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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二十三章03


白日雨不停,半夜里天氣卻越見晴朗,美食街的攤位坐滿了人,炭煙縈繞,劃拳吶喊聲響不停。

        姜禾聞著味就開始流口水,這才感覺最近的日子過得太凄慘了,雖然也會去小飛家蹭東北菜,但他家東北菜的味道實(shí)在是南中有北,北中有南,就是沒有好滋味。

        徐彪領(lǐng)著她在相熟的燒烤攤坐下,沒看菜單就點(diǎn)了幾百個串串,成箱的啤酒。她正感動于原來自己的地位竟如此之高時,光頭曾帶著他閨女也來了,沒一會又來了幾個打過照面或者是不認(rèn)識的兄弟,最后是一個美少女款款走來,落座到徐彪旁邊。

        徐彪傻樂著摟住美少女肩膀說:“這我老婆。”

        姜禾一臉震驚:“啊這這,美女配野獸啊……”

        美少女立刻笑容滿面:“這姑娘誰,我喜歡。”

        徐彪邊給她倒椰汁邊介紹:“小姜,公司新來的。”

        姜禾笑呵呵打招呼:“嫂子好嫂子好。”

        “叫什么嫂子,叫袁姐。”

        姜禾立刻端起酒杯,“敬袁姐,”又沖向徐彪:“袁姐夫。”

        眾人笑作一團(tuán)。袁姐已經(jīng)在身邊加了個凳子招呼她過去,“來我這坐,以后這就是我親妹子了,誰都不許欺負(fù)她。”

        徐彪笑罵道:“你怎么這么會找靠山。”

        姜禾端著酒杯笑嘻嘻地過去,另一邊坐的正好是光頭曾的女兒,她拿杯子碰了一下她的可樂:“好久不見啊,小月月。”

        月月一臉乖巧地喝了口可樂:“小姜姐姐。”

        姜禾覺得今晚的月月一掃在春名山的狂拽酷,非常符合小學(xué)生的身份,于是非常親切地摸了摸她的頭,“真乖哦,以后有不會的題就來問姐姐。”

        月月看了眼光頭曾,他們正在閑聊沒有關(guān)注這邊,這才湊近了姜禾低聲說:“我爸不讓我去他公司。”

        這一個多禮拜確實(shí)沒在公司見過月月,姜禾猜想光頭曾大概是想保護(hù)女兒少受點(diǎn)社會氣沾染,徐彪公司里面確實(shí)沒什么正經(jīng)人。

        月月又說:“小姜姐姐我能留你個手機(jī)號嗎?”

        姜禾有些驚訝:“為什么?”

        月月看了眼光頭曾,才偷偷說:“我有時候找不到我爸爸,就有點(diǎn)擔(dān)心,我不敢要別人的手機(jī)號。”

        姜禾笑著答應(yīng):“那我給你我的,你有事情就找我。”

        兩人交換完手機(jī)號碼,桌上已經(jīng)喝完一輪了,袁姐點(diǎn)到姜禾說:“小姐妹別說悄悄話了,來一起喝酒啊。”

        有個公司里的伙計舉起酒杯說:“嫂子你不仗義啊,我們都喝酒,你怎么喝起椰汁了。”

        袁姐把紙巾丟過去,“今天不想喝酒不行啊!”

        伙計急忙求饒:“行行行,嫂子想喝什么我們彪哥都給弄來。”

        徐彪還在一旁傻樂,端起酒杯說:“我喝兩杯,好吧,我喝兩杯。”

        姜禾低頭看了眼身邊的袁姐,穿的平底鞋,裙子也是寬松款,暗忖彪哥這怕是要抱孩子了呀。再去看這夫妻倆,一臉幸福甜蜜,確實(shí)是迎接寶寶的狀態(tài)。

        姜禾突然覺得心里揪了一下,很快壓下去了,騰地站了起來拿了一瓶剛開的啤酒。

        “我小姜,剛來公司,承蒙大家關(guān)照,這瓶我干了哈!”

        大家立刻起哄,袁姐在旁邊拍手稱好:“我妹子真是爽快!”

        沁涼的啤酒入喉,姜禾仰著脖子一息不停地把酒喝光,最后一點(diǎn)泡沫也被她倒進(jìn)了嘴里,泛起了一點(diǎn)苦味。她打了個酒嗝,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大概是被酒嗆到了。

        袁姐給她遞紙巾,又沖桌上的人喊道:“我妹子一瓶都干了,你們還在這小酌呢!”

        桌上大家立刻討?zhàn)垼鱾也拿瓶換杯,一箱啤酒很快就見了底,徐彪立刻又多叫了兩箱。

        在整條街面上,這是平平無奇的一桌人,推杯換盞,笑語不停,短暫地享受著白日緊張愁悶過后的放松時刻。他們是抱怨油價飛漲的司機(jī),是心疼老家孩子的父母,是為了買房周旋不停的夫妻。

        他們和旁人沒什么兩樣,只是為了生計而忙碌過活的普通人。

        如果他們不是做了毒品生意的話。

        姜禾掂量著自己的酒量,氣勢足,卻沒敢多喝。好在旁人輪番敬著酒,沒怎么關(guān)注她。

        眾人醺醺然的時候,徐彪突然站了起來,酒勁上頭身子搖搖晃晃的,袁姐只好也站起來扶住他。徐彪摟著袁姐,情緒翻涌,大著舌頭發(fā)表公司之主的演說。

        “公司開了這么多年,大家都是一路打拼過來的,很難,特別難,我知道……”

        “你們有些是我老家的朋友,有些是我朋友的親戚,大家愿意跟著我,就是相信我,敢把身家性命交給我……”

        袁姐打了下他的肩膀:“喝多了吧你!”

        眾人酒眼迷醉,也被徐彪的情緒感染了,開勸道:“彪哥平時壓力太大,今天喝得開心,讓他多說兩句吧。”

        徐彪大手一揮,振奮道:“但是!我們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穩(wěn)定的供應(yīng)鏈,穩(wěn)定的客戶,咱們受苦的日子就要過去了,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也要過去了!我的朋友,和他的朋友,看上了我的公司,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會保護(hù)我們!”

        袁姐舉起酒杯往他嘴里塞,提醒說:“你說話注意點(diǎn)!”

        “沒事!”徐彪推開酒杯,更用力地?fù)ё∷皼]事!咱們以后什么都不用怕了,有保護(hù)傘了……”

        他打了個酒嗝,身子又是一晃,旁邊的兄弟趕快也站起來,和袁姐扶著讓他坐下了。

        袁姐有心岔開話題,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沖著整桌的兄弟說:“跟著彪哥不容易,我都知道,在這里謝謝大家了,都是同伴,互相仰賴,一起賺錢。”說完把酒干了。

        兄弟們這時候更不能露怯,紛紛大喝特喝起來。

        袁姐照顧著醉酒的徐彪,小聲責(zé)備:“什么朋友保護(hù)傘,別一喝酒就什么都說。”

        徐彪把頭擱到了她肩膀上,聲音正沖著姜禾的方向,在一眾喧鬧里也能聽得真切。

        “小高,高曲你知道吧,今天來找我了,他可不得了,現(xiàn)在搭上大人物了,咱們以后不用怕了,嗝……”

        袁姐拍拍他后背,“好好好,不怕了……服務(wù)員呢,來杯熱水。”

        徐彪繼續(xù)說著:“大人物哦,不得了,大人物看上咱們這條線了,以后會把我們保護(hù)起來,什么這里那里的地頭蛇,都干不動我們了,警察也動不了我們了……”

        說到警察袁姐趕快捂住了他的嘴,左右看了看其他桌,沒人注意才放下心來。

        徐彪醉意上頭,趴在袁姐肩膀已經(jīng)有點(diǎn)昏睡過去了,嘴里還在喃喃:“不怕了,警察也不怕了……”

        服務(wù)員端上一壺?zé)崴腾s快在旁邊搶先倒了杯水,幫著袁姐把水給徐彪灌了下去。

        袁姐一臉心疼地看著徐彪,邊安撫他邊囑咐姜禾:“以后我不在,小姜你也幫我看著點(diǎn)彪哥,酒量不好又愛上頭,一個大男人,天天怕這個怕那個的,酒勁一上來,我怕他亂說話。”

        姜禾忙應(yīng)好。

        徐彪一杯熱水灌下去,人沒見清醒,反倒伏在袁姐肩頭嗚嗚地哭了起來,一身腱子肉一顫一顫的,惹得大家都笑了。

        姜禾也是笑,捏著酒杯在心頭暗自思忖。

        果然如鄭警官所說,徐彪上頭還大有人在,高曲就是其中不簡單的線索,最好同驚蟄那邊也報備一下,單靠鄭警官一個人,怕是很難查到高曲背后的人是誰。

        大人物,警察都動不了的大人物,她忽覺手心發(fā)麻。一口氣將酒喝干了,穩(wěn)定心神。

        這條線如果不盡快收網(wǎng),怕是以后會難纏起來。

        玻璃酒杯后面,月月正笑吟吟地看著她。姜禾心頭一驚,偏頭朝月月笑說:“月月,姐姐有點(diǎn)喝醉了呢,回不了家了怎么辦?”

        月月湊近了講悄悄話:“小姜姐姐裝醉呢,我都看出來了。”

        姜禾捏了捏她的手,裝作不在意地說:“月月怎么什么都知道?”

        月月反握住她的手晃來晃去,有點(diǎn)孩童的天真,“沒關(guān)系,女孩子就是要保護(hù)自己,小姜姐姐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姜禾伸出小拇指同她拉勾,“那我們說好了哦,不許告訴別人。”

        月月重重地點(diǎn)頭。

        姜禾這才放下心來。

        酒局結(jié)束,已經(jīng)三點(diǎn)。姜禾不太想花錢打車回去,就找同事要了公司的鑰匙,準(zhǔn)備去沙發(fā)上睡一會,等早班的公車回去。

        鑰匙開了門,阿香高老板果然不在了,整個公司一片黑暗,姜禾抹黑開了燈,又灌了好幾大杯水,酒局上的那點(diǎn)微醺也全都消散了。

        辦公室的門關(guān)著,不知道鎖沒鎖,她很想溜進(jìn)去看一看,但有攝像頭正對著那里,她決定還是不冒險,和衣就在沙發(fā)上躺下了。

        一躺下就問到阿香那股刺鼻的香水味,看來還是劣質(zhì)香水穿透力強(qiáng),留香可謂相當(dāng)持久。她換到沙發(fā)另一頭躺下,香味還是不消,又在沙發(fā)上坐起來,香味依舊縈繞鼻尖。

        她突然覺得不對,阿香是對著空氣噴的,按說不應(yīng)該沙發(fā)上哪哪都是香水味。她下意識把鼻子湊到沙發(fā)皮革面上左嗅右嗅地聞了聞,發(fā)現(xiàn)這香味像是粘在了沙發(fā)上一樣。

        腦子轟地一炸,她趕快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阿香怕不是已經(jīng)把高老板拿下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阿香怕不是就在這張沙發(fā)上拿下的吧?

        姜禾渾身抖了三抖,公司可是有攝像頭呢,阿香她,不至于吧?高老板他,不至于吧?

        她突然看見沙發(fā)底下一點(diǎn)白色,伸出腳往外撥了撥,一團(tuán)紙巾……

        她臟了,剛剛躺在這張沙發(fā)上的她,在沙發(fā)上蹭來蹭去的她,臟了。

        姜禾跳開沙發(fā)兩米遠(yuǎn),欲哭無淚,她才只有十八歲啊,又是隔門聽著生命大和諧,又是與生命大和諧了的沙發(fā)親密接觸,她感覺今晚自己遭受到極嚴(yán)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

        正要收東西趕快離開,茶幾雜志底下,露出一角紅色吸引了姜禾視線。

        雜志她今晚看過,不記得有這么個東西。做了良久的心理斗爭后,她捻著兩指把那紅色抽了出來,還好還好,不是什么奇怪的東西。是個兩開頁的卡片,打開后,里面是個茶樓開業(yè)的邀請函。

        暗紅底,燙金字,看起來挺高檔。不像是阿香的東西,那就是高老板的了。

        “大人物”“保護(hù)傘”,徐彪今晚醉酒所說的回到了她腦子里。

        她默默記下茶樓的名稱地址和開業(yè)時間,將邀請函放回了原處。

        南洋茶樓,5月19日開業(yè),三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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