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3
對于平童女想要離開的想法,國常路大覺沒有給予明確的回應,但是那已經傳達了一定的信息——這件事是不可以的。
身為青之王,平童女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或者說,永遠在增加,而她已經以各種方式躲開了許多本應由她處理的事情,擅自給氏族增加麻煩。
當然,此處的氏族特指宗像禮司一個人,仿佛平童女真的認為那莫名其妙的流言是真實的,真的在提前鍛煉下一任青之王的能力。
可是她并不能決定下一任的青之王是誰,一切都由石板決定。
而國常路大覺可以在處理公務方面做出讓步,并不代表他會放任平童女一直這樣繼續下去。
當事情關系到王與國家,平時相處起來好像還可以的國常路大覺就會成為嚴苛的黃金之王。
黃金之王與青之王是平等的,他們二人之間沒有需要黃金之王讓步的事情存在。
揉亂長發,在辦公室不停走來走去,已經是大學生的平童女逐漸擁有結束生命的想法。即使真的會就此徹底死去,也不在乎。但是當她稍微流露出來一點點這樣的想法,各種與她有關系的人就會在恰當的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把精力挪到其他的事情上去。
等平童女反應過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時候,想要離開世界的想法已經消失一段時間。
「你的心生病了,需要治療。」
這不是平童女第一次看到或聽到類似的話語。
“怎么了?”
進入辦公室的學生會長看到日常進入暴躁狀態的平童女,順口問一句,表示了一下同學之間的友愛。
“沒事,私事。”
“狀態會影響到工作嗎?”
“不會,這周的事已經都處理好了。”
眉頭微挑,學生會長坐到椅子上,手輕輕搭著扶手。
“你真的不是什么財團的繼承人嗎?”
“不要總說這種無厘頭的話。”
聳聳肩,學生會長露出笑容:“沒辦法,你處理這些事情的手段實在是太熟練了。不止一次,大家都在打賭你是不是從小就在接觸這些,為長大后繼承家產做準備。”
從小接觸這些……揉揉眉心,想到過去兩年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平童女就想對宗像禮司和國常路大覺進行這樣那樣的暴力行為。
不過不可以。
雖然本人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平童女已經改變了許多。
她有在意的人與物。
原本想要從世界抽離的行為也被國常路大覺伙同各路人馬以半強硬的姿態拉了回來。
如果,他們二人是在進行比較,那這一定是黃金之王的大勝利。
‘真的沒事?’
櫛名安娜重新開始學校生活、與不同的人進行接觸之后,才明白平童女是怎樣的存在。
那個人對世界的認知十分稀缺,內心也純凈的像是剛剛才出生。
但是顯然不是的。
平童女所有人生中經歷的事情都不大愉快。
更多是悲傷,悲傷與恐懼。
人、人、鬼。
像虛那樣非人的怪物反而顯得和藹可親,不那么令人感到恐懼。
在無數的過往中,最初的兩次恐懼都來自普通人的傷害、無法反抗的悲痛、疼痛過后的悲哀,那些痛苦,比起說是某個具體的人帶給她的,不如說是一切。
在那些世界里存在的一切都在傷害她。
‘沒事。’
當時應該是這樣回應櫛名安娜的。
沒事,我很好。
雖然很討厭國常路大覺,但是沒關系,我也做出選擇了。
這樣挺好的。
反正怎么都是活著。
活著嘛。
「滾啊。」
像是氣不過,拿著手機啪啪打出回復,發給善條剛毅。
“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這邊的事情已經都解決了。”
“好,下周見。”
“下周見。”
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六。
走在空蕩的走廊,鞋跟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富有節奏的響聲。
“快點接電話,快點接啦。”
強迫櫛名安娜錄的棒讀式念白鈴聲突然響起,孩童的嗓音使腳步停下。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善條剛毅。
“干嘛?”
“來吃飯。”
不等平童女有時間做出回應,善條剛毅掛掉電話,靠著沙發,臉色有些凝重。
窗臺桌子前正在寫作業的櫛名安娜握緊手中的鋼筆,猶豫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平,”但她最終還是開了口,“該怎么和她說水穗明的事情?”
“寫作業。”
“平她——”
“櫛名。”
坐在出租車上,剛把不回去吃晚飯的短信發給宗像禮司,就收到對方的電話。
“干嘛?”
“善條剛毅?”
“啊,”沒想到對方會直白地詢問這個的平童女一愣,“出什么事情了嗎?”
一般來講,宗像禮司是不會干涉她的私事的,尤其是她剛剛才和善條剛毅通完電話,顯得好像對方一直在監聽一樣。
怎么上來就猜測是去找善條剛毅呢,平童女認識的人明明不計其數。
“去那里?”
“不,去吠舞羅。”
“我知道了,王,祝您用餐愉快。”
側頭望著手機屏幕,平童女無辜地眨眨眼睛,這是今天第二次被掛斷電話,還都是里世界的人。
應該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吧。
最好不要被平童女知道的那種。
善條剛毅決定要告訴她的理由,平童女大概能夠猜到。
——總是要知道的,沒有隱瞞的必要,也許還有的救,更何況還有櫛名安娜在那里。
以及,他們是朋友。
朋友有朋友的相處方式。
還真有趣。
會是什么事情呢?
應該沒有其他人想的那么在意……啊,說到這個,水穗明嗎?如果是安娜出問題,她現在應該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赤之王的話,她現在正要趕過去,而且,善條剛毅對赤之王應該沒什么好感,無論是上一任,還是這一任。如果是那邊出事,她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了,不會有善條剛毅行動的時間。
那就只有水穗明吧,在她的心中和在其他人的心中,對于平童女而言,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過平童女現在確實是去吠舞羅就是了,早一個星期就約定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因為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就做出改變。
因為上大學的緣故,平童女和吠舞羅那邊的聯系越來越少。
沒有因為周防尊成為了赤之王而發生改變的關系,卻為了一開始就沒準備上的大學產生變化。
越想越不開心。
下周一給大家找點事情做吧。
打賭,財團繼承人。
找找看都有誰參與打賭了吧。
收回望著窗外不斷移動的風景的視線,平童女給聊天記錄停留在前不久才發的“滾啊”的善條剛毅又發了一條短信。
「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下次不要莫名其妙掛斷電話,安娜會擔心,我現在去吠舞羅吃飯,晚上再過去找你們。」
“喲,來了。”
輕快的音樂背后藏著竊竊私語。
“死掉了、好像很了不得、真假的。”
諸如此類。
微微抬手和眾人打個招呼,得到一片應和,走到吧臺前,端起剛放到吧臺上的果汁,平童女向又開始擦拭永遠擦不完的玻璃杯的草薙出云詢問。
“出什么事了嗎?”
“拂曉那邊的事。”
拂曉。
宗像禮司成為平童女的第一個氏族后,青之王的勢力就正式從非時院中脫離出來。
新成立的組織叫做拂曉。
大概是從海上睜開雙眼時看到的景色太美好,一回想起來就滿腦子輝煌燦爛的平童女脫口而出拂曉這個名稱。宗像禮司有些意外地挑了眉,卻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反而進行了一番富有詩意的夸獎。好像他真的能夠看到平童女腦海中的畫面。
絢爛的云朵與太陽五光十色,共同構成一片紫與粉、紅與橙、藍與青的亮麗天空。
“死人了?”
眨眨眼,平童女對自己從吠舞羅這邊獲取拂曉的信息的行為有些無奈。
論手下太能干好像隨時都要篡位的苦惱。
……宗像禮司和國常路大覺之間真的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怎么想,宗像禮司出現的時機與理由都太順理成章,好似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嗯,似乎是個重要人物。”
“哦。”
真的是水穗明啊。
大口大口喝下半杯果汁,平童女的內心沒什么波動。
當初想方設法讓水穗明活下來只是因為那個時候想要那樣做,不是水穗明也會是其他人,只看那個時候死的是誰罷了。
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太可信,畢竟她自己后來也想過,為什么當時一定要讓水穗明活下來呢。
想來想去,有些不可思議的,大概是自尊心問題。
怎么能在那種時候死人呢——是這種想法在作祟吧。
真可怕,原來她現在已經變成這樣的存在。
唔。
好像。
也沒有那么可怕。
她不是一直如此嗎?
“晚上吃什么?”
“晚上別——”
兩人同時開口,只有平童女一個人把話說完。
望著那張漂亮的臉,對方好像從來不擔心任何事情。
草薙出云選擇把剛才的話說完。
“晚上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到處亂逛,最近不太安全。”
“好。”
繼續眼巴巴望著。
無奈垂眸。
“你來這兒,除了咖喱還吃過什么?”
“沒有驚喜嗎?”
“咖喱不夠驚喜?”
“……夠。”
委屈巴巴喝完果汁,從椅子上溜下去,悄悄跑到一旁仿佛與熱鬧的人群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的伏見猿比古身邊。
兩人之間沒有話語。
瞥一眼人群,飛速收回視線,好像生怕被什么人發現。
熟練地從旁邊的書包里拿出兩臺游戲機,往旁邊遞一個,戴上耳機。
游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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