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合謀
姜蔻不解，疑惑地看著他，忽而想起了什么，試探問道：“那方帛書是你寫的？”
齊沉不置可否。
“公主不妨猜猜在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姜蔻思索片刻，了然一笑：“我猜齊公子乃是受命于姬世子，故而將此間秘聞相告于我。”她壓低聲音，“前些日子來姬世子曾傳信于我，說是替我尋了個(gè)能士，想來必定是齊公子了。”
見他并不否認(rèn)，她又接道：“姜策如今失德，羽翼重創(chuàng)，但不可一葉障目，認(rèn)為其無東山再起之能，故而齊公子此番前來尋我，不是為了從姜策那兒抽身轉(zhuǎn)而投奔于世子晏，相反，你還要繼續(xù)留在姜策身邊。”
“但齊公子欲留于姜策身側(cè)，該是不可這般貿(mào)然將自己身份過早暴露于我，這其中原由，我猜，該是怕姜策清醒之后，開始搜查身邊之人，屆時(shí)牽連于你，便來尋我助你掩飾過去，洗脫嫌由？”
齊沉笑了聲，挑了挑眉：“是也不是。”
“哦？”
“公主是個(gè)聰明人，僅憑一葉之聞便可推出大片森林，但，公主小瞧了在下，在下可不需公主助在下洗脫嫌由，在下自有辦法教他信任。不過，在下確是姬世子一黨，但助公主不過是舉手之便，此番前來，也只是想讓公主替在下做一事。”
“何事？”
齊沉輕輕說道：“在下素聞楚之五公主與姜長公子姜尚之韻事，但姜楚兩國針鋒相對(duì)已久，故而二人未曾婚嫁，但姜國君有意與楚交好，在下想讓公主從中推動(dòng)一把，勸說姜國君與楚國君締結(jié)此二人婚約。”
姜蔻不解，但還是應(yīng)下了：“可。”
“多謝公主。”
姜蔻失神地踏上馬車，一不留神，腳下一滑，險(xiǎn)些跌落下去，好在身后有一人托住了她的背，扶著她站穩(wěn)。
姜蔻回頭看去，心下一松。
“阿昭。”
姒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失了魂似的。”
姜蔻皺了皺眉：“先上來罷。”
她向來最信任姒昭，故而并不向其隱瞞，便將方才之事與其托盤而出。
聽其言罷，姒昭難得的蹙起眉頭，說道：“此齊國人欲促成姜楚聯(lián)姻？倒是少見。”
“唔，我亦在憂心此事，猜不透他的目的。以前也未曾聽聞齊國還有這么一位公子，藏得真深。”
兀然，她袖中滑出一方巾帕落在了他面前。
姒昭正欲撿起，就被姜蔻及時(shí)攔住，小心地將那方巾帕拾起，疊好，再度塞入袖中。
姒昭疑惑地看著她的這番舉動(dòng)。
姜蔻莞爾，解釋道：“這上面有藥。”
姒昭立時(shí)明了，抬眸看她：“今日姜策就是中的此毒？”
“對(duì)，此毒可致人失心瘋，亦會(huì)讓其于迷幻中產(chǎn)生□□，將其腦中所幻想之人帶到現(xiàn)實(shí)。”
“你是如何讓姜策聞到的？”
姜蔻訝然看他，他今日倒是有閑心開始理會(huì)這些了，平日里可是聽都不愿聽的，今日竟主動(dòng)問起了，她故意想逗逗他，雙手摟過他的脖頸，誘哄道：“想知道？你親我一下。”
猝然嘴上一抹溫?zé)岣采希洲D(zhuǎn)瞬即逝，她呆愣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驚訝之余又有些喜悅，他今日竟這般好說話。
“說吧。”
姜蔻松開雙手，頷首道：“我今日在阿晏身上放了點(diǎn)麥粒，讓他去與姜策敬酒，然后將事先著人抓捕到的一些竹雞于這時(shí)放過去，它們自然會(huì)奔他二人而去，使場(chǎng)面生亂，我就在這時(shí)上前趁亂將巾帕遞上去的。”
“所以，你就留意著他，等他藥性發(fā)作回來之時(shí)，將這高氏喊來，讓其與姜策打個(gè)照面，中了毒的姜策見著她，定然發(fā)狂。”
“如何？”
“不錯(cuò)，只是，這放竹雞之人你可處理好了？可會(huì)留下把柄？”
“不會(huì)，我已解決了那人，不會(huì)有人發(fā)現(xiàn)的，且這竹林之中，出現(xiàn)竹雞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兒。”
“嗯。”
覺樹與烏若淳途徑街市，她掀起一角車簾，看著窗外的景致，忽而喊道：“停車！”
長“吁”了一聲，馬車疾停。
“姐姐要做什么？”烏若淳問。
“我去取些藥，你在這兒等一會(huì)兒。”
言罷，她便貓身從馬車鉆出來，跳下車，朝著那藥鋪?zhàn)呷ァ?
邁過門檻，她率先看見了坐在柜前磨藥的孩童，那孩童好似是記著她，甜甜一笑，徑直走入里屋將里頭的大夫喚了出來。
“爹！財(cái)神奶奶到了！”
“……”
覺樹頓住腳步，哭笑不得。
李大夫迅速走了出來，招了招手，讓她過去，他將手心里的一塊布展開，露出了里頭的香灰，也不多說廢話，直切要點(diǎn)：“烏小姐這回給的這沉香灰里頭含了致迷的成分，雖可助眠，但會(huì)讓人在夢(mèng)中想起最恐懼的事，使其困入夢(mèng)魘。”
覺樹眉頭緊鎖，將那沉香灰包好，放入袖中，隨即又拿出一塊金子放在他的手上。
“煩請(qǐng)李大夫保密，再替我包一副治風(fēng)寒的藥。”
李大夫欣然接過，將一旁的藥包遞給她。
“烏小姐放心，在下絕對(duì)保密。”
“多謝。”
覺樹提著那藥包出門，踏過門檻后，沒聽見李大夫在后面輕聲說了一句。
“這官家的姑娘也不甚如意，整日里都被人算計(jì)投毒，還不如我這個(gè)小郎中過得自在。”
覺樹坐回馬車上，將藥包隨手放于坐席。
“姐姐又病了？府上的大夫治不好嗎？還要?jiǎng)跓┙憬銇磉@不起眼的鋪?zhàn)淤I藥。”
“不是，老毛病罷了，這間鋪?zhàn)与m不起眼，但里頭的大夫也算有些名氣，之前吃過一回藥，覺著不錯(cuò)，便常來此抓藥。”
“既然姐姐喜歡，那不若回頭我與爹爹提議一下，將府里的大夫換了，請(qǐng)這大夫來如何？”
覺樹失笑：“不好，府里的大夫好好的，哪有將人平白逐走的道理？”
“逐便逐出去了，大不了多給點(diǎn)錢，只要姐姐喜歡就好。”烏若淳拍了拍胸脯：“但凡姐姐喜歡的東西，我拼了命都會(huì)為姐姐取來！”
“好～，知道你最好了。”
她像哄孩子那般摸了摸他的頭，明明面前的少年同她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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