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心緒。段清月平靜道：“不知王爺此次前來，又有何事？”

        “琳瑯身邊死了一個丫鬟，她不習(xí)慣陌生人伺候，明日你便去西閣候著。”虞赤峰嗓音淡淡，言語盡是不屑，“你也不必不忿，殺人償命，本王無需你償命，也算仁至義盡了。”

        段清月愣住了，半晌，又恢復(fù)平靜，淡淡地說：“好。”

        她懶得再去問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因?yàn)橛莩喾寮纫颜J(rèn)定，她再多費(fèi)口舌也無用。

        段清月干脆的回答，反倒讓虞赤峰更確定了小桃之死，同她脫不了關(guān)系。

        “王爺，小姐怎么可以去做那些粗使的事，而且……”

        “玲兒，住嘴！”段清月阻止玲兒再說下去，她不想玲兒再為她遭受任何懲罰。

        虞赤峰沒空看這兩個女人的一唱一和，整了整衣衫，朝門外走去。同段清月擦身而過時，他驀地停頓，在她耳邊低聲輕語。

        遠(yuǎn)遠(yuǎn)看去，狀似溫存，只有段清月知道虞赤峰話里包含了多深的厭惡。

        “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也只配做這等低賤之事了。”

        那日后段清月天不亮去西閣，夜半才能回去。日日站立奔走，她細(xì)嫩的腳底磨出了一個個水泡，痛得鉆心。

        每晚玲兒幫她上藥時，眼淚都啪啪直掉。

        段清月卻似乎毫無感覺。看向窗外，此刻她只想遠(yuǎn)遠(yuǎn)離開這污濁之地，再也不要和虞赤峰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昨日收到從邊關(guān)送來的大哥家書，說同匈奴的仗很快就要打完了，到時他就回來。

        從前她憂心大哥安危，希望他早點(diǎn)回來，此時，她卻害怕段景回京……

        不知不覺，段清月在西閣伺候了半月有余。

        這日，虞赤峰陪著程琳瑯在涼亭里賞荷，二人談笑風(fēng)生，完全視立于一旁的段清月為無物。

        忽然一陣風(fēng)起，程琳瑯手中的繡花團(tuán)扇被吹入湖中。

        程琳瑯嘆息一聲，“真是可惜了，這把扇子我可繡了好長時間。”

        “不可惜，讓人撈上來就是了。”虞赤峰冷眼看了段清月一眼，“你，下去！”

        段清月驚愕地瞪大眼。

        這面湖看似寧靜，水底卻暗藏玄機(jī)。湖里養(yǎng)了一群從異域引入的食人魚，體積不大，卻兇殘無比，凡見活物必撕咬之。

        許久未曾有過的透骨寒意又從骨縫里，一絲一絲地爬了出來。

        段清月直直望向虞赤峰，“你說真的？”

        虞赤峰垂眸看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幽幽地說：“本王何時說過假話，難道你還想違抗本王？”

        段清月看了虞赤峰兩秒，勾唇冷笑，“不敢，王爺吩咐，自當(dāng)全力以赴。”

        下一秒，段清月縱身一躍跳入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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