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衣服穿好!”周斯易拉過徐渭把他扣錯的扣子重新扣上, 徐渭還處在氣頭上。他是慢性子的人,氣來的慢,走的慢。拽著徐渭的手腕大步走向急診, 說道, “在爬床之前, 先把你的手處理好。”
傷口全部裂開,有感染的跡象。醫(yī)生重新清洗傷口, 再次包扎,徐渭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周斯易在旁邊看的臉色陰沉,越來越難看。
全部處理好,醫(yī)生笑道,“小伙子挺能忍疼。”
周斯易看徐渭慘白的嘴唇,徐渭的臉是黑了些,看不出失血過多的憔悴。這蠢東西,他能怎么樣?
周斯易電話響了起來,他走出去接電話。
徐渭才吸著氣,小聲嘀咕,“真疼。”
醫(yī)生笑的眼睛都瞇了,“注意點傷口, 再裂開會更疼。”
徐渭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看到是老貓的電話, 徐渭接通, “老貓。”
“怎么去河北了?好玩么?”
徐渭想到昨天那個愚蠢該死的定位, 簡直想戳破自己的腦漿子。“還行。”
“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兩天吧。”
“我考完了, 回來請你吃小龍蝦。”
徐渭扯起嘴角笑了一聲,覺得很多東西都回不去了,“嗯,記得把錢包攢滿,我很能吃。”
“白日夢那邊現(xiàn)在還招臨時歌手么?”
“我不知道。”
“你幫我問問。”茅時俊說,“我媽最近身體又不好了,有些缺錢,暑假這一段時間可以多打一份工,白日夢給的錢多點。”
徐渭轉(zhuǎn)頭從打開的窗戶看到外面,入夏了,窗外蟬鳴落了進來。
徐渭不想說自己這份工作都快保不住了,周斯易想睡他,徐渭劈開腿讓搞。搞完肯定被踹了,這個是必然。
“我明天回去問問。”
“你運氣好啊。”茅時俊笑著說,“還是長得帥,簽下白日夢前途無量,哎對了,有沒有經(jīng)紀公司聯(lián)系你?”
身后有腳步聲,徐渭回頭看到挺拔修長的周斯易凜步走進來,說道,“沒有,回去再跟你說,我這邊還有點事。”
“那行。”
電話掛斷,醫(yī)生說,“可以走了。”
徐渭把手機裝回褲兜,拿著藥單起身。
“好了?”
“嗯。”徐渭點頭,越過周斯易要走,周斯易讓他倍感壓力。
“藥單給我。”
徐渭抬頭看了眼周斯易,說道,“我可以自己去拿。”
“讓你給就給,廢話怎么那么多?”
徐渭攥著藥單。
“馬上王亞過來,送你回d城。”周斯易伸手要揉徐渭的頭發(fā),徐渭偏頭避開,手落空了。周斯易伸手抓住徐渭的肩膀,強行拉到自己身邊,“什么態(tài)度?”
徐渭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盯著周斯易的眼。
忽然情緒就落了下去,徐渭說,“周總,你扯到我的傷了。”
周斯易松手,拿走徐渭手里的藥單,“去門口等著。”
徐渭鼻子有些酸,他一開始對周斯易就摻雜著私人情緒,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樣。徐渭單手插兜,垂下頭。
周斯易取了藥回來,徐渭蹲在醫(yī)院門口臺階上抽煙。
周斯易真正對徐渭感興趣是什么時候?那一天也是湊巧,在白日夢的走廊里看到抽煙的徐渭,昏暗燈光。他忽然抬頭,露出英俊的面孔,橘色煙頭閃爍,一明一暗,陰影在他臉上打出晦暗不明的陰郁來。
徐渭猝不及防頭頂伸過來一只手,拿走了他的煙,徐渭抬頭對上周斯易的眼。周斯易拿著剩余的半截煙抽了一口,掐滅扔進煙灰缸,大步往停車場走,“過來。”
徐渭心思比較細,他想的事情很多。短時間內(nèi),他已經(jīng)想到周斯易在床上怎么折騰人了。
徐渭垂著頭上車,周斯易把藥放到徐渭面前,“吃藥。”
周斯易拿出一**水擰開,轉(zhuǎn)頭就看到徐渭拿著一把藥扔進嘴里,干咽下去了。
周斯易:“……”
死孩子!
“喝水。”
“不用。”徐渭忍著苦,心里很不爽。
他的情緒沒持續(xù)多久,下一刻下巴被掐住,周斯易的嘴就堵了過來。憑良心話,周斯易的嘴唇真的如同想象的味道一樣,柔軟微甜。
但這不是周斯易強吻他的理由!
周斯易手上力氣很大,扣住徐渭的腦袋,拇指壓在他的耳朵下面,已經(jīng)微微發(fā)疼。溫熱的水涌進徐渭的口腔,他剛要吐出去,周斯易忽然舔了下他的上顎,徐渭忍不住喉結(jié)滾動,水就全咽下去了。
徐渭:“……”
周斯易放開徐渭,手指擦過他的嘴唇,嗓音沙啞的有磁性,“這樣的喝水方式怎么樣?嗯?”
徐渭皺眉推開周斯易。
變態(tài)!
周斯易說,“你在酒店強吻我的事還沒計較呢。”
誰他媽強吻你!
徐渭用手背狠狠擦過嘴唇,周斯易把車開出去,說道,“收了我的兩百萬,欠我兩次,在我睡之前你都是我的人。”
徐渭倏然轉(zhuǎn)頭,金色陽光從玻璃落進來落在他的半邊臉上,讓他的皮膚有種不真實的蒼白感。高挺如同人工的鼻梁下,薄唇粉嫩。
徐渭想到剛剛周斯易的味道,又覺得自己很愚蠢,總是不受控制的被周斯易誘惑。
“你是我預(yù)定的,不準跟其他人交往。”
老流氓!
徐渭在心里罵出這句挺違心的,這世界上大概沒有比周斯易長的更好看的人了。他的長相估計這輩子都跟老扯不上關(guān)系,妖精。
“繼續(xù)在白日夢工作,直到你找到更好的工作。至于我的助理你還想不想繼續(xù),回去多想幾天,想清楚跟我打電話。”
徐渭摳了下手心。
“我不喜歡床上的人身上留疤,把手臂養(yǎng)好。”
徐渭不知道憤怒怎么生成的,突然很想打爆周斯易的狗頭。他心里戾氣橫生,把周斯易綁起來,按著把周斯易弄哭。
這狗東西,嘴里就不能吐一句好聽的。
床上的?
床上你媽!
“聽清楚了么?”
徐渭保持著沉默,二十分鐘后車停下,徐渭看到另一輛越野車,王亞下車小跑過來。周斯易降下車窗,手肘壓在窗戶上看了王亞一眼,目光淡漠,“送徐渭回d城。”
王亞看了看副駕駛上一身傷的徐渭,又看周斯易一副拔吊無情的渣男臉。默了幾秒,點頭,“好的。”
周斯易點了一支煙,轉(zhuǎn)頭抬起下巴示意徐渭,“走吧。”
徐渭推開車門下去,周斯易看徐渭瘦的竹竿似的,臉上的腫是下去了,但還有血痂。怕王亞不知道輕重,就又叮囑,“路上多照顧些,他身體不好。”
徐渭腳下生風,生龍活虎的拉開王亞的車門坐進去。
哪里像身體不好的樣子?
周斯易把后半段話咽回去,這混小子太不給人面子了,“帶他吃個早餐,行了行了,走吧。”周斯易最后不耐煩,一擺手,“趕快走,看著眼疼。”
你把人弄成這樣,你疼個毛線?
徐渭看著也是大個子,長的挺精壯,竟然搞不過周斯易。
王亞一直以為周斯易是零號。
“您放心。”
徐渭喝完藥后精神就有些萎靡,看到王亞上車,他朝人致意,“麻煩您了。”
“客氣。”王亞打方向,車子開出去,說道,“到b市再吃東西吧?”
“好。”
結(jié)果沒到b市,周斯易連發(fā)三條信息,王亞把車停到服務(wù)區(qū)下去買牛奶。回來的時候看到昏睡在后排的徐渭,心情復(fù)雜。
徐渭也挺慘,估計還是個直的,被弄成這樣。
“徐渭?”
徐渭睜開眼,有些迷茫,看到王亞立刻坐直,“王亞哥。”
“吃點東西吧。”
徐渭揉了揉眼,“我不餓。”
“吃了再睡。”王亞很溫柔,對徐渭也很好,他不敢不好,老板那邊催命似的。“早上沒吃飯吧?”
“謝謝。”
徐渭握著溫熱的牛奶,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王亞把車又開上路,說道,“十一點的飛機,一點就到d城了。”
徐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王亞是周斯易的助理,要把他送回家。
“周總說如果你沒有地方住,瀾灣那邊的別墅空著,你可以過去。”
“我有,我家還沒賣。”
王亞揉了下鼻子,老板夠不要臉了,把人睡了讓他來做安撫工作。真是什么雞零狗碎都是助理干,助理挖老周家祖墳了?
“那你需要什么跟我說。”
“謝謝。”
徐渭一路上昏昏欲睡,到d城是一點,王亞把他送到小區(qū)。徐渭那個藥吃的他很難受,上樓不想管床上有沒有灰塵,倒頭就睡。
徐渭是被電話吵醒,他拿起電話接通,陌生男人的聲音落了過來,“你父親的案子明天開庭,案子還有很多疑點,我想跟你確認一下。”
徐渭猛然清醒,坐起來揉了把頭,手臂的疼讓他吸一口涼氣,父親的案子有疑點?
“你的父親是不是沒做尸檢?”
“沒有。”別人這么平靜的說自己父親的死亡,徐渭心里梗著,有些苦澀,“我想讓他完整的離開。”
“事后你跟你母親溝通過么?”
“我母親昏迷了很久,我怕刺激到她,沒有跟她說過這個事。”
“為什么認定是酒駕?”
“警察說的,車內(nèi)酒精味濃度很高。”
“肇事車輛我?guī)巳タ戳耍锩嬗幸?*高濃度白酒被撞碎。”律師說,“我詢問了當時餐廳的服務(wù)員,你父親當晚的飲酒量非常少,中間又有兩個小時的揮發(fā)。現(xiàn)在沒有尸檢報告,我只是猜測,你父親的死可能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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