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是這樣。”

“那就毀了吧，跟琰鳳說一聲，讓他去降下天罰，一把火燒了。”

寧薇月：“……”

“又說氣話了不是？毀了那小世界，怨氣釋放出來，全進入了九華煉獄。”

燭衍不吭聲了。

寧薇月伸出手指推了推他，軟綿綿的泥鰍推得翻了個身。

“不要亂動。”

寧薇月半趴在他那毛皮毯子上，道：“你別老想著毀滅呀，你有沒有想過破而后立？亂世之中，應該出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他將帶著大家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燭衍道：“想法是好的，可爛成那樣，世界氣運最足的人都做不到。”

寧薇月挑眉，原來他知道啊。

即便陰月沒和他說，他也知道這些問題。

“你說得不錯，但我覺得，有人去做這一件事，也正是順應天命。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黑暗的盡頭就是光明，這是天地法則，這是必然。有著大氣運的人順應天命而為，不見得做不到。”

“那你怎么在那個爛透的小世界里找出那個帶著大氣運的人？那種地方，早被戾氣污染，找不出有氣運之人，不如毀滅，也是個不破不立的辦法。”

寧薇月微微一笑，實在忍不住伸手去彈了一下他的角。

燭衍有些憤怒。

正要說什么，又聽她道：“那里沒有，咱們這里有啊。”

“這里？”

“嗯，能來到上仙界的人，個個萬中無一，算不算有大氣運？”

燭衍聽聞她的話，變成人形，盤坐在毛皮毯子上。

“你是想……？”

寧薇月挑眉，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嗯，我是想。”

“你心中已經有人選了？”

“我想起來一個人，資質不算上層，他卻能茍到大結局，氣運絕對遠超常人。反正他都快壽元耗盡了，不如將他的氣運帶去有用之地，也為他自己謀一條活路不是？”

燭衍眸色暗了暗。

“你這么做，會不會……”

“嗯？你要當圣父呀？那不比降下天罰來得好？”

燭衍沒好氣道：“我是說人家未必同意。”

寧薇月道：“比起壽元耗盡，消散于天地間，和一條活活生生的路擺在面前，他會選什么？他絕對會同意。”

燭衍盯了她良久，看她志在必得的樣子，同意下來。

“好，你去辦，他若是同意了，就他來這里。”

“行。”

……

寧薇月要找的人，正是快老死的鶴老。

他可能茍，明明是大反派之一，水瑤死了，符天死了，他還活著。

當寧薇月看到他佝僂著背，正顫巍巍的將上好的仙草丟進煉丹爐里煉丹時，她知道鶴老沒兩年好活了。

寧薇月突然出現，在他對面坐下來。

鶴老嚇一跳。

壽元即將耗盡，他的外表老得不成樣子。

再加上活下去的路一條接一條的被堵死，他接連遭受打擊，心境也蒼老得不成樣子。

盯了寧薇月半晌，才想起來。

“原來你是轉世啊，當年水瑤說要挨個搜魂，若真讓她這么干了，或許……”

寧薇月打斷他，“不過多茍延殘喘幾日罷了。”

鶴老一怔，隨即苦笑著點頭。

“是啊，不過多茍延殘喘幾日罷了。”他整理著那些珍貴的藥材，不再說話。

寧薇月將視線落在那些藥材上，淡道：“你想再妄圖用你精湛的煉丹術，煉制出延緩壽元的丹藥，怕是不能了。”

鶴老的手一僵。

“我看到了你的壽元線，還不到兩年。”

鶴老拳頭漸漸握緊，微微顫抖。

寧薇月猜他快破防了。

她忙道：“我給你指一條活路，如何？”

鶴老一怔，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

“什么活路？”他帶著幾分急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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