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逆水行舟(十四)
與春同行六十年
第二百七六章
逆水行舟(十四)
鐘老板慢慢地晃著方步,壕氣沖天地說:“這里是會員制,不接待生人。如果你感興趣,我給你辦個卡,存個十萬八萬的,什么時候心情好了盡管來玩。非常不錯,吃喝嫖賭一條龍應有盡有。不怕別的,就怕你沒錢。有人說不去海南不知道身體不行,那都是打工仔們辦的事。真有分量得在這種地方,關里好像叫會所,這才是人間天堂!大哥你看好哪個娘們盡管下手,剩下的事是弟弟的。”
早有兩位美女從門里出來迎客。
車宏軒已經到了,正坐在大堂里等待,見古明遠兩人進來趕快站起身。
古明遠并沒有和車宏軒握手,而是用眼神指指鐘老板:“鐘老板,古城市最大流氓。”
車宏軒愣了一下,馬上跟鐘老板握手,客氣地恭維:“幸會幸會,鐘老板好!我姓車。”
鐘老板也客氣地說:“聽大哥說了,大城市的大老板。”
車宏軒客氣地說:“哪里哪里,土里刨食而已。”
鐘老板大咧咧說:“大哥別客氣,在古城市地頭上有什么不順心的事言語一聲,弟弟替你擺平!”
車宏軒順水推舟地說:“真還免不了要麻煩大哥。”
鐘老板擺擺手說:“別客氣就好,我和古大哥多個腦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車宏軒故意感慨地說:“真是相見恨晚啊!”
鐘老板哈哈哈大笑一通說:“好飯不怕晚,日久天長的,慢慢來。”
一邊寒暄,三人一邊并肩橫著走向餐廳。
落座后,鐘老板毫無忌憚地向車宏軒介紹說:“這里很好玩,古城市現在沒有這種地方。據我了解,你那里也沒有這種地方。非常安全,十里外就有放哨的,開業到現在沒響過。當地政府很開明,人家老板也全擺平了,很夠味道。車老板你聽好了,進了飯店就是我的天下,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所有消費都是我的,不用替弟弟省。弟弟日進斗金,吃不窮穿不窮、嫖不窮賭不窮。”
車宏軒明白這才是開礦的大老板,自己在人家面前不過是個包工頭而已,他客氣地說:“謝謝老弟這么講究。”
鐘老板又笑了一通說:“聽說大哥你是干大事的,弟弟特別佩你們服這些既有知識又雄心壯志的人。大哥說你臨時有點困難,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弟弟,他是專門搞放款的。”
古明遠感覺這些話說的不得體,看著鐘老板罵了一句:“真是狗肚子里裝不下二兩香油!”
車宏軒感覺這倒是個路子,仍然看著鐘老板說:“說不定真會找到老弟。”
鐘老板沒理會古明遠,仍然對車宏軒問:“用不用我現在叫他滾過來!”
車宏軒趕緊擺手說:“不不,現在還不需要。”
古明遠并不在意鐘老板不理自己,這他理解,他翻了一下小眼睛,一邊看菜單一邊來一句:“口無遮攔!那東西和毒品一樣,絕對碰不得!我也奉勸你一句,別狗帶帽子都是好朋友,什么人都交,早晚要栽跟頭!”
鐘老板笑笑反問一句:“道上的事你還不明白?”
古明遠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大堂經理翩翩過來,眉飛色舞地和鐘老板打招呼。
鐘老板一只大手拉過她,笑著對車宏軒說:“別人叫經理呀媽咪的,我不會拐彎,干脆就叫雞頭。”
車宏軒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感到低俗難耐,尷尬地笑了一下。
鐘老板嬉皮笑臉地看著“經理”問:“還是沒有小一點的?”
經理推了他一把:“十八九歲的還不行呀,你還要多小的?”
“沒勁!”鐘老板白了她一眼,“將就著用吧,把人叫來,灌醉了才好玩。”
正說話間,打麻將的兩位哥們樂呵呵走進來。
大堂經理叫來一幫服務員,鐘胖子安排幾位一起喝酒。
古明遠并沒有反對,也沒有搭理這些服務員。倒是后來的那兩位哥們很開心,主動過去和服務員坐在一起,獻起百般殷勤。
古明遠用眼睛瞟一下后來的哥倆,拿起酒跟車宏軒比劃一下,喝了。
幾人各有所圖,舉杯痛飲。兩瓶白酒喝完又喝啤酒,喝完一行人興致勃勃地去唱歌。
歌廳里坐下,鐘胖子問古明遠:“怎么樣,還滿意嗎?”
古明遠已有幾分酒意,瞄了幾下服務員牙縫里冒出一句話:“像是要下地去干活,穿的太多了。”
鐘老板吩咐道:“馬上去換衣服,少穿點,不行干脆光著!”
有服務員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她看古明遠那種陰陽怪氣的樣子感覺很別扭,一下站起來,扭頭就走。其他服務員也不含糊,跟著氣哼哼地走了。
古明遠對著這些服務員背影氣憤地罵道:“不僅穿的太多,臉上摸得掉渣,還有點臭烘烘的!”
有位服務員回過頭看著古明遠罵道:“你是精神病!”
古明遠拿起杯子就飛過去,險些打在服務員腦袋上。
服務員破口大罵。
鐘老板讓服務員趕快出去,這邊攔住古明遠,急忙解釋說:“大哥算了,留德!這些服務員也不容易,都有困難,要么誰干這個?既然已經大老遠跑來了,我們就好好玩一會,別雞蛋里挑骨頭了。”
古明遠氣憤地說:“什么事人讓你一辦就算完!本來很簡單點事,喝點酒算了,找什么陪酒的?”
后來的兩位生怕古明遠攪局壞了好事,馬上給古明遠倒酒。
古明遠氣哼哼不喝了。
不多工夫經理走進來挨鐘老板坐下,哭喪著臉說:“幾位服務員都走了,不干了。”
鐘老板臉上掛不住,一下火了罵道:“你放什么屁?”
經理說:“她們也是人,你們得尊重點。這下好,我都跟著受損失。”
鐘老板喝道:“少跟我來這套,我不明白怎么的?廢話少說,趕快張羅人!”
經理無奈地說:“這三更半夜的,你讓我挨家從被窩里往外撈啊?半夜找服務員,你用誰不用呀?都在臺上呢,等等吧。”
鐘老板惡狠狠地說:“你以為我們找慰安婦吶,還得等?”
經理無奈地說:“那怎么辦呀?都不來陪你們。”
鐘老板從兜里掏出一萬人民幣,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這些夠不?”
經理說:“不是錢的事。”
古明遠站起身,拎起啤酒瓶子“砰”一聲砸在桌子上,啤酒瓶子粉身碎骨,桌子上滿是啤酒花,幸虧桌子是花崗巖的,沒怎么樣。
這讓車宏軒明白了,為什么歌廳桌子大多數都是石頭的,原來設計者早有考慮。
“累了,回去休息。”古明遠站起身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種地方還有錢辦不動的事!別惹我生氣,否則把這‘窯子’鋪給你砸了!”
“你別呀大哥,這才剛剛開始。”鐘老板想攔住古明遠。
古明遠擺擺手,站起身離開。
車宏軒覺得機會難得,便也站起身說:“我在工地呆了一天,去洗個澡。”
鐘老板對車宏軒說:“大哥,你別跟他一樣,要么你去洗個鴛鴦浴,要么洗完了再回來。”
車宏軒擺擺手表示謝意。
車宏軒本以為能和古明遠說幾句話,沒想到古明遠歪個頭一理不理,徑直走到客房,關上門就沒動靜了。車宏軒感到憋氣,只能去洗澡。
兩人走后,經理把一萬元錢拿起來交還給鐘老板,然后又叫來幾位服務員。
第二天早上,車宏軒一覺醒來,習慣地拿出電話看看,見有香蘭的未接電話,想想,不耐煩地干脆刪除,打開小電視無精打采地看起來。
早上六點多鐘,古明遠給他打來電話,讓他去吃早餐。早餐后,古明遠沒有馬上跟那些人上樓,留在飯桌和車宏軒說事。
古明遠說:“死人的事影響很大,我現在還拿捏不準該怎么辦,需要聽聽風聲。綜合考慮,現在宜靜不宜動。如果確實困難,也可以考慮從鐘老板朋友那里先拿點。”
車宏軒直奔目的地:“我來的目的是希望這兩天拿到錢,并且不低于兩百萬。”
古明遠沉思一下說:“現在還不行,我要看看上邊態度。事情已經鬧到上邊去了,主要領導還沒明確指示,我不敢貿然行事。這項工程土地占了公家便宜,行不行那是主要領導的一句話。如果默許了就沒問題了,如果不行,就得停。”
“你有沒有考慮直接去匯報一下?”
“不行,過于積極會增加人們對我的懷疑,宜靜不宜動。”
車宏軒皺起眉頭苦澀地問:“那樣我就真得搞點高利貸了?可是,高利貸一旦還不上結果可想而知。”
古明遠好像并沒有聽進去車宏軒的話,還在按照自己思路繼續說:“在上邊沒有明確表態前,你最好是堅持。一旦工程出現問題,我們就都沒辦法了?”
車宏軒說:“堅持,就意味著拖延工期。”
兩人煩悶地聊一會,古明遠突然問:“有沒有她的消息?”
車宏軒明白這問的是誰,回答道:“前兩天高娟來過電話,在新加坡住的很開心,暫時還不想去馬達加斯加。”
古明遠面無表情,默默地點點頭。他知道高娟可能遇到好朋友了,所以才能住的很開心。
兩人分手后,車宏軒收拾一下走出去,默默上車,想想沒有立即走,而是想將情況通報給老史。
老史說在基建辦,一會再聯系。
車宏軒便郁郁寡歡地開車往回走,到了工地大門外,又覺得進去不方便,便開車回賓館了。
臨近中午,老史打電話過來:“會議剛剛結束,內容就一個,確保春節前業主搬家。”
車宏軒感到很有希望,想要進度就得拿錢來,便問::“這不會是癡人說夢吧?”
“絕不是,這是真的,我已經在保證書上簽了字。甲方承諾分三次撥款五百萬,今天下午電匯兩百萬到公司。”
車宏軒驚喜地說:“我竟然沒有得到這樣的信息,按照早上剛剛談過的情況看,應該還需要一個復雜的過程。”
老史高興地說:“不會有問題了,業主們已經見到大領導,他(古明遠)也已經通知劉主任立即辦。”
“我仍然懷疑。”
老史笑了說:“不要再懷疑了,百分之一萬!我一會要給工人開會動員一下,還要給老常打電話,讓他們盡快趕過來,然后還要跟老董家屬見面。”
車宏軒喜出望外地說:“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老史興奮地說:“人間正道是滄桑,邪不壓正!關于老董家屬這邊,估計我們需要先拿出些錢,原則上不超過十萬。我跟他們商量,把擺在派出所的花圈都撤掉,把尸體火化了,等待案子的進一步進展。你還有什么具體意見?”
“一切都由你來決定。”
老史進一步說:“劉主任特別交代,錢一定要基本滿足家屬需要,但數額不能太大,上和下睦,工程結算的時候他另外給予考慮。”
車宏軒也興奮地說:“既然如此,我立即回去安排生產。”
“好的,為確保家屬樓工期,向辦公樓進軍,我們必須全面動員,堅決打個漂亮翻身仗!”
“我們共同努力!”
兩人高興地結束通話。
車宏軒雖然高興,但仍然覺得奇怪,為什么古明遠沒有給自己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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