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沮喪
“我先走啦。”岑珊朝那一男一女道, “約了朋友,拜。”
對方還有挽留岑珊的意思, 岑珊道:“真沒空, 走了。”話音落,居然也不在意那倆人,就這么走了。
周昇道:“你找嫂子去,我去再拍幾張。”
余皓快步下樓, 岑珊道:“這兒呢,往哪看?”
余皓道:“嫂子!”
岑珊過來挽了余皓的手, 往二樓走,摘了小紅帽,說:“這也太巧了,走,想要啥, 姐給你買衣服去。”
余皓恐怕把岑珊卷進去, 說:“我不買衣服……你們什么關系?”
岑珊道:“那吃甜品唄,隔壁班的,不熟, 回國剛好都搭上一個朋友的私人飛機, 飛機上認識的。過生日非要找我陪她出來逛街, 結果多了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男的,也不給我提前說聲, 老娘本來就很不爽了, 還要介紹我認識她朋友。”
余皓心想那就好, 可是不對啊。
“什么時候回國的?”余皓問。
“圣誕節假。”岑珊答道,“我爸在北京有項目,就沒回去。聽說你在北京,正想約你吃飯,有事兒想找你。”
先前岑珊與他們有個小群,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岑珊已幾乎不在群里說話了。
“你們在干嗎?”岑珊道,“街拍嗎?”
余皓把自己與周昇這幾個月的事約略說了下,岑珊道:“私家偵探招我這樣的嗎?我也想去!”
余皓道:“很累!不是蹲花壇就是抓出軌,腿都要斷了。”
岑珊道:“比站個木箱子上蛇精病似的揮手揮半天強好嗎?我麒麟臂都練出來了!你看?”說著把胳膊讓余皓看。
余皓道:“你不回去見哥哥嗎?”
岑珊無奈道:“你說呢?五號就走了。”
周昇小跑著回來了,說:“嫂子,嫂子!我要吃巧克力火鍋!總算見著你了,得好好敲你一頓!”
岑珊笑著起身,去柜臺給他們點巧克力火鍋,周昇與余皓交換眼色,余皓忙擺手,周昇才安心點頭。
岑珊說:“正想找你呢周昇,你給大個子拿了四十萬開店?”
周昇正看手里相機,“嗯”了聲:“怎么啦?”
岑珊皺眉道:“這怎么行?”
周昇看余皓,示意快,到你了,余皓道:“我借他的。”
“你賬號多少?”岑珊說,“我把錢轉你,算我也入個股吧。”
周昇道:“嫂子!”
岑珊:“你別告訴他就行了。余皓,你聽姐姐的話,把賬號給過來。”
余皓也不說話,就這么倔著,反正偶爾尷尬也挺好,大家一時都與環境抽離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余皓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說:“健身房剛開始賺錢,不給你分股。”
“你騙鬼啊!”岑珊道,“夏磊也來了北京,昨天剛在一個地產會上碰著了……啊謝謝,巧克力火鍋你們自己吃,姐姐減肥不吃。大個子賠十萬了,你聽話,這是周昇的嫁妝。你倆還得在北京買房的,犯不著陪傻大個折騰,你就別告訴他。”
余皓看周昇,周昇按相機,還是沒說話。
余皓:“真沒關系,我們也不缺這點……”
岑珊:“你等合適的時候再告訴他,這錢是替我投的,他賠了就賠了,真要是你倆出的,他鐵定得想辦法還……我就怕他賠光了,跑去做啥傻事。”
“嫂子。”周昇說,“這事兒可是你不對。”
岑珊不說話了。
余皓拿著冰淇淋往巧克力火鍋里放,周昇帶他吃過兩次,先前早就想吃了,只是太貴有點舍不得。正好岑珊請客,還給點了兩份,吃完一份再上一份。
“慢點吃,當心肚子冰。”岑珊朝余皓道。
“岔開話題也沒用。”周昇收起相機,說,“我倆異地的時候,哥哥一直勸我來北京找余皓,這話討嫌我也要說。”
岑珊沒好氣道:“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周昇說,“說啊。”
岑珊深吸一口氣,不想看周昇,余皓以眼神示意周昇,別人情侶的事,就不要管了。
“我是真羨慕你倆。”岑珊突然道。
“你也可以。”周昇掏出手機,翻微信,把照片發給同事,今天收工了,余皓喂他冰淇淋。
“我累死了。”岑珊道,“周昇,你知道我一個人在維也納多累嗎?到處得被人瞧不起,被人排擠。我爸就一暴發戶,她們不欺負我欺負誰去?我每天上完課,累得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還得自個兒看書學德語,你懂嗎?”
周昇說:“懂的。”
余皓說:“太懂了。”
岑珊長長地嘆了口氣,周昇道:“可你要他怎么做呢?總得劃下個道兒來吧。”
岑珊說:“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沒活明白呢。我看你們倒是活明白了。”
余皓:“你愛他嗎?”
岑珊沒好氣道:“愛。”
周昇低頭玩了會兒手機,說:“**。”
岑珊:“啥?”
“我說,你**多少。”周昇道。
余皓:“哎等等,我好像有!我有!”
“你們想干嗎?”岑珊皺眉道。
余皓想起他曾經幫岑珊買過火車票,系統里面還存著乘車人信息,岑珊道:“快住手……”
周昇接過余皓的手機,坐到一旁去。岑珊起來要過去,余皓卻“哎呀”一聲,岑珊趕緊道:“沒燙著吧?對不起對不起。”余皓只是配合周昇假裝一下,拖住岑珊,岑珊卻怕巧克力火鍋濺到余皓,趕緊拿紙巾給他擦。
“好了。”趁這短短一會兒,周昇給岑珊買好了飛機票,“你還有兩個小時去機場。”
余皓:“我給你叫車。”
岑珊:“……”
“車到了。”余皓說,“走吧,快。”
周昇:“哥哥在那邊機場接你。”
岑珊:“……………………”
岑珊又坐了十五秒,氣氛凝固了一般,繼而起身,戴上帽子就往外跑。周昇朝她吹了聲口哨:“嫂子!新年快樂啊!”
“嫂子新年快樂!”余皓快樂地朝岑珊笑道。
岑珊頭也不回,抬起手,背朝他們揮了揮。
周昇坐了回來,笑著喂余皓吃巧克力冰淇淋,突然間兩人同時想起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余皓:“這巧克力火鍋給錢了嗎?”
周昇:“……”
余皓:“機票多少錢?”
周昇:“商務艙三千二……”
余皓:“怎么這么貴?!”
周昇:“元旦啊!機票全漲價!媽的,我今天加班也就五百獎金!這甜品多少錢?”
余皓:“兩百九十八……找哥哥要?”
周昇哭笑不得道:“他有個屁的錢!”
翌日,余皓與周昇出來繼續搜集證據時,傅立群的電話來了。
“寶貝。”傅立群說,“昨天的事兒,謝謝你們。”
余皓正在涮肉店里發愁他的選題,說:“你太客氣了。”
周昇拿著**洋酒,裝成推銷人員去敲包間的門,余皓伸長脖子看了眼,在大廳吃倒過來還粘著盤不會掉的涮肉,跟著周昇出來當私家偵探真是太好玩了,吃火鍋還能找他們單位報銷。
看來私家偵探這行的利潤真的很高。
余皓道:“你們好好玩幾天……”
傅立群說:“她已經走了,前天我就把健身房轉讓了。”
余皓停下動作,傅立群說:“對不起,兄弟,沒提前和你們打招呼。”
“沒關系沒關系。”余皓淡定地繼續吃,“你想清楚了就沒關系。”
傅立群那邊靜了一會兒,余皓心中忐忑,看了眼周昇進的那包間,周昇被趕出來了,朝余皓比了個“ok”,繼而脫了外套,過來一起吃涮肉。漫天飄雪的冬天,兩個人在餐廳里吃銅鍋涮肉,生活無比美好。
余皓卻因為傅立群的原因有點沮喪,說:“你來北京散散心不?”
傅立群說:“先不來打擾你們了,你倆也忙。”
周昇接過帶麥的耳機,說:“過來吧,哥哥。”
傅立群道:“少爺,你給我個卡號,我把剩下的錢打回去,關門合計賠了快十萬,你嫂子要給我墊,我沒讓。爭取年底前還你。”
周昇道:“你把錢打過來,咱們當初就說好了,賺的賠的都算我的。”
傅立群:“合同上是這么寫的沒錯……”
周昇:“你要還我錢,就沒有我這個朋友了。”
傅立群:“先把卡號給我吧。”
“哥哥。”余皓突然說,“我想你了,你過來看看我們吧,不然我們回去?”
傅立群那邊又安靜了一會兒,說:“行,我訂好機票了給你說。”
電話掛了,周昇說:“吃吧。”
“專題還沒選好嗎?”開工第一天,林澤問道。
選題表里已經有七十多個,全被林澤否了。
余皓道:“沒。”
林澤:“這幾天看你朋友圈里頭到處吃,吃得挺高興嘛,又吃巧克力火鍋,又吃涮肉,還吃什么果木烤雞……不怕長胖嗎?”
余皓:“對不起,我繼續……努力。”
林澤:“你的獨立專題關系到你能不能撐過試用期,注意點。”
余皓說:“你不會炒我魷魚的。”
林澤笑道:“你猜我會不會?”
余皓:“……”
林澤道:“這還關系到你之后的薪酬水平。”
余皓馬上道:“我一定認真做。”說著想了想,拿起相機,打算出去采訪。
林澤說:“余皓,你有時候太聽話了。”
余皓想了想,停下腳步,說:“太聽話了?”
林澤思考良久,而后道:“你從來沒有反駁過我,說出‘阿澤,你懂個屁,這個專題我一定要做!’的時候。”
余皓:“!!!”
林澤說:“我連著否了你的七十五個選題,你就沒有一個,哪怕和領導吵起來,甚至丟了工作,也無論如何要去采訪的念頭?”
“我懂了。”余皓回想起自己的那堆選題。
這是他在報社實習的第四個月,前三個月的薪水發了下來,先前幾個月的報銷費用也結清了。加上稿費補貼,比他想象中的多了三千。事業單位就是這點好,答應給多少就給多少,哪怕是合同工也不會克扣,不像私企發多少全憑老板說了算。
周昇的工資還沒發,兩人便把錢存好,接下來必須很小心不能再亂花,二月份過年前還得繳好幾萬的房租。
幸好岑珊還記得把機票錢打給了他們,否則余皓得心疼好久。今天他決定到故宮去,采訪一個博物活動,報道一月份的故宮特展,現在他每天寫兩個四百字的稿子,還得幫金偉誠整理,上午或下午采訪,余下時間寫稿,掌握了傳媒的文本風格后,小采訪幾乎不用大改就能過稿。林澤則從余皓每天的兩篇稿子里選一篇交上去。
至于大的調查專題,理論上是每個月一期,林澤希望求穩,穩定以后,再開始一個月兩期。金偉誠這個月選了三次題,也都被林澤否了。
現在兩個調查記者分頭,都在絞盡腦汁地想方向。
周昇道:“要么我給你搞點事,讓你來采訪我吧?”
余皓:“別鬧。”
北京進入最冷的季節,死線不斷逼近,十五號前余皓再提不出合適的選題,林澤就會從先前的七十多個里選一個,親自出馬,帶著司徒燁去采訪了。
“我倒想看看你老板的本事。”周昇說。
余皓在家準備畢業論文的開題報告,說:“他的專業能力明顯碾壓金老師,只是想把機會留給我而已,我覺得我就算交不出專題,他也會給我轉正,可我不想這樣。”
“對了。”余皓想起來了,說,“哥哥沒聯系你嗎?我以為他會來看咱們,四件套都在網上給他買好了。”
周昇說:“不知道他,也沒給我打電話。”
第二天,余皓去采訪一個新樓盤開盤時,意外地碰上了夏磊,彼時他正在一邊弓箭步給樓盤外面睡帳篷排隊的市民拍照,一邊念叨“裝墊兒臺,裝墊兒臺,實習記者余皓為您報道。北風吹,雪花飄,我市樓盤銷售成績一片大好,廣大市民從昨天傍晚就在零下十二度的北風中,自帶睡袋……”
“少奶奶?”一個聲音在余皓背后響起。
余皓有點迷茫,詫異道:“誰?”
背后那男生高高瘦瘦,穿著西裝,余皓心想怎么你們一出社會全都變了個樣,說:“夏磊?!”
夏磊給他一杯售樓部提供的姜湯,說:“我聽哥哥說你當記者了,居然在這兒碰上!”
余皓笑道:“你來買房?”
夏磊:“這房地產商是我堂叔朋友開發的,我過來幫忙。你寫的啥,沒黑料吧?”
余皓道:“放心,都是好話。”
夏磊遞給余皓個紅包,余皓也不和他客氣,收了,反正回去上交給林澤,整個辦公室的紅包就像服務員的小費一樣,由領導具體分配。余皓碰上好幾次給紅包的,拒絕后回來一說,林澤便道:“你傻啊,給你就收了,回來我給你們買零食吃。”
余皓的世界觀都碎了,怎么可以收紅包?林澤卻道:“你不收,他們不會放你回來發稿,只會使出吃奶的力氣纏著你,讓你留聯系方式,再奪命連環call你。當然,你得自己判斷,紅包能不能收。”
余皓:“金老師從來就不收紅包好嗎!”
司徒燁:“哦是這樣嗎?那真是失敬失敬啊。”
余皓:“……”
余皓突然想起,金偉誠普通采訪時,從來不帶自己,也沒交過紅包給林澤。
于是余皓見紅包只要事情不太嚴重,就收了,交給林澤時,司徒燁又道:“你傻啊,讓你上交你就上交?”
余皓:“……”
林澤道:“別理他,好樣的,讓老板娘給你去銀行開個賬戶,替你把壓歲錢存著,等你用的時候再找他拿。”
余皓:“…………”
果然,夏磊見余皓收了紅包,便安心些許。
“我和記者老師聊聊。”夏磊朝售樓部的經理說。
售樓部里又給余皓準備點心,倒茶,余皓有點惶恐,卻突然觸碰到了某個詭異的點——采訪多了,直覺練出來了。
“工程款和工人們結清了嗎?”余皓試探問道。
夏磊嘿嘿一笑,說:“你消息真靈通,少奶奶,就幫兄弟這回吧。跟我們真沒關系,是施工方拖款。”
余皓只是隨口一猜,卻準確地中了夏磊命門,想了想,說:“別拖太久,鬧大了,我們不來別家也得來。”
夏磊點點頭,松了口氣,說:“我們有個競爭對手,拖了一年了,正鬧著呢,你采訪他們去?”
余皓心想你們這些人真是……于是記了情況,準備回去交給林澤,讓他轉總社好了。
夏磊又問:“工程款……啊不,健身房的投資,哥哥結給你們了么?”
余皓道:“你們是轉讓了么?結余多少?”
余皓本想套下話,他一直懷疑傅立群自己掏腰包墊了,卻意識到一個問題——這話真不該問。萬一傅立群清盤后的數目比退給周昇的錢多,那不就……
幸好,他們的友誼經受住了考驗。
夏磊說:“不到三十萬了我記得。接盤的就沒給幾個錢。”
余皓點點頭,有點無奈,說:“我讓哥哥來北京散散心,要么找點活兒干。”
“你們記者關系網四通八達的。”夏磊道,“我就說,幫他找個工作還不簡單?”
余皓確實發現是的,自己進入這行后,一開始采訪,哪怕只是個實習記者,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對他客客氣氣,哪怕心里有鬼,也是先禮后兵。接觸的人越多,就覺得自己越能耐,雖然林澤反復敲打余皓,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有多牛,外頭客氣,都是看在“青華時報社”這五個字上,不敢胡亂得罪他。
余皓也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低調。
余皓道:“對啊他不來,我晚上再給他打個電話吧。”
夏磊詫異道:“你不知道?他到南方,投奔陽明去了。”
余皓莫名其妙:“陽明不是在郢市那個什么公司當hr么?”
“早先的事了。”夏磊說,“李陽明去年十二月跳槽,找了個朋友的生物科技公司,做保健品的,哥哥過完新年也去了。”
余皓心想這應該能算對口?傅立群老爸就在這類型的公司里當顧問,說不定能找個稍微穩定的工作。健身房轉讓,夏磊靠家里關系,到北京做房地產,邊強則回城中村家里,跟做民間拆借的舅舅開著路虎到處跑,也不知道忙什么。
體育班那伙人簡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余皓回家一說,周昇道:“詭異嗎?不詭異啊,咱倆聽起來也蠻詭異的吧?一個當調查記者,一個當私家偵探。”
余皓一想也是,周昇又道:“你不該問夏磊那句。”
余皓道:“我傻了,下回不問。我是怕哥哥虧太多了,出去借錢,來填咱們這個坑。”
周昇:“紅包收了多少?”
余皓:“兩千……上交了。”
周昇:“媽的這么多?告訴夏磊,等著我上門訛他,他那堂叔的朋友生活作風端正不?外頭包了幾個?看我不訛死他!”
余皓:“別鬧!讀你的線性代數。”
周昇:“讀完啦,那本還沒到一斤,今天開始看微觀經濟學。”
余皓看到周昇那堆天書就覺得頭疼,神奇的是周昇居然一會兒看一點,一會兒看一點,余皓過兩天回家發現他又看掉半本,抽內容問他他還全答得上來!就這樣一本接一本,已經準備一半了!這家伙智商實在太可怕了。而且周昇讀書跟買菜似的,別人讀書都是幾頁幾頁,他的衡量方式則是“西方經濟學三斤半”“線性代數八兩”,把知識論斤稱,相當彪悍。
余皓的選題業已接近死線,突然總社下了要求:一月份不上調查專訪。
“啊?”余皓差點就歡呼起來,但不敢在林澤面前表現得喜形于色。
“快過年了。”林澤看著報紙上一期火車站斗毆的稿子,“讓有眼色點,不要搞事情。挪到二月吧,饒你一命。”
余皓心有余悸,點點頭,林澤道:“二月上專題,也就是說你二月才能轉正,有什么好高興的?”
余皓現在逐漸發現,自己要學的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在他即將自己出去采訪時,還有點陌生與驚恐。
“其實你之前提的一個邊境衛士調查專訪我覺得不錯。”林澤說,“只是要把它做深,從他們怎么生活、怎么站崗,與家人的關系等方方面面去考慮。”
這是余皓絞盡腦汁也想不夠,最后拿來湊數的,沒想到認真提的林澤都看不上,反而是對湊數的更有興趣。可他從北京出發,去海拔四千三的紅其拉甫邊防站,一來一回估計得折騰上半個月。稿子沒人寫,林澤也不會輕易放他走。
“我再想想。”余皓這些天里說得最多的就是“再想想”,正開始熟練地寫金偉誠的稿子時,接了個電話。
“余皓。”傅立群在那邊說,“借我五千吃飯行么?我身上錢花光了。過南陸這兒就帶了兩千多。”
余皓道:“我微信轉給你。”
岑珊給的機票錢余皓還存在微信錢包里,當即給傅立群轉了過去。余皓不放心傅立群一個人,大概知道他在南方一個沿海省的地級市經濟區找了份銷售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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