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翰國之主
至于重啟鬼門的殞石或殞鐵,則普通認為是出自鬼帝之手,從鬼帝的宮殿之中以某種方式拆分出來的。
鬼帝的宮殿,就是鬼帝的老巢,是當年那一場鬼火流星雨當中體積最大的那些殞石、殞鐵。
每年因為各種原因而葬身于鬼域之中的武者、魂師不在少數(shù)。
這些人族身上攜帶著殞兵、殞器,通常便會被匯集到了鬼王手中,再進獻給鬼帝。
這一部分的殞兵、殞器,同樣會作為開啟鬼門的「鑰匙」。
包丁落后趙仲半步,聽著他將鬼域大潮的前世今生娓娓道來,心潮起伏。
因為,距離上一次大潮,已經(jīng)過去了八十余年的時間。
乾玥大陸上的宗師,幾乎有大半是在那一次大潮之后才完成了宗師試煉,相續(xù)涌現(xiàn)出來。
穿過門洞,眼前豁然開朗,一眼便望到了京城的內(nèi)城墻。
內(nèi)城墻之內(nèi),便是王宮。
內(nèi)墻身為紅色,頂覆黃琉璃瓦。
墻高一丈八尺,下寬六尺五寸,上寬五尺二寸。
內(nèi)城墻周長十八里有余。
這樣一圈紅墻黃瓦,將一座舉世無雙的城中之城,從京城眾多的雄偉建筑群落當中,給勾繪了出來,鶴立雞群一般!
趨仲邊走邊為包丁介紹道:「其實,京城與內(nèi)城之間,原本還有十二座門。它們的存在使內(nèi)城和京城之間增加了一道防線。」
「后來,太祖將那十二座城門盡數(shù)拆除,修建了大陣,護衛(wèi)京城。」
「京城二十余萬戶,近百萬人口,乃是乾玥大陸第一大城!翰國大半的人口,便集中在京畿地區(qū)。」
「毫不夸張的說,京畿地區(qū)的興盛和安危,關乎翰國的國運。」
包丁一邊聽著,暗自點頭,一邊也用心感知著內(nèi)城大陣那磅礴恢弘的魂元力、魄元力的運轉(zhuǎn)。.
這一座大陣,收集了當時翰國超過一半的殞鐵、殞石,歷經(jīng)一十七年才算是修建完畢。
當時翰國的太祖甚至調(diào)侃了一句,說是自己的皇陵都沒有修建這么長時間,更沒有花那么多的錢。
大陣初建成之后的五十年間,又進行了數(shù)次的擴建,這才形成了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和威力。
趙仲畢竟只是武宗,只能是引用器陣宗主的原話來點評大陣:「大陣的效果,就是在王城區(qū)域內(nèi)制造出針對鬼怪的「灰***域」。」
須知在絕大部分建筑只是平房的時代,百萬人口的一座大城所覆蓋的面積是相當大的一片區(qū)域。
大江一條支流:浣紗河,從王城蜿蜒流過,是京畿地區(qū)最為主要的水源。
橫跨浣紗河之上最大的一座木橋,寬六丈,長三百八十步。
王城之中,共有一百零八坊,九市,城墻周長達七十余里。
這一圈城墻甚至被京畿人士親切的稱之為「百里防線」,乃是京畿地區(qū)的最后一道防線.......
不過,只需要知道這一座大陣是攝提司首任天師督造的,至今仍由七位宗師聯(lián)手坐鎮(zhèn)陣樞,便可以推測一下其含金量究竟能有多高,威力究竟能有多么逆天!
包丁與趙仲兩人穿過內(nèi)城門樓,在內(nèi)侍的引路之下,再穿過王宮的庫門,終于來到了甘露殿的偏殿等待。
由偏殿位置看過去對面,不過是數(shù)十步之遙的那一間掛著「五更齋」匾額的,便是御書房。
這一路走來,包丁劍匣里的無間劍、斬鬼等等兵器也不需要解兵,任由他帶著。
只是,包丁明顯察覺到了幾道審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
他自然是不敢在王城大陣的陣樞當中擺烏龍,弄出什么讓宗老們誤會的舉動來。
趙仲、包丁兩人在偏殿內(nèi)落座,有內(nèi)侍告知,今上正在與一眾大臣商議國事,恐怕一時之間還結束不了。
左右無事,趙仲特意留了下來,跟包丁交待了覲見王上的時候的一些注意事項。
包丁了解完這些禮儀之后,便直接向這一位宗老請教武學方面的一些疑問。
趙仲的武意神像可是八臂,包丁僅僅只是借用山寨版的武意八臂,就已經(jīng)可以碾壓淮陽常平右鎮(zhèn)守的四臂神像了!
于是,往往只是趙仲化繁為簡的一句點撥,就能讓包丁有醍醐灌頂?shù)母形颍芤媪级啵?br />
而到了趙仲這種武學境界,一招一式之間,僅僅只毫厘之差的改變,就能夠讓境界、威力出現(xiàn)天壤之別的提升。
交談間,趙仲甚至已經(jīng)開始向包丁灌輸一些關于武學招式的「勢」。
「勢」,算是一個招式之中的「武意」。
什么時候「勢」能夠蓄滿了,「武意」就水到渠成了。
趙仲的這一番悉心指點下來,包丁雖然對武意仍是盲人摸象一般,但是至少摸著那一頭大象了。
如果能夠?qū)⒋笙笕砻䝼遍,或許也能知道大象究竟長成什么樣了吧?
這時,一個身材略微有些發(fā)福的年青人徑直從殿外走了進來。
包丁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來者并沒有穿著茶樓說書人話本里所描述的那種龍袍,只是富貴人家居家的錦袍常服。
包丁的神情自然難免有些驚愕。
等到包丁發(fā)現(xiàn)對方與趙伯姬眼眉之間有七八分相似的時候,才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趙仲躬身行禮,朗聲道:「右別藏趙仲,拜見王上!」
原來這就是翰國之主,趙伯君!
包丁連忙躬身行禮,有樣學樣的說道:「總司巡察使包丁,拜見王上!」
「免禮!」趙伯君伸手虛托了一下,說道:「都坐下說話,不必拘禮!」
趙伯君說完,自己更是以身作則,自顧自的就近找了張座位坐了下來,端起茶壺來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水,咕嚕嚕兩口就先干為敬了。
包丁直接被這一位富有乾玥大陸幾乎半壁江山之主的「無禮」舉動給驚呆了。
趙仲有些哭笑不得的端起趙伯君手邊的茶壺,走到殿外,叫來了內(nèi)侍,吩咐去換了茶水再送過來。
「你就是包丁啊!」趙伯君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包丁兩眼,伸手示意了一下,說道:「坐著說話,快坐下吧!」
包丁這才回過神來,坐了回去。
「內(nèi)城有陣樞,有宗師,所以也就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一切從簡。」趙伯君:「遵照太祖遺訓,自即位以來,孤不曾新增一個內(nèi)待,輕徭薄賦,積蓄國力.......」
趙伯君拍了拍自己的衣襟,笑道:「這一身衣服,孤已經(jīng)穿了七年,就連腋下這一個小補丁,也是孤的王后所縫制的。哈!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吧?」
包丁摸不準這一位翰國之主突然在自己面前賣慘哭窮,還提到王后的女紅有多好,究竟的有什么深意,只能說了兩句場面話。
等到內(nèi)待為殿內(nèi)兩人將茶水、茶盞換好,退下去的時候,包丁才察覺到趙仲沒有返回,已經(jīng)提前離場了。
偏殿規(guī)模雖說不算大,可是只坐了兩個人的話,還是多少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不過,想想也是,一位大內(nèi)的第三號人物一路陪同,已經(jīng)給了包丁足夠的重視和禮遇了。
該說的,甚至不該說的,趙仲都已經(jīng)提前說了。
剩下的,就要看包丁自己的了。
這或許可以算是翰國之主對包丁進行的一場「殿試」。
趙伯君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問了一句:「孤這御書房,取名為「五更齋」,包巡察使可知是什么緣故嗎?」
包丁早在看到那額匾的時候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琢磨這個問題了。
他現(xiàn)在聽了趙伯君的發(fā)問,便從容道:「多數(shù)人恐怕會聯(lián)想到五更天是早朝的時間,進而聯(lián)想到王上這是借額匾而自勉,執(zhí)行前朝每日常朝的制度,勵精圖治。」
「不過......」包丁也將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臣聽過一句老話說的好: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臣以為,王上的「五更」一小半是早朝的「五更」,一多半......應該是將人留到五更的「五更」。」
趙伯君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啜了一口熱茶,說道:「呵呵!在包巡察使看來,「五更」是與閻王爺叫板的氣魄嗎?繼續(xù)!」
包丁開門見山的說道:「攝提司近來對鬼域的態(tài)度愈發(fā)強硬,報復鬼王的行動接連不斷,臣斗膽揣測......王上這是準備要將大漠納入翰國版圖了。」
趙伯君放下茶盞,起身走到一個用幕布遮著的巨大屏風邊上,輕巧的拉了拉一條線索,便將幕布升了上去,露出了一幅輿圖來。
也不需要包丁猜測了,趙伯君一邊拿起一根尖端帶著小圓球的木桿在輿圖上輕點了點,一邊說道:「這是大輿圖的副本。全天下也沒有哪一幅輿圖能比它更詳盡,更精準了。」
看到趙伯君示意自己,包丁便快步走到了屏風輿圖的另一側(cè)。
近距離之下,包丁才發(fā)現(xiàn)這一幅輿圖是獸皮材質(zhì),并且并不是繪制出來的,而是以絲線刺繡出來的!
在這一幅比宮門還要大一倍的巨大屏風輿圖之上,甚至連雙河鎮(zhèn)沝山、歲寒縣黑風嶺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地方,也給標注了出來。
目光掃過了輿圖之上另外幾處頗為熟悉的地方之后,以包丁的眼力,基本上可以判斷這只是按照一定比例縮小了而已,輿圖的準確性絕對不會低!
放在這種乾玥大陸各國行軍地圖通常都是「寫意」畫法的居多的環(huán)境之下,這一幅大輿圖副本的價值,實在是難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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