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他怎么樣了?”客棧里,玉卿看著躺在床上的時云歸問道。
“我們得盡快回不留仙山,小殿下本就體弱,這次又受了重傷,而且還吸入了大量的瘴氣,雖然我給小殿下處理了傷口,但以小殿下的體質恐難以抵擋。”參說道。
“不行,如果這樣回去,就會被他們發現,我們偷偷溜下山了,回去容易,再出來就難了。”玉卿說著又指了指躺在時云歸身旁的喜雨:“況且,這顆蛋怎么辦,這顆蛋是決不可能帶回不留山的。”
眾人一陣沉默,玉卿雙眉緊皺,手指托著下巴,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終于說道:“你們不是號稱不留山上四大虎將嘛,怎么這點事情都處理不了,還有你,參,醫術不是你的強項嗎,你就沒有什么辦法嗎?”
“那個……”參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玉卿說道。
“那個……如果……除非……”參結結巴巴的說道。
“除非什么?”玉卿向參走去,瞪大了眼睛,懟著參的臉說道。
“除非把蠱雕的精元給小殿下吃下去。”參一口氣說完,頓時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
“不行,這可是妖邪之術,我金天氏的子弟怎可吞食妖獸的精元。”觜立即說道。
玉卿眉毛一挑,邪魅一笑,轉身看著他們四人,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時日無多了,距離孟章氏給出的三十日期限已經過去了十余天。
我們得盡快找到余下兩只祭品的下落,現在時云歸這里需要人照顧,我們得分開行動,觜、昴,你們倆先去打探另外兩只祭品的下落,別被簍執事發現,如果有什么消息,就盡快通知我們,畢、參你倆留下來照顧時云歸和保護我。”
昴、觜聽完拱手行禮告退,玉卿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畢、參,若有所思的轉了幾圈,畢抱著劍一臉的面若冰霜,參低著頭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且說說看,這吞□□元有何好處?”玉卿看著參說道。
參剛抬起頭,撞見玉卿的目光又立即低了下去說道:“這精元乃蠱雕修煉千年的精華,如若吞食,即可得其千年的修為,而小殿下之傷本就為蠱雕所致,如吞其精元,一可解瘴氣之毒,二可治蠱雕的毒血之傷,三可鞏固小殿下的體弱之軀,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方法。”
“那就趕快給他吃啊!”玉卿高興的說道。
“但是……”參面露難色。
“但是什么,你快說。”
“但是蠱雕乃妖獸,小殿下乃人神之體,體弱且體質不同,恐小殿下不能吸收其精元,反受其傷。這也是為什么人神族將其視為禁術,因為它的本質是同類相食。”
“這以前可有先例?”玉卿問到。
“同類相食,在他族之中十分常見,尤其是在妖界、魔界和獸族之間,它們彼此殘食,勝者為王。但是在人神族吞食它族精元少有耳聞。”
“少有耳聞是有還是沒有?”
“傳說……傳說……”
“傳說什么,你快說,不要吞吞吐吐,有話就直說。”
“傳說四大人神族之中,曾有一族的先祖吞食了魔界至尊道噬洪荒·祭蒼一半的精元。”
“結果如何?”
“結果不知,書中未有記載。”
玉卿坐在床邊,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看了看時云歸,又看了看窗外,窗外一片死寂,沉沉的黑。
她從懷中掏出蠱雕的精元,對參說道:“交給你了”。又看向畢:“你以靈力在一旁加持助力,以防有什么不測。”
參面露難色:“如果,如果有什么閃失該如何是好,如果讓宗主知道了,我……我就不能在不留山待了。”
玉卿一臉嚴肅的看著參說道:“你不說、我不說,他肯定不會說,如果消息泄露,你應該知道會是什么下場吧。”
參頓時虎軀一震,忙說道:“知道,知道,我絕不會說出去,我發誓。”
在畢靈力的加持之下,參將蠱雕的精元小心翼翼地注入到時云歸的體內,不敢有半點的松懈,經過一夜的努力,蠱雕的精元終于全部注入到時云歸的體中。
“現在,就只能等著看小殿下自己的造化了。”參一邊擦汗一邊說道。
畢面無表情的看著時云歸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尊雕像。
“你們都下去吧,我看他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醒過來。今日之事,你們誰也不可提起,包括時云歸。”
“是”參聽完,忙拱手行禮告退,畢卻毫無反應,參忙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畢這才反應過來拱手行禮告退。
“你怎么回事啊,這可不像你。”走出門,參說道。
畢意味深長的看了參一眼,一動不動的守在門外。
“時云歸,你可別怪我。”玉卿坐在床沿,看著時云歸說道。
“我們……見,我在……你,我在……,你……”朦朧中,時云歸仿佛聽見誰在和他說話,但是他卻聽得不很真切,他努力想去聽清楚,但那聲音就像是被雨水淋濕過的毛筆字,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他不斷的行走,忽然前面一堵高墻,他在站在墻底下,心里清晰的知道,自己想去往墻的另一邊,但是這堵墻一眼看不到盡頭,他拼命的敲打著墻,但是這堵墻仿佛大地一樣厚實,他的拳頭落在墻上,就像微風掃過地面,地面紋絲不動,就在這時,一團黑影出現在他身旁,低聲說道:“你想過去?”
“我要過去。”時云歸回答。
“你過來,我帶你過去。”
時云歸看著那團黑影,黑色的長袍里彌漫出黑色的云霧,他不知不覺的移動腳步,像那團黑影走去。
這時,那團黑影中忽然出現一雙清澈的雙眼,仿佛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他看著時云歸說道:“回去,去做你該做的事。”
時云歸停下了腳步,如墜迷霧,他遲疑著向前,他想看清黑袍下的那張臉。
“你是誰?”時云歸問道。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說道:“別讓它控制你。”
說著,那雙眼睛消失在黑云之中。
“你過來。”那團黑影再次向他發出召喚。
時云歸一動不動,這時,黑袍里忽然出現父親的臉,他一臉溫柔的向時云歸招手:“時兒,你過來,過來。”
時云歸一步一步的向黑袍走去,父親的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
就在父親的手就要觸碰到他的瞬間,他忽然停下腳步:“你不是我父親,你是誰?”
“我是你的父親,你忘了,在云羌湖,我每天傍晚都去小島上找你,我們在菩提樹下打坐,你和你的兄長和妹妹一起爬樹,你從樹上掉下來,是我把你接住。”
時云歸看著父親,向前走去,父親張著手臂,臉上漂浮著溫柔如水的笑容。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時云歸問道。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默默地關注著你。”
“我被孟章氏偷走的時候,你在哪兒?”時云歸走到父親的面前,看著父親問道。
“我就在你轉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父親說道。
時云歸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利劍,就在父親將他攬入懷中的瞬間,他手中的利劍直入父親的心臟。
父親痛苦的嘶吼,發出如同嬰兒般啼哭的聲音。
“蠱雕,你很狡猾,但你沒有我了解我父親。”
黑影散去,迷霧散開,時云歸只見滿眼的陌生,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還有醒來時呼吸中陌生的味道。
他四處打量,只見玉卿趴在床沿睡著,而他的旁邊,躺著一個巨大的蛋,他想起了蠱雕,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似真似幻的夢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團疑云。
他輕輕地拍了拍那顆蛋,那顆蛋竟然自己立了起來,然后蛋殼上裂開了許多縫隙。
時云歸正詫異,只見蛋殼一塊一塊的墜落,出現了一個洞,然后卻又像睡著了一般,沒有了任何動靜。
時云歸坐起來,慢慢地向那顆蛋靠近,探著腦袋從蛋上的洞口向內看去,只見蛋里面站著一個嬰孩,那嬰孩長著人的身體和面孔,卻有一雙蠱雕的翅膀,正睜著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看著他,那眼睛清澈的就像是沒有一絲雜質的琥珀,讓時云歸不禁有些看呆。
時云歸向前靠近,那似人似獸的嬰孩也立即向前靠近,時云歸眨了眨眼,那似人似獸的嬰孩也立即眨了眨眼,時云歸狐疑的歪了歪腦袋,那似人似獸的嬰孩也立即歪了歪腦袋。
時云歸重新躺下,那嬰孩從蛋殼里伸出兩只腿,一雙翅膀,學著他的樣子,在他旁邊笨拙的躺了下來。
“他不會認為我是他的母親吧?”時云歸心想,這樣想時,他悄悄轉過身子,背對著喜雨,喜雨學著時云歸的樣子,也慢慢地轉過身子來。
時云歸感覺身后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抵著他的背,微微的顫抖,他的心中一陣電流劃過,他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
他輕輕地推了推玉卿,玉卿睜開朦朧的睡眼,只見時云歸用從未有過的目光看著她,她正疑惑,卻見從時云歸的身后,探出一只毛茸茸的翅膀和一顆嬰孩的腦袋來。
玉卿嚇得大叫一聲,喜雨頓時被嚇得將腦袋埋進翅膀里嗷嗷的叫。
“這是什么東西?”玉卿定了定神問道。
“蠱雕和人類的孩子。”參和畢聽到玉卿的叫喊,推門而入,參看著喜雨說道。
“蠱雕和人類的孩子?”玉卿疑惑地說道。
“實乃罕見,從古至今,從未有這等事。”參驚奇的說道。
“此話怎講?”玉卿問道。
“這蠱雕原乃異獸,后修煉千年而為妖,跨界結合素來被視為禁忌,而且多無法孕育后代,故從未見過跨界而生的種族,此等異類,素為世所不容,恐……。”參猶豫不決的說道。
“恐什么?”玉卿問。
“恐擾亂六界之平衡,人人除之而后快。”
時云歸看了看仍將腦袋埋在翅膀里瑟瑟發抖的喜雨。淡淡的說道:“他的出生妨礙了誰,他又有何過錯?”
“但……”參結結巴巴:“恐……”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眾人心里都明白,以他們的處境,自身都難保,更不用說再攤上這樣一個燙手的山芋。
“無妨,誰要想殺他,先過我這一關。”時云歸說道。
“畢、參,你們先出去,帶上這一顆蛋。”玉卿說道。
“喜雨留下。”時云歸說道。
眾人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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