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回京回宮（一）
鬧兒換了新衣服，買了很多棉質(zhì)的布料，一路上都在做針線。
杜九言戳著他的額頭，道：“光線太亮了，這樣傷眼睛。”
“都快七個月了，我得快點(diǎn)做出來。你不操心這些事，我得操心啊。”鬧兒笑嘻嘻的，箱籠里已經(jīng)做了三套內(nèi)衣，他算著一天出汗換個兩套，怎么著也得十套內(nèi)衣?lián)Q洗。
等將內(nèi)衣做好，再做四五件棉襖。杜九言生的時候就是八月了，等出了月子肯定要棉襖的。
“還有斗篷、鞋襪、圍著嘴的帕子，頭上戴的帽子，手套。孩子見風(fēng)長，等做完這些過年的新衣服又要做了，過完年這些內(nèi)衣什么的肯定都小了，還得重新做。轉(zhuǎn)眼就開春到夏天，又不得一堆的衣服換嗎？”
杜九言和桂王并肩坐著，張嘴看著他，兩個人聽的耳暈?zāi)垦＃活^漿糊。
“人與人的差別，好大啊。”魯念宗打量著桂王和杜九言，“鬧兒，我敢肯定哦，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過小孩子生下來以后穿衣服的問題。”
鬧兒掩面而笑，道：“他們不用想，我想就好了。”
杜九言羞愧不已地瞪著桂王，道：“作為父親，就知道期待出生，怎么就不能想想出生后的事呢？”
“作為母親，你想了嗎？”
杜九言咳嗽一聲，露出了你在和誰說話，你腦子是清醒的嗎的表情。
“我錯了！”桂王道，“我從現(xiàn)在開始清醒起來，我用本子記。”
“我多請教育兒經(jīng)驗(yàn)，學(xué)著做一位合格的父親。”
杜九言滿意了一點(diǎn)，和鬧兒道：“這事兒就交給你了。不過你也不用一個人包攬，做個幾套意思一下，宮里和家里都有針線房，讓她們做。”
這些事是針線房的事，把別人的事做完了，人家多無聊。
“我也是閑著的啊，正好有個事做打發(fā)時間。”鬧兒笑著道。
凌戎坐在一邊傻笑。
“笑的這么傻，”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想想回京做什么，要不要繼續(xù)登臺？”
“杜老板的聲名可還在呢，大家還時不時提起來，懷念杜老板和青老板的白蛇傳。”
鬧兒和凌戎對視一眼，鬧兒搖頭道：“我不想唱了，本來也不是多么的喜歡，既然退下來了就一直退著吧。”又道，“至于師兄，他也不是很想。”
“那就去和瓦肆談一談，他們還做不做，如果做那你們就開一個戲園，也不算和他們搶生意，如果不做，就買過來。”
鬧兒一臉驚訝：“開瓦肆嗎？”
“你的愿望不是開個瓦肆嗎？”
鬧兒點(diǎn)著頭，笑著道：“是啊，我就想開個瓦肆，捧著花子當(dāng)名角兒。”
“那就這么決定了。”
大家在路邊休整一會兒，繼續(xù)趕路，七月初二那天，京城的城門在望。
一別一年半，杜九言也很想念這里，桂王撩開車簾揚(yáng)眉道：“也沒什么變化。”
“王爺也想家嗎？”杜九言看著他。
他早前可不愿意回來，一走好幾年沒回京。
“偶爾想一想吧。”桂王道。
魯念宗策馬趕上來，喊著道：“言言，是要大張旗鼓的進(jìn)，還是悄悄進(jìn)去？”
“悄悄進(jìn)！”杜九言道，“我現(xiàn)在太笨重了，不想出風(fēng)頭。”
魯念宗點(diǎn)頭：“好吧，那我們悄悄進(jìn)。”
他們給大家都寫了信，說七月能到，可具體是哪天就沒有說。
“九哥，”鬧兒爬到這邊車上來，“你是先去宮里見小蘿卜，還是先回王府？”
“先生和花子還住在王府嗎？”
杜九言回道：“先生現(xiàn)在官復(fù)原職，有自己的家，花子則住去先生家里了。”
王府里的姑娘們也都散了。
“那、那你是去先生家，還是回王府？”
杜九言回道：“我們先進(jìn)宮給太后娘娘請安，等出來后肯定還要去魯府。你準(zhǔn)備住哪里？”
“我想先去先生那邊住幾天，然后再住到王府來，行嗎？”他想跟著杜九言住，但又很想念陳朗他們。
“銀手哥肯定還在讀書，到時候喊他一起過來。”
杜九言覺得這樣的安排合適：“成，那你直接過去。”
“那我和怡怡回家嘍。”魯念宗道，“我迫不及待想要大家都看到怡怡。”
梁怡很緊張，將魯念宗趕外面騎馬，她在馬車?yán)镉蓛蓚�婢女伺候著，衣服都換了三套，沒一件滿意的。急著就很熱，臉上敷的粉一會兒就被化開了。
“算了！”梁怡看著鏡子，“臉上什么都不涂了，省得見了公婆丟人現(xiàn)眼。”
兩個婢女又伺候她洗臉換衣。
“等我一下，”她坐在車?yán)锖按蠹遥拔疫�沒收拾好。”
大家也不著急，停在城外，等了小半個時辰才進(jìn)城。
馬車?yán)熥樱蠹抑荒芸吹揭魂?duì)人進(jìn)來，倒也不知道具體是誰。
顧青山和韓當(dāng)將帶的行禮送回王府，杜九言和桂王則去宮里，魯念宗回自己家，鬧兒則去陳朗的府中。
杜九言和桂王悄摸地去了宮里，一路上沒讓人聲張，先去了坤寧宮。
宮門開著的，院子里的蟬應(yīng)該都黏走了，所以里里外外安靜的很。桂王牽著杜九言，她小心藏在他后面，跟著進(jìn)去。
“娘，嬤嬤！”
桂王的聲音一落，就聽到錢嬤嬤的喊道：“是王爺?shù)穆曇簦锬铮@是王爺?shù)穆曇簟！?br />
“哎呀，王爺回來了。”
太后嗯了一聲，像是準(zhǔn)備午睡：“回來就回來吧，你一驚一乍的，嚇哀家一跳。”
說著，沖著外面道：“去看看是不是王爺回來了。”
龔大姑姑沖了出來，等看清桂王和被桂王擋著身子，露了個臉的杜九言，她頓時驚叫一聲，失態(tài)地喊道：“娘娘，王爺和王妃回來了。”
“嗯。”
太后由錢嬤嬤扶著出來，錢嬤嬤眼睛一紅，喊道：“我們王爺瘦了。”說著又去看杜九言，“王妃這是怎么了，還躲著呢。”
“娘，嬤嬤。”桂王道。
太后掃了一眼桂王很嫌棄，又看著杜九言，招手道：“九言過來，讓哀家看看這一年有什么變化。”
“娘娘。”杜九言藏著肚子，冒個臉出來，“我變化大著呢，胖了不少。”
太后道：“胖了好啊，瘦了才不好看。”
“來吧，哀家不嫌棄你。”太后道。
杜九言搖搖頭：“娘娘，嬤嬤，說好了不許嫌我胖啊。”
“知道了，不嫌棄。”太后道。
錢嬤嬤也笑著應(yīng)是。
杜九言就忍著笑，步子一甩從桂王身后站了出來，挺著肚子道：“看，我是不是胖了一點(diǎn)？”
“啊！”太后驚叫一聲，“你、你這肚子……哀家，我……”
太后指著杜九言，激動的語無倫次。
“有孕了！”錢嬤嬤立刻放了太后的胳膊，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來，彎腰盯著杜九言的肚子，“真有了啊。”
“我看看。”太后也趕了過來。
龔大姑姑和龔二姑姑也從屋里出來。
“你讓一下。”太后將礙事的兒子推開，主仆四個人彎著腰，盯著杜九言的肚子猛瞧。
“摸一下，別是這兩個壞東西拿我們開涮。”太后道。
錢嬤嬤也覺得，桂王和杜九言還是有可能會做這種事的，她小心地將手放肚子上，這時，肚子就跟配合著似的，拱了一下。
“哎呦呦！”錢嬤嬤點(diǎn)著頭，“真的，剛才動了。”
太后哈哈笑了，站起來指著杜九言，道：“算你有本事。”
杜九言料到會這樣，一點(diǎn)都不意外，進(jìn)了坤寧宮會這樣，她就杵著腰盯著肚子，任由她們參觀打量。
“這肚子，是不是圓的很？”龔大姑姑問道。
“圓的嗎，我怎么看著是尖的？”
“圓的，你站著側(cè)面來看，這肚子眼這塊是平的。”
“肚臍眼是平的就是圓肚子啊。”
“反正和娘娘懷圣上和王爺那時候不一樣。”龔二姑姑道。
錢嬤嬤深以為然，點(diǎn)頭道：“懷圣上和懷王爺?shù)臅r候，肚子都是圓的。王妃這肚子看著圓，可卻是尖。”
“結(jié)論是什么？”太后摸著肚尖兒。
桂王道：“結(jié)論就是，這肚子里，是個閨女。”
“娘，我是不是很厲害？”
太后擺手：“你別吵，一邊呆著去。”
桂王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將杜九言拉過來，抱在懷里，指著她們四個人道：“四位，這是我媳婦兒，看夠了沒有？”
“你這臭小子，想討打是不是？”太后道，“不要以為你才回來就能嘚瑟。”
桂王瞪著自己親娘，不過可能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不是了。
“我丑話說在前面！”桂王道，“現(xiàn)在你們看歸看，但等九言生了，你們不許搶。”
“這孩子我的！”桂王道。
太后瞪眼，指著他：“你再說一遍？一個孩子你跟我搶？”
“你哥一提成親就裝聾作啞，現(xiàn)在開枝散葉的事，就靠你你們兩個人了。”
“你們可以多生點(diǎn)啊。”
桂王道：“我就生兩個。以后你讓小蘿卜多生點(diǎn)吧，多娶幾宮，就能開枝散葉了。”
杜九言后退了兩步，無語地看著母子兩人吵起來了。
“娘娘，王爺。您二位歇一歇，快別吵了。”錢嬤嬤扶著杜九言勸架，“一會兒驚著王妃還可能驚著小郡主。”
“算了。”太后道，“哀家不和他計較。”
“小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我路上撿回來的。”
桂王撇嘴，自己進(jìn)房里去了。
太后拉著杜九言問道：“怎么也不和我們說一聲？這肚子幾個月了？”
“八月中旬后就當(dāng)生了。”杜九言道。
太后嚇了一跳：“這么快？”
“那、那我們要趕緊找布出來做衣服了。”龔大姑姑道。
“一個月，是要趕緊的。”錢嬤嬤道。
“小床啊，搖籃啊是用舊的還是新的？要不就用王爺小時候睡的那張？”錢嬤嬤問道。
“不行，那個床睡的不舒服，得新做一個，趕緊吩咐下去讓他們抓緊做。木料找好的，氣味散了的，不許還沒睡就聞著一股木頭味。”太后吩咐道。
桂王自己倒茶，好生氣。
“九言也辛苦了，你快坐著，哀家讓人去給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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