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那股力量越來越強烈。

        趁著路野不在，楚淮凈輕輕踏入第二層的臺階……

        同時，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內，一個女子的瞳孔放大，像是感應到什么，手里裝有藍色血液的碗晃動了一下。

        女子把血液澆灌到一顆透明圓潤的珠子里，原本透亮的珠子被藍色血液吸收，緩緩變成一個如藍色夜明珠一樣耀眼。

        又過一會兒，血液完全吸收干凈了，又恢復到原來平淡無奇的珠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靈珠，放置在天月閣圣地的最高一層中。

        此時的楚淮凈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楚淮凈來到了第二層，空氣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一眼望去，與第一層沒什么不同。

        他沒有在這里多留，那道力量的指引還在上面。

        正準備離開之際，楚淮凈回頭一看，臺階已經不見了。

        警惕的查看四周，并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過他也沒有放松警惕。

        房間像碎片一樣消散，浮現出草原的景象，楚淮凈被這一幕驚到了。

        這是幻境？曾經在一本古書中看到過，沒想到竟真的存在。

        草原里憑空出現幾頭惡狼，獠牙尖滴落著口水，緩緩的又彈回牙尖上，發綠的眼睛死死盯著楚淮凈。

        在幻境中，所受到的傷害可都是真實的，幻境中死亡，也是現實中的死亡。

        楚淮凈沒有輕舉妄動，小心的取出腰間上的匕首，做出戰斗的姿勢。

        好在是三頭狼，有勝算。

        三頭狼圍住楚淮凈，其中一個露出尖銳的獠牙猛然撲向他，其他兩頭也紛紛朝他身上嘶咬。

        楚淮凈順勢踩在一只惡狼的頭頂，借力給了一刀朝他撲過來的惡狼，又踹飛另一只惡狼。

        其他兩只狼也不甘示弱，摔倒在草地上又迅速起身，撲向剛落地的楚淮凈。

        一個健步滑向其中一只的下方，看準時機，一劍封喉。

        血液噴灑在他的衣服和臉上，血腥味混合著草原的清香，令人作嘔。

        解決完最后一只，草原上又憑空出現四頭狼。

        楚淮凈皺眉，這樣下去，體力耗盡，必死無疑。

        他想起古書上若想破陣，先找陣眼。

        這次并不急得解決惡狼，反而觀察四周，看看有什么能破開幻境。

        看到惡狼身后的草地中有一抹藍色，楚淮凈移到那處，用沾滿狼血的匕首插到藍色上面。

        身后還有一只惡狼隨著草原也漸漸消失不見。

        原本滿是血跡的楚淮凈也衣著整潔的站在房間里。

        慕容安撫摸著天靈珠，過了第二層，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這里？

        許久……

        楚淮凈滿身是血的走上第五層，圣地的最高一層。

        還是和前面四層布局相似，他緊緊握住手中已經斷了一半的匕首，手上的血還沒有干枯，一滴一滴的掉落到地上。

        所走之處，也被血液覆蓋，留下一條紅色的痕跡。

        舉著半殘匕首，往房間走去。

        不同于其他三層，這層到了好久，也沒有任何動靜。

        楚淮凈繼續往前走，像是走不過到盡頭。

        不知多久，他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僅憑背影，楚淮凈就認出她了——慕容安。

        慕容安的眼淚滴落在天靈珠上，楚淮凈的心突然一抽。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在天月閣里，閣主很好，天月閣里的人也很友善。

        五歲，我到了皇宮，因為年齡尚小，從不外出，除非閣主下令。

        十二年后，也就是五年前，及笄之后的第一個邀約，也是我可以自由外出的那一年，是因為你。

        我雖不能外出，但知道這些年朝中所發生的事，就像你和林蕭身居天月閣，但外界的事，你們也清楚。”

        楚淮凈不明所以，這五年雖然不能出去，但不走動，就可知曉天下事，這是哪個勢力都做不到的。

        只是他更想要回到外界，被圈養的日子即使過得再好，那又如何？

        想到在皇宮圈了十二年，又陪著他們在天月閣待了五年……

        只是……這五年只有在每月初旬在林蕭那里見她一次，其他時候都極難見到，更何況，他的印象中，慕容安是個孤言寡語的人。

        慕容安自顧自得繼續說道：“但誰又知道，天月閣圣女并不喜歡這個世界呢？澆灌天靈珠，尋找天靈血脈，這些只是她作為一個圣女的責任而已。

        但現在，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我的命運也要到來了，結束這沒意思的人生，本應是件高興的事。

        只是……”你為什么要到這里呢？

        慕容安轉過身，看見楚淮凈能站起來了，也沒有太多驚訝，路野的小動作她多多少少清楚一點，也默認了。

        看向血跡斑斑的楚淮凈，十八歲的狀元郎，到二十六歲的攝政王，三十一歲被關在天月閣的楚淮凈。

        或許他永遠都不知道，有一個人默默關注他八年，又關了他五年。

        他也不需要知道……

        “不喜歡就不要當這個圣女了。”

        楚淮凈不知道怎么安慰這個一生都被困住的女孩。

        慕容安聽到楚淮凈的話，心中苦笑，要是怎么簡單就好了？

        她并不覺得自己可憐，只是嘆息眼前這個男人即將隕落。

        手掌一揮，房間里的所有裝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晶瑩剔透的水晶。

        整個房間，猶如楚淮凈的夢境一般。

        楚淮凈還不等反應，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道。

        聊的好好的，干嘛動手呢？

        細小的冰絲打進楚淮凈本就受傷的身體。

        成百上千，無處可逃。

        “你……為什么。”楚淮凈癱倒在地，不明白慕容安為什么要這樣做。

        “抱歉，圣地，闖者死。”

        或許在楚淮凈進入到這個房間里，慕容安掉落在天靈珠的眼淚就是為他惋惜。

        逃過了其他三層，只是受了點輕傷，但那些冰絲進入到他的身體，他現在就像是在冰窖里一樣。

        冷。

        不到一刻鐘，楚淮凈就已經開不了口了。

        蜷縮成一團，試圖留住最后的熱量。

        他痛恨自己，為什么沒有一點防備，莫名的信任這個女人。

        錯了，就是有防備，剛剛的攻擊完全不是凡人能接受的。

        慶國和大落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大落危在旦夕，他怎么能在這時候死去呢？

        楚淮凈的意識漸漸消散，房間不知什么時候恢復原狀。

        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身是血的楚淮凈變成一塊冰塊。

        與楚淮凈的狼狽不堪不同，一襲白衣，加上蒼白的臉頰，慕容安顯得異常柔弱。

        她是天月閣圣女，月靈血脈的擁有者，天靈珠的守護人。

        在楚淮凈踏上第二層階梯的時候，結局就已經定下了。

        哪一個身份，都不容她心軟。

        就這樣吧，斬斷她還未成形的情意。

        慕容安離開了。

        一個黑影在慕容安離去后，迅速拿起天靈珠催動法力，傳到楚淮凈身體里。

        不知過了多久，楚淮凈睜開雙眼，是他的府邸。

        他難道沒死？

        幾天后。

        翠蘭房間外整理藥材，就聽到一聲喊叫。

        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這些年林蕭時不時的就來找她，起初還有些抗拒，后來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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