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紅前傾著身子，她的眼神淡淡的，空無著，她輕笑一聲，滿不在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的眼神頓時狠歷起來，嘶吼著，

        “我只知道，王萌萌是無辜的，我的女兒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都在誹謗！他們都是殺人兇手！”

        張成大口的喘著氣，他直感覺缺氧，巨大的悲痛甚至快把他要被氣到暈厥，他驀然落下淚來，

        “那我的女兒呢？”

        張成無辜的抬著眸子，任由淚水滾落，他的眸子完全紅成一片，他直感覺，心都碎了，一雙大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心臟猛地朝深淵摔去，他整個心四分五裂，完全粉碎，他大口喘著氣，還是感到窒息，他哽咽著，嘶啞著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絕望，嘶聲裂肺道，

        “你的女兒死了，就要拉我的女兒去死嗎！”

        “你的女兒死了，你就殘忍的把刀，刺向了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死了，我的女兒就該死嗎！”

        陶映紅有些呆愣，她歪著眸子看他，滿是無辜，一個滿手沾著張言秋鮮血的兇手，滿臉無辜的看著張成，張成氣急，他簡直要被氣到崩潰，憑什么，憑什么你殺了言言，還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張成的眼眶猩紅一片，他大步上前，雙手拄在審訊桌上，看向陶映紅的眼神卻滿是不解，無辜，他無聲的落著淚，淚水氤濕著他臉上每一道皺紋，氤氳著他臉上布滿著的擦傷，張成輕聲說著，聲音里卻滿是崩潰，絕望，悲痛，像一個走到絕境的人固執，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做錯了什么？”

        “言言做錯了什么，啊？”

        陶映紅頹廢的靠在椅背上，她淡淡的看著情緒瀕臨崩潰的張成，冷聲道，

        “王萌萌是無辜的。”

        張成沉重的呼吸著，哽咽著聲音，不可置信道，

        “王萌萌無辜，張言秋就罪大惡極到該死嗎，嗯？”

        他的尾音藏不住的顫抖，眼眶連著眼尾紅成一片，狼狽，絕望完全吞噬著他，

        “是言言殺了王萌萌？是言言對王萌萌見死不救？還是言言在王萌萌去世后，對她肆意誹謗，不計后果，嗯？”

        提到網上的指責，陶映紅同樣控制不住的紅了眼，她如同瘋魔般掙扎起來，

        “憑什么，他們憑什么那么說！”

        “王萌萌做錯了什么！？”

        張成無視她的掙扎，用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緊緊控制住她，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沉聲道，

        “王萌萌的案子上了新聞，言言看到了，”

        “她問我，爸爸，為什么他們都在說這個姐姐該死啊？”

        “我說，因為不能搶司機的方向盤，不然，整車的人都會有危險。”

        想到張言秋，張成的眼神也柔和起來，被淚水氤濕的雙眸終于染著笑，

        “你知道言言怎么說，”

        “她說，可是爸爸，姐姐一定不是故意去搶方向盤的，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他們不能這么罵姐姐啊。”

        “然后呢，過了幾天，我偶然間看到，言言還在網上，替王萌萌說話，她在網上保護王萌萌，”

        張成的眼神狠歷起來，更多的卻是崩潰，絕望，他的聲音像是從粉碎的心臟發出來的，他沉聲一字一句道，

        “可是現在呢，她死了，她被王萌萌的母親，親手殺死了！”

        陶映紅沉默著，她僵硬的抬著頭，定定的看著張成，張成猛地松手，一把把她推倒在椅子上，

        “你知道我看了那段監控多少遍嗎？”

        張成的神色崩潰著，眼神盛滿著絕望，他的手高高抬起，猛地刺向自己頸間，

        “就這樣，我看到，你抬著手，毫不留情的把刀刺進言言的脖子，”

        “不，你不是刺，你還在翻著手腕，你還在翻著手腕繳著她的肉，你恨不得把她的肉全都繳爛！”

        張成蹲下身來，專注的看著她，無辜，崩潰，他無聲的落著淚，卻一直看著她，

        “你知道這有多疼嗎，啊？”

        “你不是想讓她死啊，你甚至想把她的心活生生的剜出來！”

        陶映抬著眸子，一直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張成，看著他哭，看著他崩潰，看著他絕望，終于，或許是因為張言秋替王萌萌說了話，或許是她真的感覺對不起她，她終于開口，嘶啞著聲音，

        “對不起，我該讓她死的痛快一點。”

        張成不可置信的皺緊著眉頭，他大口喘著氣，眼眸滿是猩紅，連帶著眼尾紅成一片，仿佛連他流出來的淚都被染紅了，他崩潰，絕望，嘶吼著，

        “你說什么！”

        高高舉起的手正要落下，卻被沖進來的警員一把攔住，他們幾個人拼命的抱著張成把他往外帶，

        “張警官，冷靜，冷靜！”

        張成直整個人都要被人碾碎了，他的心狠狠地跳動著，迸發的血液卻滿是絕望的氣息，他完全控制不住猩紅的雙眸，不斷滾落的淚珠，他嘶聲裂肺的大喊著，

        “你再說一次，你再說一次！”

        ……

        傍晚

        醫院

        張成跌坐在地上，他的頭靠在床邊，掌心里緊緊握著張言秋已經冰冷的手，

        “言言，”

        他的眼淚仿佛已經流盡了，只是眼眶被刺的生疼，嘶啞著嗓音卻被他小心翼翼的纏繞著滿腔的溫柔，

        “你疼不疼啊？”

        他的眉眼帶了笑，滿是安慰，

        “不怕，爸爸陪著言言，爸爸給言言買糖吃。”

        張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無辜的柔聲道，

        “言言，你知道嗎，她說，她的女兒是無辜的，可是，我的言言也是無辜的啊，”

        “她是在給女兒報仇，爸爸也想給言言報仇，”

        “爸爸不傷害無辜的人，我只是想，讓她經歷一遍言言的痛，可是我不能，他們都攔著我，他們都不讓我打她，”

        “為什么啊，為什么殺人兇手都有人保護，我的言言，卻沒有一個人幫一幫我的言言。”

        我愿獻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我愿付出生命保護每一位公民的安全，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沒有人幫幫我的言言…

        張成簡直不敢想象在刀刺進脖頸的一刻，在全身的血液控制不住噴涌的時候，在全車的人袖手旁觀的一刻，言言該有多害怕，多絕望。

        張成緊緊握著張言秋冰涼的手，早就干涸的眼眶還是滲出眼淚，仿佛浸滿著鮮血，被染成了刺眼的紅，張成疲憊的闔著眸子，

        “對不起言言，爸爸是警察，爸爸不能給言言報仇了，言言不要怪爸爸，好不好。”

        “爸爸求言言，不要不愛爸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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