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靠步卒

出現在闖軍后方的官軍騎兵正是河南鎮陳永福部和援剿副總兵陳諾部，雙方各有兩千騎兵，合兵四千并力奔襲闖軍后陣。

很可惜這一場騎兵突襲終究是徒勞，陳永福和留守在紫云山云陽寨的乞活軍解圍了襄城官軍的乞活軍大營。

陳諾和陳永福合兵后就火速向西行軍，一直到主戰場東面十里處才駐足不前，彼時的官軍主力還在奮力攻打闖賊第二層戰陣。

陳諾和陳永福的意思是他們是一支奇軍，當然要做奇效之用，只要孫督師的主力兵馬能夠攪動闖軍的老營陣腳，他們就能從后方打闖賊一個出其不意，定然能夠扭轉戰局。然而官軍秦兵主力接連攻破兩陣后兵力不繼，攻勢不蓄，被闖賊阻擋在了第三層戰陣前苦戰不下。

陳諾和陳永福只能干等著焦急，闖賊后陣的大批老營還未動呢，反觀官軍秦兵那面，孫督師的督標營主力也未動。

陳諾和陳永福已經派了多撥塘騎去孫傳庭那方同傳消息，可是他們隔了一個龐大的戰場，戰場周邊有無數的闖賊小股游騎游蕩，塘騎闖過去很是艱難。

也有繞遠行進的塘騎，恐怕那時候傳遞了消息已經貽誤了戰機。

戰場上的僵局必須打破，河南總兵陳永福率先做出了決定，他要率本部兵馬奔襲闖賊后方，他們這一支援兵到來，或許能調動東面的秦兵全力進攻。

陳諾心中覺得這不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但眼下就只有這條路選擇了，另派了騎兵營協同陳永福一起出擊，務比造成聲勢巨大。

兩張陳字將旗迎風獵獵作響，河南總兵陳永福和乞活軍騎兵營營將袁時中縱馬急速奔馳。

眼見闖賊大陣快速調動出了兩支騎兵，袁時中神情嚴肅，大聲道：“陳總鎮，俺倆分兵迎戰吧！”

看到陳永福點頭，袁時中招呼一聲，將旗一揮，滾滾騎兵大隊中分出了一支精銳騎兵，跟隨著袁時中的將旗向北側那支闖軍騎兵迎了上去。

乞活軍迎面撞上的是闖軍中權親軍，帥標左威武將軍辛思忠率領的兩千老營精騎，

袁時中看到這支闖軍騎兵與他們人數相當時，不由咧嘴大笑起來，乞活軍騎兵裝備精良，人皆披厚甲，戰馬膘肥，其中近半還都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原來老兄弟，戰力可是不可小覷。

正好拿這支闖軍練兵。

很快兩支騎兵相互沖殺了過來，廝殺錯落間，對面的闖軍騎兵死傷更多，雙方甫一交手，乞活軍騎兵就占據了上風。

另一處戰場上，陳永福部和闖軍帥標前果毅將軍谷可成也交戰廝殺了起來，谷可成可是闖營中資格頗老的大將，其率領了三千老營騎兵，一時間壓著陳永福部打。

戰局變成如此，不單是人數優勢的原因，僅是差了一千多人，短時間內只要肯戰還是能僵持下去去的。

陳永福部更重要的是軍心士氣的原因，這些本是正兵營收攏起來的潰兵，士氣本就低迷，不少將士被嚇破了膽子，本就抗拒再作戰。

眼瞧著面前的闖軍軍陣層層疊疊的騎兵，軍陣綿延十數里，聲勢浩大，這更加劇了他們的怯戰之心。

敗兵就是敗兵，他們當中多數不是精銳，剛經歷了潰敗他們沒有那么高效的組織力和自我行動力繼續作戰。終于陳永福的騎兵經不過谷可成的反復兇狠沖殺，向后潰敗，陳永福見狀忙令親子陳德率五百家丁押后，勉強維持著戰陣邊打邊退。

北側一直占據著上風的乞活軍騎兵還在進攻，看見陳永福部敗了袁時中忙令己方騎兵也撤退，在己方頗有余力的情況，派出董君巧率部分兵去支應陳永福。

得到了支援的陳永福緩了口氣，將兵馬大部分帶出與袁時中再度匯合，再見乞活軍眾將，陳永福面帶慚然，不想他河南騎兵這么不爭氣，還得友軍援助。

無奈只能徐徐撤退，來時有多兇猛，撤時就有多狼狽。

谷可成和辛思忠二將同樣合兵，看到官軍騎兵要撤，本著窮追猛打的原則，銜尾追擊發起進攻。

騎兵快速，這一撤一追之間又拉出了五里多遠，早就得到進攻不利消息的陳諾當即命令乞活軍大隊步卒裂陣左右設伏，讓開空門只等著闖軍騎兵一頭扎進來。

谷可成和辛思忠的闖軍騎兵果然扎了進來，一時間左右兩翼的乞活軍火銃兵齊齊開銃，火銃犀利猛烈，打得馬背上的闖軍騎兵紛紛跌落下馬，混亂一片。

而陳永福和袁時中的騎兵也掉頭反顧迎戰，三方夾擊下，闖軍騎兵難以支撐狼狽潰敗。

這本是闖營中慣用的“三堵墻”戰術，眼下倒是被陳諾活學活用了起來。

陳諾喊住了要繼續追殺的袁時中，陳永福見狀也只能停止了追殺，只是不解來到陳諾面前道：“小陳兄弟，何故不令騎兵追殺？”

陳諾道：“老陳大哥，闖賊騎兵撤的太快，斬殺不了多少人，倒不如收攏兵馬。”

陳永福遺憾嘆氣，無奈道：“眼下該作何打算？我們騎兵孤注一擲突襲，孫督師那邊卻是沒有一點動靜。”

陳諾也是無奈，他們兩支騎兵加起來也就數千人，更有陳永福部騎兵新敗不堪用，根本達不到突襲的效果，想必孫傳庭已經看到了。

思慮一會兒，陳諾臉上浮現狠厲，咬著牙道：“要破闖賊后陣，只能靠步卒生穿硬鑿了。”

“靠步卒？”

陳永福一陣恍惚，只是當他看到乞活軍精良的裝備和兇猛的火器，很快將心中的質疑壓了下去。

陳諾拱手誠懇道：“此戰艱難，還請老陳大哥與我部協同作戰，步步為營，穩扎穩打。”

陳永福心懷激蕩道：“小兄弟放心，老將必與你攜手作戰，不生二心，酣然沙場，并力殺賊。”

陳諾重重點頭，登上了元戎車，眺望著遠方黑壓壓的闖軍大陣，深吸一口氣，最終下令：“揚旗！結陣！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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