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只兔子(二)
第10章
樓梯上的人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孟仲愷,他正好奇地揪著一只兔子玩偶的長耳朵。一樓的火光將熄未熄,將坐在地上的兔子映照得忽明忽暗。
吉云哲一臉崩潰:“不是有前輩告訴你不要亂碰了嗎?這些東西,一看就不好。
孟仲愷無所謂地松了手,“沒事,都是些破布縫的,能把我怎么樣?”
說著,他還揪住兔子耳朵晃了晃。
向上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上,還是皺眉又走了下去,“快放下,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規(guī)則,你貿(mào)然動它們,很危險!
吉云哲也跟著點頭,“就是,你要是觸發(fā)了規(guī)則,我也幫不了你!
其他人都停下腳步,不遠不近地看了一會兒,見也沒有立刻發(fā)生什么,便都收回目光繼續(xù)上了樓。只有向上勸了幾句,發(fā)現(xiàn)對方也不聽,便不再管了。
陶青青一邊上樓,一邊問景燦:“他這樣做沒事嗎?”
“說不好!本盃N搖搖頭,“在規(guī)則和任務(wù)沒有發(fā)布之前,最好什么都不要動。萬一規(guī)則是不許碰那些兔子呢?”
成成在一旁插嘴:“可萬一規(guī)則是碰了兔子才能出去呢?”
景燦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那要不然你也去揪一只兔子耳朵試試?”
成成被他看得瑟縮了一下,連連說還是不了,飛一般地竄進房間里。
這里的房間很多,他們都是隨便選的。
陶青青瞧著成成略顯倉皇的背影,又看了看景燦,心想,看不出來景燦文文弱弱,成成五大三粗,居然這么怕他;蛟S是陶青青的眼神太熾熱,景燦朝她挑挑眉。
陶青青默默地收回視線。雖然她很想知道,但她覺得現(xiàn)在倆人還沒有那么熟,這些事情不好問。
所有人都各自找好房間,關(guān)門睡覺。
二樓的房間倒是很多,陶青青特地留意,發(fā)現(xiàn)二樓有五個房間,一組一間,還剩下一間。
房間的布置都一樣,每間房里兩張床,一大一小。
陶青青作為唯一的女生,自然自己睡一個。她躺到那張小一些的床上,景燦和成成睡到大床上。
驟然換到陌生的環(huán)境,陶青青倒是不認床,可是有點精神。她翻了個幾個身,聽到另一張床上已經(jīng)傳來了呼嚕聲。
“睡不著?”景燦忽然問。
“哦,是有一點!碧涨嗲喾瓊身,面朝大床的方向。雖然漆黑的環(huán)境里什么也看不到,但這樣有些安全感。
“想什么呢?”大床那邊一陣窸窸窣窣地翻身,陶青青猜景燦可能也面朝向自己。
陶青青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說這張床,它是真實存在的嗎?”
“身上的被子,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們,是真實存在的嗎?”
景燦:“……你這是在思考哲學(xué)問題?”
也是。這么一說,還挺虛無的。陶青青搖搖頭,“就是覺得挺難以相信的。”
“在這邊不要想太多。你在這里,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到現(xiàn)在為止,你表現(xiàn)得都很好。繼續(xù)保持。”景燦說。
有人陪聊,陶青青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下來,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凍醒了。山里的溫差特別大,早晨甚至比夜里還要冷,呵出來的氣都是白色的。
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景燦也已經(jīng)起來,靠在床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成成還在呼呼地睡。
真好,沒煩惱。她摸了摸凍得冰涼的臉頰,心想。
不一會兒,成成睡飽了,一睜開眼就看到景燦面無表情俯視自己的臉,立刻一聲“我艸”,九十度地彈坐起來。
“你你……你們都醒了?咋不叫我呢?”成成抹了把臉,問他倆。
“睡得真好。”景燦幽幽地拉來了句。成成慚愧地低下頭,第一次覺得好睡眠也是一種罪過。
可是,如果我有罪,可以懲罰我,而不是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成成被盯得心驚膽戰(zhàn),默默地想著。
昨夜很安靜,看樣子是沒出事。
他們住的這里類似于林間小屋,本來也不大。二樓一條走廊一通到底,兩邊的房間都距離很近。
陶青青三人走到一樓,那里有個大廳,就是他們昨天呆過的。
成成下樓梯時,撓了撓他亂翹的發(fā)絲,嘟囔著:“早飯可怎么吃啊?我觀察了,這里好像除了我們幾個,沒有別人!
一樓那里確實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看樣子都在等著吃早飯。
景燦直接從一眾人里穿過,走出房門。陶青青趕緊跟上,成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也緊隨其后。
走到外面,陶青青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霧特別大,雖然是早晨,依稀可見掛在天上的太陽,可初升的旭日卻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的火球,蔫蔫的。
在霧氣之中,陶青青總覺得附近的山時遠時近。
景燦徑直繞到小屋的后面。這座小木屋外面圍著一道籬笆墻,并且,籬笆墻里面還圍著一片空地,除了用來種地,還蓋著一個稍微矮小的儲物間。
昨天晚上太黑,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
陶青青跟著過去,發(fā)現(xiàn)那里赫然是一個儲物間,旁邊的空地上,還種著一些青菜。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她問。
“直覺!本盃N回過頭,沖她眨眨眼,“如果你通過的世界跟我一樣多,或許直覺會比我還厲害!
陶青青沒把這句話當(dāng)真。片刻,他們拿著幾枚雞蛋、一捆掛面,還有一把青菜回到小屋一樓。不出所料的,還在那里找到了廚房。
用著柴火點燃爐灶,煮面做飯一氣呵成。其他人見狀,紛紛繞到屋后找食材。
而陶青青和成成則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景燦洗菜切菜燒水下鍋,動作一氣呵成,他們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成成一臉敬佩:“大神!”
陶青青好一些,沒錢點外賣的時候,她也會自己做點飯。不過對景燦熟練的動作也很吃驚:“你竟然還會煮面!”
“哎,為了生活,什么都得會一點兒!本盃N一邊麻利地攪動下到鍋里面的面,一邊誠懇地解釋。
這個借口聽著很耳熟啊。
不消片刻,三碗面條出鍋,西紅柿熬得爛爛的,湯都是紅色;配上乳白色的面條、翠綠的青菜,格外有食欲。
雖然這個世界應(yīng)該也是很兇險的,可是就這頓飯來說,已經(jīng)很美味了。陶青青大口吃著面條,不期然地想起上個世界中發(fā)霉的、蟑螂爬過的餅,吃飯的動作更歡快了。
成成就更不用說,雖然名字挺萌,可是看他的體型也知道,一天三頓飯估計都打不住。這會兒幾乎他把臉埋進碗里唏哩呼嚕,等再抬起頭,一碗面已經(jīng)下去一大半。
出去找食材的其他人已經(jīng)排隊等在廚房門口很久了,等他們用完,立刻就進去做下一波早飯。
于是大家輪流用著廚房,勉強填飽肚子。
忽然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調(diào)子帶著些清脆,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得很清晰,仿佛小朋友讀課文,每個字的尾音都要拖得長長的,字正腔圓中帶著鬼氣。
“林中小屋里來了十只兔子,然后外面下起了大霧。它們要唱一首童謠,每只兔子一句。
第一只兔子會聽到第一句,它要將自己聽到的第一句唱歌第二只兔子聽,第二只兔子將第一句加上自己聽到的第二句歌唱給第三只兔子聽,第三只兔子將前面兩句加上自己聽到的第三句歌唱給第四只兔子聽……第十只兔子會聽到第十句,并且需要唱出完整的童謠。”
陶青青仔細地聽著,用心記下來。她發(fā)現(xiàn)其他人也聽得很仔細,甚至有人拿出紙筆,一字一字地寫下來。
等那聲音停止,眾人一臉凝重。
他們正好是十個人,所以這十個人是對應(yīng)了十只兔子嗎?
忽然,有一個男人說道:“你們發(fā)現(xiàn)這個聲音從哪里來的嗎?”
他這樣一問,大家才意識到,這個小木屋非常原始,甚至沒有電,依靠火來做飯、取暖。天一黑就沒有光。
昨天晚上他們睡覺時已經(jīng)有過體會。
可是剛剛的聲音每個人都聽到了,仿佛就在耳邊響起似的。
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
陶青青看向景燦,景燦沖她搖搖頭,意思是沒有找到發(fā)聲的東西。所以,這個聲音是憑空在腦中響起的。
不過,相比于這個,“十只兔子”顯然更加詭異。
誰是第一只兔子?誰又是第二只?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jīng)在暗中被標(biāo)好了序號。可是這個序號,本人并不知曉。
而且更為嚴峻的問題在后面。
“如果唱出來的歌跑掉了,算是完成任務(wù)嗎?”吉云哲問,面帶絕望。
第一次進來就遇到這么苛刻的條件,運氣也是不太好。從他發(fā)問的神情來看,他自己唱歌一定是跑掉的。而且跑得很厲害。
放眼看去,屋里的人神色各異,有人跟吉云哲一樣,眉頭緊鎖。不過也有人面露喜色,似乎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外露。
孟仲愷卻笑得打滾,“你上次在ktv唱歌,可是把一屋子的人都給唱跑了,完事了店老板還追出來給你免了單,告訴你下次別來了。還記得嗎?”
雖然很不地道,陶青青還是笑出聲來。景燦摸著下巴沉思,沉思著看向陶青青:“你唱歌怎么樣?”
笑聲戛然而止。她苦著臉,覺得自己可能未必比吉云哲好,或者比他還要糟糕。
不過她還是挺樂觀的,“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不確定是什么規(guī)則,沒準(zhǔn)我是最后一個呢?”
成成沒心沒肺地糾正:“最后一個也不一定好啊,按照那人的話來看,你得唱十句呢!
他們正開著玩笑,陶青青忽然注意到,孟仲愷宛如凝滯了一般,眼珠都不轉(zhuǎn)動了,并且整個人好似驚恐到了極致一般,開始顫抖,抖得越來越厲害。
他的小伙伴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連忙問他怎么了?墒羌现賽鸱路饹]聽到一樣,過了兩分鐘才回過神來,略帶驚恐驚恐地大喊:“第一句歌詞……第一句歌詞!我真的聽到第一句歌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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