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光
白念梨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立馬站起來，前方旒寂的身影逐漸清晰顯現(xiàn)，白念梨朝其行了一禮，“師尊。”隨即指了指桌子上的長劍，“就是它。”
桌子上原本平靜躺著的長劍在旒寂出現(xiàn)之后突然震動起來，接著便渾身發(fā)出白色流光，一把劍立馬向旒寂撲去，白念梨看著這把劍的動作，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感受到它內(nèi)心瘋狂的喜悅，白念梨眉頭緊皺，這劍怎么回事？
長劍沒能近旒寂的身，撞在了一道透明結(jié)界上，旒寂眼帶疑惑，白念梨見狀立馬朝長劍道：“回來！”
長劍在結(jié)界上撞了幾下無果，變得懨懨地，聽見白念梨的話后雖停止了撞結(jié)界，卻是直接貼在了結(jié)界上，有種不碰到旒寂不罷休的意思。
旒寂收了結(jié)界，將長劍握在了手中，隨即看向白念梨，問道：“有名字嗎？”
白念梨看了看劍，“沒、沒有。”
旒寂低眸看向長劍，它在旒寂的手中突然乖巧了起來，此刻一動不動，完全沒有方才那股勁，旒寂淺金色眼眸看著長劍，“那就叫它……”
說到這旒寂突然眉頭微皺，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些片段。
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看不清臉，“我有自己的佩劍了！”她語調(diào)輕快，話語中的喜悅極有感染力，旁邊穿著黑衣服的少年身影朦朧，溫聲附和著，“嗯。”
“那叫它什么好呢？”少女握著長劍滿眼歡喜，轉(zhuǎn)頭看向少年，似乎是想要他的意見。
想到什么，少女眼神一亮，“它這么喜歡發(fā)光，就叫它……”
“流光吧。”旒寂喃喃出聲。
“什么？”
耳邊傳來白念梨略帶疑惑的聲音，旒寂看著長劍的眼眸微深，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劍身，聲音里的情緒難明，語速緩慢，“它這么喜歡發(fā)光，就叫它流光吧。”
白念梨意外地很喜歡這名字，“很好聽，”她眉眼彎彎地看向旒寂，“多謝師尊。”
旒寂看著白念梨的笑顏，眼眸里帶著一絲復(fù)雜且壓抑的情緒，他閉了閉眼，想要擺脫那些碎片的影響，可越想忽視，反而越清晰。
碎片中的畫面跨度很大，這似乎是一場戰(zhàn)斗之后，黑色衣服的少年懷里抱著染血的少女，神情慌張無措，“我會救你的，再等一下，求你……”
“別難過啊……”少女雙眼無神，似乎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她的聲音很輕卻莫名樂觀，還在安慰少年，“以后再見啦……別難過……”
流光暗淡不已，它拱了拱少女，少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氣若游絲地朝少年囑咐著，“流光……”
“師尊？師尊？”
白念梨的聲音將旒寂從碎片里拉出，碎片影響了他的情感，旒寂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沉重壓抑的濃烈情緒。
他們……是誰？
耳邊少女略帶關(guān)切的聲音響起，“師尊你怎么了？”
少女的聲音緩解了那股難受的情感，旒寂眼底隱有紅色閃過，他緩緩看向白念梨，眼神已恢復(fù)正常，“沒事。”
他將流光遞給白念梨，或許是因?yàn)樗槠挠绊懀}又開始躁動不安，但他的嗓音依舊清冽聽不出異常，“既然有了劍，明日便開始練習(xí)如何領(lǐng)悟劍意吧。”
“是。”
白念梨正打算從旒寂手上接過流光，不想自己在碰到流光后，旒寂反而將它握得更緊。
“師……”
沒抽出劍，白念梨心中疑惑，抬眼望向旒寂的時候卻被他的眼睛嚇了一跳。
向來淡漠不已的淺金色瞳孔此刻一片深紅，略微帶著侵略感的視線正直直地將她望著，白念梨同旒寂眼神對上的一瞬間便覺得自己仿佛被某種力量禁錮，無法動彈。
什么情況？
白念梨內(nèi)心慌的一匹，但面上不動聲色，她維持著表面鎮(zhèn)定，小心問道：“師尊？”
一縷縷黑色的靈力開始不斷地從旒寂的身體里溢出，他依舊望著白念梨，眼里帶了些審視，“你是誰？”
這下白念梨不懂了，看這黑色靈力，旒寂此時應(yīng)當(dāng)是魔脈不穩(wěn)，可現(xiàn)在卻表現(xiàn)出一副不認(rèn)識她的樣子，這可不是書里的癥狀。
還不待白念梨回答，旒寂便悶哼一聲倒地，他的額上已有汗水，似乎痛苦至極，禁錮白念梨的的力量陡然變?nèi)酰惨虼酥孬@自由。
“師尊？”
白念梨在心中暗嘆這樣才正常的同時，也有些無措，但看著旒寂眉頭緊皺的模樣，她決定先幫旒寂順一順。
她設(shè)了一個結(jié)界將她們二人包裹起來，作勢引氣之時也不管旒寂聽不聽得見，自顧自地說道：“第二次干這種事，還有點(diǎn)緊張，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錯，別怪我啊！”
周身靈力自靈臺周轉(zhuǎn)，再緩緩地進(jìn)入旒寂的身體，至純靈氣溫和如春風(fēng)，又迅猛如洪水，躁動的魔氣被其安撫壓制，漸漸地趨于平靜。
白念梨松了一口氣，不料下一瞬纖細(xì)的脖頸便被旒寂握在掌中，略微粗糲的大掌有逐漸收緊的趨勢。
白念梨的眼神無辜又受傷，她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看著好不可憐，“師尊……”
看旒寂方才那虛弱的樣子，她是如論如何也沒料到他竟然會恢復(fù)得這般快的。
白念梨突然遭此一擊，此刻的臉色比那明月還要蒼白，靈力過度消耗，整個人難受至極。
在昏倒的前一刻，白念梨的腦海里閃過幾個大字：王！德！發(fā)！
在白念梨倒下來的瞬間旒寂便松了手，回想起方才少女的舉動與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魔脈，旒寂看著白念梨的眼神微深，想不到她竟然是至純靈氣體。
識海虛無，至純靈氣，那些老匹夫倒是會找人。
雖不知白念梨幫他的目的何在，但就目前來說，她并沒有威脅到他什么，反倒是這至純靈氣可以幫他解決燃眉之急。
白念梨是被噩夢嚇醒的，昨日被掐脖子的陰影纏到了夢里，擾得她一整個晚上都睡得不太安寧。
“醒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自帶生人勿近的冷氣，白念梨這才看見站在床邊的旒寂，盡管他的眼眸此刻已恢復(fù)以往泛著仙氣的淡金色，可她還是一下子便想到了昨日他那如魅鬼般的可怕模樣。
白念梨愣了一秒鐘，思及自己的身份，立馬便要從床上下來，等到行禮之時才想起她忽略了一個問題，她是怎么到床上去的？
旒寂平靜的嗓音打破白念梨的糾結(jié)，他修長的手指一翻，一個白玉瓶便憑空出現(xiàn)在他手上，“這是聚靈丹。”
白念梨眼眸微閃，抬首看向旒寂，恭敬地接過玉瓶，“多謝師尊。”
她恭敬地接過聚靈丹，便聽得旒寂以一種十分平淡的語氣說道：“昨日之事，不會封你的記憶。”
一時間手上的聚靈丹差點(diǎn)拿不穩(wěn)，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白念梨就想到了自己被旒寂卡脖子的畫面，她耗費(fèi)靈力替旒寂順理靈氣，結(jié)果這家伙一緩過勁就給她來了個驚喜，屬實(shí)有些令人火大！
現(xiàn)下這般言論，怕是在考察她什么吧？畢竟男主一開始就知道原主的背后是那群時刻盯著他的老狐貍。
心中罵罵咧咧，可她臉上還是一派乖巧模樣，帶著些許驚訝，白念梨仰頭看過去，好像怕被誤會一般急切地想要解釋，“弟子謝過師尊，但昨日之事，無論師尊是否抹去弟子記憶，弟子都不會將其外傳！”
“弟子愚鈍，只知師尊身體抱恙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微弱的靈力以助師尊一臂之力。”
白念梨神情懇切，眼神真摯，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模樣，旒寂靜靜地將她看著，本就不大的房間似乎更加狹窄，兩人的存在感強(qiáng)了起來。
哪怕是面對著旒寂淡漠眼神的注視，白念梨也依舊是一副決絕表忠心的誠摯樣子，等待著他的回答。
靜默幾瞬后，旒寂隱于袖中的手指微動，如果不是知曉白念梨是什么身份，他怕是會相信白念梨說的話，畢竟這樣純粹的、毫無算計與雜念的眼神，他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見著旒寂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動，白念梨一臉欲言又止，終是忍不住帶著好奇問道：“師尊昨日是……怎么了？”
她并沒有提及旒寂昨日被黑氣所纏繞的事。
旒寂聞言面上表情不變，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無妨，舊傷復(fù)發(fā)而已。”
舊傷復(fù)發(fā)？
白念梨心知肚明，但還是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帶著知曉真相后的驚訝與關(guān)心，“師尊不要緊嗎？”
“閉關(guān)幾日修養(yǎng)便可。”
旒寂語調(diào)雖冷，但言語間并無不耐，他眼眸輕轉(zhuǎn)，看向白念梨，“你靈力消耗過多，這幾日便暫緩練劍之事。”
提到練劍，白念梨這才想起流光，她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流光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流光呢？”
“太鬧騰，便收了起來。”
旒寂說著，將流光放了出來，長劍一出現(xiàn)便朝著白念梨撲去，繞著白念梨飛了一圈，似乎是在觀察她有沒有受傷，在白念梨接住它后還帶著一股委屈勁，活像是在向她傾訴著旒寂的過分行徑，白念梨一時有些忍俊不禁。
“你可知你是至純靈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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