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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江鴿子哭笑不得的看著黃伯伯, 他該怎么跟這老頭子表達(dá)一下, 咸魚這個自稱背后有的意義呢?

  他的解釋屬于地球, 卻不適合這片水土,是用語言解釋不清楚的。

  憋了好半天兒,他故作高人態(tài)的指著自己那個橫批說:“我說老黃,這你就見識淺薄了,此咸魚非你想的那種咸魚,我這副聯(lián)子就是借個音兒,所謂咸是指鹽, 鹽乃百味之王,素日烹飪, 缺了它可是不行的。”

  黃伯伯鄙夷了他一句到:“說來說去還不是吃?就跟您說了, 咱這地兒,不能賣食品!”

  說完,他伸手從桌面上扯過來官家的那份規(guī)定,在指頭上吐了吐沫, 捻著頁數(shù),找出那一條, 用力點給他看。

  “瞧見沒!不許!”

  江鴿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跟你這個大俗人沒有話說!咸魚!就是閑余空閑, 所謂有吃有喝, 滋味有余, 清閑自在, 家有余慶……”

  黃伯伯一攤手:“聽聽!說來說去不就是吃么?沒錯呀, 不許啊!”

  江鴿子不耐煩跟他繼續(xù), 一伸手卷吧,卷吧,他把對聯(lián)卷子粗魯?shù)膩G給匠人,打發(fā)人直接走了。

  “我許就成!”

  黃伯伯氣的直跳腳,嘴里還喊著,凡舉歷史上有的名人住所,就沒有叫這破名兒了。

  江鴿子與他對吼:“就從這一刻,就有了!我愿意!”

  他還想叫狗不理,貓不聞呢!可惜他不愛吃包子。

  那些鄉(xiāng)老見他們?nèi)绱擞H厚,真又是羨慕,又是起哄,正熱鬧,身后忽有人笑出了聲兒:“哈哈,好香啊!老遠(yuǎn)就聞到味兒了。”

  江鴿子與眾人的動作頓時靜止,都齊齊的回頭去看。

  江鴿子是在自己家門口,他無比放松,誰也不防備。

  而那些鄉(xiāng)老,看到那些來人,就有些心肝顫悠了。

  不是說,就自己人么?

  要死了!要死了!他們聽到多少啊?

  這樣一大群黑袍客,算是從哪兒鉆出來的!

  很嚇人好么!

  有的人,天生氣味那就跟周圍的人兒不一樣。

  而那些街坊,鄉(xiāng)老們,也有天生的小民意識,察覺危險,人家迅速就退到邊緣安全地帶,遠(yuǎn)遠(yuǎn)的看起熱鬧來了。

  議桌兒邊上,孤獨的站著江鴿子一人直面危險。

  街坊們半點也不覺著內(nèi)疚。

  江鴿子上下打量了黎克功一番,人他不認(rèn)識,可味兒挺熟,他譏諷到:“呦,看著面兒生呢,不知道您是那條老街的鄉(xiāng)老,報報路數(shù)吧,是?巷子里出來的?不像!混公車站的?唔……也不像!”

  黎克功輕笑了一聲,態(tài)度相當(dāng)恭敬的過來施禮,禮畢方一臉笑的介紹自己:“下官黎克功,才將接了常輝郡特殊事務(wù)辦公室的杠頭位置。”

  江鴿子點點頭,心想,瞧瞧這裝逼的樣兒,破爛的十八線小城,至多就是副科級干部,還杠頭?

  他隨意的指指身邊的位置,黎克功謝了坐,等他們坐好之后,這人卻對身后的人一擺手。

  很快,有人便從入口,抬著七八個大箱子放置到了江鴿子面前。

  那些箱子上有鎖,還打著封條。

  江鴿子看看黎克功,又仔細(xì)打量了這幾口箱子一番,他在心里想。

  這些木頭倒是好木頭,箱子款式也不錯,漆水也挺好,雕花也挺好?

  難不成,這是來給自己送禮的?

  不能吧?前幾天那傻大個不是說,桿子都單獨立了單位么?

  難不成這是那白吃白喝的賠禮?

  若是這樣,禮,堅決收下,原諒想都別想。

  就當(dāng)飯錢了。

  實在想不明白,他就直接問黎克功:“這是什么意思?來行賄的?我一沒官位的小桿子?你送錯了吧?”

  黎克功扶著桌面輕笑:“還真沒送錯,只是有事兒耽誤,來的晚了些。要說這些箱子,您可莫要誤會,這是下官報到的時候,中州的古巫大人,托我給您帶來的東西。”

  古巫?哦~嗨!這樣啊!

  他就說么,誰能認(rèn)識自己呢,鬧了半天兒,也就他惦記自己了。

  也不知道他在中州撲騰成啥樣兒了。

  人家既幫了忙,江鴿子自然要表示感謝,他拿起茶壺給黎克功倒了水,將水杯推過去之后才問到:“那他還好吧?”

  黎克功客氣了一下,語氣依舊尊重的回答到:“古巫大人一切都好,臨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古巫大人正式在金宮祭神登臺,可惜,下官因為趕時間報到,行程緊張,就無緣得見,不過……”

  說到這里,黎克功的眼里閃過一絲艷慕,繼而又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江鴿子說到:“他們跟下官說,金宮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舉行過這樣盛大的祭神登臺儀式了,甚至,陛下她老人家,也去了!如今,金宮上下對古巫大人,那是相當(dāng)看重的。”

  這樣啊!那就好。

  江鴿子并沒有蓋爾的階級觀念,他臉上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牡ǖ狞c點頭,就說了三字兒。

  “那就行。”

  黎克功看江鴿子反應(yīng)平平,便嘆服他小小年紀(jì),就可做到這樣淡泊名利,風(fēng)輕云淡。

  他脾氣謹(jǐn)慎,心下就立刻檢討自審起來,覺得自己修煉不夠,金利權(quán)柄常過唇齒,常留于心。

  如此,便多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覺著這位桿子爺果然如傳說里一樣,真還不是一般人。

  半把掌巷子的伯伯,躲在大灶后面,他鬼鬼祟祟支著腦袋想聽,卻啥也沒聽到。

  如此,他就用胳膊故作熟稔的一拐黃伯伯說:“我說老黃,你咋不上呢?你可我們可不一樣,您什么威望,我們什么地位?您可是巷子里的伯伯!你們這位桿子爺~年紀(jì)小,沒啥歷練,你不上去給支應(yīng)一下,哎呀……這就,眼里沒人,做的不合適了吧?”

  黃伯伯斜眼瞄了他一眼,很是嫌棄的他還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哼了一聲兒這才說:“大本事沒有,犯口舌的賤毛病不少!我家啥樣用你擔(dān)心?哎,我說你這人,沒事兒你就省點力氣,咱這邊開鍋蓋,還不知道幾點呢!這人跟人能比么?”

  說完,他一抖袍子,順手提起大茶壺就上了,一邊走還一邊繼續(xù)譏諷到:“這都什么人啊?還伯伯?自己封的?”

  這位頓時訕訕的一抹臉,又很快的指著大鐵鍋說:“呦,得虧我看到了,瞧瞧這鍋都干了,趕緊添水……”

  滾燙的開水,翻著茶花兒,黃伯伯一邊兒倒,一邊笑瞇瞇的說到:“貴客,那邊幫襯支應(yīng)的人去借桌子了,您跟您的……呃,手下,先委屈一會子!一會兒咱就把桌椅擺在臺子上,貴客遠(yuǎn)道來的,也嘗嘗我們街下的特色飯,保管您從前沒吃過……”

  他這話還沒說完,黎克功相當(dāng)客氣的就拒絕了:“不了,改日吧!以后少不了要常來。今兒我跟你們家爺兒說完事兒就走,我們才將遇了白事兒,有三日不吉,要避諱著點兒。”

  呦!

  黃伯伯表情一愣,再次認(rèn)真的打量黎克功一番,最后他小心翼翼的探聽到:“卻不知道,這位爺在哪兒的衙門坐班?”

  從前仿佛是沒見過的,這是一副生面孔。

  黃伯伯十分尊重的抱拳打聽,黎克功卻沒有站起來還禮,他就虛扶了一下,語氣很客氣的說:“您老年紀(jì)大了,以后常來常往,咱們就慣熟了。以后,再不敢這樣了!都不是外人,我家上官與你們桿子爺很熟,哦,我是特殊事務(wù)衙門的,您們家門口的案子,如今歸我們分管。”

  黃伯伯當(dāng)下臉色刷白,小腿開始發(fā)抖。

  東大陸人聽到特殊事務(wù)局這個稱謂,跟地球明朝人聽到錦衣衛(wèi)差不離。

  這個部門自古就有對重犯的直接處決權(quán)。

  不過,說起社會地位,錦衣衛(wèi)又不能跟特殊事務(wù)局比。

  因為特殊事務(wù)局的人,大多出身貴族,做事就更加肆無忌憚,有關(guān)他們的野史很多,大多都是黑歷史。

  江鴿子伸手扶住沒出息的黃伯伯,招呼鄧長農(nóng)過來帶他離開。

  等那老頭兒走遠(yuǎn)了,江鴿子才譏諷到:“你們這官做的有意思,做到讓老百姓這樣畏懼,也真是有大官威了!”

  黎克功卻滿臉苦意的解釋到:“這事兒啊,我們還真委屈!不瞞您,大兇的名聲可不是這些年就有的,您去更東邊的邊城看看,只要說特殊事務(wù)局的人來了……上年紀(jì)的人能嚇暈過去!嗨!甭提了!那還是開國那會子的事情,隔了幾百年了……人言可畏說的就是這個!不過,那時候天下剛穩(wěn),為了權(quán)利徹底達(dá)到統(tǒng)一,隨便那位皇帝不都這樣兒!不殺?那可不成,那是穩(wěn)不了的……您說呢?”

  江鴿子眼神靜止了一下,他默默的換位思考了一會,終于點點頭說:“雖大家都抨擊一切政治是黑暗的。可如果政治不黑暗,又如何穩(wěn)定,如何達(dá)到思想統(tǒng)一,不過,此事就不必說了,我也不愛聽,也沒興趣知道,還是說說我家門口的事情吧,畢竟,有人死了呢,你說呢?”

  黎克功這會子,算是完全服了。

  他十八歲那會子,對政治可沒這份悟性以及理解。

  黎克功端起熱茶喝了兩口之后,這才說到:“這個您就不必?fù)?dān)心了,沒多大事兒,如今我們結(jié)案了,材料檔案回去就轉(zhuǎn)交,至于如何處置……那是宗室內(nèi)部審判法庭的事兒,不過……殺人償命怕是不太可能了。”

  江鴿子冷笑:“理解,不就是特權(quán)階級,特殊對待么!”

  黎克功滿面不屑道:“那些人算不得特殊,您呀,這就誤會了,宗室內(nèi)部處理,也得公平公正,不然如何服眾?不讓平民老百姓知道,也是為了穩(wěn)定著想。畢竟,暴露太多圈子里的丑態(tài),反倒折損了民間對咱們的信任度。

  所以,此事無論如何不易聲張,只適合內(nèi)部消化!您安心,該跟著法典走的,誰也甭想跑,下官跟宗室審判局多有交到,對他們還是十分信任的。

  不過話說回來,您更不必?fù)?dān)心牽連街坊,不看誰,這也是您的家門口不是。對了,跟您露些消息,其實從中州規(guī)劃局出來的那份規(guī)定,原文可不是您看到的這樣的……”

  江鴿子來回品他這話,倒是從里面品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可是誰跟你們,咱們,咱們的?

  心里這么想,他就這么說了:“我說,我就一小民,跟你實在論不上咱們,你也不必一口一個下官,我聽上去干癟!”

  黎克功尷尬的笑笑。

  笑完,他更加客氣的站起來說:“您呀,還真說錯了,甭說下官了,如今就是郡里沒出身的大吏,見到您也不敢不尊重……這不,下官來的時候,帶的可不是一樣?xùn)|西。”

  說完,他對著天空伸手施禮,接著對后面點點頭。

  那邊有人雙手捧過一個純黑金邊的緞盒來,黎克功又肅然恭敬的雙手接過去。

  江鴿子眉間一緊,心里被什么東西抓了一下般,他有些在意了。

  那錦盒相當(dāng)?shù)拇螅绻凑盏厍虻某叽缰庇^的形容它,大概能放下一部老式的二十四寸彩色電視機(jī)那樣。

  黎克功雙手接過緞盒,回頭對江鴿子肅然道:“閣下!我們帶了陛下的賞封來……”

  江鴿子聽他這樣說,立刻就站起來拒到:“拿回去!我不受,也不接!不是說好了么?”

  怎么還這樣?

  黎克功面色一窘,接著他反應(yīng)快速的笑了起來。

  他幾步上前,雙手把盒子放在桌面上,倒退一步,這才扭臉對江鴿子說到:“果然不出吾皇所料,陛下臨來對下官吩咐,說,那小子有個野脾氣,卻也不知道在哪兒學(xué)的?你過去跟他說,這不是強(qiáng)給他的,也不會在他不愿意的情況下給他落什么責(zé)任……”

  江鴿子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聽著黎克功的復(fù)述。

  女皇原話是這樣的:

  你去告訴那個野小子,他愛在哪兒呆著,朕管不著他。這么大的國家,人才有的是,他不愛來,朕也不少一個力工。

  不過,人到這世上各有職責(zé),他有他的地方要庇護(hù),朕也有朕的責(zé)任要堅守……他救了那么多人,給整個蓋爾人類面對魔魘危機(jī),指出了一條生路……這是大功,可入歷史的功績!而他的這份功勛太重,朕做不到無視,也不能無視!

  給有功之臣,授予賞封,就是朕生存的意義!

  江鴿子聽黎克功說完,一時間,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好像,他好像對蓋爾皇室,還有人們口中的那個老女人,有一些刻板的偏見呢,這可不好。

  最起碼,人家這話不難聽,也沒法拒絕。

  在心里念叨幾句,政治都是黑暗的,黑暗的,黑暗的……麻醉自己之后。

  江鴿子坦然的坐下,可這一次,因為有陛下的東西在桌子上,黎克功卻不敢坐了。

  江鴿子如今無法拒絕這些封賞,他就用手摸了一下箱子問他:“這些?是什么?”

  黎克功低頭回話到:“恭喜閣下,受封男爵爵位!九州各國已經(jīng)有三百多年沒有實封爵位授出了。

  這里是您爵位的相關(guān)文件,還有陛下親自在內(nèi)庫為您選的禮袍,禮簪,還有幾塊刻了您尊名爵位的美玉,另,還有古巫大人為您去宗室內(nèi)庫選的玉器,以及巫系幾位長老的賀禮等物,下官在裝箱的時候有緣得見……那些玉器,皆為上品,閣下儀容俊美,若配美玉……”

  江鴿子呲呲牙,擺手說到:“得!得得……說人話,人話!這些不要說了,我不入仕途的,這個我跟李拓那家伙說了很多次了,你出身齊國,肯定是他的人,這一點你要比其他人清楚對么?”

  對是對,可沒您這樣問的!

  政治語言學(xué)了解一下?

  我官方文件上顯示可是國家的,不是殿下的。

  黎克功面露窘然,下意識扭臉去看自己的下屬。

  那些下屬抬臉看天,裝沒聽到。

  他無奈的點頭回答:“清楚!皇室,宗室諸位大人都清楚,這里并沒有實際的職位給您。至于爵位,閣下,那就是個稱謂。”

  江鴿子眨巴下眼睛,心里又別扭起來:“噢,說了半天,這還是面子工程啊!就給了我一頂大帽子應(yīng)付我?”

  什么面子工程啊!大帽子啊!

  這些詞匯都是具有江鴿子個人特色的詞匯。

  黎克功聽不太懂,卻也能估摸出大概的意思。

  他陪著笑解釋到:“閣下,男爵年俸二十萬貫,這還不算您實封五千畝祿田,每年十分之一的農(nóng)稅收入已經(jīng)是不菲了,這是相當(dāng)厚重的封賞了!”

  他都羨慕死了好么!

  九州貴族的祿田不像地球古代那樣需要自己管理,人家是全部屬于國家農(nóng)業(yè)部統(tǒng)一規(guī)劃,耕種,收獲,調(diào)配,賣出的。

  百分之八十的貴族從生到死,也就是知道數(shù)字,知道在哪兒,可是他們大多是沒見過那些土地的。

  就是個數(shù)字。

  至于剩下的少數(shù)階級,就是具有政治話語權(quán)的貴族階級,這一批人是除了皇室祿田,具有祖業(yè)產(chǎn)權(quán)繼承的大貴族階級。

  而這一批人,就涵蓋了宗室,還有世家兩個階級。

  九州相當(dāng)?shù)拇螅恋刈銐蛏莩蓿缘厍蛉藢ν恋氐膱?zhí)著,對于蓋爾人來說,情況并不嚴(yán)重。

  當(dāng)然,這些話,也必須分階級。

  江鴿子一下子從普通的桿子爺,忽就變成了一個貴族,他的腦袋就有些蒙,許久之后,他才問黎克功:“燕子呢?”

  黎克功一愣,然而他精明伶俐,察言觀色技能滿級。

  片刻思考之后,他便回答到:“閣下不必?fù)?dān)心,大人很好,他不歸陛下照顧,您安心,巫系多年不出繼承人,當(dāng)寶貝還來不及,如何就敢委屈大人了……您略等等,待到大人學(xué)完初級禮儀形式上的一些知識,從引導(dǎo)師那邊出徒,自然就能與您相聚了……”

  黎克功相當(dāng)詳細(xì)的匯報著。

  而江鴿子卻身體半靠在桌子上,用手臂側(cè)托著下巴聽,半天兒,他忽插嘴問到:“你好像對我十分了解。”

  黎克功立刻點頭,也不隱瞞道:“是!相當(dāng)了解!臨來的時候,我去翻看了您的檔案,還跟皇儲殿下有過四十五分鐘的詳談,其中有七分二十秒,殿下一直在說您。當(dāng)然,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贊賞您的語言……不瞞您,您在殿下心目中地位堪比直屬大臣,位置相當(dāng)?shù)闹匾亍?br />
  江鴿子輕笑:“我說這啥時代了,陛下都還政于民了,你們還在這里守著破規(guī)矩,各種給自己擺造型,話說回來,既然你是李拓的人,你如今在李愛的地盤上,你就不怕李愛收拾你?提醒你一句,那家伙腦子不太好,做事從不走腦子,他是用腳底板思考的。”

  這樣的話,江鴿子能說,黎克功可不敢聽。

  他趕緊說到:“閣下慎言!八爺與其說是陛下的愛子,不若說是殿下心里最重要的弟弟,他是殿下親手帶大的,下官在齊國任職也好,這里任職也好,是沒有區(qū)別的。對比防備下官,不如閣下多注意一下旁人吧。”

  “誰?”

  “關(guān)山阿黎!他以前是八爺?shù)陌敌l(wèi),卻也是三爺?shù)陌敌l(wèi),三爺……不瞞您,他脾性有些古怪,跟皇儲殿下也一直不親厚……”

  “我不想聽這些!”

  “是,下官知道了!以后政治相關(guān),下官盡量不提……”

  這人說話,真是滴水不漏。

  江鴿子無奈的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周圍。

  周圍一圈人抬臉看天。

  他看著站在遠(yuǎn)處,扎做一堆兒的老少爺們,好半天才找準(zhǔn)了自己的位置。

  就如那副對聯(lián)一般,世上盡數(shù)高門,關(guān)老子屁事!

  想到這里,他便對黎克功說到:“俞東池……哦,你們的那個八爺,勞煩你帶句話。”

  “閣下盡管吩咐。”

  “吩咐就說不上,就是帶句話……你去跟他說,他住在我這里,吃著老三巷的,喝著老三巷的,即便我這一畝三分地的人頭不知道他是誰,卻也從沒慢待過他半分……他怎么就敢……”

  說到這里,江鴿子有些氣憤的站起來,看著對面的常青山,滿面的怒氣指責(zé)到:“他怎么就好意思?端著老三巷的碗,回頭就踹了我們的鍋?嘴巴里還說……算了,這個你不必知道,我就說這份規(guī)劃局的規(guī)定!”

  黎克功立刻給自己的主子解釋到:“閣下怕是對殿下有些誤會,文件跟殿下無關(guān),至于為什么要拖到現(xiàn)在……”

  他輕笑了一下,語氣放松,還露著一絲欣喜道:“就是上法庭,還得有證據(jù)呢!您可不好這樣誤會我們殿下!這三常郡以前一直歸外姓王,至于這里的官員……大部分中層以上的,已經(jīng)被環(huán)境養(yǎng)成了特殊的職業(yè)脾性,脾性就是工作的態(tài)度以及手段,而一個機(jī)構(gòu),如果從上到下都是一種樣兒……這就有些糟糕了!”

  江鴿子有點聽不明白這句話了。

  他重復(fù)了一句:“糟糕了?怎么糟糕了?”

  黎克功笑著說:“這么說吧閣下,一個機(jī)構(gòu)如果傳統(tǒng)已經(jīng)養(yǎng)成,那么甭管來多少新血,少數(shù)的第一個行動就是融入更多數(shù),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人性,人本慕強(qiáng),為安全計,就只能加入融合。所以,便是陛下身邊的智囊團(tuán)核心來整治,也是相當(dāng)耗費時間以及功夫的……如此,就還不如一刀切了利落!”

  這一下,江鴿子算是徹底清楚了。

  是完完全全的清楚了。

  哎,這些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甚至,他說用腳底板思考的那家伙。

  他最多就是情商低,然而人家政治手段真的是相當(dāng)高端的。

  他高端到,江鴿子沒發(fā)現(xiàn),甚至連燕子那樣的人,他都沒有看出預(yù)兆來。

  江鴿子渾身抽了力氣一般的賴在椅子上,半天兒才無奈的輕笑搖頭說:“我以前就納悶?zāi)兀趺匆粋皇家實權(quán)子嗣,手里有大片可以管理的土地,為什么他要來三常郡,呵……卻原來是這樣啊!”

  黎克功只是笑笑,他一伸手他幫江鴿子倒了茶,雙手奉過去道:“閣下果非常人,一個線頭,便看到了兩位殿下的布局,這邊政治環(huán)境比起他處,的確是好處理一些。”

  江鴿子接過茶,搖頭苦笑說:“別把我說的那么神,旁觀者清罷了!他……一直等到現(xiàn)在,亦不過是,正因為這里到處都是漏洞,他可以隨便灑出無數(shù)誘餌,而這些誘餌猶如帶著硫酸內(nèi)核的糖果。

  只要丟出去,隨隨便便就能將天腐蝕出無數(shù)個大窟窿!他一直在等,在等一個對民眾足夠交代過去,并被充分理解包容的理由,甚至有些事,有些人還會因為特意布局好的色彩,會刷無數(shù)好感度呢。

  現(xiàn)在,這個理由來了,一便是民亂,二便是人命,所以你就來了。所以……這可憐的三常郡上上下下的官僚,便如那邊的雞仔兒一般,就等一刀下去,齊齊的拔毛下鍋烹了!”

  黎克功滿眼嘆服,好半天他才嘆服著說:“的確是火候到了!真不敢相信,您竟才十八歲,不瞞您,我跟很多人尋著您的經(jīng)歷,想推斷您的脾性,以及特殊心理的養(yǎng)成……您的成長令人瞠目結(jié)舌,我們真是無法理解……”

  江鴿子斜眼看他,這豬竟然把分析過自己的話都直面說出來了,他也不怕自己直接上巴掌抽他?

  公侯伯子男,老子倒數(shù)第一了!

  黎克功嘆服了一段話,最后說到:“哎,當(dāng)年王刃那些事,若歷代先皇知道,必然是悔不當(dāng)初的!看到您這樣,我們真的是無法想象,如果,帝國擁有許多您這樣的桿子,這個國家該會走向何處巔峰!桿子的傳承……真是……不負(fù)王刃的盛名。”

  呃,這個可真的跟桿子的傳承沒啥關(guān)系。

  既然人家給了解釋,江鴿子便借坡下驢,他沒回答,只是笑著挑挑眉毛,合起雙眼好像說給自己,又像是說給空氣聽的一般。

  “所以,三常郡十二級政治風(fēng)暴,猶如你們預(yù)期的那般就要到了,對么!”

  “是!要到了,比起慢慢改變,不如一刀下去,鏟去膿瘡,挖去腐肉,這才會引來新的血液,以及新的細(xì)胞活躍在新的城市。閣下,恭喜您,您腳下的土地將會迎來它真正的時代了。”

  “時代……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江鴿子緩緩睜開眼睛,一把抱起桌子上的緞面箱子,轉(zhuǎn)身向著地下室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沒回頭的說到:“你回去告訴那家伙,他最好不要出現(xiàn)!”

  出現(xiàn)!他就死定了!

  被丟下的黎克功搖頭苦笑,這話沒法帶。

  有關(guān)于這位跟八爺?shù)募m葛,在特別上層的圈子,其實早就成了話題。

  并且,作為了解俞東池任性偏執(zhí)個性的人群,他們對江鴿子是五體投地的拜服的。

  在金宮內(nèi)部可以傳閱的皇室檔案中。

  中州金宮自從建成至今,一共發(fā)生過兩次火災(zāi)。

  一次是偽王事件,另外一次發(fā)生在那位愛王爺十八歲的時候。

  這一日,愛王爺喝了個半醉,他指著金宮說這個建筑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云云,他強(qiáng)烈要求陛下搬離,最好推倒重建。

  陛下自然不允。

  次日,女皇最小的愛子,肩扛一部輕型火箭炮,直接炮打金宮!

  這就是,皇室內(nèi)部李愛的傳說。

  他基本是想干啥就干啥,任性至極。

  偏偏那樣的人,又在這位面前不斷吃癟。

  這就全世界拍巴掌歡慶了。

  其中包括他的母皇陛下,及他狼藉天涯的親生父親。

  當(dāng)聽到某人一再吃癟之后,近幾個月,中州私人酒會呈幾何倍數(shù)上漲。

  所有人!都開心死了!

  至于常輝郡民亂這件事?怎么說呢?對于掌握話語權(quán)這些人來說,這大概壓根不算是一件事吧。

  區(qū)區(qū)一個小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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