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案
她是巡撰府的上吏,進城時守衛們都得恭恭敬敬的,生怕自己一時說錯話惹到這種爺,一輩子就這樣守城門了。
望著已經進城徐楠的背影,守衛們才開始說閑話了。
“說來。”一個守衛從商販手中接過他的入城通牒,漫不經心地翻著:“我朝女子,為官入伍的人數還不在少呢?”
“那倒是自然,能和這姑娘一樣混到上吏的,朝中確實不少。”另一個守衛回答道:“不過和男丁相比,仍舊是九牛一毛罷了。”
“也不知道這婆娘能嫁出去嗎?”
“關心這些個做什么?人家可看不上咱們。”
徐楠與齊翳一同到了三法司門前,將齊翳上交于三法司,辦了些適當的口供筆述,就從此事中脫身了,順便給三法司那邊賣了個人情。
不過,這事兒真的那么容易脫身嗎?
徐楠看向遠去的齊翳背影,她腦海中不斷回憶起與齊翳交談的內容。
這個齊翳,一定懷著些什么……
徐楠嘆了口氣,便回巡撰府復命去了。
大街上,眾人正在看著公告榜……
徐楠艱難從人群中擠進去,兩只水靈靈的眼睛看了一眼公告,大眼一掃便了解情況了。
“所以說……”徐楠腦筋飛速轉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人群中擠出去。
剛剛擠出去,便和另一個人撞到頭了。
“哎喲!”徐楠捂住頭覺得疼,剛準備開罵,就看到了個熟面孔。
“徐楠!?你也出差完了?”
“嗯嗯。”徐楠點了點頭:“你小子,去南庵那地方還適應吧?”
孫破(字天輸)捂住半張臉:“別提了,北方人去了南方之后水土不服,吐了好幾天了才緩過來。這剛剛緩過來,案子就結束了……”
徐楠苦笑一聲。
“話說,你手頭還有多少盤纏?”孫破湊近徐楠小聲問道。
“怎么問這個?咱們剛剛見面你就跟我談這個?”徐楠掐住孫破的胳膊。
“別別別……”孫破叫苦連連:“我出差的那地方你也知道,地方不咋著物價卻是貴的要死。府里撥的根本不夠用,
所以就借了點兒秋大人的銀子,這幾天破費了不少,可能還不了債了……”
“那行,我呢倒是省吃儉用,還剩有一點兒。”徐楠將自己的錢囊交給孫破。“等你發薪水……”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孫破連連點頭:“等我薪水發了給你補上。倒也真是的,
明明都是出差,怎么你反而還有剩的,我倒是欠債累累呢?”
聽著孫破的吐槽,徐楠掩面偷笑。
“那怎么辦,誰叫我會過日子呢?”
兩人都到了巡撰府,在巡撰府簽到復命之后,便準備撤了——這是外地出差的福利,是可以獲得一個小假期的。
“我去把銀子還給秋大人。”孫破示意先行一步,徐楠點點頭,便坐在一側的小木椅上等著。
“喲,徐上吏,出差結束了?”有幾個同事經過,向徐楠打招呼。
“嗯。”徐楠點了點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們這急急忙忙的,可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兒嗎?”
“徐上吏莫非還沒有看?”一個下吏給徐楠遞過來卷宗。
“小昭啊。”徐楠從她手中結果卷宗,拆開來看:“喲呵……這倒是件大事兒呢。”
徐楠在公告榜上,可是看過了這事兒的——割首案……嘖嘖。
“寰都城內仍舊敢這么行兇的,多少是個狠人物。”有個老頭過來給徐楠一塊米糕。
“趙叔!?”徐楠喜出望外,接過米糕,幾口就吃完了。“趙叔你可不知道,我出差的時候,那可真的是想死你了。”
“到底是想我,還是想我做的菜了?”趙錯哈哈在笑。
“都想。”徐楠吐了吐舌頭。
幾個人聊了幾句家常,徐楠便準備進入正題了。
徐楠:“我倒是好奇。這事兒皇上是什么態度?”
趙錯挑了挑眉:“事兒不小,皇上那邊也掛不住,天子腳下公然行兇。好多年沒這么惡劣過了。”
小昭:“倒是我說啊,這事兒就是個燙手山芋。六扇門他們也不想接,咱們巡撰府能別摻和就別摻和吧。”
“哦?”徐楠愣了下:“劉紋死了,他老子劉玄通怎么說也是戶部尚書,他老子該急瘋了吧?”
“早就急死了。擱黑市里面重金抓兇。”小昭回答到:“我要是有那么多錢,我就不干巡撰府的差事兒了,這下吏,誰愛當誰當,反正我不當。”
“喲呵,小昭,幾天不見你皮癢癢了啊!?”孫破這時候趕回來,直接勒住小昭的脖子:“這話敢當著主吏的面說嗎?”
“孫上吏,疼疼疼……”小昭捶打著孫破。
孫破松開了小昭。
“咳咳……”小昭向孫破呲牙:“我才沒那么笨呢,我才不會當著主吏面說這種話。”
“記得上次說這種話被主吏聽到的人,似乎就是天輸吧?”趙錯看向孫破。這種話被主吏聽到,孫破可是寫了好一張檢討呢。
孫破把頭扭到一邊:“趙叔,您老人家這該死的好記性……”
“那沒什么事兒,我們倆就先走了。”徐楠起身:“我也好久沒回家了,便不聊了。卷宗我帶走瞧瞧,可以吧……”
“行。”小昭沖徐楠道別。
孫破與徐楠一起走在小巷的青石路上。
“這事兒你怎么看?”徐楠將卷宗遞給孫破。
孫破掃了眼這卷宗的內容,眉頭緊皺:“劉玄通似乎是昌王的手下吧……”
“啊?這事兒你還聯想到昌王了?”徐楠自己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的:“這和昌王什么關系啊?”
“應該沒什么關系……”孫破自己也是在思忖著:“就隨口說說。”
其實也是,劉玄通是和昌王一條船上的人,若是針對昌王,拿劉玄通開刀是正確的。但是,拿劉玄通那紈绔子弟劉紋開刀,屬實是牛頭不對馬嘴。
“所以出發點并不是昌王……”徐楠一腳踢開一顆石子:“只是針對劉家,更或者只是劉紋這家伙的私人恩怨……”
“這也是很正常的,像他們這種紈绔子弟,成天給自己老子找麻煩的,說不定就惹上了誰,一個不樂意就給他們剁了……”孫破回答。
徐楠點點頭。
孫破說的其實也是對的。
“那這事兒,咱倆也不用過多摻和了。”徐楠苦笑:“我本來還以為,咱們倆可以再賺一筆的。”
巡撰府的規矩就是這,案子破的越多,自己掙的越多。
對于孫破和徐楠這兩個花錢不問手腳的人而言,兩個人都是一心一意搞錢的。
此時天空中傳來鳥鳴,兩人抬頭看向天穹,看到有只海東青沖他們飛來。
徐楠伸出左臂,海東青穩穩當當的落在她的左臂上。
“若銀啊,倒是有些日子沒見它了。”孫破也伸出手挑逗若銀。
若銀是徐楠豢養的,徐楠對這海東青喜歡得不得了,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讓若銀認主了的。
“記得咱們出差前,若銀受了些傷來著……”孫破伸出手摸著若銀的左翼,傷口尚未完全愈合,仍舊留著疤痕。
“提起這個就來氣……”徐楠直接生氣了:“我家若銀飛的好好的,就那么平白無故地遭了一箭,心疼死我了。
那王八蛋叫什么來著……白暮是吧?千萬千萬別給我機會逮到他,我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射他一箭……”
孫破壞笑,然后一本正經做了個禮:“見過白大人!”
徐楠一愣,緩緩轉身,若銀直接飛走,徐楠看到了一張冷冰冰的臉,正在虎視眈眈看著自己。
“見……見過……白……白大人。”徐楠低著頭,根本不敢看白暮那張冷冰冰的臉,盯著白暮的鞋看了好一會兒,心臟“砰砰”亂跳。
“剛剛聽到,徐上吏提起了我,敢問徐上吏,是準備給我一箭?”白暮的語氣有一種莫名的威壓。
徐楠愣了一下,立刻答復:“白大人哪來的的話啊,我的意思是……到時間我給白大人打只母雞,做成補湯給白大人補補身子。”
“哦!?”白暮皮笑肉不笑:“怎么,我看上去很虛嗎?”
徐楠心里直接開罵——這個人真的是蹬鼻子上臉了……
“哪里的話,白大人身體健碩,我這可算得上是錦上添花的……”徐楠立刻答復。
白暮拍了拍徐楠的肩膀:“皇家圍獵可要開始了,倒是給你機會了,你可千萬別不中用啊……”
徐楠一愣,立刻作出反應:“徐楠一定不會辜負白大人的厚望!”
望著白暮遠去的身影,徐楠是真的沒忍住,踢飛一顆石子:“什么東西啊他……”
“白暮可是御諫使,有直接和皇上面見的權力。即使官職不大,但是實權不小。”孫破苦笑著:“這家伙可不好惹。”
“呵……我一定會讓他付出著代價的。他欠若銀的,一定是要還的。”徐楠呲牙,猛然間想起了什么,看向孫破。
孫破:“喂喂,你那什么表情啊……”
徐楠:“你給我老實交代,那家伙來了多久了,我說的東西他聽了多少了?”
孫破苦笑:“從你開始說他壞話開始,他就一直在聽了……”
徐楠一愣,立刻開始呲牙,朝孫破來了一拳:“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在偷聽,還故意坑老娘是吧?”
徐楠的家中,倒是平平無奇的,徐楠的父母早亡,與祖母姜耳相依為命。
雖然平平無奇的一個家,但是姜耳倒是頗愛養些小動物什么的。不僅僅是若銀,姜耳還養的有三只不同色澤的小貓咪,徐楠為它們起名為“三喜”。
“三喜啊!有沒有想我啊……”
徐楠可是急切想去見見自己祖母的,她好想家啊……戀家這事兒吧,可是徐楠改不掉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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