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三章諸葛宗主的問題
包丁目光從那一支大軍的軍旗上一掃而過,看到了白山行營、龍首關守軍甚至鎮南軍的旗幟。
看來確實是翰國發起了全面的反攻,不再留守任何一支人馬。
大白鬼帝自然也看到了山腳下那些“不速之客”。
它也知道那些人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
它齜了齜牙,對包丁說道:“你最好讓那些人離云夢山遠一些。我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控這些鬼怪。萬一真打起來了,恐怕就收不住手了。”
陸七郎聽到這里,哪里還忍得住?
他哂笑一聲,說道:“可不是嘛!大白鬼帝可是干掉了土伯鬼帝的,山腳下那些小雜魚自然不被大白鬼帝放在眼里。”
大白呼的一聲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盯著陸七郎,冷冷的說道:“你要是想永遠留下來,我也不反對。”
包丁苦笑一聲,只能站出來勸道:“你們兩個,一人少一句行不行?”
陸七郎搖了搖頭,說道:“恐怕做不到啊!它可不是人!”
大白沖著陸七郎齜了齜牙,呼吸聲重了兩分,看起來是打算不想多廢口舌,改為直接出手了。
這時,包丁聽到了一把蒼老的聲音從山腳方向傳了過來。
“包大人!土伯鬼帝可在?”
包丁一聽到這一把蒼老的聲音,便肯定了“鬼怖木”車內坐著的正是花語宗的諸葛宗主。
須知諸葛宗主可不是武宗,可沒有那大的嗓門,站在山腳下就可以把聲音傳上來山頂。
通過天師境下品的眼力,包丁知道他所聽到的“聲音”,其實只是令字在魂魄元力潮汐之中“順流而下”傳過來的。
當中精妙之處便在于對方是將令字的筆序、筆劃化為魂魄元力潮汐之中的對應變化,以一種近似于擊鼓傳花的方式,完成了一個一個令字的筆序和筆劃,這才“說”給了包丁聽的。
這簡直就是神乎其技!
除了被譽為魂師第一人的諸葛宗主之外,恐怕也沒有哪一位魂師能做到如渾然天成的程度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后,包丁自然也明白過來了。
諸葛宗主所問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問題,更是一個考驗。
畢竟包丁上一次在總司只拜見了三位閣老當中的兩位,與諸葛宗主則是緣慳一面。
受到諸葛宗主的這一番點撥,包丁眼中的魂魄元力潮汐便不再是簡單的潮汐。
尤其是當包丁晉級為天師境下品的眼力之后,他已經能夠看出魂魄元力潮汐當中的每一種潮汐變化,甚至是潮汐的走向和趨勢。
再加上已經獨自解析出了“臨”、“兵”、“前”這三道九言之后,包丁對潮汐變化的認知已經上升到了一個他自己或許都還沒有察覺到的高度!
此時的包丁,心中甚至有一種錯覺。
他自己化身為當年在給梁惠王宰牛的那一位丁姓庖廚,在君王面前侃侃而談。
“.......我所喜好的,是‘道’,它比技術進一步了。”
“我開始宰牛的時候,看到的無一不是整頭的牛;三年之后,就不曾再看到整頭的牛了。”
“現在,我用精神去接觸牛,不再用眼睛看它,感官的知覺停止了,只憑精神在活動。”
“順著牛體天然的結構,擊入大的縫隙,順著骨節間的空處進刀;依著牛體本來的組織進行解剖,脈絡相連、筋骨聚結的地方,都不曾用刀去碰過,何況那粗大的骨頭呢.......”
包丁眼中的魂魄元力潮汐,便相當于是那一頭一頭的牛。
包丁屏氣凝神之下,便開始了“解牛”。
由千變萬化的魂魄元力潮汐到九言,將數十上百個小筆劃融為一個九言,是一個化繁為簡的過程。
包丁現在所需要做的便是化簡為繁,找出他所需要的筆劃以及筆序。
當然了,要想完成這種借助魂魄元力潮汐而進行的“對話”,強大的念力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雖然有些磕磕碰碰,但包丁還是成功的“回復”了諸葛宗主一句。
他說道:“土伯鬼帝,不在了!”
諸葛宗主很快便回了一句:“好!好好好!”
接著下來,山腳下那一駕“鬼怖木”車便直接掉了個頭,朝著云夢山西面的青石溪而去。
趙叔、茶花不約而同的朝著峰頂的方向揮了揮手,便登上了“鬼怖木”車,坐在了馬夫的位置之上。
而包括白山行營在內那一支數萬人的大軍,也訓練有素的掉了個頭,跟在“鬼怖木”車后面,朝著鬼谷另一位鬼帝的鬼域而去。
隨著領軍之人的號令,數萬大軍或扣胸甲,或頓足,或敲擊兵器、鎧甲,發出了鏗鏘有力的聲響來。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三聲響為一個節奏,一共九聲響。
九,在乾玥大陸之上是至尊之數。所謂九五至尊,說的便是這個意思。
這已經是士卒能夠表達的對一位將領的最高致敬!
這些士卒身負國仇家恨而來,卻意外的發現云夢山鬼域的外圍,包括兩塊灰色區域,已經全都被人搶先一步,清理了一個干凈!
鬼門、鬼樹,完全不見蹤影。
在那些巨大的土坑邊上,還堆了不少的霧茶和靈茶。
然后旁邊泥地之中還插著一塊木板,上面有規規整整的“人族自取”的楷書。
雖然最好的酉時霧茶和七魚以上的靈茶都已經被選走了,可是那些普通士卒又有誰會在意這種細枝末節呢?
他們只知道那一位陰陽師再次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為人族的反攻吹響了號角,并且已經先拔頭籌!
山頂上的那四人站在前面,一前三后;四人身旁那一個魑虎鬼帝以及那成千上萬的鬼怪,仿佛都只是那一位陰陽師的背景布而已!
“鬼怖木”車駛出了沒多遠,車廂里面傳來了一把極為蒼老的嗓音。
“茶花,修復京東港大陣的時候,請天師大人助你們一臂之力。”
茶花魂師起身望了一眼云夢山主峰的方向,然后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低下去的頭,臉上分明滿是震驚。
趙叔手中揚起的馬鞭,剛剛甩了一個響鞭,然后就像一條軟皮蛇一般垂下來。
趙叔倒是也想起身回頭看上一眼云夢山主峰的方向,可是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妥。
難道堂堂百花宗諸葛宗主說的話,還算不得是金口玉言嗎?!
還沒等趙叔心中糾結完,車廂里面又傳出來了諸葛宗主的聲音。
這一次,諸葛宗主應該只是咕噥了一句。
“由郡司扈從到天師,也就是三四年的時間。天師.......果然是天師啊!”
此時,在云夢山主峰之上,大白已經將目光從陸七郎身上移到了包丁身上。
大白臉上現出狐疑的神情,問道:“你剛才跟那馬車上的人,說了些什么?”
包丁輕嘆一聲,心中知道往日的美好,那一個被叫做小白的小妖貓,終究是不會再回來了。
他答道:“車廂里面的那一個,是乾玥大陸最強大的魂師。車廂外面那一個魂師臨時為我制出了一個桔梗花語器陣,擋下了土伯鬼帝攻擊龍首關的數萬獸潮。”
“車廂外面的那個魂師,是里面那一個魂師的弟子。”
包丁這一番介紹的潛臺詞,分明就是說“鬼怖木”車上的三人可以輕易解決掉云夢山主峰這一支魑獸群。
大白聽了,不樂意了。
它低下頭來,湊近了一些,對包丁說道:“你們人族就喜歡吹牛。他們真要是有本事的,便來試試,看看擋不擋得住我的大軍!”
這時,就連陸七郎這個喜歡抬杠的人,也沒有了興趣再多說什么,反而是對包丁作了一個催促的動作,說道:“走吧!帶我去認識一下你們正氣團的成員。”
包丁愣了一下。
畢竟陸七郎這一句話當中的潛臺詞可是十分明顯的了。
陸七郎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想要我回去向趙家人俯首聽命,那是不可能的了。我陸某好歹也是四臂武意宗師,用不著卑躬屈膝的!”
“我倒是一直想去劍冢山見識一下,需要一些靠得住的同伴。”
包丁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然后轉頭對大白鬼帝說道:“大白鬼帝,你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包丁說完,瀟灑轉身,與陸七郎等三人下到了半山,挖出了藏好的那幾十塊殞鐵,從鬼王身上剝下來的一塊獸皮隨手裹好,打了包,便扛在了肩上。
數目如此眾多的殞鐵,也只有釋放了令字的包丁才能扛得動了。
一旁的陸七郎看了看那一大包的殞鐵,撇了撇嘴。
他試過了,別說扛起來那些殞鐵,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會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泰山壓頂!
不過,包丁心中有苦自己知。
真的像極了那一句老話,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壓斷脊。
你要是讓包丁扛起這一大包的殞鐵,那是自然沒有問題的。
但是,你要是讓包丁一路扛著這一大包的殞鐵,他確實也有些吃不消。
譬如說最早期的牛刀外形的“無間刀”,那是庖道給包丁開設的第一堂“負重修煉”。
這算是魂師修煉念力的一部分,與負重修煉的武學道理是相通的。
至于對念力的消耗,其實是低于平時的修煉。大致是介于常態與修煉之間的一個水平。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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