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起碼要陪著孩子兩個月，他太小了。”

陳雪茹察覺張沈飛的用意，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只想著男人和生意，而不想著自個男人，是不是確實不太合適。

再一細想，張沈飛這樣不就是在意長子的表現嗎？？又開始高興起來。

不管伊蓮娜和田小棗，甚至是徐慧珍，以后會不會給張沈飛生孩子，自己的這個長子總是與眾不同的。

“這兩個月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們，也會給你們送吃的，喝的過來，你在這里好好養身體……”張沈飛不放心的叮囑著。

縱有千般不舍，可陳雪茹知道和張沈飛終須一別。

離開老顧家，張沈飛一路又是驢車，客車，公交車的返回四九城。

工人們年假只有除夕，大年初二，初三三天，所以易中海，劉海中，張沈亮等工人早就已經去上班。

相比只有三天年假的工人，還是學生的張沈飛假期顯然長的多。

我國自古就有放暑假的習慣，晚清官員王鵬運《疆村詞運》里就寫到：“俟放暑假后，再為吹求，續行奉告。”意思是：等我放暑假了，好好研究研究，再和你們說。

但這里的暑假跟后世理解中的暑假不同。

現行寒暑假制度，源于晚清西學東漸，袁大頭的學制改革。

1901年，袁大頭組織制定《山東大學堂章程》中，第二章有關《學堂規條》中明確提出了寒暑假的概念。

“每年春季，以正月二十前后開學，小暑節放學，給暑假休息；至立秋節后六日開學，十二月十五前后放學，給年假。”

袁大頭的辦事效率挺高，自此，我國大部分學堂開始施行寒暑假制度。

建國后，1950年、1956年、1958年，國家發布三個H頭文件，才逐步確立當下人們所熟知的寒暑假制度。

1958年《關于教育工作的指示》提出，暑假六十二天，寒假十四天。在此統一規定之下，各省，市，自治區有權根據當地實際情況施行寒暑假制度。

按照規定，燕京大學的寒假要到正月初九才結束。

因為除夕和新年沒在家里過，張沈飛在接下來的幾天便一直待在家里，除了偶爾跟傻柱，許大茂，劉光奇，閻解成幾人，或者是四眼兒他們聚聚之外，每天就是給老太太和田小棗做飯。

雖然家里要按照老太太說的低調飲食，每天不是二和面饅頭就是窩頭就大腌蘿卜，熬白菜，但這難不住張沈飛。

他從空間里取出公私合營前就已經大批量囤的醬牛肉，羅蓋肉，豬頭肉，皮凍，醬板鴨，大豬蹄子……

簡單切過之后，剝幾顆蒜子，拍一塊姜，用蒜臼子砸好蒜泥，加入鹽醬醋，十三香，就是很好的蘸料。

切好的鹵味蘸著蒜泥吃，美味解饞又過癮，還不怕被四鄰聞到味道。

最后垃圾處理也是張沈飛，他把這些都扔在空間里的地里，當做有機肥滋潤土地了直接。

就這么吃了幾天，張沈飛發現老太太和田小棗的臉色越發紅潤，跟四合院那些雖然過了年，依舊臉色微微有些發青的鄰居們形成鮮明對比。

這可不是個辦法，
于是他又想辦法淘換了一些鵝蛋粉放在家里。有備無患，等鄰居們都餓的臉色發青的時候，給家里人都涂一些挺好。

寒假的倒數第二天，
吃完飯，送田小棗上班之后，張沈飛便蹲在家里跟二大媽，閻大媽，陳大媽等人侃大山。

“哎呦，還得是大飛，你這笑話說的真好，笑的大媽肚子疼……哎，賈東旭呢？今天的座談會他怎么沒有出現？？？”二大媽好奇。

往常他們四合院家庭主婦大聚會時候，賈東旭作為四合院唯一的家庭主夫，可是從未缺席。

閻大媽一邊拍著閻解娣的后背，一邊朝著賈家努努嘴：“這不是見大飛來了，就躲在家里不出來了么？？？”

“嘖嘖嘖，堂堂一個男子漢，越來越小氣了……怪不得秦淮茹和張翠花現在看不上他……”

“上次我還聽到張翠花罵他丟老賈家的人，沒一點男子漢氣概。我算是看出來了，四合院年輕一代里，賈東旭算是徹底廢了。”

“不說他了，大飛，你再給大家講講燕京大學的趣聞唄。大媽想聽……”

“好啊，既然大家都想聽，我就再給講一個。”張沈飛不矯情，直接就開始繼續。

賈東旭透過家里的小窗往外窺探，聽著張沈飛和大媽們的歡聲笑語，眼神晦暗不止。

不是，憑什么啊？？？你張沈飛已經把四合院的同齡人都給劃拉走，把我給孤立了。

現在居然還要趕盡殺絕，把我現在僅有的家庭主婦陣營的閨蜜們都給騙走？？？
以后我在四合院還能有朋友？？？這是打算讓我賈東旭在四合院成為獨人，活成孤家寡人啊！！！！
沒這么欺負人的！！！莫欺……早晚有一天，我兒子……

不等賈東旭想好怎么把閨蜜們給弄回來，月亮門那里就進來一個人。

這不是廠里的宣傳科干事周武里嗎？？？之前在廠里上班時候，自個兒老巴結對方。

雖然已經離開軋鋼廠，但行為已經形成肌肉慣性。

賈東旭急忙就下了炕，趿拉上鞋子就往屋子外跑，待到打開房門時候，忽然又一頓。

不是，老子都已經離開軋鋼廠六七年了，還巴結那些個干事干嘛呀？？？！！

這么一想，立刻輕輕給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止住腳步，重新回到炕上。

但心中的好奇心不止，繼續從小窗那里往外窺探。

周武里走到中院張沈飛面前，笑著遞過去一支煙：“張廠長，好久不見了。”

張沈飛接過煙笑了笑：“是好久不見，得有半年多了吧？”

之前他在宣傳科的時候，跟那幾個干事老是不對付。

倒也不是他想膈應對方，只是那些人老看他不順眼，總眼紅他進廠就是二十二級干事。

張沈飛從沒想著怎么融入那些人，也沒想巴結，試圖讓這些人接受自己，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喝點茶，抽個煙享受一番呢。

他所采用的戰術就是完全無視對方，當這些人不存在。

整個辦公室里，他也就跟周武里，許富貴，牛麗麗才能聊幾句。

再次見面，

想起兩人之間的社會地位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周武里心中不禁唏噓，不過倒也沒有忘記正事。

寒暄幾句之后，便告訴張沈飛是廠里讓他過去開個會。
張沈飛挑眉有些詫異：“開會，找我嗎？？？知道什么事兒嗎？”

雖說他現在還掛著軋鋼廠副廠長的名，但畢竟已經去燕京大學學習，按理說廠子里開會應該找不著他才對。

周武里搖搖頭：“說是有挺重要的事情找您商量，但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伱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張沈飛點頭，猛抽幾口煙，把剩下的煙屁股扔在地上：“那成，你等我去推自行車，咱們現在過去。”

“廠里派了車過來接您。”周武里慌忙說道。

軋鋼廠是有公車的，雖然是一輛破的不行的大眾，還是之前婁振華留下來的，但也不是誰都能用。

之前楊廠長和李副廠長還因為調車的事情產生過不愉快。

雖然按照廠里的規定，張沈飛作為副廠長有使用公車的資格，但他之前有什么事情都是騎自行車，也就沒有調用過大眾。

這次坐在這輛推背感十足又震動感十足，速度卻并不高的公車上，張沈飛在心中吐槽，這乘坐體驗比后世的三蹦子好不了多少。

比起坐這個，他寧愿騎自行車。

估計那些愛用公車的，更多是在享受這種使用特權，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感覺。

小汽車順著鼓樓東大街，一路朝著東直門外而去。

沒多久便到了軋鋼廠門口。

等待著門房大爺開門的功夫，張沈飛探頭出去給秦大爺讓了一支煙。

“大哥，抽煙。”

老秦和賈張氏結婚時候，他們倆是拜過把子的。

秦大爺幫忙雙手接過來香煙，別在耳后。

心中感嘆還得是自個兒兄弟張沈飛，不管是以前做街流子還是后來當了干部，
亦或者是當了副廠長，現在又一路到了燕京大學，走的再高，跟他的兄弟情一直沒變。

茍富貴，無相忘。

不愧是賈東旭的叔叔，就憑著這一點就比其他人都強。

小轎車一直開到軋鋼廠辦公樓下，周武里先下了車，繞到后面又幫張沈飛開了車門，甚至還貼心扶著車頂，生怕撞到張沈飛的頭。

在他的引導下，張沈飛走進大會議室，看到場子里所有中層以上領導全都已經就位。

“張廠長，就等你了，快坐下。”楊廠長看向他，點頭示意。

看了看楊廠長和其他干部們略顯凝重的眼神，張沈飛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等他坐下之后，楊廠長便告訴大家，因為現在各個村子都已經組成公社，農民們要掙公分，聽取公社的安排做事情。

不像以前那樣自個兒分配時間，也不像之前那樣到了冬天就能休息。

即便是上了凍，沒辦法下地，他們還要挖水渠，做溝壩，編草席，每天忙的腳打后腦勺，壓根沒辦法來廠里工作。

廠子里曾經嘗試著跟那些公社溝通，得到的答復卻是農戶的勞動力已經歸公社所有，不能自行決定做什么工作。

這就導致了過完年之后，軋鋼廠的集資房工地一直存在建筑工人不足的問題。因此，工程進度遭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其實不只是因為這個，還有隆記的工人們被調去拆城墻一部分，剩下的那些也因為吃不飽，做起事來沒有以前利索……

“目前看來，吃飯問題和農民工問題，恐怕短時間內得不到解決。所以這次請大家過來，主要是討論一下集資房工程要不要停工，延期。”

建立集資房從提出概念，到后來實施都是由張沈飛負責，可以說里面凝聚了張沈飛不少的心血。

雖然他現在不在軋鋼廠了，但總歸要尊重對方付出的勞動。所以，楊廠長才會派人把張沈飛請過來。

楊廠長說完之后便是讓大家討論，各抒己見。

分管生產的副廠長聶廠長第一個表示反對：
“集資房工程表面上看來是咱們廠子為了安置工人們創建，但是它背后的意義絕對不僅僅只是這樣。

如果集資房能夠建成順利入住，后續會有不少廠子跟進，這將會對于四九城緊張的住房造成極大的緩解，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這一點。

也是因此，咱們廠子集資房在修建的初期就引來市委，還有住建部等部門的高度重視和關注。現在房子已經蓋了一大半，突然停工，讓上級單位怎么看我們？？？
領導們會不會以為我們軋鋼廠辦事能力不行，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

他沒說的是，
這集資房要是建成的話，對他們這一屆的領導班子，尤其是張沈飛走了之后，接手集資房建設的他而言都是政績。

現在讓他放棄這個到手的香餑餑，他怎么甘心？？？

食堂代理主任方主任素來與其不合，文言頓時諷刺一笑：
“集資房建設是要包那些工人們吃喝的，現在四九城糧食多困難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保不齊不能按時按量供應……

咱們廠里存的存糧讓本廠的工人吃飽都費勁兒，哪里還有余糧供著隆記的那些人嚼裹兒？？？？”

聶廠長蹙眉：“糧食不夠應該是你這個食堂主任去想辦法。要開源，而不是想著節流。

現在因為糧食不夠吃，把建筑工人趕走。等以后糧食如果再不夠吃了，難道還要開除一部分工人嗎？？？”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方主任頓時拍了桌子：“姓聶的！！你這是在偷換概念！！！

那些建筑工人本來就不是軋鋼廠的人，怎么能跟開除工人比？

再說了，現為沒了農民工，建房子的工人根本不夠用，就算工地勉強開工，效率也會大大降低。

你不能為了自個兒的政績就去忽視這些現有的困難！！！”

楊廠長為什么會提出暫緩集資房的工程？？？

是因為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看得出來，未來幾年的日子不會好過。

在這樣的時刻還要去堅持蓋房，提高廠子里的糧食消耗，顯然是不明智的。

“張副廠長，集資房是你的心血，你覺得現在要不要停工？？？”把所有的困難都擺出來之后，方主任不再搭理聶廠長，直接看向張沈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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