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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條咸魚不翻身:


  此為防盜章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顓孫夫人眼神閃爍。

  “為我娶妻一事。”顓孫少將軍是在今天才知道的這件事,從別有用心的二嬸口中。

  他知道自他倒下之后, 就再沒有人有辦法震懾住這個家里的牛鬼蛇神。大廈將傾, 人心渙散。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這么急, 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了的巴不得他早點死。

  說起來,顓孫家的破事, 雖然沒有顏家多, 卻比顏家更加棘手。因為顏家宅斗的主力軍是顏老爺的妻妾們, 而顓孫家卻是嫡脈的兄弟不省心。一家之主的顓孫將軍打死不愿意懷疑自己的兄弟,而顓孫夫人又實在是沖動好騙, 根本不是那佛口蛇心的弟媳的對手。家中主事的老太君封建守舊, 疼愛顓孫少將軍,也同時疼愛著二子家的嫡子。

  顓孫少將軍雖然早就知道二叔二嬸不安好心,卻自持修為,覺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 一切問題都只是紙老虎。

  但是,當有一天他引以為傲的資本沒有了, 他才發現他當年想的有多么天真。

  可以說整個世界都變了。

  他的未婚妻成了堂弟的未婚妻不說, 他還莫名其妙被安排要娶顏家的長子, 這不是在胡鬧嗎?

  “可是有誰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了?”顓孫夫人面色一緊,都快要揉爛手中的帕子了。

  “應該是有誰在娘親面前胡說八道了, 才對吧?”顓孫少將軍看著自己過于天真的母親, 苦笑一聲, 知道對母親不說重話是不行了, “兒子已是這般廢人,何苦還要連累他人?更何況那可是顏家的公子!娘是想害死兒嗎?”

  顓孫夫人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你覺得外面那沸沸揚揚的謠言是我找人散播的?”

  “兒自然知道娘宅心仁厚,是萬萬做不出那等小人行徑的。”以顓孫夫人的腦子,也是不會有這般心機的。散播謠言的只可能是顓孫少將軍的二嬸,那個心高氣傲又心眼比蜂窩還要多的高門庶女。

  二嬸唯一的獨子,也就是顓孫少將軍的堂弟,與顓孫少將軍還沒有公布的未婚妻,在顓孫少將軍病時暗通曲款、勾搭成奸,二嬸想要成全自己的兒子,自然要想辦法把這件事移花接木。

  其實,他二嬸真的是想多了。

  顓孫少將軍自己清楚自己的壽命,他本就已經打算暗中退婚,假裝兩家之間并無這樁婚事,自此男婚女嫁,再無瓜葛。

  沒想到他那未婚妻竟然會先下手為強的,選擇選擇和他堂弟在一起,而不用嫁給他這條路。他做人可真是失敗啊。

  “娘知道謠言后也并沒有澄清,對嗎?”

  “我的本意只是想因著這層關系,看看有沒有救你的法子,我聽說姜水界的伊耆(qi)藥宗最出名的那位玄級醫師,與公子陶情同兄弟,說不定有救你之法。”顓孫夫人如今一心只想救兒子,眼中是再也看不進其他了,哪怕傷害他人也在所不惜。雖然知道妯娌經常不安好心,但她還是想賭一下,“而且那公子陽只是公子陶的庶長兄長,娶了又如何?”

  “娘你糊涂啊。”顓孫少將軍再一次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后才在顓孫夫人的拍撫下緩過神,繼續道,“若公子陶不在意公子陽,又如何會因為這么一個庶兄為我浪費人情、大費周章的去他界求藥?若公子陶在意公子陽,公子陽這般被迫下嫁的折辱,公子陶又怎么會善罷甘休?”

  “嫁給你怎么能算是折辱?!”在顓孫夫人心中,再沒有會比她兒子更好的,甚至是公子陶也比不過,“若沒有我兒,哪里來的鄒屠的評定,哪里來的今年這次收徒法會如此之多的弟子名額?那公子陶又為鄒屠做了什么呢?”

  “這事兒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顓孫少將軍猛地提高聲音,生生壓下了洶涌的咳意,急迫的想要解釋清楚,“封城戰中,從未有人因靈根被廢,而能為自己所在之城域得到的評定,哪怕兒子是事出有因,也絕無可能。外人愚昧亂傳,娘親怎么也這般人云亦云?”

  鄒屠的是怎么得來的,誰也沒有辦法確定。若真的是出了什么大神通者,福澤于鄒屠……顓孫家跟著這樣傳,得罪人不說,在真相揭露時還會貽笑大方。

  “你都說了不確定,又沒有誰站出來,怎么就能肯定不是因為你?反正現在人人都在說是因為你,那就是因為你!”顓孫夫人已經算是鉆進了死胡同,她想不明白,她那么好好的一個大兒子,本該封城揚名、天下皆知,怎么就、就……

  換了誰,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意外事故。

  顓孫少將軍沒有力氣再與母親爭辯,只能盡可能趁著自己力竭昏迷之前挑重點的說:“不管如何,與顏家的婚事絕對不是良配,那更像是催命之符。公子陶遠在天衍,不知道還好,若他知道了,又該如何收場?你們根本不懂公子陶在外界到底是怎么樣一個地位!”

  顓孫少將軍也曾因為與公子陶并稱鄒屠雙驕而自得過,封城一戰,才讓他明白了過去的他到底是如何的夜郎自大,殊為可笑,被人捧幾句,就真的以為自己也不比顏君陶差了。

  “你可知兒子靈根未廢前,是何修為?”

  “金丹中期!”瑞孫夫人無不驕傲道。

  “那娘可知顏君陶呢?”

  “……不知。”

  “他六歲就已結丹,不到十五已是元嬰,距今快四、五十年過去了,娘可以自己算算他如今到了何種程度。”

  “!!!真、真的是這般嗎?”顓頊夫人的手都快要把自己的膝蓋掐青了。兒子在家養病還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直在天衍宗清修的公子陶,已經回來了!若公子陶真的與公子陽感情甚篤,不,都不用很好,只需要公子陶覺得這是冒犯,那就真的是被冒犯了。

  修真不易,子嗣稀少,雖然男男也可以結為道侶,卻還是有男女似的主次高低之分。嫁出去的總會被看做是低了一級,有攀附之意。

  他們家敢做出這種逼迫顏君陶的庶兄出嫁的事情,很容易被看做是看不起顏君陶。

  當日到底是誰慫恿她有了“此事也沒那么要緊”的大膽想法?

  對,就是老二家那個!

  她怎么又上了那毒婦之當?!

  好恨啊,好恨,她這般蠢頓,連累了兒子……

  不等顓孫少將軍先暈過去,顓孫夫人已經步入魔障,一口氣沒有上來,真氣逆轉,直接吐血倒在了地上。顓孫家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

  顏家。

  好吧,顏君陶并沒有真的捏爆大藥天匣,在最后四十分之一炷香的時候,他后悔了,然后就硬生生的停住了磅礴靈氣的射出。

  結果這樣突兀的打斷,也沒有讓顏君陶有任何被靈力反噬的感覺,有點小失望。

  至于顏君陶為什么沒有真的對大藥天匣下手,那是因為就在那四十分之一炷香的剎那,他有感于這才是他兄長成仙的機緣。

  不是顓孫少將軍,也不是脫離顏家,確確實實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它并沒有吹噓自己。

  就在顏君陶即將捏爆大藥天匣的剎那,藥匣的自我保護機制啟動,讓顏君陶明白了他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他哥飛升的機緣,他一會兒要□□好這東西后再還給他哥,不管未來如何,至少他不能隨便打著為他哥好的旗號替他哥武斷做主。

  “怎么?”容兮遂關心的看了眼顏君陶。

  顏君陶密音入耳,對容兮遂解釋了一下大藥天匣。

  顏君陽最近種種奇怪的表現,其實都是大藥天匣對公子陽的考驗。

  大藥天匣其實是一位半步藥圣留下的傳承。上輩子的顏君陽是怎么在沒有名師指導下半路出家轉了藥途,還成就天級藥仙的,顓孫少將軍又是怎么挺過靈根斷裂這一劫并重新走上修途的,都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釋。不是顓孫少將軍是公子陽命中的貴人,而是公子陽才是顓孫少將軍的貴人。

  顏君陶心念一動,便有無數上輩子有關于庶兄的畫面印在了腦海。

  圣人一念可知過去、現在和未來。但是連顏君陶也說不清,重生回來的他現在看到的這些是過去,還是未來。

  公子陽當年得了大藥天匣,一頂小轎匆匆忙忙嫁入顓孫家沖喜,從此便過上了為顓孫少將軍勇斗極品叔嬸,給他想辦法重塑靈根,但在別人眼中一直處于顓孫少將軍的附屬品的忙碌生活。多少次機緣,都被性格老實的公子陽讓給了顓孫少將軍,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對不嫌棄他的顓孫少將軍充滿了感恩,由感恩衍生了親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在感情升華的過程中,還插播了各種顓孫少將軍身體好了之后前未婚妻來追憶往昔、攪和感情的狗血大戲。

  也怪不得顓孫少將軍上輩子一直在等公子陽一起飛升了。因為若不是顓孫少將軍,公子陽也就不用為了治好他而耽誤修行,也不會因為他被那前未婚妻設計陷害,幾經喪命,終才磕磕絆絆飛升成仙。

  兩人假戲真做,患難出了真感情。自此神仙眷侶,同進退,共呼吸。

  但真的很難說清楚,公子陽的上輩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顏君陶把這些都假托是大藥天匣告訴他的,說給了容兮遂聽。

  容兮遂是標準的利益至上大反派,嗤笑一聲,很是不屑:“和那顓孫少將軍在一起,你兄長未必會有多好;不和那顓孫少將軍在一起,說不定會更早飛升。”

  至于感情,緣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至少容兮遂明白一個道理,公子陽有可能會在未來不辭辛苦的治好顓孫少將軍,但在眾人眼中公子陽卻還是顓孫少將軍的附屬品……不覺得這就是一處恩將仇報嗎?

  都是男人,哪里來的嫁娶之說?誰又能比誰高貴?

  容兮遂一言不合就再次變小,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點點的顏君陶,一字一頓、鄭重其事用童子音,清脆而道:“我的道侶只會是與我平等結契、合籍的愛人,不分高低,沒有主從!”

  如果是公平競爭也就算了,但偏偏還有口出狂言、公開羞辱、使用各種陰謀詭計的。

  當時顏君陶就特想不明白一件事,到底是誰給了這些人勇氣?竟然會覺得大能尊者可以不計較?你都當著人家的面那樣挑釁了,和直接扇大能一巴掌又有什么區別?若這樣的事情能咽下去,那就不是佛性,而是以后別想在同道里抬起頭。

  但偏偏那些大能尊者還真就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放過了這樣欺負自己家小輩或者弟子的人,總要等以后再說。

  顏君陶看的時候,只能安慰自己,這畢竟是話本,現實里沒那么多腦殘的。

  沒想到,今天就讓他遇到了一個。這顓孫強不會以為他也是什么“等以后再說”的性格吧?不巧,他這個人一般有仇必然是要當場報的!

  不給自己的敵人任何成長空間,是他的職業道德。

  所有人都被顏君陶的動作和眼神給嚇到了,可是又莫名的覺得,這才是大能尊者。他不和你計較,只是因為懶得費口舌,可不并代表他就好欺負。

  就好比大象會特意和螞蟻計較嗎?明顯不會,大象只會在螞蟻擋道時,眼睛也不眨的碾壓而過。

  顓孫強就這樣感受到了什么叫命懸一線,而顏君陶的眼神也告訴了他,下一指,他絕不會再削歪。

  顓孫強自然是要認慫的,就是這么沒骨氣。

  “哐”的一聲,顓孫強就給顏君陶跪了下去。他剩下的零星散發,便肆無忌憚的垂落在了頭頂兩側,把比人到中年的地中海還要可笑的狼狽徹底暴露在了人前。而更讓人詫異的是,在顓孫強藏在層層密發之下的頭頂,竟然有著十分惡心人的斑斑點點,好似蠱毒,又仿佛有什么寄生物在皮層下涌動。

  場上不少有密集恐懼癥的妹子,都直接惡心的轉過了頭去,當場吐出來的都有。

  而在顓孫強想要動一動遮丑的時候,卻發現他根本指揮不動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自己站起,又以一種完全不愛惜膝蓋、動作僵硬反人類的姿態,猛地跪向了公子陽所在的方向。

  是誰迫使顓孫強下的跪,已不需多言。

  “是我一時失言,不敬公子。”顓孫強是個惜命的,哪怕再咬牙切齒的不服,也還是就勢給公子陽道了歉。不過,他不作死自己,明顯是不算完的,“只是,公子確實和皇室沒有血緣,我措辭不當,可意思是好的。大能就可以無視規則,隨便欺負人了嗎?”

  顏君陶還沒聽完,就已嗤笑出聲,為什么不可以?隨心所欲,方是道法自然:“抱歉,大能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要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飛升成仙,成為一方霸主?

  顓孫強差點被噎個半死。

  但這就是現實。既然顓頊強可以因著顓孫家仗勢欺人,那顏君陶為什么不可以自持修為反過來欺負顓孫強呢?

  說的再簡單點,一個只是才被檢測出先天靈體、未來如何還不好說的顓孫強,和一個已經成名、名震諸界的顏君陶,鄒屠的百姓還是很明白該如何取舍的。而且,在今天連續出了那么多先天靈體之后,大家突然感覺這先天靈體其實也沒有多值錢了。

  只要顏君陶一直夠強,除了顓孫家的人以外,不出十年就不會再有人記得這件事了。而對于修者來說,十年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

  當顓孫強想通這層,并意識到顏君陶真的對他動了殺意后,他這才知道了什么叫怕,再不復一開始的蜜汁自信。

  那種死亡臨頭的恐懼,一點點的滲透而來,密不透風的壓的顓孫強都快沒有辦法喘息了,他外強中干,終于忍無可忍,爆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慘叫:“娘,快來救我啊,快去叫那個廢人來救我啊,他為鄒屠付出了那么多,就是為了讓人這么來對待他的親弟弟嗎?他已經快要死了,我才是唯一能夠傳遞顓孫家香火的人啊!”

  一個真覺得自己長了個金幾把的現實媽寶直男癌,就是可以這么生動又形象的出來惡心人。

  如果說本來還有人因為顏君陶的霸道性格,而產生不滿,在聽到顓孫強這么說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顓孫少將軍之后,對顓孫強的不喜瞬間壓過了一切。這樣腦殘,還是讓他死了吧,免得繼續丟顓孫家的人。

  “你陷害我的兄長,導致他姍姍來遲,如今又千方百計阻撓他跟著本家親戚一同進行檢測……我怎么對你,都不為過吧?”

  當然,在殺死顓孫強之前,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的。

  能夠參加收徒法會的年齡上線是一個甲子,也就是六十歲,公子陽和顏君陶一般大,如今已經五十六歲了,錯過了這屆,他就不會再有任何機會登上仙途。顓孫強的這一手,不可謂不惡毒。幸好,公子陽其實并不太需要這個靈根檢測,之前顏君陶就說過了,他不建議他哥入和光界的九星門派。但公子陽需不需要,都不能掩蓋顓孫強本身的惡!

  “我不是,我沒有,”顓孫強瘋狂否認,把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這種事他肯定是不能認的,他只是沒想到顏君陶在沒有任何證據、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就敢張口說出這樣的話,一般人不都會很謹慎嗎?

  “你冤枉我!你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是我做的?明明是他自己遲到!你怎么能這般顛倒黑白?!”

  顏君陶等的就是顓孫強這句話。勾唇,抬手,一氣呵成,顏君陶的掌心便出現了一面仿佛是用銀砂而做的鏡子。銀砂時刻在鏡面上下不規則的流動,實時變化,組成了一個又一個奇幻上古種。

  “此物喚砂之鏡,仿的是上古神器尹壽十五鏡,不能照人,卻可以借此召喚上古種的一道分-身下界。”

  隨著顏君陶的話,鏡面上流動的上古種,緩緩定格在了一只怪模怪樣的獨角羊上。

  有見識的人已經驚呼出聲:“是獬(xie)豸(zhi)啊!”

  傳說,獬豸是獄神皋(gao)陶(yao)用來決獄斷案的神獸,它能識善惡、辯忠奸,擁有確認罪犯的天賦神通。

  和只會讓人開心的腓腓、貪圖下界龍肉鮮美的犼不同,獬豸早已舉族搬去了上界,而還在下界且知道獬豸本領的修士,就制作了這樣一套法寶,用以請獬豸的分-身下界繼續發揮作用。世人都知獬豸的公正,只要被它觸倒在地,就代表了那人有罪,無可辯駁。

  唯一可惜的是,砂之鏡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任何下界所擁有的材料,都扛不住仙力降身。

  “我兄長為何會遲到,就讓獬豸告訴我們吧。”

  顓孫強自然想不到顏君陶手上還有這等法寶,心中大駭之下,做賊心虛的不敢再去看顏君陶的眼睛,刺耳的哭嚎聲也低了不少,但嘴上卻還要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啊,畢竟你都已經讓我跪在這里了。娘啊,你的兒子就要被冤死了,你怎么還不過來,你怎么這么狠心!”

  顓孫家的二夫人不是不想過來,也不是不想開口,而是從一開始,顓孫家的所有人就被他們根本反抗不了的**力壓在了原地,腳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所謂的尊者和他們之間隔著的到底是怎么樣的天塹。

  對力量一無所知的時候,才是最有勇氣,也是最愚蠢的時候。

  顏君陶嗤笑,只見他掌中的銀砂鏡,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的迅速擴散開來,在空中開始繞著顏君陶轉圈:“誰不信它的作用,可以隨便試,我這里有的是。”

  一次性消耗品?不怕啊,隨便耗。

  看熱鬧的人都傻了,這樣一面神奇的鏡子拿出來,就已經足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操作。但顏君陶卻像是不要錢似的,變出了這么多面奇鏡。九星門派的底蘊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天知道這些東西,和天衍宗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開始吧?我已經有點煩了。”顏君陶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酷,也是從未有過的讓人覺得可靠。

  這就是顏家的公子陶,只要他在一天,顏家就一天不會倒下。

  所有的顏家人均在振奮的等待結果。

  “客人想必也看膩了。”顏君陶說的自然是鄒屠以外的門派以及外域之人。

  這種時候當然沒人敢說膩,他們均搖頭擺手,紛紛表示,沒事沒事,檢測靈根的階段,出現這種構陷他人的惡事,怎么能行?一定要徹查!

  都用到“構陷”這個詞了,其實基本已經代表了立場。他們可不知道什么顓孫,只認顏君陶的。若能因為站隊正確,巴結上顏君陶,那就是三清顯靈了好嗎?哪怕巴結不上,在顏君陶面前露個臉,也夠他們吹個百年了。

  鄒屠這邊的百姓也在羊群效應下,都覺得不需要等什么獬豸了,那顓頊強一看就有問題!

  他堂兄的功績,又與他何干?

  “還是照一下吧。”顏君陶顯得是那樣公正公平。

  但顓頊強卻只感覺到了說不上來的寒涼,因為顏君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晃晃在說,我就是要你身敗名裂才能開心!

  說的再簡單點就是——這可是能被稱為尊者的存在啊!卻對自己和顏悅色!

  誰都想成為特別的一個,只不過以前的顏家人是想成為權威爹眼中特別的那一個,如今變成了想成為嫡兄公子陶眼中特別的那一個。

  當然,在顏家人這種心態的轉變之中,顏君陶人畜無害的稚童外表也是出力頗多。

  敢問,誰能拒絕一個萌包子呢?

  在顏君陶一眾的兄弟姐妹里,最受關注的,自然就是敬真公主的幺女娘子玉,以及前不久才被親娘賣了的庶長子公子陽。

  娘子玉大名顏如玉,不足十四,天級單靈根,是顏老爺眾多子女中,除顏君陶以外資質最好的,也是資源最好的。一雙威風凜凜的鳳目,搭配嬌養出來的皇家氣度,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已是不輸給任何一個宗門大派的天之驕女了,那通身的驕傲都快要如她法衣上的珠光寶氣般化為實質。

  本來在見到顏君陶之前,娘子玉對顏君陶這個傳說中的嫡兄,是充滿了一二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的,大概是襲承自彼此娘親之間的劍拔弩張。

  但這種不喜,也就只維持到娘子玉見到了還沒有她腰高的哥哥。

  顏如玉覺得她當時其實還是能夠撐一下的,但是當坐在椅子上雙腳還要懸空的顏君陶,用小大人一樣的語氣,把不生百病的薰肌香送給她,并勉力她在收徒法會上要加油,不過不努力也沒有關系,他這個當兄長的總會護持她一二時,顏如玉就徹底破功淪陷了。

  還沒有自己大的哥哥什么的,非要假裝大人什么的,怎么能這么可愛啊啊啊!簡直要萌出血了。顏如玉在內心激動的尖叫。

  ——恩,不需要多說,顏小娘子和她娘一樣,都控制不住的喜歡各種小可愛。

  顏君陶在妹妹詭異的目光中,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唯一的兄長公子陽身上。

  說來也是命運,顏君陶在家中住了三年,卻從未與庶兄有過交集。因為公子陽其實也就比顏君陶大了幾個月而已。花姨娘怕這個她用盡手段才生下的大兒子,打了顏夫人的臉,一直關起門來在后院過著小心謹慎的日子,直至兒子徹底立住了,這才把兒子帶到人前。而彼時,顏君陶早已經隨陸掌門去了天衍宗。

  公子陽有靈根,卻只是五靈根,還不是一般粗細的那種比較特別的五行靈根,就是很普通雜亂、粗細不一的五靈根,比沒有靈根就好那么一點點,資質實在是有限,又天生體弱多病……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便始終沒能得到顏老爺的喜歡。

  這導致了公子陽自卑又透明,還不善交際,雖是顏家長子,卻基本沒有什么存在感。顏老爺因此就更不喜歡他了。一直如此惡性循環到了今天。

  公子陽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他的外表始終維持在雙十年華,是個俊美青年。好吧,與其說是俊,不如說是美,靦腆內秀,猶如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散發著終有一日定會驚艷眾人的溫和光芒,只是需要耐心等待。

  花姨娘等了一年又一年,終還是等到了耐心耗盡,親情消散。

  顏君陶的管事給公子陽備的是一塊能助他延壽駐顏的美玉,畢竟公子陽的資質擺在那里,再多的功法密寶、丹藥符箓都對他無計可施,堆不起修為,不如送點實際的——讓他一直保持他的優勢。畢竟美人總有特權,并且有顏君陶這個好用的虎威在,誰也不敢輕薄慢待了公子陽去。

  顏君陶卻在送出去之前,臨時在芥子袋中,把禮物換成了一件沒有使用限制的防御類貼身法衣,下品靈器,木系類,暗和了公子陽身上的草木之氣。

  搭配著,顏君陶還順手送了一把以公子陽煉氣三級就能夠發揮最大殺傷力的上品法器。

  顏家人多因那閃過流光溢彩的上品法器而驚呼,卻根本不知道真正難得的是下品靈器。

  法器、寶器、靈器,珍貴程度依次遞增。

  看著弟妹們茫然的眼神,顏君陶當下就心生了一個想法,其他的可以放在以后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給弟妹們上一課!至少要保證他們日后離開鄒屠域時,不會被輕易騙去了身上真正重要的寶物。

  眾弟妹十臉懵逼:“……?”這是什么展開?

  有上進心的弟妹面對突如其來的上課還好說,那些早已經咸魚躺倒、甘當學渣的弟妹們就慘了,連哭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因為兄長歸家偷來點休息時間,根本不想浪費在修煉上好嗎?!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修煉的,謝謝!

  特別是老師還是學霸兄長,而兄長也許還沒有課桌高的時候!

  但有顏老爺在后面督促,各自的親娘殷殷期盼,顏家眾多早已經習慣在鄒屠域橫行霸道的小霸王,還是只能蔫噠噠在課桌前排排坐好,擺出一副猶如失學兒童看到課本的求學若渴,演不像都不行。旁邊還有真正想要跟著顏君陶學習的兄弟姐妹作對比,更不用說那些都快要看的他們望眼欲穿、拼命暗示的天衍宗弟子。

  “咳,”其中一個膽大的弟弟硬著頭皮道,“兄長講道,機會難得,不如讓天衍宗的師兄們也一起吧。”

  天衍宗弟子們先不干了:“什么師兄?!”

  不等顏家子這邊生氣,天衍宗那邊已經又道:“明明是師侄、師侄孫!我們中輩分最高的弟子,叫尊者也是師叔好嗎?怎敢和尊者稱兄道弟?!”

  顏家子:……說好的心高氣傲天衍宗呢?這么狗腿真的好嗎?

  當然好啊!

  顏家子弟理解不了天衍宗弟子的熱情,天衍宗弟子還覺得顏家這些人屬于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知道天衍宗上下想要聽到顏尊者講道的人有多少嗎?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不想的!知道天衍宗真正聽到顏尊重講課的實際人數有多少嗎?十個!

  物以稀為貴,顏君陶前五十幾年的修生,大部分都用在了勤加修煉上,宗門也不會用瑣事去打擾他。顏君陶唯一一次講道,還是在百年一次的龍冢法會前夕。

  龍冢法會在和光界與同塵界中間的葬龍山上舉行,由五個九星門派輪流主辦。

  主辦目的很簡單,演習。

  由百歲以內的各門派優秀弟子,出戰比斗,他們的輸贏決定了兩界未來百年內的各種資源與利益分配。其實就是把兩界道魔的戰爭,縮影成了弟子之間的“友好切磋”。

  門內最厲害的帶隊弟子被稱為“首席”。

  顏君陶就是天衍宗的首席,也是把其他各派壓的根本沒有辦法喘息的天才中的天才。比他修為高的,已經沒有辦法參加百歲內的龍冢法會,而年齡夠的,卻沒有任何一個有顏君陶的修為與境界。不是那種只差了一點半點的區別,而是至少兩個境界的巨大差距。

  顏君陶同期的首席們如今修為最高的,才剛剛以九十五歲之齡突破元嬰,成為了出竅前期的尊者。而現年五十六歲的顏君陶,已經是渡劫期的怪物了。

  整整差了三個大境界,在對方飛速增長修為的同時,顏君陶只會更快,距離被拉開的越來越大。

  龍冢法會,是天衍宗唯一要求顏君陶替宗門出戰的盛會,但同時顏君陶這個打破了游戲規則的存在,也得到了其他門派的聯名抵制。

  顏君陶是在百歲以內沒錯,甚至他比所有人都年輕,但他么修為卻比一些小門派的掌門都高了好嗎?比當年坐忘心齋那兩個百歲飛升的魔修參加龍冢法會時還要過分!如果顏君陶把所有的比賽都報一遍,那其他門派還玩什么?直接把種種秘境與靈脈資源拱手相讓好啦。連另外四個九星門派都要靠邊站。

  于是最終,經過各方“友好”協(扯)商(皮),得出了顏君陶只可以參加一項比賽、但可以同時在場上指導門內弟子的結果。

  然后?

  然后顏君陶在給那十個真傳弟子開了為期一年的小灶后,幫助天衍宗再沒有任何異議的成為了龍冢法會最大的贏家。法會第一天衍宗經常拿,但那的那么徹底,那么讓所有門派閉嘴的卻是第一回。

  至今還有門派揚言讓顏君陶現場指導也一點都不公平的抱怨呢。

  但是那又能怎么樣呢?

  不服,來戰啊!

  有些時候,人真的是一種對情緒感知很敏感的生物,空氣中涌動的尷尬或者舒適,總會有感覺,并且適應奇快,懂得怎么趨利避害。

  說的再簡單點就是——這可是能被稱為尊者的存在啊!卻對自己和顏悅色!

  誰都想成為特別的一個,只不過以前的顏家人是想成為權威爹眼中特別的那一個,如今變成了想成為嫡兄公子陶眼中特別的那一個。

  當然,在顏家人這種心態的轉變之中,顏君陶人畜無害的稚童外表也是出力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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