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街道上的人已經全部消失了。
亞爾維斯拉著西里爾一路向著教堂的方向走,兩個人穿梭在街道里,腳步聲有些雜亂。霧逐漸消散,露出小鎮原有的樣子。
但是沒有人,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蹤影。
在短短的時間內,所有人都消失了。
亞爾維斯不清楚他們是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又或者是躲在別的地方,他把這個疑惑壓在心里,只是拉著西里爾向前。
金發的少年乖巧安靜的任由亞爾維斯拉著走,冰藍色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波瀾,西里爾忽然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就好像有無數只眼睛在黑暗之中窺探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仿佛還能感受到,不知名存在冰冷的吐息。
他們來到了教堂的門口,古樸的建筑帶著時光的駁痕,靜靜的立在那兒。亞爾維斯推門,它便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沉睡著的什么生靈正在蘇醒,而他們將走進深淵巨口。
西里爾在后面跟進來,少年把門關好,教堂內因開門而透進的光便熄滅了,只留下透過一扇又一扇彩窗溜進來的月光。
亞爾維斯打了個響指,指尖便爆出了一團小小的光,感謝光屬性魔法,太好用了,包括不限于照明。教堂里還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靠著窗外的月光勉強可以看見人影,只是看不清西里爾臉上的表情。
亞爾維斯輕車熟路的摸到了石質十字的基座邊,他繞到十字背后,將光源貼近基座,指尖摸索著尋找魔法陣的開關。
每座教堂在建造的時候都會埋進去一座防御法陣,以備不時之需,雖然教會并不認為會有人腦抽到來教堂砸場子,但保不齊會有那么幾個腦子不好使的,畢竟亞特蘭斯大陸很大,無奇不有。
尤其是在邊境,打上頭了把教堂圍起來都是發生過的,教堂會庇護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自然要有抵擋鐵騎的后路。
亞爾維斯找到了隱藏極深的暗格,小心的注入光元素,指尖一推便翻開了它,他將手指探進去,摸到了縮小版的魔法陣。
但它已經被使用過了,而且被破壞的徹底。
亞爾維斯抽出手指,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鎮子遠沒有它表面上的平和,只怕已經遭受過戰爭的磋磨,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還有什么情況可以把它破壞的那么徹底。
魔族入侵也有可能,但是這里離著極西之地還有好遠。
但無論是哪個原因,恐怕都是沒有上報的。
不應該。
教會對底下各個教堂的管理極其嚴格,這已經屬于瀆職,如果情況屬實,這一連串的負責人都將被問責,蹲上幾個月的圣裁所。
圣裁所已經快沒有位置給他們蹲了,加西亞跟他哭訴過好幾次,暗薔抓的人不要塞進他們這里,圣裁所不是收容所。他可憐的圣裁所所長已經掉了大把頭發,控訴暗薔的不做人,大罵異端的騷操作。
看把孩子可憐的。
作為暗薔的頂頭boss,亞爾維斯有些心虛,但是一想到他現在不僅是暗薔,更是整個教會的boss,就有理不直氣也壯了起來。
都是一家人,塞哪不是塞。
要有格局。
西里爾坐在第一排長椅上,安靜的看著青年在薔薇十字后尋找著什么,然后坐在他身邊。
“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他壓低了聲音問。
亞爾維斯指尖的光并不刺眼,是一種十分溫暖的顏色,溫溫柔柔的。青年掐滅了這點光,黑暗的教堂中便只剩下了清冷的月光。
穿過彩窗,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
“等我的同伴過來。”
亞爾維斯同樣小聲的回他,“蘭斯洛特會順著指引前來。”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亞爾維斯低垂著頭,看著手指上的線,它的另一頭就在身邊的那個少年指上。一直到現在亞爾維斯都沒弄明白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心里隱隱有個猜測,但是又覺得并不可能。
信仰。
青年金色的瞳中帶了一點迷茫。
信仰是可以變成線的,聯系起神明和信徒,神可以通過它來傾聽信徒的禱告和愿望。但是西里爾信仰的應該是光明神,而不是他。要凝聚成這樣的、擁有“實體”的線,需要的信仰并不低。
這就是主角嗎?得到光明神的眷顧,是神明的寵兒。
亞爾維斯只是神在世間的代言人,世人對神靈的信仰將由他梳理,這也是每一任教皇的職責。可能也正因如此,他才充當了一個中介的作用,被這條線碰瓷了吧。
唉。
教堂大門傳來異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西里爾警戒起來,只見到門口進來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扛著一個人。
蘭斯洛特在外面見到了金蝶,并順著它的指引找到了這里。
而在那之前,他又一次被薇薇安碰瓷了。
少女倒在他眼前,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蘭斯洛特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個異端,可是看著這張臉,他又陷入了自我懷疑。
奧蘭的第四王女怎么可能是個異端啊!
一位睿智,親善,有能力的王位繼承人,怎么會成為那種奇葩存在。
想想都要窒息了。
騎士長猶豫再三,還是扛起了薇薇安,少女的身體十分冰冷,說句不太好聽的話,便是冷如死尸。她的呼吸很微弱,蘭斯洛特不注意聽根本聽不到少女的呼吸聲。騎士跟著金蝶一路向北。
是的,向北,因為那座教堂在北邊。
而薇薇安在向南走,宛如中了邪一般。南邊有什么?
蘭斯洛特回頭看了一眼南邊,那里是奧蘭王都的方向。
天邊有一道黑影掠過,留下撲棱著翅膀的聲音,似乎是什么鳥,只是蘭斯洛特復雜心緒混亂,根本沒有注意到。
他帶著薇薇安進入了這座他曾來到過的教堂,在真正見到亞爾維斯的時候松了口氣,天知道他有多么擔心冕下,亞爾維斯一旦出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教會將會再次陷入動蕩。
蘭斯洛特將昏迷的薇薇安放在長椅上,關切地詢問亞爾維斯的情況,騎士長上上下下的打量,生怕對方磕著碰著。
“我沒事。”亞爾維斯安撫著有些緊張的蘭斯洛特,“不要擔心。”
“這位是。”騎士長終于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少年。
“西里爾。”少年仰起頭,介紹著自己,“一位暫居于此地的旅人。”
他苦笑,“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中。”
蘭斯洛特看了一眼亞爾維斯,對方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送不出去,魔法回路被切斷了。
事情有些難辦。
“要向外送信嗎?”蘭斯洛特試圖聯系在外面待命的圣裁所和暗薔成員。
“沒用的。”亞爾維斯輕輕蹙眉,“估計也送不出去。”
就連傍晚的那封信也很懸,亞爾維斯不抱希望。
他有一種預感,這里被封閉了。
亞爾維斯的視線看向了被放在長椅上的少女,對方一身灰布衣裳,側著頭,黑色的長發遮住半張臉。
……有點眼熟。
“這是下午那個。”蘭斯洛特含糊著道,他還陷在被狂追不舍的尷尬中。
哦。
亞爾維斯秒懂。
然后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好像忘記跟蘭斯洛特說自己把人帶回旅館的事了。沒想到這個玩家膽子大到三更半夜跑出來,還是在么一個詭異的情況下。
是所謂的系統給她發了什么新任務么?
要積分不要命了?
“大人。”蘭斯洛特看著亞爾維斯似乎沒有認出對方的樣子,猶豫著開口,“她的容貌……”
蘭斯洛特并不知道兩個人接觸過,他在和亞爾維斯提起對方的時候只形容了對方的樣子,但那個時候的薇薇安身形狼狽,臉上全是臟污,蘭斯洛特根本沒認出她來,更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以為亞爾維斯也不知道少女的名字,也沒見過她這張和第四王女一樣的臉。
騎士長出聲提醒了。
亞爾維斯意識到了蘭斯洛特的欲言又止,他伸手撩開了少女的長發,看到了那張臉。
亞爾維斯:……
亞爾維斯:!
這張臉他認識,奧蘭的第四王女薇薇安,那個倒霉的被全王室背刺的原定王位繼承人。
作為大陸最高精神領袖,亞爾維斯知道每個王室成員的長相,對于這位十分靠譜的王女有著相當深刻的印象。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她會在這里。
薇薇安。
亞爾維斯根本沒把這個名字和第四王女聯系起來,在他的潛意識中,王女薇薇安是不可能出現在這樣一個邊陲小鎮的。
整個大陸有那么多薇薇安,有個重名的玩家并不奇怪。只有教皇和圣子圣女才有避諱的傳統,平民與王室撞名,與歷史上的偉人撞名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但是一旦將這個名字和這張臉聯系到一起,可供選擇的可能便小了很多。
或者說,只有一個可能。
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奧蘭的第四王女薇薇安是異端。
整個大陸除了亞爾維斯之外沒有人知道異端的本質是什么。
異端是……玩家。
這意味著第四王女是一位玩家。
而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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