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從頭再來(九)
與春同行六十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從頭再來(九)
關(guān)于外欠款一事車宏軒早有考慮,和老史研究一會,他拿起電話把會計會計王梅交上來。
王梅一開門就笑了說:“車經(jīng)理,你要是不叫我也準(zhǔn)備上來了。”
車宏軒笑了說:“請坐,有什么事嗎?”
王梅坐下說:“我能有什么事?我感覺這一天天花錢像流水似的,一分錢不進這不是坐吃山空嗎?”
車宏軒說:“找你來正是為此。”
“我有什么辦法?”
“去山東德州跑一趟,那里欠點錢到時間了,應(yīng)該能拿回來。不知道你家里能不能離開?”
“臨時出差沒問題。”
“我家里來個小親親想在這里工作,我準(zhǔn)備配給你做個現(xiàn)金會計。這次一起去德州,讓年輕人見見世面,以后你要帶好這個徒弟。”
“沒問題。”
“那就讓謝廠長給你們倆買票,快去快回。”
“好的,那我去準(zhǔn)備一下。”
車宏軒點點頭,目送王梅離開。抬手看看表已經(jīng)九點多了,馬上給曹老板打電話。
正好曹老板方便接電話,笑了一通說:“出去玩兩天,感覺確實不錯啊,真是享受。”
車宏軒說:“你別光顧著自己去瀟灑了,忘了還有個受苦受難的弟弟。好了大哥,順便給你拜個晚年!”
“還拜什么晚年?連個電話都沒有,我以為你又出事了,哈哈!”
“在哪里?”
“剛從你老婆的醫(yī)院出來,這大酒喝的,老是胸悶,檢查一下。
“你是不是在你那個小破廠子呢?”
“是。”
“電話里不用說了,我去你那里坐一會。”
“我去接你。”
“自己開車呢。”
“好的等你。”
車宏軒放下電話馬上讓老史開車快去買些水果,下樓到收發(fā)室去等。
車宏軒的公司離職工醫(yī)院很近,曹老板幾分鐘就到了。車宏軒禮節(jié)性地陪曹老板到廠房里看看。
曹老板還沒來過這里,看看黑乎乎、空洞洞的破廠房,搖搖頭擺擺手嘲笑地說:“哈哈,這也算公司?真正的校辦工廠都算不上,要讓甲方看到你就是這個小樣,天大膽子也不敢把工程給你,應(yīng)該買塊地好好建個廠房。”
車宏軒笑了說:“哪有那個實力?走吧,到屋里坐一會。”
“拉倒吧,這像個陰曹地府似的!站在外邊比屋里強,這會兒陽光正好,還是門前曬曬太陽吧。”
說完,曹老板轉(zhuǎn)身走出廠房,抬頭看看那棵高大的楊樹,順嘴說:“怎么門前有這么個破玩意?太不好了,不行把門改個地方。”
車宏軒解釋說:“這是體委原來體操房的門,不能隨便改。”
“這有什么?堵上再扒一個就是了。我告訴你,有這棵大楊樹矗在門前,你有多少錢都留不住,全楊(揚)了!”
車宏軒笑了,讓聾人去辦公室搬來兩把椅子,放在門前,正好朝陽背風(fēng),兩人坐下。
曹老板看看不遠(yuǎn)處的幾棵桃樹問:“怎么這還有幾棵桃樹?”
“大概是原來體委栽的,房后還有幾顆杏樹,每年還結(jié)果呢。”
“不好不好,這什么鬼地方?咱們都是農(nóng)村出來的,過去老人常講,南院不栽桃,北院不留杏,那叫南桃(逃)北杏(背興),再加上那棵大楊樹,都占全了,所以你才出了那么大事!這地方不好,趕快離開!”
車宏軒笑了:“我不信這個。”
“我也不信,可一旦有事了就犯忌諱。”
車宏軒不在意地說:“還不僅這些,身后這個門衛(wèi)蓋的時候挖基礎(chǔ),就一米來深,你說挖出什么了?”
曹老板似乎緊張地看著他。
“挖出棺材板子了,還有骨頭。”
“你嚇?biāo)牢伊耍 辈芾习逡幌抡酒饋恚钢钙ü傻紫聠枺骸熬瓦@里?”
車宏軒點點頭。
“我的天媽,趕快挪窩!這是什么地方?告訴你,當(dāng)年大隊白給我一片撂荒地,中間是個大沙坑,我說什么都沒要,不可能把公司建在大坑里,那還有個好?走吧,我們往前邊溜達溜達,我可不陪你坐在這墳塋圈子里!第一次來都感到慎得慌,難為你天天在這里混,膽子真大。”
“我只是不怕這些,還有就是沒有別的辦法。”車宏軒也站起來,陪曹老板去散步。
“不行別干了,去我那里挑大梁,這是心里話,希望你當(dāng)回事,把老史和于洋也帶過去,要是舍不得你老丈人,也過去干兩年,但年齡不能超過六十五歲。”
“那怎么好意思,說句實話,像我們這些機關(guān)干部出身的人,花錢還行,不知道心疼,養(yǎng)成的壞習(xí)慣。出來掙錢就難了,眼高手低,什么都干不了不說還怕丟面子。就說我,家里就一個人都沒管好;小廠子就這么大,就干那么點活,也沒管好,出了那么大事,可笑可笑。所以你那么大公司,有我好不了多少,沒我不一定比現(xiàn)在差。你也知道,像我這種人,心比天高,理想遠(yuǎn)大,可手無縛雞之力,什么技能都沒有,既不能吃苦又不能耐勞,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論起來條條是道,做起來見硬就跑,往壞處說,可能會把企業(yè)帶進深淵!”
“不翻車不打壓不是好老板!不行就算了,用不著說那么多,我土埋半截子了這點事還看不明白?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啊!”
“自己湊合著干吧,就這半斤八兩,鬧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
“跟你說真的,如果你過去我就不會這么累了,我會把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你,然后天南海北、國內(nèi)國外的海玩!”
“你還精力旺盛,干幾年吧,給社會多做點貢獻。”
“嗐!強扭的瓜不甜,不說這些了。”
車宏軒言歸正題問:“古城市開發(fā)區(qū)工程怎么辦?”
曹老板挺起胸脯說:“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車宏軒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退路,只能把工程簽到你那去。”
曹老板拿出電話打過去,沒通,生氣地拿在手里等待,電話馬上打過來,曹老板生氣地問:“你他媽上班時間哪來那么多破電話?又在那勾引哪里的良家婦女哪?”
公司辦主任笑了爭辯道:“我這都是工作電話,哪像你們當(dāng)老板的,包里裝著錢,和誰都有緣!”
“別放臭屁!馬上告訴蔣偉,不要派人去古城市,然后你親自跑步去給車宏軒印個名片,名頭是公司的財務(wù)總監(jiān),明天用,不得有誤!”
“立即執(zhí)行。”
“讓你辦的事記住沒有?”
“放心吧,什么時候誤過事?你們當(dāng)老板的怎么總是想訓(xùn)人?”
“別廢話,有能耐你也當(dāng)老板!”
“都當(dāng)老板誰伺候你?”
“別啰嗦!”
曹老板放下電話對車宏軒說:“小事一樁。”
“非常感謝,否則我走投無路!”
“哥們之間不說這些,誰還沒點難處?當(dāng)初沒有你哪有我的今天?”
“行啊,不說那些客套話了。”
曹老板帶有幾分自豪地說:“我們公司名片都是防偽的。”
車宏軒笑著問:“聽說你要上保溫窗項目?”
“不會,我目前定位還是大力發(fā)展幕墻產(chǎn)業(yè),和國外對手競爭,條件成熟了還要到發(fā)達國家去搶飯吃,不和中小企業(yè)打拼,不能胡子
眉毛一把抓,那樣不會有好結(jié)果。一個企業(yè)定位很關(guān)鍵,你也是,定位必須準(zhǔn),否則不會有大的發(fā)展。”
“慢慢來吧。”
“再說件事。”曹老板將季明那天晚上在夏宮說的事告訴了車宏軒,然后憤憤地說:“人啊千萬記住,那些小人救不得,想當(dāng)初沒有你他會有今天?”
車宏軒氣憤地說:“忘恩負(fù)義的小人!”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些別的,等老史把水果買回來,曹老板要走。車宏軒讓老史把水果放到曹老板車上,他知道這點水果不算什么,可曹老板就好這口,回去往辦公室一扔,會說是車?yán)习褰o買的,什么破玩意,不要硬往車?yán)锶蠡飵椭粤税桑瑒e爛扔了。
回到辦公室,車宏軒高興地告訴老史:“永豐鋁業(yè)已經(jīng)搞定,你趕快去辦理手續(xù)。”
老史點點頭說:“他一來我知道事情就成了,南方兩家已經(jīng)搞定。”
車宏軒擺擺手說:“既然永豐鋁業(yè)都搞定了,其余廠家就不重要了。當(dāng)然我們也必須考慮價格問題,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做些文章的。都拿在手里,準(zhǔn)備好應(yīng)對措施。”
正說話間,季明手里拿著車鑰匙急急忙忙走進來,看一眼老史說:“去幫我買一管眼藥水,正好可以回避一下,我和車?yán)习逵性捯f。”
待老史出去,季明揉揉眼睛說:“我現(xiàn)在手頭不方便,急用五萬塊錢,給你三分利,一個月肯定還。”
車宏軒心里正氣著呢,擺擺手淡淡一笑說:“這不可能,我從來不辦這種事,容易傷和氣。你要注意,哈爾濱的預(yù)付款到了不能亂花,要用到工程上,如果不夠還要想辦法墊上點。”
“那不可能!關(guān)系是你的,好人你做了,需要墊款你得拿錢!”
車宏軒變得很嚴(yán)肅地說:“我不可能拿錢!”
兩人不愉快地坐著,空氣中帶有明顯的緊張氣氛。
不多工夫,老史買回眼藥水交給季明,然后開車去永豐鋁業(yè)辦投標(biāo)手續(xù)。
季明滴上藥水,閉著眼睛考慮著。總體來說再往下談已經(jīng)沒有意義,便張羅中午喝酒。
車宏軒說今天廠里會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參加。
季明溫擺擺手,一連串的“不可能、不可能”。想想,又不是滋味地說:“行了,我走了,沒想到你老車這樣為人。”
車宏軒還是站起來禮貌地對他說:“你也知道,自從去年出事到現(xiàn)在,我一分錢沒進。”
“你怎么回事我還能不知道?算了算,不說了,人情薄如紙啊!”
“你不理解我也沒辦法。”
“行了,不用送了。”
車宏軒還是堅持送到樓下,笑了說:“我們不能因為這件小事傷了感情。”
“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
車宏軒還是笑笑,他仍然寄希望于古城市工程投標(biāo)時,季明不至于把價格壓得太低,明目張膽地和自己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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