笑了笑,“放心,不會耽誤你上班的。新人的第二條岔道會在線索之后很快出現(xiàn)。而且,從那里出來之后,你就不會再想上班了。”
不會想上班?這倒是她一直夢想的,但是——“不上班我怎么付房租、水電費?”
“等你這次回來,我再解答你的問題。好了,快去休息吧,抓緊時間睡一會兒。我們那邊見。”景燦說著,替她打開門。
倒不是陶青青戒心太低,而是她經(jīng)歷的“瑪麗金小巷”本來就是超出常人認知范圍的,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懷疑景燦拐賣人口或者綁架勒索,就有點可笑了。
她一腳踏進房間,發(fā)現(xiàn)里面布置得十分舒適。
房間整體是暖色調(diào),一張單人床、寫字臺和配套的椅子,還有淋浴間、洗手間,屋頂一盞暖色的吊燈。
背包就放在床上。陶青青打開看了看,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很齊全,齊全得都可以完成野外求生了。
大概看了看,她就把背包放到枕頭邊上,自己鉆到被子里,打算睡覺。
雖然說經(jīng)歷過一次,但總是還覺得很神奇,以及些微的不可置信。雖然景燦說第二次看到線索后,很快就會出現(xiàn)岔道,她還是覺得這個“最快”可能也得七八個小時。
足夠她睡到天亮了。
關(guān)了燈,陶青青閉眼,很快睡著。
就在她睡得正熟的時候,忽然清醒了過來。
屋子里有什么東西變了。她睜開眼,借著月光掃視一圈,屋內(nèi)的陳設(shè)還是睡前的樣子,可就是感覺不一樣。
可能景燦說的“岔道”出現(xiàn)了。
陶青青起身,穿好衣服,背上背包,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走出門,她似有所覺地回頭看。就像上次的地鐵口一樣,明明房門就在身后,她甚至能看到屋子里溫暖的光、沒有疊好的被子,可就是被阻隔住,回不去。
看來她已踏上了岔道,要進入隱界了。
陶青青深吸一口氣,向前走去。
果然,沒走多久,就看到大山里出現(xiàn)一座小木房,外面還用籬笆圍出一個小院子。
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出現(xiàn),有的四下打量一番,朝著木屋走去;有的神色慌張,想抓著身邊的人打聽,但沒人理。
神色相對鎮(zhèn)定的幾個人互相打量著。陶青青也沒說話,踏著月色趕到那座小屋中。
屋的中央,一堆篝火燃燒著,發(fā)出噼啪的聲音。
這個空間比較大,看樣子放進來幾十人不成問題。地板墻壁沒有任何裝飾,只在靠著一側(cè)放著張長條形桌子,還有五六把椅子散落在一旁。
另一側(cè)靠墻的地方,則擺放著很多很多只巨大的兔子玩偶。
那些玩偶差不多跟人等高,長長的耳朵立著,布料縫制成的三瓣嘴,灰撲撲臟兮兮的外表。
然而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是它們無機質(zhì)的一對毫無色澤的眼珠。那對眼珠毫無神采,卻從各個角度注視著到來的人。
一只兩只也許不算什么,可是陶青青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兔子玩偶的數(shù)量比第一眼估計的多上許多。
第一排有五六只,第二排也這么多,可仔細觀察之后,她發(fā)現(xiàn)后面的排數(shù)根本數(shù)不多來。一只又一只的兔子從前面幾排的縫隙中露出呆滯的目光,注視著進來的人們。
陶青青繞著那些兔子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景燦,對方也看到她了,抬抬手,招呼她過去。
景燦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很壯碩的彪形大漢,有些拘謹?shù)卣驹谝慌裕蚕蛱涨嗲啻蛄藗招呼。
“他是誰?”陶青青沒見過這個人。
景燦:“我們這次的搭檔。叫他成成就行。”
程程?陶青青莫名想起了馮程程,再跟眼前的大漢一對比,有些想笑。不過這肯定時候化名,估計是在這邊專用的。
“你好。”大漢伸出蒲扇一樣的大手,聲音渾厚。陶青青鄭重地握上去,嚴肅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拇指比人家的小手指都要細。
好家伙。
景燦一身白色的休閑運動裝,背后背了個跟陶青青一樣的背包,不像是來求生的,倒像是郊
游。
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到齊了,陶青青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個。
不算他們這三個,還有七個人。那七個人分成三隊,一組四個人的,比較鎮(zhèn)定;一組兩個人,一看就是第一次,四處打量,神情緊繃。剩下一個人,應(yīng)該是個老手,不過只有他自己。
等人都到齊了,大家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景燦先說到:“景逸。”
“成成。”
陶青青:……她還沒想好叫什么呢,難道這里不能用真名嗎。她看了看成成,靈機一動:“我叫紅紅。”
……
四人小組包括兩男兩女,男的叫狄溶、向上,女的叫鞏悠、藍菲。
兩人小組的果然是新人,兩個男生年紀都不大,一個叫吉云哲,一個叫孟仲愷。
剩下一個男人,看著三十歲的樣子,揮揮手告訴他們,“叫我云十七就行。”這顯然是個隨便編出來的名字,不過沒人表示異議。在隱界里面用代稱,已經(jīng)是公知了。哦,那兩個新人除外,他倆說的名字顯然是真名,跟陶青青第一次的時候一樣。
然后屋子里沒有任何異樣。
景燦等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對陶青青和成成道:“看來今晚不會發(fā)任務(wù)和規(guī)則了。去樓上,找個房間睡覺,困死我了。”
他們?nèi)寺氏壬狭藰翘荩渌怂坪醣惶嵝蚜耍布娂姼蠘恰?
忽然樓下傳來一聲驚呼:“你怎么動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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