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莫欺少年窮2.0

    臥槽，這眼神……欲拒還迎，欲說還休……

    張沈飛不由得以奇怪的姿勢弓起腰。

    就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肆虐欲暴起呢……

    但他顯然還沒有禽獸到那個地步。

    這可是自己家的自行車，不能站起來蹬啊！！！！

    再說了，國產(chǎn)的不耐蹬，還是把這股子牛勁兒使在洋貨（伊蓮娜）身上吧。

    毛熊出品，必屬精品！！！

    張沈飛安慰了田小棗幾句，從一旁拿過來一個小瓷瓶：“來，哥給你揉揉……”

    “揉？”田小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張俊臉頓時變得緋紅。

    張沈飛坐過去，將田小棗翻成趴姿，伸出大手力道適中的揉捏著她的腰，見田小棗滿臉享受，便說道：“還要不要柏拉圖了？”

    不等對方回答，又惡狠狠的說道：“以后再提一次，我就狠狠收拾你一次！！”

    嘶！！！想起昨晚的經(jīng)歷，田小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揉過藥之后，田小棗又休息了一會兒，便感覺緩解了不少，準備下床開始干活。

    今年是她嫁給張沈飛的第一年，娘家那邊只剩下了她爹一個人。

    之前說好的，兩家要合在一起過年，雖說今年物資進一步的限購，但該準備的年貨還是要盡力準備一些。

    洗漱完畢之后，張沈飛騎著自行車帶著田小棗，一路便到了供銷社。

    除夕的供銷社內(nèi)人滿為患。

    在這個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里，家庭主婦們都拿出了壓箱底的，節(jié)省的票據(jù)，想盡辦法的為全家人帶來一個更好的春節(jié)。

    但因為豬肉，牛肉，羊肉，粉絲等都是臨時限購的，所以這幾樣過年必不可少的東西，各家各戶都買不到多少。

    田小棗在供銷社里轉悠了幾趟之后，買了一只雞，一條魚，兩斤大肥肉，半斤牛肉，半斤羊肉。

    還有罐頭，花生瓜子，芝麻醬，黃花菜什么的。

    當然，過年必備的糖什么更是少不了。

    出了供銷社的大門，田小棗看著搭在自行車上的年貨有些發(fā)愁：

    “今年過年要跟我爸爸和大哥大嫂他們一起過呢……這些年貨會不會不太夠？？”

    大哥大嫂家十一口人，自個兒家三口，再加上老爹我，一共十五口子呢！！

    其中還有一半兒吃窮老子的半大小子……

    張沈飛坐在自行車上，一條長腿支在地上，看著田小棗笑了一聲：“這還用說嗎？有那九個小老虎在，你就是再多準備一倍，他們一樣能給你吃的菜湯都不剩。”

    “啊，那怎么辦呀？？？”田小棗一時間愁上心頭。

    就這些東西，一頓飯都不夠的。

    先不說除夕夜接待客人的時候好不好看，總不能接下來過年的幾天，他們天天都吃白粥吧？？

    看到田小棗一張臉都皺成了苦瓜，張沈飛拍了拍車后座：

    “走，哥帶你去一個地方，可解你心中萬千憂愁。”

    “是哪里？”

    “跟著我走就行了，甭問！”

    田小棗好奇地跳上自行車后座，摟著張沈飛的腰。

    張沈飛猛的一蹬腳蹬子，自行車立刻如利劍一般的竄出。

    大年三十的四九城，大街上人來人往。

    各種賣年貨的攤位比比皆是，小孩子們在馬路邊追逐打鬧，比平時平添了的幾分熱鬧。

    張沈飛騎著自行車，載著田小棗，一路到了北新橋。

    繼續(xù)往前走，看到荷花池之后又七拐八扭的，在各個胡同之間穿梭。

    “大飛，咱們這到底要去哪兒呀？？還沒到嗎？”眼瞅著兩人到的地方越來越偏癖，田小棗蹙眉。

    “馬上就到。

    出了前面那條胡同，再拐一個就是終點。”張沈飛說著，腳下動作又加快了幾分。

    等自行車進入一條平仄的胡同，一直往里深入之后，田小棗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頓時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只見眼前這片大概四五百平的空地上，或蹲或站著不少的市民。

    他們的面前或者擺著破舊的床單，或者擺著一只柳條編織的大籃子，面口袋。

    里面裝著的不是雞蛋就是糧食，要不就是其他的副食。

    時不時的，

    便有人站在他們簡陋的攤位前詢價，溝通過后開始交易。

    還有一些人在空地這邊走來走去，

    雖然看起來他們不買東西，也不賣什么東西。

    但是以田小棗作為居委會主任的直覺，一下就看出這些人是在倒賣票據(jù)。

    田小棗眼神驟然一縮，立刻便明白了過來。

    這……這里是傳說中的黑市呀？？？！！

    其實這個地方原本是鴿子市，得這個名主要是因為辮子國時期，那些個遺老遺少們愛玩鴿子，老是在這里交易，交流。

    后來進入民國時期，那些個遺老遺少們飯都吃不飽了，自然也沒有了玩鴿子的心思，這地方便逐漸荒廢了下來。

    尤其是最近這些年，基本上已經(jīng)等同于廢墟。

    田小棗是真沒有想到，這些倒買倒賣投機倒把的人，居然把這個地方作為了據(jù)點。

    而且看這樣子居然還挺大張旗鼓，一點都不背著人的。

    “大飛，你怎么知道這么個地方的？？”田小棗扯了扯張沈飛的衣擺問道。

    張沈飛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

    “嗨，這都是半公開的秘密了，咱們四合院里的一大爺，二大爺幾乎每周都會來這里買東西。

    閻大爺雖然不買東西，但是每個月也會過來把手中的細糧票換成粗糧票……

    就后院聾老太，都七十多歲的人了，每個月還讓傻柱背著她過來倒賣糧票呢。”

    除此之外，還有九十三號院的索謙，僮曉亭，哪個不來這鴿子市消費呀？？！！

    也就是田小棗是居委會主任，大家才都不約而同的瞞著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幾年國內(nèi)還沒有開始針對鬼市的嚴打，大家交易起來都有些肆無忌憚。

    再過兩年，經(jīng)歷過幾次嚴打之后，鬼市才開始慢慢地轉入地下。

    張沈飛把鄰居們都賣了個底兒朝天之后，淺笑的看向田小棗：

    “棗兒，我今天為了你可是把大家都給出賣了，伱不會等過完年上班之后就帶人把這個市場給端了吧？？？”

    田小棗聞言，頓時沉默了。

    作為一個居委會主任，街道干部，她自然知道在黑市上倒買倒賣，投機打靶是不合法的行為。

    但是現(xiàn)在眼瞅著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艱難，讓她上綱上線的去處理這些為了吃飽飯的老鄰居，她也著實是做不到。

    “我，我這幾天中耳炎犯了，你剛才說的什么我都沒聽到……”她說著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一副我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張沈飛作為和田小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發(fā)小，當然知道田小棗的為人，

    這丫頭大部分時候正義感爆棚，但更多的時候都是站在普通老百姓這邊的。

    他既然敢把他帶到鴿子市，就已經(jīng)篤定這丫頭不會舉報。

    此時聽她這么說，便得意的笑了。

    一把拉住田小棗的手：“走吧，媳婦兒，你男人今天帶你揮霍去！！讓你知道有錢是什么滋味！！！”

    “德行！！”田小棗跳下自行車，白了他一眼。

    可能是馬上臨近過年，鴿子市場物資的種類很是齊全。

    不過因為來這里買東西不要票，價格相對供銷社高出不少。

    有些熱門的副食價格甚至能高出供銷社一兩倍。

    但這對每個月收入高達三百多的張沈飛來講完全不是問題。

    他拉著田小棗一路逛過去，只要看到喜歡的東西，便毫不手軟的直接拿下。

    沒多久，兩個人，四只手上都拎滿了東西。

    “大飛，這些東西都太多了吧，我感覺都能吃到正月十五了……”田小棗拎著一大塊梅花肉，還有足足五斤豆腐，累得額頭上都沁出了白毛汗。

    “多嗎？不多吧？？”張沈飛看了看自己和田小棗的手中的東西說道。

    不就是一些肉，豆腐，海帶，花生味，瓜子什么的嗎？

    “這還不多呀，你看看光是掛面，你就買了十斤……”田小棗嘟囔著。

    誰家好人大過年的囤這么多掛面呀？雖說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好東西。

    哦？掛面啊？

    張沈飛又瞅了一眼，手里的東西好像確實有點多，不過他當然是不會承認的。

    “嗐，這不咱倆今年是結婚第一年嗎，照例是要走親戚的。

    我買這么多掛面，糖果之類的，也是想配個四色禮。”

    四九城的規(guī)矩，新娶了媳婦兒之后，當年過年要帶著新媳婦兒走遍親戚，也叫認門兒。

    老張家的親戚在四九城的少，加上房山的小舅家，總共也就四戶

    至于田小棗家的親戚也就更少了，攏共也就兩戶。

    張沈飛打算大年初二把城里的三家還有田小棗家的親戚給走了，大年初三那天專門去一趟房山。

    既然要走親戚，只買掛面當然是不行的。

    張沈飛帶著田小棗出了鴿子市又直奔稻香村。

    他小舅媽趙桂花沒別的愛好，就愛吃點兒點心。

    所以每次去房山，他都會給帶上一點。

    相比前些年，今年除夕的四九城要更冷清一些。

    因為物資進一步收緊，老百姓們買不了很多副食，也就做不了扣碗和炸貨。

    沒了這些，吃過午飯，家家戶戶便開始蒸饅頭，剁餃子餡兒。

    四合院里，家家戶戶的煙囪里飄出裊裊炊煙，人間煙火味，最撫凡人心。

    張沈飛端著兩個盆到中院，準備去水龍頭前翻洗著豬大腸和豬蹄。

    這些東西都是上午時候，溫軟軟送過來孝敬老太太的。

    自打公私合營之后，她便被安排進了肉聯(lián)廠工作，專門負責殺豬和清洗豬大腸。

    今年豬肉開始限購，往年不算熱門的豬大腸，如今不需要憑票，倒成了炙手可熱的好東西。

    一般人要是沒點關系和門路根本就買不著。

    不過溫軟軟帶回來的這些豬大腸并不要錢，張沈飛聽四眼兒說，他們?nèi)饴?lián)廠有不少工人都會偷偷把豬大腸纏在腰上帶回家。

    有些膽大一點的女工，還會把豬腰子什么的揣在胸前帶走。

    “可惜我們家軟軟是搓衣板身材……弄不來豬腰子……”當時，四眼兒很是惋惜的說道。

    張沈飛倒不在乎豬腰子什么的，能有免費的豬蹄和豬大腸就不錯了。

    豬蹄子和豬大腸好吃難清理，張沈飛將豬蹄放在石板上，抄起一把大錘子，使勁兒地往豬蹄上的指甲砸去，直到它們完全剝落。

    處理完一個豬蹄之后，張沈飛想了一會兒，朝著蹲在自個兒家門口，正在拖著鼻涕剝南瓜子吃的，鼻青臉腫的棒梗招了招手。

    “去，幫我把張平安，張順遂，張奮斗，張奮進都給我叫來！！”

    棒梗呸的吐出一個瓜子皮兒撇撇嘴：“我可不去……”

    昨兒晚上他才因為搶老鼠尾巴的事情，被張順遂抽了幾個大逼兜，現(xiàn)在過去找他們，不是自取其辱嗎？

    張沈飛倒也沒有強迫棒梗，見他不去，便又找了賈東旭他弟弟秦老二。

    沒多久，

    張家四兄弟便跟著秦老二走了過來：“二叔，您找我們有什么事？？”

    張沈飛斜靠在棒梗家墻邊，悠悠點燃一支煙：“想吃鹵豬蹄和豬大腸嗎？？”

    張平安，張順遂，張奮斗，張奮進：“想！”

    那可是肉啊，二傻子才不想吃呢。

    “很好。”張沈飛點點頭，“想吃就過去把豬蹄和豬大腸處理干凈。”

    這年頭的豬大腸可不像后世超市里賣的那種，提前給洗好煮干凈的。

    而是臟兮兮，里頭還有著不少粑粑。

    見狀，

    張家四兄弟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拒絕：“二叔……我們不會……”

    “不會沒關系，二叔教你們呀。”張沈飛嘴角閃過一抹壞笑。

    “首先把豬蹄子上的指甲都給敲掉，然后燒火將沒處理干凈的毛給弄干凈，指甲縫也要處理好。最后再把燒黑了的豬蹄洗干凈。”

    “啊？這么麻煩呀……”張平安四兄弟撅著嘴。

    一旁的棒梗見狀，頓時樂了。

    雖然他們家吃不起豬大腸，但是他也不用洗豬答辯呀！！！

    這么一想，自個兒倒是比張家?guī)仔值苄疫\了不少。

    嘿嘿……開心！！

    張沈飛瞥了一眼暗自偷笑的棒梗，并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xù)看向幾個侄子說道：

    至于豬大腸就更簡單了，把它翻過來，里頭的大便洗干凈，再加入鹽洗兩遍，用醋洗兩遍……”

    洗豬大腸應該是加入一些面粉才會洗得更干凈，但這個年代要是那么奢侈，只怕要被人戳脊梁骨，所以張沈飛也就作罷。

    “這兩樣東西都洗干凈之后，你們就把它們端到前院，你們二嬸一會兒會把它們鹵好。”

    張沈飛叮囑完，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用鞋給碾滅，扭頭就走。

    才走到通往前院的月亮門那里，就聽到后面?zhèn)鱽戆艄５捏@呼。

    “你們干嘛？我不洗，我不要洗豬大腸！！”

    “嗚，別……別打我，別打我臉，昨天腫著還沒消呢……”

    “媽媽！！媽媽！！奶奶，你們快來呀，張家兄弟又要欺負我了……”

    叫了幾聲，可能是見沒有人答應，他又朝著張沈飛離開的方向大喊。

    “張叔叔，張叔叔，你們家張順遂他們欺負我，你管不管呀……”

    管不管？這怎么管？？

    張沈飛頭也不回，腳步更快了幾分迅速離開現(xiàn)場。

    最后，

    在張順遂，張平安，張奮斗，張奮進四人的淫威之下。

    棒梗一邊哽咽，一邊干嘔著把豬蹄和豬大腸清洗完畢。

    中途因為沒有把豬大腸中的粑粑清洗干凈，又挨了張順隨幾個大逼兜。

    眼淚啊……止不住地往下流……

    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嗎？？你們家吃豬大腸讓我給收拾。

    收拾不好了，還要挨揍！！！

    莫欺少年窮……等我長大了，長得有門扇那么高，把你們家九兄弟都給報復回去！！

    棒梗一邊翻洗的豬大腸，一邊惡狠狠的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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