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咎沒再說話，低頭扒拉自己的那份西紅柿炒雞蛋愣神。

        “誒？對了霍咎，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王旭陽的？”宋然往自己嘴里塞了塊紅燒肉問到。

        “王旭陽…”霍咎從自己腦子東找找西找找翻出來這個名字，才想起來，這是那個數學好的班長，“是，怎么了？”

        “沒事，這人之前跟七班內個齊珂有過過節嗎不是。”宋然說。

        “什么？”霍咎吃了口飯說，“說說，我不知道。”

        “啊對，你還不知道呢，就前幾天，你沒在，當時咱學校非得搞什么班級競賽，派個代表考試，你說都是新生，整這個，說是什么提高學習動力，我真不懂了。”宋然低頭扒拉了口飯說。

        “然后呢？”霍咎問。

        “然后？就你們班這個王旭陽，拿的第二，沒考過齊珂，非說卷子審的不對，不公平，鬧得可大了，最后是老齊給重新審的，你猜怎么著？”宋然低頭扒飯，一邊嚼一邊說，“卷子沒錯哈哈哈！”

        霍咎聽著沒說話，吃了兩口飯。

        “要我說，阿咎啊你應該早來幾天，你要是考，什么王旭陽，齊珂的，給我們阿咎靠邊站！”宋然語氣驕傲的揮舞著筷子說。

        “吱——”

        “臥槽！誰啊”宋然筷子嚇得一扔，看著門口進來的王旭陽楞了，然后小聲對霍咎說，“這不會…”

        “嗯。”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霍咎說。

        “我靠，這怎么辦，阿咎我對不起你啊！”宋然小聲但又激動的對霍咎說。

        “吃你的，別管了，沒事。”霍咎杵了杵宋然的飯盒說。

        王旭陽此時坐在了位子上，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后，撕開泡面，起身又出去加水了。

        “啪！——”王旭陽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風吹的，把門關的震天響，又嚇了宋然一跳。

        “我靠？這人有病啊，就是說他兩句唄，在說了，也沒說什么啊！哎，對了，阿咎，你們是不是快期中考試了？”宋然說。

        “是，差不多下個禮拜吧。”霍咎說。

        “超他！我看他不順眼，阿咎我相信你！”宋然拍了拍霍咎的肩膀。

        “行，你好好吃飯吧，別說了，我的這個沒怎么動，給你了，這份多少錢？”霍咎把西紅柿炒雞蛋推過去說。

        他們不知道，這時在門外的一個人默默的走開了。

        “不是吧阿咎，你跟我還談錢？下次跟我說話別這么高冷就行了，拽哥。”宋然自然的拿起霍咎的筷子吃起來，因為他的筷子剛被王旭陽嚇掉了。

        霍咎也拿出手機閑著無聊的玩著跑酷，這種悠閑沒過幾分鐘就被推門聲打斷了。

        “宋然，出來，拿著飯去你的班里吃去，不能串班知道嗎！”齊主任突然進來說到，顯然有古怪。

        “誒好好好，老齊，這就走這就走，就幾口了，通融通融唄~”宋然對齊主任眨了眨眼睛說。

        “行吧…趕緊吃，吃完了趕緊走，有人意見了！”齊主任也不想多少什么，他不想管這種事情，但是明顯是有人去找了他，這個人不言而喻，說完齊主任轉身出去了，沒過一會，王旭陽拿著泡面進來了。

        “誒霍咎，明天咱也吃泡面吧，我還坐著吃，泡面泡十幾分鐘應該更好吃吧！”宋然估計大聲說，說給王旭陽聽。

        “是，門口主任辦公室近，那的水熱，泡的可能比較香吧。”霍咎不冷不熱的跟了一句。

        “哎呀，阿咎啊，吃飽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不是還得看看書嗎，期中考試拿第一的事。”宋然拿著飯站起來說。

        霍咎笑了笑，他早就知道宋然不會忍的，沒想到這么快，“嗯對，那你回去吧，人家不讓待，不送了。”

        宋然拎著裝著吃完的飯盒袋子，從中間的過道走過去，垃圾“不小心”蹭到了王旭陽的筆袋，散落了一地。

        “抱歉了。”宋然頭也沒低，速度也沒減的說了聲，很快就淹沒在了空氣里。

        午休的時間不快也不慢，隨著同學陸續回來，預備鈴也響了，白辭賀卡著點回來了。

        “吃的夠慢的。”霍咎偏頭看著白辭賀說，“午休不是一個半小時嗎？”

        “嗯是啊，誰跟你說我一直吃呢？”白辭賀白了他一眼說，“我在圖書館呢。”

        “真愛學習，你是好學生嗎？”霍咎笑了笑問。

        “去，明天薛老師查筆記，我去補補不行嗎？管的夠寬了。”白辭賀把一邊說一邊把課本從書箱里抽出來放在桌子上。

        “薛老師？”霍咎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是數學老師。

        下午的生活枯燥又乏味，窗邊的知了叫的人心煩，霍咎干脆手機也不玩了，往書箱一塞，拉上窗簾側趴著發呆。

        夏天的微風透過半掩著的窗戶吹動著窗簾，窗簾微動，陽光隨著窗簾不知怎的，一閃一閃的照在了少年認真又專注的臉上，趴在桌子上的霍咎目光隨著陽光一起聚集，一時間，炙熱的不知道是陽光還是目光。

        白辭賀被閃的不行，轉頭一看，正和霍咎對上眼神，一瞬間白辭賀被盯的發毛，“你干嘛啊？”白辭賀小聲對他說，“看我干嘛？”

        霍咎發愣的神識像是回過神一樣揪著目光聚集的看著他，“沒，你臉上有筆道，”霍咎面不紅心不跳的撒謊說。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啊！”白辭賀語氣不太好的小聲說，然后用手用力的抹了幾下，“現在呢？”

        “沒了。”霍咎把眼神移開說，好像真是因為筆道才注意的他。

        “對了，你把窗簾拉上，照眼睛。”白辭賀說。

        霍咎直起身子，拉上窗簾，又重新趴下，沒再看白辭賀了。

        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霍咎趴著，白辭賀還是再補筆記一直到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霍咎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向正在收拾書包的白辭賀問到:“你補了一下午了，還沒補完？”

        白辭賀聞言抬頭:“我從開學到現在一直就沒寫”，白辭賀一邊拉上書包拉鏈一邊說，“霍咎啊，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學習還不錯吧？”

        霍咎沒搭話，白辭賀也沒再說。

        霍咎手機震動了一下，打破了這份寧靜，霍咎點開看。

        臺球廳李哥“小霍啊，今天點人手不太夠，你來一趟吧，工資照舊。”

        霍咎想都沒想就發了句:“行，一會到。”

        霍咎又坐了一會沒動，等著班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起身，朝門口走去。

        沒走出校門口呢，霍咎聽到校門口有人說話。

        “陽哥，是這人嗎？膽兒挺大，一個人最后出來的，還是個瘸子。”

        霍咎步子停下來掏出手機，輸入了一行字發出去，“李哥，今有點事，15分鐘之后沒到，就去不了了。”然后把手機放回口袋，拉上拉鏈，表情從容走出校門口，如果忽略一瘸一拐的腿的話。

        幾個混混從旁邊停車棚的死角走了出來，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趁著天色昏暗，轉身走了。

        霍咎也沒跑，他知道，今天就算跑也跑不掉，干脆正面剛，他后悔拆石膏了，傻逼就傻逼點。

        “你就是霍咎？”領頭的一個黃毛問，可笑的是他沒有霍咎高。

        “是，八中八班，我是你爸爸。”霍咎說。

        “我今天打的你叫我爺爺！兄弟們，打！”黃毛聽到這話一下怒了。

        霍咎雖然腿傷武力下降，但是很多年在街面上混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可是雙拳難敵眾手，不知道是誰帶的甩棍，狠狠的朝著霍咎的腿打了一下，霍咎吃痛單膝跪在地上，即是這樣霍咎看起來也沒吃多少虧。

        “滴——嗡——滴——嗡——”

        “快走快走！警察來了！”“走走走”本來還想說點什么的黃毛聽到這聲音也慌不擇路的跑了，剛還圍在霍咎身邊的一群人這會一哄而散，而警笛和燈光也奇怪的沒了。

        霍咎瞇起眼睛看著黑黑的前面，天已經完全黑了，霍咎的視力也不是很好，看著一會，什么也看不到，只當是福大命大，左腿疼的不行，估計是又骨折了，霍咎靠著車棚坐下，剛掏出手機準備熬過一夜。

        “哎，怎么，你讓人打死了？”

        霍咎抬頭，白辭賀蹲在他身邊問。

        “你怎么回來了？”霍咎問，但語氣有一點抑制不住的顫抖，腿疼，但白辭賀因為天黑看不出表情，以為是感激。

        “不用謝！”白辭賀說，“我要是不回來我就讓人打死了！”

        霍咎剛想說什么，聽到后半句默默的把那句“沒謝啊”咽進肚子里，換成了:“你來干啥的？”

        “筆記本忘拿了，落書箱里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拿筆記本。”白辭賀說完起身就走了，留下被打骨折的霍咎坐在地上在夜色中凌亂，如果不是天黑，白辭賀一定能看到霍咎臉上的“無語”，他默默掏出手機又準備熬過一晚上，他想:明天一定有人能發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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