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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像一個人


  醉仙居的大堂中。

  中間圓桌上坐著一位年輕男子,約莫弱冠之年,黑眸一動,似有寒意沁出,細(xì)看之下又覺得這男子平和溫文,五官端正,清俊剛毅,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華貴之氣。

  “周大公子,我們主子馬上就來,請您稍等片刻。”醉仙居掌柜在圓桌的另一側(cè)坐著,輕言道。

  只見男子微微頷首,優(yōu)雅的端起精致的茶杯,輕抿茶水,“李掌柜,周某今日見的不是醉仙居的柳華裳,你該知道,周某要見的是誰。”

  李掌柜面色微僵,正是不知該如何說話時,便聽到一道清涼的聲音。

  “醉仙居是哪里沒有讓周公子滿意的地方嗎,”柳華裳從醉仙居的樓梯緩緩走向,一路走來,醉仙居的人包括前來消費(fèi)的客人都是給柳華裳讓出一條路。

  周清夜目光淡淡的看著由遠(yuǎn)而近的女人,嘴角噙著一抹看不出的弧度,“不是醉仙居沒有讓我周某滿意的地方,是醉仙居的人讓周某有一點(diǎn)意見。”

  李掌柜見著柳華裳走來,便起身,小心翼翼的在柳華裳的身邊低語道:“柳姑娘,我也不知道這周公子前來醉仙居是什么意思,上來就是讓我們交人。”

  柳華裳眉眼流出一抹精光,輕言,“李掌柜,你去招呼別的客人吧,周公子就交給我。”

  周清夜淺淺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側(cè)頭看著已經(jīng)落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淡笑道:“柳姑娘,我好像與李掌柜說的很清楚,今日,我要見的不是你。”

  “那、”柳華裳紅唇一勾,“周公子要見誰?醉仙居是我的,你有什么事情不是找我,那你是來找誰的?”

  周清夜劍眉輕佻,明眸一倏,“我要見你剛剛見的人。”

  柳華裳雙眸一瞇,她看了看四周,便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雖然話語客氣,但聲音中無疑不透露著煞氣。

  “周公子早說嘛,雅間,請。”

  周清夜起身,同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柳姑娘,請。”

  柳華裳無聲一笑,便走至前面,直到上了醉仙居最高的樓層,李掌柜才是把額間的冷汗擦掉,雖說醉仙居是日進(jìn)千金的地方,每日面對的客人也是相當(dāng)?shù)牡筱@,他李掌柜在這醉仙居也做了這么多年,若是心里不強(qiáng)悍,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還是剛剛的那一間房。

  房門是打開的,柳華裳走至門口,便敲門。

  “進(jìn)來。”是宇文涼卿的聲音。

  柳華裳紅唇掀起笑意,“周公子,請。”

  周清夜把目光挪在柳華裳的臉上,柳華裳這個人,他怎不知,就是太了解了,醉仙居周家才不參一腳,只是,這么多年,醉仙居賺的盆滿缽滿,放眼整個柳州有點(diǎn)地位的人,誰不眼紅?

  都知醉仙居背后有人,且,還是朝廷上的人,所以,這些年很多人都是旁觀,然而一旁觀都是這么多年,朝廷中的人到底是誰?并未有人知道,所以,今日周清夜在聽到周家旁支出現(xiàn)一些事情后。

  有人說,醉仙居背后的人今日到醉仙居,還和他周家旁支的人有牽扯,他便上門,來看看醉仙居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待看清房中坐著足以稱之為少年的人,周清夜微楞,若說這商賈地方,能做到醉仙居背后之人的人,這般年輕,還真是有些讓人懷疑,不過,放眼全天下,英雄出少年的人,比比皆是,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宇文涼卿看著周清夜走進(jìn)來,側(cè)歪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懶懶的看著周清夜。

  周清夜看著這般的少年,微微挑起濃眉,在看向少年身邊站著的女子時,眼中有一秒的呆愣,只是瞬間恢復(fù)。

  “涼卿,這是周家大公子,周清夜。”

  宇文涼卿嘴角輕扯,“周公子前來找我是因為我身邊站著的喬兒姑娘嗎?”

  古喬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對著周清夜微微福身。

  這般,周清夜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古喬兒的臉上,看了片刻,說道:“該是在下認(rèn)錯了人。”

  這下該是宇文涼卿驚訝了,說道:“你認(rèn)錯人了?這可是我在靖永城外的墳地救出來的,當(dāng)時有個女人自稱周夫人,要把喬兒姑娘做她死去兒子的新娘,難道周大公子今日來不是為此事而來的?”

  宇文涼卿說著,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周清夜見狀,便落坐在宇文涼卿的對面,說道:“周家這段時間,旁支里的確死了一個堂兄弟,大伯母該是見著在下那位堂兄弟未娶妻,便在黑市中找了一門陰婚,不過,與堂兄弟配陰婚的那位姑娘,在下見過,并不是這位喬兒姑娘。”

  古喬兒明眸中有著淡淡的水意,“怎么不是,就是你們周家騙婚,到我家提親的人是一個人,結(jié)果嫁過去卻是讓奴家嫁給死人,還要活埋,當(dāng)時,若是不是沈、若不是宇文公子路過,奴家早就沒命了。”

  宇文涼卿眼中卻是一片驚訝,這什么跟什么啊,到底是誰在說謊啊,難怪沈洵不親自出來解決,果然碰到女人的事情,就賊煩。

  周清夜沒有在看向古喬兒,嘲諷道:“喬兒姑娘你是真的沒有在說慌嗎,在下大伯母家的陰婚已經(jīng)在前幾日才辦完,并且在下見到的那位姑娘本就是即將要死的人,所以周家才選擇了那位姑娘,若是周家用錢財買一個好姑娘做陰婚,那把周家的名聲置于何地?”

  聽周清夜這般說,宇文涼卿與柳華裳眼中都不由噙著疑惑之色,這兩人中是誰在說謊?一個是人沈洵親自所救,當(dāng)時的場景沈洵定然看得清清楚楚,而這周清夜好像也不在說慌。

  然,宇文涼卿詫異的開口,說道:“那周公子今日前來是為了什么?”

  倒是周清夜坦坦蕩蕩的看著宇文涼卿,說道:“在下聽人說,醉仙居的老板來了醉仙居,這么多年,只見醉仙居矗立與柳州城中,卻未有見過背后主子,今日便前來看看,果然,醉仙居的背后之人,讓周某刮目相看。”

  古喬兒的臉上卻是滿臉的驚恐,好似說話的那個人真的是她一般,但是,有沈洵那個足以證明她的確是要被周家人活埋的人,她卻是怕極了。

  宇文涼卿卻是笑了笑,說道:“周公子不必驚訝,在下姓宇文。”

  說話,周清夜的確驚訝了,若說剛剛他還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些出彩,如今在聽說姓宇文,那就難怪了,宇文家是南晉的皇商,宇文家的兒子有一個醉仙居,很說的過去。

  就這般,周清夜便起身,供著手,“宇文公子,在下今日莽撞了,過兩日周家,有一個家宴,還請宇文公子一定要到場。”

  宇文涼卿也起身,供著手,說道:“那在一定會去打擾周公子了。”

  柳華裳莫名的看了一眼古喬兒,“周公子,請。”

  “請,柳姑娘。”

  待柳華裳帶著周清夜走出房間后,直至腳步聲消失,宇文涼卿帶著一股寒意,看著古喬兒。

  “說吧,到底是誰,接近沈洵想要做什么?”

  古喬兒神色一頓,臉上驚恐之色越來越明顯,搖著頭,“不,我不知道那個人為什么要說慌,但是我的的確確是在棺材中被沈公子所救的,真的,我沒有什么故意接近他。”

  “我覺得周公子說的很對啊,周家在柳州你可知道意味著什么嗎,那是整個柳州大大小小縣城所有人糧食的周家,他們會為了配一個小小的陰婚便壞名聲?你是在耍我,或者是在耍沈洵嗎?”

  宇文涼卿的口氣很是不好,沈洵對于宇文涼卿來說,那是比宇文家那些兄弟還有親的人,若是沈洵身邊真出現(xiàn)要害沈洵的人,不用沈洵動手,他都會一刀解決掉。

  古喬兒搖著頭,半咬著唇,模樣實(shí)在是楚楚可憐,“不,我沒有說謊,我沒有說謊。”

  “沒有說謊啊,那你就走啊,別跟著他。”宇文涼卿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玩味的看著那已經(jīng)滿臉淚水的女人,冷聲道。

  古喬兒呆滯的看著宇文涼卿,又是猛然的搖著頭,她不要走。

  宇文涼卿冷笑一聲,“你看見華裳了嗎,她才是沈洵喜歡的人,你在看看你,除了一副小女人樣,哪里值得看了?”

  古喬兒眼中頓時有些黯然失色,又搖著頭,梗咽道:“我,我不在乎的,本來就是他救了我的命,只是做牛做馬報答他罷了,沒有什么多余的非分之想。”

  “這樣啊。”宇文涼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說道:“那行吧,就暫且留下你吧,不過,你可要乖哦,若是讓本公子知道你在暗中搞什么事,我宇文涼卿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哦。”

  古喬兒立即點(diǎn)著頭,“宇、宇文公子放心吧,只要能留在沈公子的身邊,奴家,奴家一定乖乖的。”

  宇文涼卿眼中有著捉弄的笑意,隨即擺了擺手,說道:“來人,帶這位姑娘下去。”

  話音一落,便有一個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對著古喬兒說道:“這位姑娘,請。”

  古喬兒收住梗咽聲,有些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宇文涼卿,便跟在侍衛(wèi)身后,三不兩回頭的看了看房中屏風(fēng)。

  直到房中只剩下宇文涼卿還有屏風(fēng)后面的沈洵時,宇文涼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窗外下的夜景,說道:“你知道這個女人有問題才帶來醉仙居的是不是。”

  沈洵從屏風(fēng)走出,走到窗戶邊矗立著,輕言道:“齊雪寧剛剛出皇宮還是以那種方式出的皇宮,所以,那么巧的事情,肯定不是沖著齊雪寧去的。”

  宇文涼卿也起身,給沈洵也倒了一杯酒,遞給沈洵,說道:“那你知道是何方的人嗎?”

  “還未露出馬腳。”沈洵結(jié)果白玉酒杯。

  聞言,宇文涼卿垂眸一笑,“要露出馬腳?你的敵人也就那么兩三個,還用的猜嗎。”

  “不。”沈洵目光跳躍遠(yuǎn)方,說道:“這次,不簡單了。”

  宇文涼卿挑眉,“何為不簡單?”

  “勾結(jié)蠻夷人的南晉人不簡單。”

  ……

  東浙城。

  落吟樓。

  此時的落吟樓中除了大堂中正是吃著飯菜的一桌人,便無外人,有人若是要來落吟樓,便聽到大門處的掌柜抱歉的說著。

  “不好意思,今晚被一位客官包場了。”

  暗一看似專心致志吃著飯菜,實(shí)則視線似有似無的飄向齊雪寧以及齊雪寧對面的人。

  隔了好半響,待齊雪寧與宇文洌都放下筷子后,暗一也跟著放下筷子,立即起身,朝著一邊候著的小二哥,說道:“收走。”

  小二哥見狀,立即笑焉焉的收手桌面上的碗筷。

  直到桌面上干凈無比時,宇文洌才是說道:“吃飽了嗎?”

  齊雪寧淡淡一笑,“有史以來吃得最飽的就是這頓飯。”

  宇文烈看著眼前的少女臉上滿足的樣子,活脫脫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只是,想著她在冷宮過了十年,突然有些心酸,這世上有好多人在金錢中苦苦掙扎,有了金錢便想著權(quán)勢,有了權(quán)勢便想著至高無上的位置,然而,有的人活著就連一頓溫飽都求不得。

  “那明日也要吃飽,或者以后都要吃飽。”宇文洌溫和的看著齊雪寧,卻是只字未提那晚花燈節(jié)這位姑娘說會幫他娘親的母族討回公道。

  齊雪寧聽著宇文洌柔和的聲音,杏眸眨了眨,歪著腦袋看著宇文洌,“那你會陪我一起用膳嗎?”

  聞言,宇文洌眼中帶著震驚,待他還未有從震驚中出來時,又是聽到少女的聲音。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只是長得很像一個人,嗯,是真的很像,若不是時間不對,地方不對,我都差點(diǎn)你以為是他了。”齊雪寧眼中有些失望,她喃喃道:“不管你是用什么心思在東浙等我,不管日后你是我的敵人還是好友,我都不會對你起殺心。”

  聞言,宇文洌眼中的震驚才慢慢淡去,他說道:“所以,公主接近我,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一個人?”

  齊雪寧抬眸看向他,喝了一口涼水,說道:“不是,在歸元閣時,見到你的模樣,我很震驚,原本以為你會是他,后來想想,你不可能是他。”

  “姑娘早就調(diào)查好了宇文家二公子所有的事情,所以才會在歸元閣出現(xiàn),不過讓姑娘意外的是,在下剛好長了一張姑娘認(rèn)得的臉,那天讓你失控了,是嗎。”宇文洌說著便把齊雪寧面前那杯涼水推開,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推至她的面前。

  齊雪寧看著面前的水杯,秀手握著水杯,朱唇輕扯,“你說的對。”

  “在下相信姑娘有個那個本事讓在下含冤而去的母親得到清白,甚至能還在下母親家族一個公道。”宇文洌溫和的說著,淡淡的目光從少女的臉上收回,“所以,陪姑娘用膳這件事,以后在下也是可以的。”

  宇文洌并未有問與他長得像的人是誰,他從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不舍,還有留戀,若是齊雪寧能認(rèn)識幾人,無非就是皇宮中的那些太監(jiān)宮女,以及冷宮那些瘋癲的妃子,然而能讓她如此在乎的一個人,定然不是在皇宮。

  那不是在皇宮又會在哪里?一個未從出過皇宮的人甚至十年才踏出冷宮的人,能認(rèn)識幾個人?還讓她這般在乎?

  齊雪寧看著宇文洌的側(cè)臉,楞著,模糊的說著:“他叫齊東,他死前的第二天是要娶嫂子的,他為了救我,原本可以活著回去,卻死了……”

  宇文洌并未有聽清少女的說的什么,只是聽到,齊東,卻死了的字眼,待他看向少女時,她的眼中有著淚漬,宇文洌一愣,平生第一次有一個姑娘在他面前流淚,讓他有些無措。

  他連忙掏出一張白色的手帕,輕輕擦去齊雪寧眼角的淚漬,說道:“抱歉,我這張臉讓你想起不該想的。”

  齊雪寧回過神,臉上噙著笑意,說道:“不對,你這張臉會讓我想起他過的很好,還活著。”

  宇文烈伸出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真誠不少,很是自然的收回手,手中的帕子放入衣袖中,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diǎn)休息。”

  齊雪寧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起身,說道:“那今日就謝謝你的招待了。”

  “姑娘客氣了。”

  暗一見著齊雪寧走上樓梯,便跟隨其后,對于齊雪寧與宇文洌間的談話,一點(diǎn)都不驚訝,他已經(jīng)習(xí)慣公主的言行舉止。

  待大堂只剩下宇文洌與這家酒樓的人時,他說道:“這姑娘在這里住著時,便不招待其他客人。”

  掌柜以及小二哥都是恭敬的說道:“是,公子。”

  宇文洌卻是并未有上樓,而是走出落吟樓,消失在夜色中……

  好似齊雪寧見到了齊東那張臉,這晚睡的格外的心安。

  次日一早,齊雪寧醒來時,洗漱后,走下樓,看著外面行走的許多人,這酒樓中卻是空無一人,挑著柳眉,走到掌柜處,看著正是提筆寫東西的掌柜。

  “掌柜的,你們落吟樓的生意這般差嗎?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沒有客人?”

  掌柜抬眸看著眼前的姑娘,即使昨日見過姑娘容顏,此時看著時,眼中還是有些驚艷,就連聲音都便了不少,說道:“公子吩咐了,姑娘在店里住一日,我們酒樓就只招待姑娘一個人。”

  聞言,齊雪寧眼中笑意倒是不少,宇文洌是在表現(xiàn)他的誠意嗎?

  “那早膳可以了嗎?”

  這時,從后廚端著早膳的宇文洌站在齊雪寧的一側(cè),說道:“當(dāng)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齊雪寧側(cè)身,驚訝的看著宇文烈,看著宇文烈撩起的衣袖,還有錦袍上少有的油漬,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就連跟在齊雪寧身后的暗一都驚了驚,他看著宇文烈,驚訝的說道:“宇文公子,這是你做的?”

  宇文洌嫻熟的把膳食擺放在桌面上,說道:“小時候沒了娘,也沒有人給我做東西時,便常常偷去大廚房,求著做菜的大娘教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

  齊雪寧坐下后,便拿起竹筷,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暗一看了看宇文洌,在蠢都看的出來這是宇文洌給公主準(zhǔn)備的,正是打算去后廚找東西吃時,便聽到宇文烈的聲音,“你也坐下來吃。”

  暗一笑了笑,很是不客氣的坐下,拿起竹筷就吃了起來,齊雪寧看著暗一狼吞虎咽的模樣,輕笑一聲。

  待三人用膳都差不多的時候,宇文洌放下竹筷,說道:“后日便是柳州周家的家宴,每年都會給我一分請柬,雖然是家宴,不過都是廣攬經(jīng)商人一起見一見,我打算帶著你去見見這柳州根深蒂固的家族。”

  齊雪寧聞言,也放下竹筷,“柳州是南晉最主要的經(jīng)濟(jì)中心,而扎根在柳州的大家族,我都打算見一見的,不過有你這條捷徑,那是再好不過了。”

  宇文洌溫和一笑,“今日下午就啟程,你有要收拾的東西嗎。”

  齊雪寧便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嘴角一動,看著宇文洌,說道:“你能帶我去選幾件衣裳嗎。”

  “當(dāng)然。”

  ……

  下午時分,東浙城門處,便出了一輛很是豪華的馬車,趕馬的人任然是暗一,而身邊坐著的則是另一個人。

  齊雪寧看著馬車中所有的擺設(shè),都不由的咂舌,地毯,狐裘被,就連小桌上擺放的糕點(diǎn)都是極品,小桌旁還放著幾本書本,齊雪寧輕笑,這是怕她在路上閑著嗎?

  一路上可以算是和諧,東浙本就是屬于柳州地帶,一天半的路程便能到達(dá),因著時間很足夠,馬車很是緩慢,反正齊雪寧沒有感覺到一絲顛簸感。

  在第三日的時候,馬車終于抵達(dá)柳州主城,因著今日是柳州周家辦置宴會之色,出沒的商人居多,當(dāng)然柳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更多。

  待馬車趕到周府大門前時,早已等候小廝立即上前接過暗一手中的韁繩,齊雪寧任然一身大紅狐裘,只是自己不怎么會打理發(fā)式,她只是簡單用玉簪隨便挽了一個發(fā)式,這般看著更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

  宇文洌跟在齊雪寧的身后與暗一并列,這足以看得出來,走在前方容顏驚艷的少女的身份。

  走到周府大門前時,宇文洌便拿出請柬,小廝翻了一笑,臉上的笑意更是溫和,“宇文公子,里面請,里面請,大少爺?shù)群蚨鄷r了。”

  小廝見著宇文洌走至少女的身后,都不由的一愣,能讓宇文家二公子跟在身后的女子,那得什么身份?

  而前腳剛走進(jìn)的齊雪寧幾人,后腳沈洵一行人便前來。

  宇文涼卿走進(jìn)小廝處,把手中的請柬給了小廝看了一眼,小廝微微一愣,宇文涼卿看著小廝呆愣的模樣,說道:“怎么,你們周府不歡迎我宇文公子?”

  小廝回神,臉上立即掀起比見到自己親爹媽還好看的笑容,說道:“不是,奴才只是有些驚訝,這不剛剛才走進(jìn)一位宇文公子嗎,沒想到又來了一位宇文公子。”

  宇文涼卿甚至沈洵以及柳華裳聽著這句話時,眼中都不由的一愣,在聽到小廝的聲音才回神,“幾位里面請,幾位里面請。”

  宇文涼卿把請柬拿在手中輕拍著,玩味的說道:“宇文洌也在啊,還真是巧。”

  柳華裳看著宇文涼卿眼中的冷意時,提醒道:“這里可不是京城,也不是你的宇文府,你小心行事。”

  宇文涼卿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會找他事嗎?算了吧,就算見到了本公子也會當(dāng)做不認(rèn)識。”

  沈洵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看著來周府的人不是在經(jīng)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這柳州大小官員,他不由的冷笑,在遠(yuǎn)離天子腳下的人,活的還真是好,山高皇帝遠(yuǎn),就算有什么事,也無人察覺。

  這時,有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宇文涼卿,恭敬的說道:“是醉仙居的宇文公子吧。”

  宇文涼卿收起眼中的冷意,打趣的說道:“是啊,你們周公子呢。”

  “正是大少爺讓小的在這里等著宇文公子呢。”說話的這人并未穿著小廝的服飾,就連衣物的布料都是上等的,這足以說明,此人并不是周家的人,卻是做著周家人的事。

  “幾位,這邊請。”

  沈洵一直在觀察著周家,就連一路上的花園都是百花齊放,在這個寒冬的季節(jié),還能養(yǎng)出這般的花園,周家還真是財大氣粗。

  沒過多久,帶頭的人便在一座院落處停下,沈洵微微抬頭,發(fā)現(xiàn)這座院落并未有額匾,眼中的興趣越來越明顯,這般財大氣粗的家族,一個院子卻是沒有額匾,也就意味著無名,一個無名的院子,卻是來待客?

  “請。”帶頭的人走進(jìn)院落,走到大廳時,對著大門輕輕一敲,說道:“公子,醉仙居的宇文公子到了。”

  正是在于宇文洌相談的周清夜眉毛微微一蹙,帶著抱歉的眼神看了著宇文洌,“不好意思,二公子,我也沒有想到醉仙居的老板就是你的弟弟。”

  宇文洌淡笑,“無礙,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我們只是合作伙伴,至于私事,還是不要混為一談比較好。”

  周清夜聽著宇文洌這般說,放心不少,連忙說道:“請進(jìn)。”

  “宇文公子,你們請。”

  宇文涼卿與沈洵并肩走進(jìn)大廳之中,柳華裳跟在身后,待看清坐在宇文洌身側(cè)的少女時,不光沈洵臉上一變,就連宇文涼卿臉色都是一僵。

  暗一筆直的站在齊雪寧的身后,深深的盯著沈洵。

  周清夜還以為是見到宇文洌才讓宇文涼卿有如此的臉色,連連起身,解釋道:“宇文公子,在下也是……”

  還未有說完,便看看到宇文涼卿與沈洵走到齊雪寧面前,正是打算行禮時,便聽到少女端莊的聲音,“怎么,幾日不見,你倆就就不識得我了,宇文涼卿,收好你的動作。”

  少女警告的意味,在場的人都聽出,只是讓周清夜有些呆愣,這姑娘從剛剛進(jìn)來他便感覺到了宇文洌的恭敬,現(xiàn)在看著如此的呵斥宇文涼卿,他便覺得這姑娘的身份更不簡單了。

  倒是柳華裳看到齊雪寧時,眼中有著驚艷,好似有許久沒有人讓她如此驚艷了,第一次讓她驚艷的便是剛認(rèn)識沈洵的時候,這個少女并未宇文涼卿口中說所的多刁鉆,或許是能掩蓋的很好?

  齊雪寧并未有多在意打量她的人,只見一身火紅的少女起身,她開口,“宇文洌,你不是說周家花園很是漂亮嗎,帶我去看看吧,就別在這里礙著周公子待客了。”

  宇文洌起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著周清夜拱了拱手,說道:“不好意思,她比較不喜歡人多,我們先出去。”

  宇文涼卿用著驚呆的模樣看著宇文洌與齊雪寧相處的模式,他怕是要瞎了吧,齊雪寧怎么會和宇文烈相處的這么好?難道真如沈洵說的,宇文洌早就與齊雪寧認(rèn)識?可是,怎么可能?

  待齊雪寧三人走出大廳后,周清夜才是笑著說道:“幾位請坐。”

  ……

  待宇文涼卿,沈洵,以及柳華裳從大廳中出來后,先開口的是柳華裳,“那就是你們說的齊雪寧啊,可真是與你們說的不一樣。”

  宇文涼卿微楞,立即說道:“現(xiàn)在是一不一樣的問題嗎,問題是宇文洌怎么會和齊雪寧那個滿是壞心眼的人在一起。”

  他說著便走至待柳華裳的面前,說道:“你想想啊,宇文洌本就是一個城府極深滿身壞心眼的人,如家再加上一個齊雪寧,天吶,我怕是要栽在他們倆手中。”

  柳華裳看著這般的宇文涼卿,淡淡一笑,“不,涼卿,你可能會死在他們手中。”

  沈洵瞇著眼睛看著宇文涼卿,淡淡吐出兩個字,“出息。”

  看著拂袖而去的人,宇文涼卿追上,邊走邊說道:“那個丫頭丟下你,是不是專去找宇文洌了啊。”

  柳華裳看著二人相處的模式,微微搖頭,便跟上。

  然而,走出來的周清夜身邊跟著的人,提醒道:“公子,今日不知身份的人這般多,計劃要不要變。”

  周清夜負(fù)手而立,說道:“不變。”

  這邊,宇文烈很是溫和的給齊雪寧帶著到了周家的花園,不過,追上了的宇文涼卿在身后喊道:“二哥。”

  宇文涼卿微微一愣,便是轉(zhuǎn)身,看著向他走來的宇文涼卿,眉梢一擰,語氣淡淡,“四弟可有事?”

  宇文涼卿用余光掃了掃一側(cè)的齊雪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有事。”

  宇文洌看了看齊雪寧,對著宇文涼卿說道:“那我們?nèi)ツ沁呎f。”

  宇文涼卿笑了笑,“行啊。”

  齊雪寧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宇文洌,淡淡一笑,看著著花簇中的牡丹花,齊雪寧心情都不由的好了起來,在看了看這花園中幾乎全是姑娘家,便吩咐道:“暗一,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等下嚇著那些姑娘就不好了。”

  暗一有稍稍的遲疑,不過看著這花園比較廣闊,遠(yuǎn)處也能一目瞭然,便恭敬的說道:“是,姑娘。”

  就這般,齊雪寧只要稍稍挪動一定的距離,暗一也挪動距離,反正齊雪寧的身影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不過,這花園處唯一一處的亮點(diǎn)便是,有一大座假山,齊雪寧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假山處,那假山轉(zhuǎn)角處,便有著椅子,她往身后看了看,暗一被一群姑娘圍著,輕輕一笑,便往椅子走去。

  只是轉(zhuǎn)角一過,暗一的視線中便看不到齊雪寧,但是因著被幾個姑娘圍著東問西問,又不能殺人,他只能如木頭般的站著,想著花園如此大,只是僅隔一座假山而已,暗一變未有過去。

  然而,在暗一看不到的位置,齊雪寧剛剛坐在椅子上,便被一個嬌小的身影給拉近假山隱秘處。

  齊雪寧被人捂著嘴,那少女對著齊雪寧做了一噓的手勢,聲音壓得極低,“你不要說話,前面要死人了,不要過去。”

  齊雪寧乖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少女見狀這才把手松開,待看清齊雪寧的容貌時,呆了呆,只是瞬間慌亂的腳步聲又立即捂著齊雪寧的嘴巴。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驚呼聲。

  “不好了,不好了,郡守夫人死了,郡守夫人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花園中的女子以及暗一臉色都是一變,這一刻,暗一在無顧忌,把圍在他身側(cè)的女人猛的一推,便大步的往假山處走去,臉色陰冷無比。

  驚呼聲還在繼續(xù),暗一走到假山另一側(cè),沒有看到齊雪寧的身影時,臉色聚然一變,“主子!主子!”

  宇馨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齊雪寧,細(xì)聲道:“外面的人是在叫你嗎。”

  齊雪寧眼中帶著淺笑,并未有回答她的話語,問道,“這位姑娘,不知你是怎么知道前面有人要死的,并且你剛剛說完,人馬上就死了,你是誰?”

  宇馨目光含笑,“因為我看到有人要?dú)⑺ !?br />
  齊雪寧也并未有在問為何不救人這個無聊的問題,對著宇馨笑了笑,說道:“那謝謝你了,我可以出去了嗎。”

  宇馨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宇馨,你是這周家的姑娘嗎。”

  剛剛走兩步的齊雪寧微微頓住,她轉(zhuǎn)頭看這相隔不遠(yuǎn)的少女,挑眉,“宇馨?宇文家跟你沒有關(guān)系吧。”

  宇馨聳了聳肩,說道:“宇文家?京城那皇商宇文家嗎?我只是姓宇而已。”

  齊雪寧輕笑,眼中的疑惑一晃而過,“是嗎,那認(rèn)識宇言嗎。”

  果然,少女在聽到宇言二字時,瞳孔不由的睜大,她走到齊雪寧的面前,“你你你,認(rèn)識宇言嗎。”

  卻不然,齊雪寧臉色微變,“不認(rèn)識。”

  只見火紅的身影消失在她實(shí)現(xiàn)中,宇馨皺眉,說道:“都說出宇言那小子的名字了,還說不認(rèn)識。”

  隨即又感嘆一句,“女人心海底針……”

  然而齊雪寧剛剛走出假山處,前方已經(jīng)圍著了很多人,這其中便有這柳州至守,郡守大人,蔣福。

  他看著死得血肉模糊的結(jié)發(fā)妻子,臉色陰冷無比,隨即朝著周家主人,周老爺狠狠道:“周云,本官不管你在這柳州有如何的影響力,若是不把這件事解決,找不到殺害夫人的人,本官抄了你的家!”

  在場的人聞言,都不由吸著涼氣,在這一刻更是知道,權(quán)勢有多重要,難怪,如今盛行商官聯(lián)合,便是雙贏。

  周老爺臉色立即蒼白無比,看著已經(jīng)用白布蓋上的尸首,衣袖下的手都在顫抖,恭敬的說道:“大人,請給草民一些時間,草民定是給大人一個交代。”

  郡守大人聞言,冷哼一聲,胸口起伏的厲害,這半輩子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shù),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妻子死在別人的手中。

  不過,這時,周云最小的孫女,一個僅有七歲的丫頭鉆進(jìn)人群,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的祖父,她說道:“祖父,孫女剛剛看到有一個姑娘慌亂的往這里走過。”

  果然,周云臉上都有些顫抖,帶著驚喜的看著自己最小的孫女。

  “鈴兒,鈴兒,是誰,是誰,你看見誰了?”

  那個小小的人,卻是牽著周云,圍著的人群立刻讓出一條路,迎面走來的齊雪寧微微一愣,只見一個小姑娘指著她。

  奶聲奶氣的說道:“祖父,就是這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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