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究竟,何時才算是個頭
長春宮一會,竟說女鬼是寶兒,竟說寶兒雙手是血,譏笑萬分。
那姜皇后對于竹春的話,竟然沒有驚訝,倒顯得十分的鎮定,從鳳椅上站起來,踩著蓮花步,沾沾捏捏的小走了幾步,看著寶兒,思索了一會說:“凝貴人,你可有什么話要說?”
寶兒慌了起來,立刻說:“皇后,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害鄔嬤嬤!我真的沒有,求皇后明鑒。”
“不管真與假,此事慎重,是否那女鬼就是你,本宮自會查個明明白白,但是此事關系到壽陽宮,所以本宮要將你凝貴人交予車城府。”皇后說。
“對啊!本宮就不相信車城府那些奴才們問不出個究竟。”鄭妃一邊擦拭著戴在手指上的金飾,一邊眼都不抬的說了起來。
寶兒不敢說話,嘴唇都嚇得煞白了,頭都不敢抬。
穆爾楦知道,此事豈會如此簡單,再說寶兒,豈是女鬼?穆爾楦本是不想開口,不想將麻煩往自己的身上添,可是寶兒有口難言,豈不是默認了,于是穆爾楦朝著姜皇后看去,兩人倒也對了眼,穆爾楦說道:“皇后圣明,凝貴人本性純良,生性本是膽小,豈會扮成女鬼出來害人,還請皇后查明,莫要聽了謠言。”
穆爾楦一開口,姜皇后的神色就掠過了一絲驚異,穆爾楦不愛說話,更別提是在如此多的人面前了,上次接待使臣時更是一句話也未說過,說是不言不聽,倒還真的是做到了。
姜皇后笑了笑,挑眼看著穆爾楦,說:“楦嬪的意思是說本宮聽信謠言?”
“爾楦不敢,只是希望皇后對此事稍作判定,等查明之后再定奪,爾楦相信,凝貴人并非那女鬼,只聽一個丫頭隨言幾句就將凝貴人送往車城府,實在過于草率。”穆爾楦一言,說得實在是在理,只是皇后那張臉倒是不高興了。
“看來本宮是要謝楦嬪的提醒了,本宮,還真是不及你楦嬪思量周詳。”
“爾楦只是直言,不敢與皇后相比。”
姜皇后不喜歡穆爾楦,宮中之人都知道,一個姜家,一個穆家,兩家之人的恩怨,豈會無人知道,姜皇后踏在她的鸞鳳駕上,低眉看穆爾楦,言:“楦嬪你為凝貴人說話,可真是姐妹情深啊!楦嬪你一開口,倒讓本宮啞巴吃了黃連,真是滑稽。”
“皇后嚴重,爾楦只是說出心中想法,無意冒犯皇后,若觸怒皇后,爾楦謝罪,但是爾楦還是希望皇后莫要將凝貴人交予車城府,最后若是一場誤會,豈不鬧了笑話,那時,想必皇后你也難辭其咎。”
姜皇后深深咽了一口氣,氣得眼睛發直的瞪著穆爾楦,怎么會想到當著眾人丟了那么的大的一個臉。
麗妃在旁笑了,也不知是為何,只是說道:“好一個楦嬪,一張嘴倒是挺能說的,本宮倒是有幾分喜歡你的性子。”說完,就朝著皇后說:“皇后,楦嬪說的倒有幾分道理,那車城府豈是凝貴人待的地兒,都是一幫不識相的狗奴才待的地兒,你說對嗎,鄭妃?”
“麗妃你可不要說得太過分了。”鄭妃板著臉咬牙說道,像是說到了鄭妃心里的坎。
“本宮是實話實說,祥淮就是個不識相的狗奴才,所以才會被罰到車城府。”麗妃笑得很是得意。
那祥淮究竟是何人,竟然可以讓麗妃拿他惹得鄭妃氣得啞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你兩個就別再添亂了。”姜皇后再次斥責了二人,二人就再不敢插嘴了,姜皇后在心里估量了一番,語氣平緩的看著穆爾楦說:“本宮也不是不明白事理,可是竹春這丫頭又豈會撒謊,這不是作死嗎?但是你楦嬪說的沒錯,本宮定會查明一切再定奪,好向太后交代,不過……”姜皇后猶豫了會繼續說:“不過此事關系重大,所以,本宮下旨讓凝貴人在沒有查清楚此事真相之前,不得出清心閣半步,直到此事明了,但要是查清楚此事與凝貴人有關,本宮,自會按宮中規矩處置。”.
穆爾楦和寶兒算是松了一口氣,穆爾楦明白,若不是自己的一番話,這會兒,寶兒估計也就進了那車城府了,穆爾楦雙雙手抱腹,恭言說道:“皇后圣明,此事定會水落石出,也望還凝貴人一個清白。”
“此話說的尚早,究竟是不是凝貴人,還沒有定奪。不過本宮也希望,不是凝貴人。”姜皇后那兩字“不是”說的甚是重。
估計是生了一肚子的氣,姜皇后嘴里輕聲一哼,撫著衣袖就走了,不留下一言一句。
眾人見皇后著氣離去,互看一眼,各自就散了,只是還在哪兒議論紛紛的。
穆爾楦看著寶兒那張還驚魂不定的臉,心里很是擔心,從長春宮出來,外頭大雪紛紛,個個披著厚厚的披帛,整得嚴嚴實實。
穆爾楦和寶兒撐著傘兒,后頭跟著幾個宮女,兩個挨得很緊,穆爾楦瞧著寶兒一臉驚異猶存的臉龐,就拽著寶兒擔心的問:“寶兒,你到底怎么了?”
寶兒張張嘴,嘆了口氣,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吞吞吐吐的說道:“爾楦姐姐……我……我.……”
“你若不想說便罷了,可別給自己慌著。”
寶兒急了,說:“我……其實昨晚……我……”
還沒有等寶兒說下去,剛才長春宮出來的鄭妃叫住了穆爾楦。
“還請楦嬪留步。”
穆爾楦和寶兒行了禮。穆爾楦問道:“鄭妃娘娘有何事?”
奴才幫著鄭妃撐著傘兒,鄭妃上前笑著說道:“本宮常常聽人說啊,說你長著一張勾魂的臉,上次使臣接待時,本宮沒有好好端詳你,今兒一看,果真比那馥貴人還要清新可人啊!”
“爾楦及不上鄭妃娘娘您可人,只是一張臉,哪來的好與壞。”
“呵呵,麗妃說你一張巧嘴能說會道,本宮今日倒是體會到了,就連皇后都不及你楦嬪啊!氣得拂袖而去。”那鄭妃說完,捏著手帕笑得很是開心。
關于鄭妃,穆爾楦有幾分了解,此人善于隨變,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溫柔百般,豈是一個滿嘴嘲諷的女子。
穆爾楦微微低頭笑顏,輕語說道:“爾楦言語觸怒皇后,皇后不降罪于爾楦,乃是皇后大氣,爾楦哪里敢與皇后相比,倒是爾楦,能與鄭妃你同席,反倒榮幸。”
“榮幸?呵呵,這宮里頭的榮幸豈是這樣算,對我們女人來講,得到皇上,那才是榮幸,本宮提醒你,這宮里頭啊,人多嘴雜,小心說話總是沒錯的,今兒你得罪了皇后,明兒的事,可就說不定了。”鄭妃楸眼一看穆爾楦,踏著滿地的白雪就走了幾步,笑了望著寶兒,說:“本宮也提醒凝貴人你幾句,無論那女鬼是真是假,你可也要打氣十二分精神,小心,小人難防啊。呵呵。”
鄭妃一說完,就帶隨著宮女揚手而去了。
穆爾楦和寶兒呆站在原地,天空上方漂下來的雪兒,落了兩人一身。兩人不言,寶兒不愿不說昨晚發生的事,穆爾楦也就不再問了。
那天,皇后下旨不準寶兒出清心閣半步,清心閣外守著兩個侍衛,誰也不讓進,誰與我不讓出。
穆爾楦在宛寧宮內,心里很是著急,此事蹊蹺,那宮女所說之話是否屬實?穆爾楦派人去找那個叫竹春的丫頭,可是皇后有旨,在此事沒有查明之前,任何宮中都不可傳召竹春問話。
深深宮墻內,誰說誰的對。
她穆爾楦,進宮只是數月,先是尤箏,后是寶兒,心里實在難受,若是現在仍在錦江穆府,隨著父親習讀愛好,伴著姐姐長夜淺談,豈是如今的冰冷。這都城,終年寒冷大雪,這皇城內,冷得發抖。
點著一盞盞明亮的燭臺,亮了整個內殿,穆爾楦躺在榻上,閉著雙眼,似是睡著了。
谷雨在旁將那暖爐子里加著木炭,一會兒就暖了整個房子,看著榻上的穆爾楦,谷雨放心的關上了房門出去了。
聽著那一聲關門聲,穆爾楦緩緩張開雙目,那容顏,有幾分疲倦。掀開身上的毛毯子,起身穿上鞋子,取來披帛,拿了把傘兒,提了盞明亮的燈籠心的推開內殿的門,朝外看了看,放心的出了宛寧宮。
晚上的皇城,很是安靜,更是這么大的雪,宮女太監們也就不怎么出門了,后宮圍墻高聳,一到晚上,甚是心生膽顫。穆爾楦提著燈籠一路來到了壽陽宮外,望著緊閉的宮門。穆爾楦小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壽陽宮的門便開了,尤箏很小心的四處張望,看見了穆爾楦,就放下心了,關上壽陽宮的門,朝著穆爾楦快步走去。
穆爾楦見著尤箏,趕緊召她過來。
兩人躲在在壽陽宮外一處不顯眼的地方,尤箏拉起穆爾楦的手,一顫,趕緊說道:“爾楦,你手怎么那么冰啊?為何事非要大晚上的呢,你身子不好,著了涼可怎么辦啊!”
“我不礙事,我找你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怕被他人誤會我在為寶兒開脫。”
“爾楦你說,究竟是何事?”尤箏趕緊問道。
穆爾楦不安心的又看了一眼四周,輕聲說:“寶兒說鄔嬤嬤死的那晚,她在壽陽宮外,還有宮女看見她慌慌張張滿手是血的從壽陽宮出來,箏兒,那晚寶兒是不是來找過你?”
尤箏趕緊搖頭說:“寶兒未曾來找過我啊!若是來找過我,豈會沒人告知?”
穆爾楦不解,寶兒明明說昨晚來過壽陽宮,若不是找箏兒,竹春為何說寶兒是從壽陽宮出來呢?
尤箏繼續說:“今兒寶兒的事,我也聽著了,此事,定是竹春那個丫頭胡說。”
”不管怎么樣,我不相信此事與寶兒有關,事關人命,半點不得漏,現在寶兒出不了清心閣,我也進不去,竹春那邊,皇后下旨不得傳召,若是皇后有心報復,寶兒怕是......”說到這兒,穆爾楦就不敢說了。
“爾楦,你放心吧,寶兒定會沒事的,她性子好,豈會殺人,再說,鄔嬤嬤的臉........哎,寶兒膽小,此事絕對不會是她。”尤箏斬釘截鐵的說。
”希望如此吧。“穆爾楦不知道還要說些什么,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寶兒相安無事,天色太晚,穆爾楦不敢久留,讓尤箏趕緊進去,免得太后發現。尤箏叮囑穆爾楦路上小心才進去了。
離開壽陽宮,穆爾楦實在想不明白,心里就像是打了一個結,半天解不開。
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心里涌上一股酸痛,小時候,穆爾楦的娘告訴她說,一個心好的人若死了,定會是天上某顆星,閃著光點兒,給自己愛的人點路。
寒風吹著,雪兒下著,何時,才算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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