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 鬼域大潮
包丁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靜待下文。
他現(xiàn)在自然已經(jīng)知道了為什么趙氏大動干戈,趙伯姬以身犯險也一定要追入鬼谷,追入武國,甚至不惜行刺武國宗師來施以雷霆報復(fù)。
在當時的預(yù)案當中,最壞的結(jié)果便是由趙仲、趙叔兩位親自動手誅殺常平鎮(zhèn)的鎮(zhèn)守宗師,為此不惜挑起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
「不過.......」趙促話鋒一轉(zhuǎn),說道:「這一位,原本是鎮(zhèn)南軍中的一方大將,我們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
「只能先將這一筆賬記下來再說,日后徐徐圖之。」
趙仲既然將如此機密之事透露給了包丁,包丁此時也不需要刻意隱藏自己臉上的震驚神色。
鎮(zhèn)南軍可是守著翰國千里防線的鋼鐵大閘,同時防御著武國與鬼谷方向的進犯。
千里防線一旦洞開,來犯之敵可以直接殺入翰國的腹地!
包丁手中棋子有些沉重,落在了棋盤之上。
趙仲隨手又落一子,介紹道:「鎮(zhèn)南軍的情況,是有些特殊的。鎮(zhèn)南將軍,是今上的國丈。」
「今上登基,鎮(zhèn)南軍率先表態(tài),亮明旗幟支持。今上投桃報李,將鎮(zhèn)南將軍之女迎入京城,立為王后。」
「因此,如果要清理鎮(zhèn)南軍上下,那必然會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大事。操之過急的話,唯恐招致大禍。」.
包丁再次點頭,臉色有些凝重,應(yīng)道:「包丁明白!包丁會謹慎處理與鎮(zhèn)南軍的關(guān)系。」
趙仲臉上現(xiàn)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來,看著包丁,說道:「此外,鎮(zhèn)南將軍的獨子,迎娶了戶部侍郎的小女兒。」
之前一直聽著挺沉重的話題,聽到這里,包丁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眨巴眨巴著眼睛,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的感覺。
包丁與某位戶部侍郎之間的過節(jié),其實是由黑龍會的會首龍戰(zhàn)天所引起的。
龍戰(zhàn)天之所以能夠在翰國京畿地區(qū)混得風(fēng)生水起,必然是離不開某位戶部侍郎的暗中照拂。
畢竟「臺甫先生」和「甫臺先生」的墨寶都留在了那一家「半天」賭館之中。
而包丁帶了人去賭場,先是用上品斬鬼訛了十個大錢,之后更是送上了一份文書。
那一份文書是京畿府的行文,內(nèi)容正是查封「半天」賭館。
上面用的是京畿府尹的官印,以及攝提司書記官的大印。
真要算起來,包丁與那一位戶部侍郎之間,還真的是素未謀面,就打了人家的臉,打的還啪啪響。
這時,包丁算是明白過來了。
他這是招惹到翰國的外戚集團了!而且,這個外戚集團目前看來,就很不好惹!
趙仲又說道:「今上將包大人派往漠北,坐鎮(zhèn)北郡司,完全是權(quán)衡全局之后才做出的決定。」
「包大人,你人在漠北,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也是極好的。」
包丁誠懇道謝,遲疑了一下,落了一子,還是開門見山的問了一句:「向宗老請教一下,吏部是不是也有鎮(zhèn)南將軍的親戚啊?」
「如果有的話,包丁日后也多多留意一下。」
趙仲手中的棋子停在了半空。
這一次是輪到這一位宗師臉上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點了點頭,坦承道:「還真是有。吏部尚書,是戶部侍郎娘家人。」
「權(quán)貴之間聯(lián)姻,在我翰國也只是尋常事而已,并沒有形成黨爭,更沒有傾軋。關(guān)于這一點,包大人大可不必過慮!」
稍頓了頓,趙仲又補了一句:「總之,返回京畿的這一段時間,如果有人找茬,包大人就.......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今上將包大人當作國家棟梁之材來培養(yǎng),希望包大人眼光放長遠一些,不要讓今上左右為難。」
包丁還能說什么,只能連聲「不敢不敢」。
說到底,還是自己實力不夠啊!
哪怕頭頂著陰陽師的名號,在翰國真正的權(quán)貴眼中,小小的先天中品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兒!
趙仲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其實已經(jīng)有些不厭其煩了。
接下來,他岔開話題,說道:「其實將南商城外的五樹鬼王領(lǐng)地與石門關(guān)瀑布鬼王領(lǐng)地以及忘川河鬼王領(lǐng)地分割開來,也是為了你那幾只鬼王考慮。」
包丁正想辯解一下不是自己的鬼王,趙仲作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繼續(xù)說道:「三門、五門的是鬼王,七門、九門的則是鬼帝。你可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劃分標準?」
包丁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趙仲繼續(xù)說道:「那是因為,鬼王擁有任意七座鬼門的鬼畫符之后,就可以得到一道鬼符,就可以稱鬼帝。」
「即是說,從鬼門上新增的鬼畫符,其實就是鬼符的「筆劃」,湊齊任意七個筆劃之后,就可以完成一道鬼符。」
「而在完成第七道鬼門鬼畫符之前,只能通過魑獸鬼帝的骨頭來承載這些鬼門鬼畫符,嗯,怎么說呢......」
包丁若有所思的接道:「或許,承載著鬼門鬼畫符的骨頭,相當于令石?」
趙仲一時詞窮找不到可以確切表達自己想法的說法,聽了包丁的話,倒是十分贊同,點了點頭。
他說道:「大致上就是這么一個意思!包大人到時可以向閣老們請教一番。」
趙仲接著又說道:「大白目前已經(jīng)擁有六扇鬼門了,如果湊齊了七扇鬼門,新的鬼符現(xiàn)世驚動天下,必然會引起其他鬼帝的覬覦甚至是搶奪。」
「試問,大白現(xiàn)在的實力,能夠擋得住鬼帝嗎?」
「雖然鬼帝之間也不是睦鄰友好,但是大白的那幾扇鬼門所處的鬼王領(lǐng)地必然是爭斗不斷,恐怕是永無寧日了。」
「而且,也不怕跟包大人說一句難聽一點的話。包大人覺得,如果大白晉級為鬼帝之后,還會繼續(xù)當包大人的靈獸嗎?」
「這還不說新增一位鬼帝之后,增強的是鬼怪一方的勢力、實力,于我們?nèi)俗逵钟泻我妫俊?br />
包丁站起身來,向趙仲躬身致謝。
趙仲微微一笑,坦然受之。
很多原本可說可不說的話,趙仲都說了,都點明了。
這一份人情,包丁可欠得有點大了。
當然了,如果想深一層,包丁不是陰陽師的話,大內(nèi)的幾位別藏大人估計不會對一位大師如此上心,傾心結(jié)交,各種拉攏。
包丁重新落座,兩人便不再多說其他,只管手談這一局。
這時,放松下來的包丁才注意到趙仲居然是一個臭棋簍子。
之前配合著一番言語,這才將包丁唬得一愣一愣的。
以包丁這只上過幾天棋藝課外班的人,也能夠找到一些游刃有余的感覺。
不過,畢竟是陪大內(nèi)宗老下棋,包丁很快便找到了正確的方法,與趙仲兩人殺得是難分難解。
直到馬車穿過熱鬧非凡的城區(qū),到了京畿京城承天門之前的門洞時,趙仲仍很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約定包丁有機會定要再來手談一局。
于是,皆大歡喜。
.......
翰國京畿地區(qū),大致可以分為四片區(qū)域。
京城,總司,魂塔,武行。
京城為四個區(qū)域之中心,總司、魂塔、武行的位置則形成了一個「品」字
,拱衛(wèi)著京城。
在這四片區(qū)域四周,還有數(shù)量不等的軍鎮(zhèn),塢堡,星羅棋布。
翰國自太祖以降,歷代君王守國門,這才將京畿之地建成了「大城」,阻擋了鬼谷的北擴。
京城居中,總司、魂塔、武行以及軍鎮(zhèn)、塢堡則為外城墻。
朝陽之下,包丁看著承天門上那簡單修繕過的城墻,城門洞當中那不加掩飾的各種戰(zhàn)斗過的痕跡,充斥著鐵血歲月的滄桑。
據(jù)說,這是翰國開國太祖的遺訓(xùn)之一,好讓子孫后代不敢或忘南方數(shù)十里遠的那里還有一個鬼谷。
這多少有點頭懸梁錐刺股的意思了。
趙仲向禁衛(wèi)軍出示了自己的桃令牌,向一旁的包丁說了一句:「這些都是上一次「大潮」留下的。」
包丁點了點頭,將自己腰牌也遞給了禁衛(wèi)軍檢查。
鬼王所統(tǒng)領(lǐng)的魑獸群通常規(guī)模數(shù)千,鬼帝所統(tǒng)領(lǐng)的,規(guī)模可達數(shù)萬,卻仍是稱之為魑獸群。
而當鬼域鬼氣大漲之時,魑獸群如潮水一般從鬼域之中洶涌而出,便稱之為「大潮」。
大潮并無定期,通常是數(shù)十年甚至上百年一遇。
每逢大潮,便是鬼域與人族領(lǐng)土重新洗牌劃分邊界的時機。
人族利用各種防御手段,承受、消耗如潮一般的魑獸群的數(shù)波攻擊,等到「大潮」退去,便是人族反攻之時。
人族大半的霧茶、靈茶、魂魄晶石甚至是殞鐵、鬼帝晶石,都是在大潮當中獲得的。
人族的反擊推進到鬼域之中鬼怪抵抗最為強硬的時候,便會退兵。
不過,人族反擊時,會沿途砍掉那些鬼樹,摧毀鬼門,盡量將鬼域的面積壓縮。
而等到下一次大潮之前,隨著鬼氣的七七四十九天周期逐步擴張,鬼域大致又能恢復(fù)到上一次大潮時的規(guī)模。
大潮,被普通認為其實是鬼樹被砍而「退潮」之后,鬼王們通過鬼樹重新擴張、推進之潮,只是持續(xù)時間長了許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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