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引燃
月夜,清暉灑在地上……
寰都城就是這樣,有的人是食不果腹,有的人是酒池肉林,在繁華的酒樓之下,有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在那里依偎。
夜風很冷,冷得他不由得裹緊自己的衣服。
這時,有一個公子哥從酒樓中走了出來,他似是喝盡興了,從酒樓中踉踉蹌蹌出來。
走了好一段路……
“這位爺!”乞丐似是鼓起勇氣才敢上來的:“求求您了,賞口飯吃吧!”
“滾開!”
換回來的只是這富家公子的無情一踹。
“什么晦氣東西,擋著我的道!”那公子眼神中充斥著不屑,隨即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爺,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求求您了,爺,您大人有大量,施舍點兒吧……”那乞丐邊跪邊走了過來,一把眼淚止不住。
“滾開!別掃了爺的雅興!”又是狠狠一腳將他踢翻在地,這一次乞丐將這公子惹毛了,直接對他拳腳相加。
乞丐不是不敢還手,是不能還手,萬一打了這公子爺,自己可擔不起這后果,萬一,萬一這公子爺打高興了,說不定就賞了點兒呢?
他能做的,只是用力裹住自己的衣服,盡可能的遮住自己的皮肉,希望這頓打早早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這頓打停下來了。
他本以為是這公子爺累了,他試探性地露出眼睛,猛然間嚇了他一跳——這位公子爺躺在地上,而他的頭,不見了……
他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輕,渾身都在發顫,連忙起身跑開,踉踉蹌蹌跌倒在地,又立刻站起來跑掉,消失在月夜中……
這事兒傳到徐楠耳朵里,是第二天正午,這時候徐楠剛睡醒,出門買菜時得知昨夜又有人被殺,死者也是割首……
“第二起割首案?”徐楠倒是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公告榜。這種事說起來很正常的,偌大個寰都,怎么可能不死幾個人呢?
這么高調殺人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沿著石板路走到一處河邊小亭,徐楠坐在亭上的石凳上,拿起籃子里剛買的黃瓜啃了起來。
徐楠倒是在想這兩起案子有沒有什么聯系。
第一起案子的劉紋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自己的老子劉玄通身居高位,自然在平日里說猖狂很多的,在哪里惹上仇家也說不定。
第二起案子的和建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平日里在煙花柳巷露面的次數倒是不少……
這兩個紈绔子弟,有沒有可能是相互認識的呢?
徐楠如是想著,繼而望向河面上正在劃行的船只……
一側的船只上,婢女紫珠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服。
“小姐,咱們這樣偷偷溜出來,宇文大人肯定饒不了咱們。”
“怕什么。”魏澴(字明淳)拍了拍紫珠的腦袋:“晴姐是很疼我的,沒事沒事。”
“可是小姐,咱們上次偷偷出府,可是被罰了半個月的禁足的。”紫珠咬了咬嘴唇:“并且……晴大人不打小姐您,但是會扣我俸祿啊……”
“誒嘿?”魏澴沖她吐了吐舌頭:“放心吧,扣你多少,我給你補回來!”
這時候,魏澴突然看到了什么,連忙拉住紫珠躲在一側。
等了一會兒后,兩個人才露出頭來。
“剛剛……是誰啊……”紫珠小聲問。
“晴姐。”魏澴捂住半張臉:“她可真敬業……偷半天懶不行嗎?讓她放松放松,讓我也放松放松。”
“那怎么辦啊……咱們躲不了多久的,晴大人很快就該把咱們抓回去了……”紫珠不由得擔心起來。
“那……咱倆回去?”魏澴試探性問了一句。
紫珠不說話,她可不敢拿主意。
“這我可不干。”魏澴拍了拍自己口袋里的銀子:“我可好久都沒有出來逛了,早就悶死了!”
然后就是魏澴對紫珠的PUA了,一頓PUA之后,紫珠腦海里面一直在攪動,至于紫珠最后怎么想的……紫珠自己也不清楚。
不得不說,魏澴倒是好口才……
徐楠回家時,正巧遇到幾個熊孩子在用石子打水漂兒,徐楠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帶的孩子王——韓宿。
趁著韓宿不注意,徐楠偷偷摸摸溜到他身后,沖著他的腦袋輕輕來了一下。
“哎喲!”韓宿立刻扭頭:“誰啊!!!”
當看到徐楠的時候表情立刻變了。
“徐姐?”韓宿訕訕地笑:“啥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通知兄弟們一聲,兄弟們一定給你接風洗塵!”
“就這兩天。”徐楠上下打量著韓宿,這一帶雖然并不是貧民窟,但是確實沒什么有錢人家,寰都表面上很繁華,前些年的統計中也有提到的人均收入相當好。
但是事實上仍舊是窮得窮死,富得流死。
所以這些熊孩子的衣服上多多少少是有幾個補丁的。徐楠小時候也是這樣度過的,自然對他們心里多少有點憐慈。
并且街坊鄰居的,互相幾家也相互有照顧,對這些孩子,徐楠也是親切的很。
“姐姐我啊,最近去了趟東潯出差。”徐楠遞過去一根黃瓜:“帶了點兒東潯的紀念品,明天我帶來給你們幾個人發了。倒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就是些小徽章。”
“還不謝謝徐姐。”韓宿相當有眼力見。
“那行,沒什么事,我可就先走了。”徐楠還忙著回去做飯呢。
若銀從天空中飛過,振翼飛翔……
“誒?”孫破先自己一步出現在自己家中,姜耳坐在院中的木椅上,正在與孫破聊天呢。
“你怎么回來這么晚啊。”孫破從徐楠手中接過竹籃,輕車就熟地去洗菜,姜耳也起身準備做飯。
“你來了正好。”徐楠去準備碗筷。
徐楠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優點全擱在工作上面了,作為一個女孩子家家,姜耳對自己那是相當寵溺的,她不會織布,也不會做飯,離了姜耳,日子都過不下去。
孫破在寰都是獨居的,一般而言,也經常來徐楠家中蹭飯,時常幫忙打打下手,有意思的是,孫破也不會做飯。
兩個人都沒有多余的技能點放在做飯這上面。
吃飽之后,姜耳因為年紀大了自然睡得稍微早一些,孫破和徐楠則是在院中閑聊,徐楠蹲在地上逗著三只小貓玩,孫破則是在一側飲了口茶水。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徐楠猛然發問。
“記不清了,有些年份了。”孫破打嗝。
徐楠:“你在寰都也沒個親人,天天來我家里蹭吃蹭喝的,怎么辦?認做我堂弟得了,以后改姓徐,為我們家傳宗接代?”
孫破苦笑:“你可沒我年長。”
孫破倒是體型健碩,看上去就已然是器宇不凡的那種,一雙眼眸炯炯有神。
“好像確實是小你三歲。”徐楠訕訕一笑。
“今年已是宣雅七年……我入都時還是天武九年初,一入都沒多久就成為了巡撰府下吏。”孫破回想一二:“你我剛認識時,應該是宣雅一年。”
天武十年,興宗駕崩。
新帝繼位,年號宣雅。
那年徐楠17,孫破20。
孫破倒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咧嘴在笑。
“嗯?”徐楠看到孫破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抱起白喜放在孫破的大腿上。“你又想起什么鬼東西了?”
孫破瞅了一眼徐楠,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沒什么沒什么,想起來一些舊事兒。”
“搞怪。”徐楠吐槽一句:“那我可去睡了,你走的時候把門也帶上。”
“好。”
宣雅一年時……
那時候孫破已經升到中吏了,畢竟他確實是有點武藝在身的,水平不低的同時自己也是頗有點辦案水平的,就升的快了些。
有一天啊,剛去巡撰府簽到完畢,趙錯就給他個新差事——要給他安排個新搭檔。
“誒?”孫破一愣。
“你早前那個搭檔也要帶新人,我呢對你的要求也不高。你好好帶,別給新人整辭職了嘍就行 。”
“什么話趙叔?這么信不過我?”孫破拍了拍胸脯:“我可是杠杠的。”
“希望吧。”趙錯把腰牌遞給孫破:“這是新人的腰牌。她正在人事那邊等你呢。”
“這事兒交給我你可就放心吧。”
孫破瞅了瞅腰牌,上面刻著——徐楠,皓翎。
這時有個別著中吏腰牌的男子從一側奔過來,直接勾住孫破的脖子。
“誒?”孫破見到此人倒是開懷大笑:“路一生?”
“天輸,你是不是也安排要帶新人了?”路一生松開手,頗有些無奈的神情。
“嗯。”孫破苦笑道:“我這臭脾氣,新人指不定要被我嚇死。”
“還說呢,我也差不多。”路一生苦笑道。
路一生與孫破是同一年加入巡撰府的,兩個人最初的時候因為很多案子一同參加,后來便成為了搭檔。
孫破在見到徐楠之前,腦海里面已經在無數次構筑徐楠的外貌了……
可事實似乎和他印象里的不太一樣……
至少性別上就和想象的不一樣……
徐楠扭頭,長發飄逸,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孫破,她是那種五官很好看的女子,平素不喜歡胭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實在窮。
“好吧。”孫破平復了一下內心,把腰牌扔過去:“喏,新人,你的腰牌。”
徐楠雙手沒有接到,但是腦袋接到了……
直接給砸哭了……
看著自己惹哭的女子,孫破腦子“砰”的一聲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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