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逆水行舟(十三)
與春同行六十年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逆水行舟(十二)
古明遠回到麻將桌上,繼續談笑風生打麻將。
開礦的鐘老板是個矮胖子,滿臉橫肉,長一雙蛇眼,光著膀子,脖子上套個小手指粗的金鏈子,估計栓條惡狗都掙不開。他站起來惡狠狠地抓起一張牌,捏在手里四下張望,嘴里嘟囔著:“好小子,你才來,真是朝思暮想!”
鐘老板是這里的皇帝,大家都看他眼色行事,都在看著他,沒人言語。
鐘老板四下看看大家憨笑一下繼續說:“嗯,這叫小牌一端,賽過神仙!輸贏沒關系,玩就高興!”
古明遠喝道:“你玩不玩了?是不是上停了四下里嘮閑嗑麻痹大家,轉移視線?”
鐘老板開心地說:“沒有沒有,那這么快就上停的?”
古明遠又嚴厲地說:“打牌!”
鐘胖子二三條在手,抓起個幺雞。他們打的是邊卡夾一個停,兩頭停不讓hu。他兩眼賊溜溜地看看桌面上打出的牌,發現已經打出二個三條三個幺雞,二條一個不見,知道二條不是好張,可自己又沒有別的可打,又帶白板一杠,只能賭一把了,便抽出二條打出去,見沒有人碰,就挺起胸,心想這下不跑了,一邊點上香煙一邊喊了一聲:“媽的,報停!”
報停加一番,抓什么打什么,不能再換牌了,還可以看別人牌。
古明遠坐在鐘胖子對面,根據鐘胖子的表情,他已經估計出這里的玄機,沒過杠,不動聲色。
鐘胖子的下家用不上二條,看看上下家牌面都不小,三十六計走為上——跑了。
古明遠抓起一張牌放下,瞇著兩眼拿出三條,大拇指按住后邊的兩個條子,看著鐘胖子:“是不是抽的?不跟你對命了,惹不起還躲不起?”
鐘胖子一看二條打出來了,一拍桌子把牌推倒,大喊道:“老滑頭,這回可讓我抓住了!看你還往哪里跑?!三年不開張,開張活三年!”
古明遠大拇指一使勁,把牌推到中間,大家一看是三條,都大笑起來。
鐘胖子滿臉通紅,指著古明遠說:“你這是什么玩法?不是泡我嗎?”
古明遠說:“你瞎蒙瞪眼的不看清楚怪誰?詐和,賠雙倍!小樣,國民黨的小連長,打一場敗一場!缺錢花了不用去銀行,找你打麻將就行。”
鐘胖子狡辯地說:“這不能算詐和,是你騙人!再說你為什么不過杠?這哪里是打麻將啊?這干脆是舉起大刀在搶錢!”
古明遠把牌推倒說:“就算你送禮了!”
鐘胖子說:“今天輸大了,不玩了!”
古明遠哼了一聲:“哪天贏過?”
鐘胖子說:“今天沒少輸。哎呀,孔老二搬家——全是他媽的書(輸)!”
古明遠電話響了,知道是車宏軒的專線電話,想想,不高興地走了出去。他有個習慣,最反感玩的時候來電話。尤其是在目前情況下,他更不想與車宏軒通話。
鐘胖子見古明遠又把牌扔下了,不高興地來一句:“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有這么多事張羅什么麻將啊!”
其他兩人雖然沒說什么,但也非常不高興,干脆不玩了,酒也不喝了,收拾起贏的錢,準備走人。
鐘老板急了,即使不玩,古老板來了也得喝幾杯,便連拉再拽,想留住兩人。
兩人知道鐘老板的酒性,根本不想陪他喝得死去活來,還是走了。到院里,還特意跟古明遠擺擺手。
古明遠這時候正在猶豫怎樣和車宏軒通話,見兩位朋友走了,也知道麻將已經打不成了,不如和車宏軒見個面,否則以后沒法處了。
“還有事嗎?”古明遠問。
“想見個面。”
“真是鍥而不舍啊!好吧,很長時間沒見了,我也想跟你喝幾杯,去哪一會通知你。”
古明遠手拿電話,向站在院里的鐘老板擺擺手。
鐘老板一邊搓著手一邊走過來。
“那倆小子怎么跑了?”古明遠問。
“贏了嘛,還不找機會跑了?再玩說不定會怎樣呢!這些小干部就這樣,見好就收。”
“跑不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他倆揪回來!”
鐘老板不高興地說:“也不能全怪他們,你這電話也太多了。”
“有突發事件,不能不管。”
“怎么了?”
“工地那邊死人了。”
“嘿呀,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這還用驚動你?手下養的那些雞犬都是干什么的?”
“沒死在工地,死在派出所了。”
鐘老板“哈哈哈”大笑一通問:“那跟你有什么關系?”
古明遠輕輕晃晃頭說:“行了,不說這些了。這樣,一會有個朋友要來喝幾杯,在市內不方便,在古城市范圍內也不穩妥。最好遠一點找個干凈的鄉村小店,吃點土豆拌茄子之類的東西。”
鐘老板洋洋得意地說:“這還不容易?去外縣,去我的堡壘村。你請的這位朋友肯定是死D吧?”
古明遠勾他一眼罵道:“話到你嘴里就變味了!他給我干活,手頭有點緊,我又不方便給他撥款,只能先見個面。”
“我有朋友是放款的。”
“你可以跟他談談。”
“到時候還不上可不行,會出人命。”
“你是幫忙呢還是害人呢?”
“社會上五行八作,行行都有規矩,這種事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古明遠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后說:“好了,你把那哥倆叫上,晚上再來八圈(麻將),把要去喝酒的地址給我,我好通知那位朋友。”
鐘老板嘲笑地問:“大哥,我怎么感覺你像搞特工似的?”
古明遠“哼”一聲說:“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個道理你可能一輩子也搞不明白。”
鐘老板不服氣地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事到臨頭不能舍命不舍財!”
“金錢不是萬能的!”
“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有時候有錢也不一定能保命!”
鐘老板感覺這話冷颼颼的,點點頭說:“也是,古城市這陣子被他們折騰壞了,搞得烏煙瘴氣,什么好玩的地方都沒了。人家都說繁榮昌(娼)盛,沒了娼還有他媽什么盛?現在連開飯店的老板都受影響,全是他媽瞎整!你說那小姐手無什么拿雞-----”
“不是拿,是縛雞之力!”
“一個意思!你整她們有個屁用?弄得大伙都跑到外地去了,古城市還他媽怎么發展?”
“大放厥詞!”
十幾分鐘后,古明遠已經上車了,累了,一歪頭閉上眼睛休息。
鐘老板坐在副駕駛位置,回頭看看他,無奈地晃晃頭。他搞不明白古老板是真睡了還是在琢磨什么,盡管他接觸古明遠這么長時間,他仍然搞不明白這位老哥每天都在琢磨什么。
一個多小時后,他們來到一個縣城的郊外,進了一個農家大院。院里的車道兩旁有黃瓜架、西紅柿架,還有香瓜地、西瓜地什么的,滿是生機。
“不會是大車店吧?”古明遠睜開眼睛往外看看,皺起眉頭問。
“你可別小瞧這里,不比五星級酒店差。吃的是笨菜,喝的是自家釀的酒,就連小妹也都是良家婦女。”鐘老板雖然輸了很多錢,可還是饒有興趣地說,“這可不像南方的大車店,門前站著人,光天化日之下比劃著招攬生意,生怕你看不懂。”
古明遠罵道:“你真是歪嘴和尚念經,沒一句正經話!本來很簡單點事,讓你一鼓搗全變樣了!”
鐘老板爭辯道:“大哥你啥意思?我們不能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如果不是上這里來,那哥倆說死都不會過來。打電話的時候就說了,老渴了。這倆貨見著妹妹沒命,正好是我報仇雪恨的好機會!俗話說得好,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小兔崽子,晚上拿你沒商量!大哥,我們哥倆就等著收錢吧!”
古明遠反駁道:“歪嘴子吹喇叭,風不正!”
“下車!”鐘老板一腳踢開車門。
古明遠下車四下看看,天上繁星點點,月光如洗;地上田野里農作物散發出濃郁的各種香味,菜地里不時才傳來幾聲清脆的蛐蛐叫聲,這里真是個世外桃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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