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無計可施之下,三叔決定找老冤家來幫忙,他這樣做能不能成?
趙九天被抓,三叔他們還能找誰幫忙?
偌大的西安,他們沒有一個朋友,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到肯幫他們的人,那絕對難于上青天。
最后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三叔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意見:
“要不,咱們去找樓先生來幫忙打理師父他老人家的身后事吧!”
張躍才聽了這話,很是驚訝,立即反對:
“阿袁,你出的什么餿主意?”
“樓先生追了我們好幾年,我們現在去找他,那不等于自投羅網?”
三叔卻說:“樓先生要的是我們的師父,至于我們這些徒弟,在樓先生的眼里,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螻蟻罷了。”
“如今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去世,我估計樓先生不會再計較那么多,只要我們答應他,愿意投靠他為他做事,他應該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張躍才卻眉頭緊皺,搖頭說道:“可要是他不愿意呢?”
“要是他得知我們的窩點之后,就派人來趕盡殺絕呢?”
三叔就說:“幾年前我和樓先生聯系過幾次,我還記得他在廣西那邊的電話號碼,我可以先打個電話過去和他談判,看他什么反應,要是他答應愿意派人來幫我們,我就和他約好個見面地點,先在西安城這邊見面,你就在暗中接應我,要是見面的時候發生什么意外,就立即來接我離開,如此一來,就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又說:“我估計樓先生不會那么小氣,只要我們答應愿意幫他做事,那他應該會幫我們的。”
張躍才想了想,覺得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而且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要是再拖,師父的遺體可能就會發臭,于是便說道:
“眼下恐怕只能這樣做了。”
三叔見張躍才答應,便立即去大街上找了個公共電話亭,然后撥通了那個塵封在記憶里好幾年時間的電話號碼,第一次還撥錯了號碼,第二次撥了個空號,第三次才正確。
電話那邊傳來低沉沙啞的男人聲音:
“喂。”
三叔只聽到這個“喂”字,就知道是樓先生本人,因為樓先生的聲線很獨特,低沉而沙啞,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到他這聲音的。
于是連忙說道:“樓先生,是我,朱玉袁,偏門神人白敬玄的弟子,您可還記得我?”
“嗯。”電話那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隨即卻是冷笑,“呵呵,你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難得啊。”
“前段時間你假扮任尊去搞趙九天,直接把任尊一伙人搞撒,也算是高招。”
“現在你又想出了什么高招來搞我嗎?”
樓先生這話,帶著一絲怨氣。
恐怕不管換做是誰,心中都會有恨。
畢竟任尊是樓先生的一個得力助手,如今任尊被趙九天所抓,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他派去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任尊的身影,也沒能找到白老爺的蹤跡,確實讓他很不爽。
只能說,自從斑爺死后,樓先生手底下能夠擔當大任的棋子,已經越來越少。任尊的能耐,其實連斑爺的一半都沒有。
三叔聽出了樓先生話中的怒氣,便連忙道歉:
“樓先生,這事兒我要先和您說聲對不起,當時我也是逼不得已,今天我剛得到消息,西安這邊發生了巨變,趙九天被抓了,尋龍堂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端掉。”
此話一出,樓先生不由一愣。
三叔這時問:“任尊他人呢?應該還好吧?”
樓先生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陰沉沉說道:
“你打電話給我想要做什么,就直接說吧,沒必要在我面前說那么多虛偽的話。”
三叔也不解釋,只呵呵苦笑一下,說道:
“我想求樓先生您幫我們一件事。”
樓先生笑了,“朱玉袁,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想當初白老鬼和我撕破臉,鬧得水火不容,這些年來我一直派人去搞你們,目的就是要將你們逼上絕路,你覺得這種時候,我會幫你嗎?”
三叔嘆氣,“哎,樓先生,我師父他老人家去世了。”
樓先生立即一愣,“什么?”
很明顯,他也沒想到,白老爺竟然會在這時候升天。
可隨即細細一想,又覺得這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白老鬼已經七老八十,耄耋之年,這些年他一直忙于疲于逃命,東奔西走,之前在貴州還被樓先生派去的手下刺傷了身體,留下了后遺癥,他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命大。
普通人像他這樣奔波,別說活到八十歲了,就算活到六十五歲,已經算是頂天了。
三叔這時說:“樓先生,我知道您很恨我師父,不過現在他老人家已經走了,死者為大,我希望您能夠放下您和他之間的這一筆仇恨。”
“師父一死,我們四個徒弟,便沒了去處,我們大家商量后決定去廣西跟您混,就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納我們。”
電話那邊,樓先生沉默不語,他覺得我三叔在耍陰謀詭計。
甚至想,沒準白老鬼還沒死,只是詐死罷了。
于是便說道:
“我可以接納你們,不過你們得把白老鬼的尸體給我。”
三叔呵呵苦笑,“怎么給?”
“從西安運送到廣西嗎?這么遠的路,得過多少關卡?怎么運送過去?”
又說:“我知道樓先生您在懷疑我師父他是不是假死,您放心好了,這次師父他老人家是真的去世了。他老人家臨終之前留下遺言,希望我們將他火化,然后將骨灰交給他的一個老朋友,可是因為他是黑戶,我們現在很難辦理火葬所需的各種手續,我們在西安這邊又找不到別的人來幫忙,所以希望您能幫我們這一個小忙,讓您的手下來幫我們的師父辦理火葬所需要的各種手續。”
“我知道只要樓先生您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輕易將這事兒辦妥。”
“至于師父他老人家的遺體,您可以讓您的手下來驗一驗,絕對不會有假。”
“等處理完師父的遺體之后,我們把他的骨灰帶到安徽蕪湖,交給他的一個老朋友,我們就會去廣西那邊找您。”
“當然,您要是擔心我們中途開溜,也可以讓您的手下跟著我們一起去蕪湖,對我們寸步不離,如此一來,我們肯定就沒任何機會可以逃脫了。”
“此外,長生引如今在我們手里,若是樓先生您肯幫我們的話,我們愿意拱手將長生引獻給樓先生您。”
三叔這話說得,可謂是真誠無比。
樓先生聽了之后,這才漸漸打消疑慮,說道:
“既然你們這么有誠意,那行吧,那這次我就幫你們一把。”
“話說回來,白老鬼和我算是亦敵亦友,這些年和他博弈,給我帶來了不少樂趣,說實話,他死了我心中也有些難受。”
又說道:“其實我已經派了新的人手去西安,帶頭的名叫邱志峰,呵呵,這邱志峰還是你們的老朋友呢,之前他跟著鄭天祁混,不過兩年前鄭家被端,邱志峰就跑來廣西投靠了我,而且邱志峰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抵達西安,你給我個見面時間和地點,我打個電話和他說一聲,他就會去和你見面。”
“至于白老鬼的火葬事宜,他會替你們安排妥當。”
三叔聽了這話,連忙感謝,“多謝樓先生!”
與此同時,意外不已,完全沒想到,邱志峰竟然投靠了樓先生。
另外,鄭家竟然被端掉了?
他對此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鄭天祁怎樣了。
不過回想起之前在鄭天祁手下做事的那段時間,鄭天祁聽信謝碉的讒言,結果把他擠掉,從那一刻起,三叔就覺得,鄭家肯定會漸漸沒落,不過卻還是沒想到,鄭家竟然會沒落得這么快,這偌大的家業,轉眼間就沒了。
曾經風頭無兩的天奇保健品公司,如今恐怕也已經化作煙塵。
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三叔給了個見面時間和地點,約定這天下午五點,在郁金香餐廳和邱志峰見面,然后這事兒就算是談妥了。
很快,轉眼就到了下午五點。
三叔一個人來到郁金香餐廳,張躍才則在外面巷子角落潛伏著,只要這邊一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就會過來接應我三叔。
三叔在餐廳里面,點了一點吃的,坐了一會兒,很快就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餐廳的大門前。
邱志峰來了,他竟然也沒帶手下過來,就他一個人。
這頗讓三叔感到意外。
此時的邱志峰,和以前的邱志峰,已經老了不少,臉上的皺紋變得深刻,頭上的白發也多了不少。
他見到我三叔,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伸手出來握手問好。
“玉袁老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這真是緣分啊!”
三叔也握著他的手,故友見面,分外暖心。
二人噓寒問暖,竟然出奇的默契,都沒有立即就開口談論樓先生和白老爺的事情,而是說起了鄭天祁的事。
邱志峰說了很多鄭家的往事,也正是從邱志峰的述說中,三叔這才知道,鄭家是如何覆滅的。
聽到鄭老爺子為了保住鄭天祁這根獨苗,竟然將所有罪名都攬在身上,然后撞墻自殺,三叔就不由感嘆。
都說撈偏鬼最沒人情味,這鄭其功也是撈偏門出身的,不過為了保住兒子,竟然愿意犧牲自己,真真驗證了那句話,虎毒不食子。
說到謝碉這人,邱志峰臉色就變得復雜,至今依舊怨恨難平。
他說:“謝碉這人隱藏得很深,他竟然是十五年前那場風波之中,被鄭老爺子帶頭搞得家破人亡的葉石周,以前葉石周瘦得像猴子,他為了報仇,竟然將自己吃得胖成球,模樣完全改變,然后改名叫謝碉,再費勁心急接近鄭少,他為鄭少做了四五年的事情,竟然就是為了一步一步取得鄭少的信任,最后他覺得時機成熟了,就利用綠源公司老總阮志和來給鄭少做局,兩頭通吃,可謂是絕妙無比,若不是鄭老爺子及時出手,鄭少恐怕早就被他搞死了。”
“兩年前那場風波鬧得很大,整個廣州都震動了,地下勢力因此而來了一次大洗牌,謝碉也被抓了,他轉為了污點證人,把鄭少和鄭老爺的所有黑料都抖了出來,因此而取得了輕判,聽說被判了無期徒刑,鄭少因為主要罪名都被鄭老爺攬下,也判得比較輕,罪不至死,但是也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三叔聽著這些話,又是唏噓不已,感覺這世界的變故,實在是太快了。
鄭家的風光和不可一世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轉眼間就化作一地雞毛。
又由心而發,感嘆他們這些在鋼絲上混日子的人,真的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摔下來。
三叔這時說:“以前的事,不提也罷,還是說回正事吧。”
“我師父去世了,我們想要將他火葬,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幫我們為他辦理火葬所需要的各種手續?”
……
欲知后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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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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