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新的漠北之王就要誕生了。”包丁調侃了“阿拉坦”一句。

        “可沒那么簡單！”王馬搖頭道：“得盡快將漠北的北路也堵上，完成對漠北的全面控制才行！”

        “返程的船隊今天就啟航吧！等到船隊再次北上時，除了補充兵源之外，還得多帶一些茶磚，以及其他一些必要的物資。”

        包丁也說道：“是啊！不能盲目樂觀。蠻族礦藏開采技術極為落后，工匠更是稀缺，我們接手之后也別指望短期內就可以有所產出。”

        “還好那幾個工匠奴隸當中有冶煉方面的專長，可以修建起煉鐵爐，還可以利用那些石炭來提高產量。”

        “那些我們自己用來更換的竹君子，看來也得給那些在礦山上干活的人先用上了。”

        王馬點點頭，說道：“你這一提醒，也對！竹君子也要多備一些，無論是礦山，還是石脂水的黑霧當中，都需要用到的。”

        “這時從石門關防線傳來的信鴿，里面的內容，你自己看吧！”

        包丁接過王馬遞過來的竹筒，取出里面的信紙，展開來看了兩眼。

        上面的內容非常簡單，是摘抄于鎮北軍呈交給朝廷的一份戰報。

        鎮北軍的戰報上面把最近幾次鬼門開啟的罪責，全都歸咎于蠻族。

        事實上確實也是蠻族先在漠北綠洲開啟了那一片三樹鬼域，才有包丁新增一扇鬼門之舉。

        至于包丁臨危受命，帶著正氣團去尋找那一個魍影鬼王時所開啟的那一扇鬼門，本身就是在蠻族的營寨之中。

        對蠻族而言，那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總之，這種春秋筆法很明顯就是對包丁有回護之意了。

        朝廷真要徹查漠北相關事宜，難道還查不出真相來？

        問題只是在于鎮北軍已經為開啟鬼門一事作了背書。

        這點面子，朝廷無論如何都是要給的。

        更何況北伐軍在漠北，目前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遠超大人們的預期！

        即便真的是有什么小的過錯，也直接忽略掉。

        王馬好奇的瞥了一眼，直接問道：“上面寫了什么？”

        包丁愣了一下，反問道：“你怎么沒看過？”

        王馬對包丁擠了擠眼睛，指了指信紙，示意看一看另一面。

        包丁將信紙翻過來，便看到了這么一行字：攝提總司包丁巡察使臺啟。

        這可是鎮北軍通過信鴿發來的密信，“臺啟”即是平輩論交之意，足見攝提總司巡察使一職含金量之高！

        更為重要的，自然就是鎮北軍在抬頭對包丁的稱謂：巡察使！

        也不枉包丁屢立大功，以及在漠北這一番出生入死，終于成了有身份之人！

        包丁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感慨，把竹筒信遞給王馬。

        “這才對嘛！”王馬很快便看完了上面的內容，伸指彈了彈信紙，笑道：“上面這要是反而怪罪下來，我們還不如現在就打道回府算逑！”

        接下來，關于北伐軍在漠北經營的長遠計劃，兩人又商量了一番。

        當然了，大部分內容其實是包丁在說，王馬在聽。

        “此次探訪那些綠洲部落，一方面是尋找獸皮輿圖上的紅點，另一方面也是對那些頭人來一個先禮后兵，讓他們向阿拉坦表示臣服和進貢。”

        “包括現在南商鎮的這些綠洲部落頭人，也得全都簽了效忠書，才能放他們回去。”

        “對漠北這些綠洲部落，也不能一味地用強，也得恩威并重。我們完全可以在南商鎮開設蒙學，讓那些綠洲部落的頭人將他們的子女送來。”

        “當然了，擺在臺面上的說法絕對不是以他們子女為質，而是向他們提供圣山王族子女才有資格能享受的教育！”

        “至于教書先生或者各類書籍，我們不是有現成的嗎？實在不行，我們自己兼一兩個教書先生也是沒有問題的嘛！”

        “對漠北的資源、商品甚至人力、畜力，要講究一個統籌規劃，合理調配，要讓這些資源統統流通起來。”

        “石脂水的信號體系要盡快搭建起來，培養出一批烽火兵。這對于我們實時掌控漠北各地的情況有極大幫助。”

        “等我們完全掌控漠北之后，還要對漠北進行防風固沙的治理，多種植一些......咳咳，那些都是后話了。”

        王馬看了包丁好一會兒，才咕噥道：“如果漠北真的能夠成為我翰國的一片飛地，你小子才真的應該來當第一任節度使！”

        包丁自然是不能接這種話題的，他向王馬要了一個百人隊充作阿拉坦使者的儀仗和護衛，又帶了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作為賞賜給那些綠洲部落頭人們的禮品。

        然后，包丁便直接踏上了去尋找“紅點”的路途。

        包丁這一趟出行，除了尋找紅點之外，同時也要記錄下來漠北各綠洲部落之間的詳細通行路線，沿途補給點的設置。

        這些都是為日后北伐軍勢力的商隊甚至軍隊通行，作好準備。

        因此，包丁所在的駝隊基本不就是一種行軍趕路的狀態在各個綠洲之間穿行，根本不會花時間去跟那些綠洲部落的頭人閑聊。

        有些過于偏遠的綠洲，直接過而不入。

        頂多就是告知那些部落的族人，漠北現在已經變天了，部落頭人不再是你們的天，圣山王族終于派了人來治理漠北了。

        趁這個時間，駝隊補給完了，就直接離開綠洲出發，趕往下一個綠洲。

        行程是枯燥的，基本上是晝伏夜出，趁著夜色趕路。

        包丁便將空閑的時候都用在修煉之上。

        沒有了“移山”的種種便利之后，包丁的修煉也變成循規蹈矩起來。

        武學方面，晉級先天境之后，修煉所能夠提升的，更多的是靠對武學的悟性。

        已經很難再通過自相矛盾的模式去快速提升了。

        要說自相矛盾模式目前最大的用處，是可以讓包丁提前感知下一境界武學的運用之法，以及用于給正氣團武者們提出修煉“指導”。

        功法方面，令石的修煉自然也是受制于廢晶石的稀缺，而暫緩了下來。

        只有《匠師》功法仍在日常修煉的計劃當中。

        這其實對包丁來說也不算是壞事。

        跳出強大的慣性，不再借助于“移山”的便利，反而不時對會武學或功法有一些新的領悟。

        包丁的修煉，進入了一個平穩提升期。

        不過，當包丁來到靠近北路的一個綠洲時，還是不得不承認之前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

        這一個綠洲，是那一張獸皮輿圖上其中一個紅點所在。

        尋找殞石，需要一個相對安靜且安全的環境。

        只是，包丁在這一個綠洲遇到圣山王族派出另一支搜索獸皮輿圖的人馬。

        這一支人馬，同樣擁有圖騰旗幟，是三頭犬，或者直接就可以說那圖騰是三首魑狼。

        這一支人馬，地位最高的同樣是一個二旗主。

        看來派來漠北干這種苦差事的都是圣山王族的邊緣人物。

        并且，這一個二旗主與包丁也算是“有緣”。

        因為他們這一族的姓氏，正是“阿史那”！

        目前為止，死在包丁手上的“阿史那”，已經有兩人了。

        史進，史忠。

        包丁嘛，完全不介意再增加一個。

        此時天色已經破曉，晨光初現。

        綠洲部落的人開始起身忙碌起來。

        “你這個骯臟的奴隸，竟然敢跟阿史那王族爭帳蓬？！”二旗主對包丁可沒有什么好臉色，一來便是盛氣凌人的態度，讓包丁直接從已經住進去半天的帳蓬里面滾出來。

        包丁正在想方設法跟對方制造一些摩擦和矛盾，見到對方如此上路，便針鋒相對的回道：“我是阿拉坦大人的親軍統領，現在更是使者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奴隸。”

        “我現在所代表的就是阿拉坦王族。你要是還想趕我走的話，就是對阿拉坦王族的蔑視和侮辱！”

        包丁這一句話剛說完，在帳蓬外休息的那百人隊便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另一邊，阿史那的人馬也不甘示弱，摩拳擦掌的走了上前。

        在那一個綠洲部落頭人眼中，這兩伙人其實就是爭一個面子，不會真正動手的。

        即便是動起手來，多半也只是拳頭架，不會動刀動槍的。

        然而，事實上，包丁的狠辣果決，遠超出部落頭人的想象。

        “凡事總得講個先來后到吧？你侮辱我不要緊，但是如果你侮辱阿拉坦王族，就是你死我活！”

        包丁的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

        當然了，綠洲部落的近千蠻族，以及阿史那那一伙人，都以為包丁其實只是在虛張聲勢。

        那一個阿史那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雙尾沙蝎旗幟上，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就不信了！阿拉坦會為了一個奴隸跟我阿史那翻臉！”

        也不見包丁有什么太大的動作，隨手抽出斬鬼，直接送進了阿史那的胸膛！

        “動手！”

        包丁并沒有就此收手，繼續向著阿史那一伙人撲了過去。

        一路跟隨著包丁的百人隊，都是北伐軍老卒，殺伐果決，根本沒有任何猶豫，抽出刀劍，揮舞著長槍，便撲了過去。

        可憐這個阿史那，多半是跟真正的阿拉坦是一樣的心思，打算自己躲在綠洲乘涼，吃喝玩樂，卻把親軍派了出去找東西。

        現在他身邊也不過二三十個護衛而已。

        阿史那自身撐死了也就是疏脈境上品而已，被包丁一言不和便一劍斃命，眼神中的驚怒便成了他最后的神情。

        肆意流淌的血污把那一身華貴的衣服弄臟，跟一大塊的破布其實也沒有什么區別。

        精美昂貴的寶石飾品掉落在地上，仿佛毫不值錢的破石頭一般，被包丁隨意的踏進了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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