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團(tuán)隊
“老師吃飽了?”余皓本想走了, 金偉誠卻道:“我再添點飯。”
余皓看著他吃了足有大半斤飯, 心想估計在火車上沒吃東西。金偉誠主動解釋道:“剛離開大興安嶺, 就來北京報到, 三十六小時沒吃過東西了。”
余皓與他寒暄了幾句, 金偉誠先前去采訪一個摘松子的機構(gòu),大興安嶺一帶采松子摔死了人, 正在鬧賠償,結(jié)果扯出來一大串瞞報的。
“老師想住哪兒?”余皓問。
“小兄弟有住的地方?jīng)]有?”金偉誠道, “將就著湊合一晚,咱倆擠擠就行。只想洗個澡。”
余皓忙道:“阿澤給報銷。”
“他能有多少錢?”金偉誠道,“調(diào)查記者組還沒批下來呢,小兩口積蓄哪里夠花?給他省點兒,讓他專心忙宮斗去。”
余皓心想是這樣嗎?林澤確實有點焦頭爛額的。
“吃了多少錢?”金偉誠問。
余皓給他看了一眼, 金偉誠又道:“首都消費真是一年一個價。”
余皓道:“我也覺得,確實太貴了。不過報社食堂還行, 很便宜。”
“咱們吃不到食堂。”金偉誠提起他的編織袋, 說,“走吧,總算有力氣了。”
余皓帶著他回快捷酒店,幸虧訂了個標(biāo)間,金偉誠點點頭, 非常滿意, 徑自去洗澡。余皓到得此時, 簡直筋疲力盡, 那邊周昇在開視頻,余皓給他拍了張照片,里頭是金偉誠的一堆東西。
周昇瞬間就炸了,問:
余皓答道:
余皓又拍了張排骨一般的金偉誠,此刻他打著赤膊,穿著條鮮綠色的運動褲衩,正背對自己掏耳朵里的水,周昇那邊發(fā)了一大堆省略號。
周昇無論如何都要開視頻,余皓拗不過,只得開了,把鏡頭稍稍轉(zhuǎn)過去一點點,周昇看見金偉誠那模樣,正想說點什么,余皓卻看見周昇和他部門經(jīng)理住一個標(biāo)間,馬上飛快打字:
周昇答道。
余皓:
周昇只得不說話了,余皓忙道:“金老師,這兒不能抽煙,酒店天花板有火警感應(yīng)的。”
金偉誠說:“我去廁所抽。”
周昇:
余皓:
周昇便不再在意余皓的記者老師,盤問余皓今天都經(jīng)歷了什么,余皓一一匯報,說到一半,困得趴在床上,被子也沒蓋就睡著了。
金偉誠在廁所里抽完煙出來,給余皓拉上被子,關(guān)燈,睡覺。
余皓手機里,上百條未讀消息。司徒燁拉了個群,把他與林澤、金偉誠都拉了進(jìn)來,一點多時林澤終于脫身,歡迎金偉誠加入他們的團(tuán)隊。
歐啟航給余皓發(fā)了一堆消息,陳燁凱也給余皓發(fā)了一堆消息,周昇則把視頻沒說完的話分幾段,大段大段地發(fā)給了余皓。傅立群則例行問候了幾句,班級群中大家在分享各自的實習(xí)經(jīng)歷,而余皓什么都看不見,已經(jīng)睡得如死豬一般,這夜他與周昇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周昇沒帶金烏輪出差,免得半夜入夢發(fā)光,被經(jīng)理發(fā)現(xiàn)。
實習(xí)上班第一天,余皓的感想就是:這工作確實很累。
翌日金偉誠依舊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快捷酒店的早餐,余皓還沒怎么睡夠,想到又要去編輯部就有點頭疼。
“怎么不吃?”金偉誠把包子朝余皓推了推。
余皓給他們挨個回消息,全是報喜不報憂,說:“吃不下,我喝點咖啡吧。”
這快捷酒店的早餐比起周昇做的,只能拿去喂豬,余皓硬著頭皮喝了杯速溶咖啡,感覺自己徹底被周昇慣壞了。周昇那邊則給他發(fā)了幾張五星級酒店的照片,余皓回了,早上通過消息,帶上相機與電腦,去報社坐班。
雖然不知道得做什么,林澤也完全沒吩咐,余皓心想跟著金偉誠好了。結(jié)果一進(jìn)編輯部,金偉誠竟是輕車熟路,帶余皓過院子,從后門推門進(jìn)去。
“金老師?”幾個編輯一時有點驚訝。
金偉誠點點頭,招呼了幾句,問余皓:“有坐的地方?jīng)]有?”
“您坐我這兒吧?”一名編輯說。
金偉誠擺擺手,示意沒關(guān)系,余皓說:“那里就是咱們的位置。”
編輯們似乎都相當(dāng)尊敬金偉誠,所有人都朝他笑。余皓把椅子給他,自己坐在一疊書上,司徒燁也來了,與金偉誠握手。
“金老師!撒浪嘿!阿澤昨晚喝高了思密達(dá)。”司徒燁說,“我看中午才能起來,招待不周,請多包涵。”
“自己人,不要緊,辦公室批下來了沒有?”金偉誠問。
司徒燁攤手,金偉誠掏出一疊發(fā)|票給司徒燁,司徒燁便接了揣兜里,朝余皓道:“金老師會帶你一個專題,他讓你做什么你先跟著做就行,做不來的多問。”
余皓忙點頭,把電腦拿出來,放在桌上,問:“今天開始工作么?”
金偉誠說:“喲,你有蘋果電腦,好東西。”
余皓“嗯”了聲,說:“您給我交代活兒就行。”
金偉誠掏出一本大筆記本,遞給余皓,說:“我打字慢,你幫我錄入一下吧。”
余皓接過筆記本,上面是金偉誠手寫的稿子以及事件記錄,金偉誠說:“我去挨個拜訪下記者們,打完要多長時間?”
余皓翻了下那本子:“全打?”
金偉誠:“對。”
余皓估摸著得兩三天,說:“我盡快吧。”
金偉誠走了,余皓翻了下筆記本,大致知道為什么編輯們都挺尊敬他了——他的字寫得非常好看,而且遒勁有力,就像書法帖子一樣。從這點上余皓就能推測出,他做事一定相當(dāng)認(rèn)真,連采訪的記錄隨筆都寫得如此地端正,下面還有批注。
余皓開始給金偉誠做錄入,每個采訪案大約是一萬字的篇幅,里頭詳細(xì)記錄了所有的數(shù)字、案情經(jīng)過、細(xì)節(jié)存疑等等……思路異常清晰,肖玉君自己做的采訪要點與金偉誠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太專業(yè)了!真是太專業(yè)了!余皓不禁在心里瘋狂贊嘆,金偉誠的形象瞬間高大偉岸了許多。這種專業(yè)采訪稿,從它嚴(yán)密的結(jié)構(gòu)、完美的邏輯推斷上看,環(huán)環(huán)相扣,實在是太有美感了!
司徒燁過來巡視,問:“昨晚住宿的發(fā)|票呢?”
余皓答了,又問:“小燁……”
“叫老板娘。”司徒燁說,“你得租房住了吧?”
余皓才想起來,抽空趕緊上網(wǎng)看房子。司徒燁又去打電話催林澤起來,直到午休前,林澤才趕過來,一臉酒醒后的崩潰表情。
“搬桌子吧。”林澤說,“把你這張搬過去,到東樓。”
司徒燁:“媽的,終于批了,累死我了。”
金偉誠過來,點頭打了招呼,當(dāng)著一群責(zé)編的面,把余皓的辦公桌搬出去了。
余皓:“……”
東樓里撥了一間小辦公室給他們,金偉誠與司徒燁把桌子搬到門口就卡住了,司徒燁說:“要么把桌子卸了進(jìn)去再裝?”
金偉誠說:“把窗子拆了吧。”
林澤馬上道:“不行!”
四人看著那桌子,余皓試探著問:“是不是可以斜著……”
“對對對!”余下三人頓時如夢初醒,把桌子斜過來,推進(jìn)去了。
余皓:“……”
“簡直是被幸福沖昏了頭腦。”林澤說,“居然沒想到可以斜著。”
余皓扶額,進(jìn)去以后,四人開始在那辦公室里狂打噴嚏,驚天動地,一個接一個,余皓的電話還響了,周昇參加完上午的會后,問他在做什么,開了視頻,結(jié)果看見四個人在一個滿是灰塵、放滿舊書的辦公室里狂打噴嚏。
周昇:“……”
余皓實在受不了了,出去坐在草地上。歇了半小時,眾人去打水,輪流打掃開荒。周昇給余皓發(fā)了個訂單,已經(jīng)給他找好家政了。余皓命被嚇掉了半條,馬上讓周昇撤掉,你讓人家領(lǐng)導(dǎo)怎么想?我還要不要在這單位混了。
周昇只得一臉無奈地撤掉,然而到得下午三點,林澤也有點受不了,朝司徒燁說:“要么我看,還是請家政來開荒吧。”
余皓說:“我來找。”旋即速度在領(lǐng)導(dǎo)面前爭取表現(xiàn)一下,微信聯(lián)系周昇,周昇嘲諷他一頓后再下單,到得晚上八點,終于打掃干凈了。
夜八點,司徒燁點了披薩外賣,四人坐在一張辦公桌前,開可樂,部門聚餐。
“好了。”林澤說,“咱們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個正式的調(diào)查小組了,重新介紹下。”
四人互相介紹,金偉誠問:“還有倆責(zé)編姑娘呢?”
林澤說:“一個去結(jié)婚了,一個考上北外研究生,都不來了。余皓開始辛苦點兒,除了采訪,錄入下稿子,幫忙修下照片,小燁會慢慢再招人。”
余皓忙道好好,正好為金偉誠錄稿的過程,也是學(xué)習(xí)的過程。然而這辦公室里就只有一張桌,我上哪兒給你錄入稿子去?
司徒燁看出余皓的疑惑,答道:“明天我去宜家買點家具和書架過來。”
“咱們沒什么官僚風(fēng)格。”林澤說,“也沒有上下級之分,有事兒直說就行了。”
余皓說:“我只是疑惑這張桌子,為什么就這么重要?”
林澤答道:“因為根據(jù)青華時報社的傳統(tǒng),每一張書桌,都代表著一個獨立的崗位,也象征了在這個報社里的話語權(quán)。楊老師答應(yīng)過把這張書桌給我,我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地過來開設(shè)這個部門。而且咱們要來的這張桌子,是記者專用的,你坐在這張桌后出稿子,就意味著你在報社里有一席之地。”
“你看三班倒的責(zé)編,”司徒燁說,“都是共用一張辦公桌,這也算他們的一種儀式感吧。”
余皓明白了,點了點頭,林澤把這張桌子強行占了過來,也就意味著,他們這個調(diào)查組出的報道,在整個報社里是有獨立地位的。
金偉誠說:“這辦公室也不錯。”
林澤說:“我這輩子就沒喝過這么多的酒,格老子的,喝得我現(xiàn)在胃里還泛酸。”
余皓四處看看,這辦公室陰暗潮濕,燈光還暗,實在看不出好在哪兒。
“聞一多用過的辦公室吧。”金偉誠說,“今兒聽幾個記者說的。”
“對。”林澤點點頭,說,“據(jù)說聞一多曾經(jīng)在這里辦公過兩年。”
余皓:“聞一多?!就是那個語文課本上的聞一多?!”
司徒燁:“對。”
金偉誠又說:“希望咱們出的報道,不會辱沒了這辦公室。”
“一定的。”林澤說,“我現(xiàn)在最不擔(dān)心的就是報道質(zhì)量,反而是審核尺度,昨天看來,也不算太樂觀,和之前社里答應(yīng)我的,有一定出入。”
金偉誠說:“走一步看一步,我采訪去了。”
“那你……”司徒燁看余皓。
余皓實在不想現(xiàn)在去采訪,都晚上九點多了,他只想回去睡覺,然而要加班的話,實在不行硬著頭皮也得上,只得強打精神道:“好,我隨時配合。”
“你先不去。”金偉誠說,“晚上熱,把稿子先錄入完再說。”
林澤道:“新家具沒來前,辦公桌優(yōu)先保證給余皓使用,他有電腦。”
眾人商量片刻,余皓想起自己還、沒、租、房!好吧只好再住一天酒店。
“金老師住什么地方?”司徒燁又問,“我?guī)湍曳咳ィ俊?br />
“我蹭小余的房再住兩天。”金偉誠理所當(dāng)然地說。司徒燁只得給了余皓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讓他自己想辦法把金偉誠弄走,余皓便點點頭,發(fā)了條微信給司徒燁,讓他放心,自己能處理好和老師的關(guān)系。
一連數(shù)日,余皓起初覺得這工作只是身累,從壓力上來看還好。但他漸漸地發(fā)現(xiàn),學(xué)東西才是最艱難的。他開始體會到周昇最開始近乎崩潰的那種情緒了——那天晚上,周昇在客廳里與傅立群互相訴苦,余皓都聽見了。
這幾天里,周昇顯然也很累,他與余皓在夢里見了一次,不知道為什么,兩人都很容易醒。到得早上余皓夢遺了,一整天心情很好,卻沒什么精神。
“你壓力太大了。”周昇又一次進(jìn)來時,發(fā)現(xiàn)余皓的夢灰蒙蒙的,太陽還在,卻如同彌漫著霧霾。
余皓說:“確實每一天都有點累。得保證睡夠。”
周昇道:“工作穩(wěn)定下來前,確保休息為主。”
余皓也沒辦法,早先他覺得與周昇在夢中見面,能緩解兩地相思,但每次在夢里見完,再回到現(xiàn)實時,他只會覺得更難受,心里空空落落的,很難從昨夜的夢中走出來。一整天都會回想著,進(jìn)不了工作狀態(tài)。
周昇也是這樣,到得后來,總?cè)滩蛔∽層囵┲形缍嗨瘯䞍海胪ㄟ^夢境來見他,余皓一被叫醒,兩人都有點光火。
“我覺得我太沉迷夢里了。”余皓朝周昇說:“你快點過來吧。”
周昇中午在大辦公室睡覺,金烏輪發(fā)光時被同事發(fā)現(xiàn)了,只得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將它先收起來,免得引人注意。
“行。”周昇說:“我盡快過來。”
余皓強行打起精神,面對他的稿子。
隔行如隔山,余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專業(yè),在傳統(tǒng)媒體行業(yè)中,幾乎沒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反而給他幫助最大的,是大一暑假時,陳燁凱交給他的兼職,與大二跟著肖玉君學(xué)的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
余皓道:“我真后悔當(dāng)初沒在大學(xué)里轉(zhuǎn)傳媒專業(yè)。”
“你讀過的書都在你的靈魂里。”林澤道,“未來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你比科班出身的記者走得更遠(yuǎn)的原因,恰恰就是你曾經(jīng)覺得百無一用的心理學(xué)……來,看稿子。”
“是這樣的,”林澤粗略過完余皓整理的稿子,說,“金老師的文本帶有一點朝鮮族語語法,這個是他的習(xí)慣,你得給他改成采訪稿的語句,不能照著錄入就完了,我不想交給總社那邊的稿子有太多漏洞,否則他們就會借故卡咱們。交上去的東西,盡量讓責(zé)編挑不出毛病來。”
“行。”余皓想朝鮮族語語法也不知道從哪兒看出來的,這意思是讓他重新查一次稿子?可要是不圈出來,他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問題啊啊啊!
林澤沉吟片刻,說:“比方說這、這、這……還有很多。”
林澤給余皓圈了幾個地方,余皓差點要感動哭了,林澤也實在沒時間挨個給余皓標(biāo)記,只得把稿子退回去給他重審。
余皓連著兩天在辦公室里忙到凌晨兩點才下班,更沒空去看房,心想把這周所有稿子都弄完再去租吧。周昇原本說好來北京,恰好到了周末,周來春又要帶他去上海開會。
“別吵架,去吧。”余皓對著一本工具書,查幾個地方,朝周昇道,“我他媽的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哪里出了問題……你玩過大家來找茬嗎?”
周昇:“我看看?”
余皓開視頻,對著稿子,周昇看見周圍環(huán)境,頓時就愕然道:“這都幾點了?你還在單位?給我回去睡覺!小命不要了?”
余皓一看居然已經(jīng)兩點半,馬上說:“我這就去睡。”
周昇:“不行!這工作不能做了!我打電話給你領(lǐng)導(dǎo)。”
余皓被稿子弄得正煩躁,說:“那我給你爸也打電話?別干了?”
“你不去睡覺,我明天就不上班了!”周昇威脅道。
余皓只得說:“好好,我這就回去。”
余皓與周昇吵了良久,回到酒店時,周昇那邊終于靜了下來,吵到一半居然自己先累得睡著了。余皓既好氣又好笑,說:“愛你。”
周昇翻了個身趴著,腦袋對著視頻**,睡得像個小孩。余皓朝他拋了個飛吻,關(guān)視頻,累得洗澡的時間都沒有,上床睡覺。
國慶時北京簡直人山人海,林澤把公眾號也申請好了,開始上各種社會熱點專題,掛在青華時報社的公眾號下,想辦法吸粉。余皓終于把全部稿子交了上去給林澤,騰出時間去看房,周昇國慶則得下去跑店,又沒法過來了。
“國慶北京人太多了。”周昇說,“我節(jié)后就來。”
余皓今天心情很好,說:“我先租好房,等你過來。”
周昇:“千萬別省錢,租離單位近的,走路五分鐘,能多睡會兒。”
余皓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沒有周昇在身邊的日子,每天通過視頻與微信互通消息感覺也挺好,知道對方都在努力,未來便有了希望。
“跑店,”周昇掛了電話,朝經(jīng)理說,“要注意什么?”
周昇過完國慶,入職就滿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他最初每天只睡四小時,周來春發(fā)現(xiàn)了,讓他至少要保證每天七小時的睡眠才有精力應(yīng)付工作。改了作息時間后,周昇回到家都要與余皓視頻,原本以為他與自己同時睡覺,卻發(fā)現(xiàn)有時候自己睡了,余皓還在改稿子——這令他更不放心,每天都要盯著余皓入睡才睡。
于是周昇的睡眠時間更少了,被壓縮到三小時以下。國慶前的整整一周,他睡覺的時間總共加起來還不夠二十小時。
但說來還好,與余皓每天這么視頻著,能有效安撫周昇的情緒,每每到了崩潰邊緣都能把他拉回來,不會有把事情一扔,買張機票去北京的沖動。
中途有次周末休息,周昇還脫光了,與余皓開著視頻,兩人隔著視頻挑逗并釋放了一次。
但總是睡眠不足,令周昇已經(jīng)有點傻了,他聽到要下店時,便一臉茫然地看著經(jīng)理。
“熟悉下餐廳的運營。”經(jīng)理說,“聽取店長的匯報,和骨干員工聊幾句,聽聽他們反映的問題,這個工作不是我?guī)悖抢习逡蟮摹?br />
“行。”周昇只是疲憊地說,“去,去。”
周昇去抽了根煙提神,回來坐著,想找余皓,但說個幾句他就舍不得走開,總想和余皓再說幾句,說著說著時間就過去了,會導(dǎo)致一下午什么都做不了。
余皓那邊給他發(fā)了個視頻,周昇一邊看電腦上的匯報,一邊時不時一瞥余皓,余皓正在看房子,周昇捋了下額發(fā),笑了起來。
“床得大點。”周昇提醒道。
“知道。”余皓在視頻那邊說,“還有暖氣呢。”
周昇:“錢不夠一定要開口!”
余皓:“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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