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張沈飛很有可能取代自己街道積極分子的位置。

    易中海急了，他的眼神陡然一暗：“東旭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是該找個機會，殺殺張沈飛的銳氣了！！

    只是要怎么開始，還得再考慮一下.也許賈張氏工作的事情，真的是個契機也不一定.

    知道說動了易中海，賈東旭高高興興的走了。

    另一邊。

    把豬蹄子送回家，告訴奶奶這是李油餅店鋪開業，他專門讓帶回來孝敬她的之后。

    張沈飛又去了一趟陳雪茹那里，跟她探討辦掃盲班的具體細節。

    期間陳雪茹除了假裝無意摸了一把他的大腿，其他時候倒是挺正經的。

    這倒讓已經打算為國家掃盲事業犧牲的張沈飛有些小小的失望。

    但來日方長，倒也不缺這一日，只要兩人日復一日的見面，早晚能有一日！！

    這么一通折騰，回家已經是夜里九點多。躺在床上，張沈飛不由得感嘆這一天折騰的比上班還累。

    要不說戰斗的星期天，疲勞的星期一呢？？？

    星期一這整天上班，張沈飛都在摸魚，中午抽空和賈張氏一起吃了頓飯。

    聽到賈張氏說起賈東旭懷疑頂班是他給出的主意之后，他不但不慌張，反而淡定的一批。

    “我這是幫你們老賈家的忙呢，賈東旭要是不高興，那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賈張氏點頭如搗蒜：“就是！！不過東旭愛跟易中海那個陰險小人攪合在一起，大飛你可得注意，不能被易中海陰了。”

    她今兒剛上班就領了兩條肥皂呢，說大飛在害她們家？她賈張氏第一個不答應！！

    張沈飛無所吊謂的夾起賈張氏碗里的雞翅：“不怕，有理走遍天下，我怕他易中海？”

    他做人一貫的宗旨就是，有理就說理，沒理就動拳頭！！！

    易中海？？一個只會道德綁架的老陰逼，算毛線啊！！！

    賈張氏看到他那運籌帷幄的樣子，和那沙煲大的拳頭，不由得感嘆。

    大飛真厲害！！大飛拳頭真硬！！大飛打人真疼！！

    還好自己和他是一伙兒的，和他在一起滿滿的安全感呢！！

    開心！！

    張沈飛把飯吃完，飯盒推給賈張氏讓她去洗，而后便起身離開食堂。

    賈張氏在后面琢磨著，兒子不識好歹，自個兒是得想辦法給大飛一點補償了，不能傷了他的心不是？？

    想來想去，還是得找門房老秦那個大冤種，他家里好吃的多！！

    回到辦公室睡個回籠覺，起來后一直無精打采。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張沈飛才打起精神。回家吃完飯，他再次回到軋鋼廠。

    進了門，直奔大禮堂而去。

    今天，就在今天！！

    經過一段時間的緊張籌備，軋鋼廠掃盲班終于開學了！！

    經統計，全廠第一期需要掃盲的工人共有七十六個，其中一大半為婦女。

    且工作崗位多為臨時工，洗菜工，打掃衛生的和干雜貨的中年婦女。

    禮堂的隔間已經被收拾好，里面擺上了桌椅板凳。

    第一天開課，廠里非常的重視。不但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工會主席都在。

    連董事長婁振華，也帶著一雙子女到了現場。

    婁董的小女兒婁曉娥，扎著兩個小麻花辮，穿著一條冬季小碎花布拉吉。

    拿著瓶奶邊喝，邊在禮堂里跑來跑去，跑到張沈飛面前的時候，歪著頭打量他一會兒。

    “小妹妹。伱看我干嘛？”張沈飛揉了揉她的頭。

    婁曉娥吸溜著牛奶，歪頭眨巴著大眼看著他：“哥哥，你長的真好看，等我長大了，給你當媳婦兒好不好？”

    啊，這個

    這丫頭小時候這么開放的嗎？

    不過看她這奶聲奶氣的說要嫁給自己的樣子，讓人真想

    奶瓶給她扔了，奶粉給她揚了，奶嘴給她拔了，讓她知道人心險惡！！！

    張沈飛看婁曉娥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剛想說點兒什么逗她一下，卻聽旁邊傳來一陣輕笑。

    “張沈飛你可以啊！！這么小的丫頭片子都看上你了！！”

    “嗨，一小孩子懂什么？瞎說的。”張沈飛說著片兒湯話，扭頭看清來人之后微微一怔，“楊柏立？”

    這廝之前不是在機修廠考打字員嗎？怎么又跑到軋鋼廠了？

    似乎看到了張沈飛眼底的疑惑，楊柏立朝他燦爛一笑：“張沈飛同志，又見面了。我現在是廠辦的干事，也是負責周二掃盲課程的老師。”

    嘶！！張沈飛頓時眼神一閃。

    這小子可以啊，沒考上打字員，扭頭就進了軋鋼廠廠辦。

    看來自己上次確實看走眼，這廝不是神經病，而是真的上頭有人啊！！！

    楊柏立似乎很高興在掃盲班能有熟人，靠近張沈飛身邊，一直跟他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一會兒問他在宣傳科呆的怎么樣，一會兒又問他掃盲的課程準備的如何。

    他似乎之前有意打聽過，還知道這次來掃盲的學員中，有將近一半都是被張沈飛拉來的。

    “張沈飛你可以啊，現在廠辦都聽說宣傳科有你這么一個掃盲急先鋒了！！大家都說你厲害，一個能頂你們科室其他人好幾個！！”

    “嗐，一般一般，主要是科室同事襯托的好。”張沈飛擺擺手，話鋒一轉，“你呢，在廠辦待的怎么樣？”

    楊柏立氣的一拍大腿：“沒意思，廠辦呆著忒沒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關系戶，都知道楊廠長是我親叔，你說，我這呆著有什么勁兒啊？？早知道當初我也去宣傳科，還能跟你做伴兒！！”

    張沈飛：“楊廠長是你親叔？”

    楊柏立看他一眼：“怎么？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嗎？不應該啊？？”

    “啊，沒有.”張沈飛默默說道，“不過別人怎么知道楊廠長是你親叔的？”

    想起之前報考打字員時候楊柏立生怕他不知道，主動套近乎，告訴自己他有關系，張沈飛心中便有一個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楊柏立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告訴他們的啊！！”

    大家都是同事，難道不應該坦誠相待嗎？

    張沈飛一拍腦門，我就知道！！

    不過不管怎么說，在掃盲班有個熟人總是好的。

    兩人一邊敘舊，一邊等著開課。

    掃盲班的具體規劃是廠子之前就已經開會定好的，由宣傳科負責布置場地，招學員。

    廠黨委，工會，婦聯，廠辦，宣傳科出人組成臨時的掃盲組，各自抽調一名老師講課，宋先鋒任組長。

    按照課程表，今天負責講課的是廠工會的干事戴二壯。

    戴二壯雖然名字取的霸氣，但實際上卻是個文文弱弱的書生樣子。

    楊柏立告訴張沈飛，戴二壯是這個年代少有的高中畢業生，在工會很受重視。

    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戴二壯穿了一身中山裝，胸前口袋里還別了一只鋼筆。

    一上臺，立刻就掏出幾份報紙，開始逐一朗讀每一份報紙上國家對于掃盲運動報道。

    他讀的很熟練，絲毫不打磕巴，聲音清晰有力，看的出是精心準備過的。

    念完之后，又開始跟大家講起掃盲對國家和對人的思想文化解放的重要意義。

    從戴二壯的角度來講，他認為自己是第一節課的老師，是想給大家解讀一下政策，方便后續教學。

    但張沈飛只聽了幾句他的滿篇大道理，就在心中暗道糟糕。

    要知道在場的大部分都是目不識丁的婦女，她們可不在乎什么政策不政策的，只在乎實用性。

    要想讓她們學識字，講那些個咬文嚼字的大道理壓根兒沒用。

    說不定還會激起她們的反骨，讓她們覺得老師故意在她們這些文盲面前賣弄學識。

    果然，

    戴二壯這頭還沒有講完，那頭賈張氏已經粗著嗓子說道：

    “戴老師，我們都是大老粗，不懂得這些個大道理！！”

    “這掃盲太沒意思了，聽得我們都打瞌睡。我問你，明兒上課我能把鞋底子帶過來，一邊納鞋底一邊聽？？”

    說完，還看了張沈飛一眼。

    言下之意，大飛你看大媽多仗義。

    即便被困在這里渾身刺撓，我也還是在努力支持你的工作，堅決不退縮！！

    其他的婦女們本來就覺得戴二壯講的沒意思，聽到賈張氏率先開口，也嚷嚷著。

    “就是，這講的都是什么啊？浪費時間！！”

    “聽不明白，聽不懂，啥玩意兒啊？”

    “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回家給孩子洗衣服呢！！”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報這個名！！”

    “在這兒跟誰顯擺呢？小詞兒一套一套的，這是生怕我們能聽懂啊！！”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掃盲班里的女性有五十多個。

    這會兒十幾個都舉手嚷嚷著，整個教室頓時就跟春節前的菜市場一樣，鬧得人頭疼。

    再看最后排的領導們，臉色早已經漆黑如墨。

    見領導們臉色漆黑，戴二壯頓時慌得一批。

    親娘嘞，這么一弄，不得影響仕途啊！！！

    他心里一慌，忙大聲嚷嚷著靜一下，而后不再解讀政策，而是打算直接上課。

    拿起粉筆，就開始在黑板上寫注音字母。

    ㄉㄊㄋㄌ

    寫完訴大家，只要學會了注音字母，以后不管什么字都能拼讀下來。

    “來，大家跟著我念！！！ㄉ（d）ㄊ（t）ㄋ（n）ㄌ(l)”

    還沒等大家開口，花姐又站起來嚷嚷著啥玩意兒怪模怪樣的。

    本來字兒就學不會，你這倒好，再多加個字母，先學字母，再學字。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給大家增加難度嗎？我們平時又上班又照顧家里忙的很，誰有時間在這里跟你瞎耽誤功夫！！”

    “天橋上撂跤的還知道先說相聲引起大家的興趣呢。

    你倒好，一上來就跟和尚念經似的！！吵的我頭都大了！！不聽了不聽了，走！！”

    說完，一揮手就帶著“看瓜天團”的婦女們要走。

    她們一起身，賈張氏也忍不了了，拉著鉗工車間的婦女們也要走。

    這些婦女本來就是看她的面子來的，自然是也跟著她走。

    其他人有樣學樣，整個教室立刻就起身了一大半的人。

    就剩個仨瓜倆棗的還上個P的課啊！！

    這下不止戴二壯慌張，掃盲組組長宋先鋒也慌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工人階級那是國家的主人。不能呵斥，不能訓斥，得好好做思想工作。

    他一手拉住花姐，一手拉住賈張氏。給她們做思想工作的同時，又問怎么樣的掃盲課才算有意思，才算能激起大家的興趣。

    “興趣嘛”花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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