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渡洪災
那個大夫不認識她,聽他們說什么郡主趕緊也跟著行禮,附和道:“都說了因著災情,這味藥都用完了,這位大娘卻是賴著不肯走了。”
段儷抒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那個婆子道:“大娘,想來您和孩子都餓了吧,前面就是我們施粥的地方了,不如您先去喝點粥暖一暖?”
那大娘見來人似乎是個有來頭的,鬧是不敢鬧了,見她好說話又嘴硬道:“這位姑娘,你給評評理,他們說這藥沒了,可我家孩子還等著治病呢!怎么,我們窮苦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段儷抒連忙安撫她。
“醫者仁心,大娘,大夫向來是不會無故騙您的。這樣,您家孩子急著治病,我讓人將您帶去我那,找太醫給您治,成嗎?”
那婆子聽到她這么說,連忙又是磕頭又是感激地跟著侍衛走了。處理完這邊,那小大夫對她作揖:“謝過這位郡主娘娘了,我家何大夫抓藥去了,還沒回來呢,我先替他謝過您了。”正說著呢,一個文質彬彬身著素衫的男子提著藥箱朝這邊走來,想來就是這小大夫所說的何大夫了。
那小大夫將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說給他聽了,這何大夫笑著道:“多謝郡主出手相助了,那個大娘的孩子得了風寒已經好幾日了,醫館總歸是少那一味藥。太醫那邊定當是有法子,多虧郡主及時將人帶去了。在下何益,是這醫館的大夫,郡主之恩,在下感激不盡。”
這何大夫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不過也是相貌堂堂,說話間細語清風,溫溫柔柔的,應當也是個好心腸的。段儷抒正要開口,只見李大人匆匆往這邊趕。
“哎,郡主,下官總算找到您了。”李大人怕是急壞了,額頭上都是汗,她出去沒來得及說一聲,的確是思慮不周,罪過大了,“勞煩李大人擔心,事情太過匆忙,還未來得及。對了,這位是……”
正要介紹這位何大夫,只見李大人激動地握住何益的雙手:“郡主,這位是何益何大夫,他可是個菩薩心腸的好人啊,這幾日多虧了他,這一帶的災民們才未遭到病痛折磨,何大夫醫術高超,幫了下官不少忙。”
何益倒也是謙虛,微微一笑道:“李大人過獎了,菩薩心腸可擔待不起。在下一個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的,這種時候自然是要挺身而出,李大人這般的好官,才是應該受到褒獎。”何益這幅不驕不躁,虛心滿滿的做派,倒是讓段儷抒不禁刮目相待。
“何大夫和李大人都是難得一見的好人,本郡主先替蘇州百姓謝過二位的鼎力相助了。”一時之間,三人相談甚歡,你來我往的幾句閑言里,段儷抒對于何益此人更是多加欣賞了。
這個何益不僅僅心善,談吐修養都是極佳,關鍵是還懸壺濟世,這般心系蒼生的人上哪里去找,怪不得李大人這樣的清官對他都是贊賞有加,相處下來,何益與她的想法見地都大同小異,段儷抒對他十分佩服。
接下來的幾日,眼見著洪災治理的差不多了,蘇州城恢復往日光景指日可待,段儷抒心下難免松了口氣。不過卻不曾料到好景不長,這邊洪災明顯有起色,可城中又忽然爆發了瘟疫。
據御醫說,這瘟疫具有傳染性,而且似乎并不是近幾日才有的,而是早就潛伏在了災民的體內,所以他們這晚來的一行人才會幸免于難。這下病因都是不明不白的,皇上得到消息不由得暴怒,派了近整個太醫院前來救治災民。
這瘟疫來得太過蹊蹺,段將軍這幾日更是急的快要白了頭發,面色也逐漸蒼老。不過他一個舞刀弄槍的大老粗,醫術上面并無造詣,心急之下卻只能干等著。太醫院那群太醫們也急,一個個每日每日地在城中晃悠著找病因,卻都一無所獲。就連段長靖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眼看著城中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有癥狀,太醫院的人簡直是束手無策。這瘟疫像是什么病毒一般在人們之間游走,凡是接觸過那些患病百姓的士兵們也都開始出現了瘟疫前期的癥狀。
一時之間,蘇州城內百姓,死的死,病的病,曾經被譽為天堂的蘇州,在此刻卻更是像一座死城,進去了,就怕是出不來了。段將軍和段長靖整日奔波在外,段儷抒和他們雖說都住在驛站,幾天下來卻是匆忙地見不著幾面。
她也想為百姓們多出一份力,但因著瘟疫不得已戴上了壓箱底的面紗。往日施粥的營地此刻都改成了太醫聚集著醫治百姓的地方。段儷抒一到那,滿地的擔架上皆是面色蒼白,嘴唇發紫的災民。
太醫院的蘇太醫她幾日前見過一面,一見是她連忙停下手頭的活兒,對她恭敬地作揖道:“參見郡主,郡主怎的來此了?還是快快回去罷。”
段儷抒搖了搖頭,走過去僅稍稍一瞥,果真是死傷慘重:“不礙事。蘇太醫,這些百姓們都怎樣了?可還有救嗎?”離她最近有個還未抬走的百姓,此人身上病癥嚴重,已經撐不下去了,面狀可怖。她有些不忍地別過頭去。
蘇太醫見她這般,也嘆了口氣,連忙吩咐下屬將人抬走:“這瘟疫實在是厲害,短短幾天內,已經死了幾百人了。這病癥說起來,倒更像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
“中毒?”段儷抒有些吃驚,“那么依蘇太醫看來,此次瘟疫有可能是人為的嗎?”蘇太醫有些遲疑,看到她的目光才緩緩開口。
他盡量放輕了聲音:“近幾日,臣與各個太醫一道走訪蘇州城內,發現家家戶戶遭瘟疫迫害的著實不少,至于傳染……”
“被傳染者,皆是與病體有過血液接觸,才會一并中招。這樣的傳染方式不像是瘟疫,在下看來,只覺得更像是中毒。”他頓了頓,語重心長道,“有了這樣的疑點后,臣便去詢問了幾戶人家,果然在瘟疫之前,他們都是喝了同一口井的水。”
在井水中下毒,借此來傳播病毒嗎?果真是心腸歹毒。告別了蘇太醫,段儷抒若有所思地往前走去,她實在是需要靜下心來思考這些事情。直覺告訴她,不論是瘟疫還是洪災,很可能都是同一人所為,這洪災是人為制造,瘟疫也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了,到底是什么人做了這個連環計?
這個下毒之人到底是求什么?依靠井水來傳播,的確是個好法子,一出手就是這般的心狠手辣,并且還能讓治安官所擁護,聯系她之前所想,還能在牢中來去自如不被抓住,甚至能夠全身而退,可是大有來頭。可此人的目的是什么?蘇州遭殃與他而言有什么好處?
她思緒萬千,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腳下路,正要一腳踩空時,卻聽見身后腳步聲匆匆:“小心!”然后便落入帶著幾許松香的懷抱中。
好險!段儷抒心中暗想著,隨即馬上起身,一轉過頭,入目便是一身熟悉的白衣,再往上就是姜珩那張堪稱面無表情的臉。
“殿下怎會在此?”剛問出口,她才方知尷尬。早就聽說此次來的人名單中有他,此時再問可不是傻嗎?段儷抒裝作不曾問出口,連忙道謝,“多謝殿下。”
姜珩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正要從她身旁走過,不過頓了一瞬,卻又停下步子轉過身看她:“此次投毒一事,你怎么看?”聽他的話似乎也知道這瘟疫是有心人投毒了,段儷抒即刻便調整好情緒,回歸到正事上。
她盡量不去注視著他的雙眼:“想來這投毒之人和毀壞大壩的是為同一個,治安官的死應當也是他做的,什么人能在牢中來去自由,還能夠接觸到大壩不被人所疑?此人不說是皇親國戚,也定是有頭有臉之人,殿下覺得呢?”他眼底不知名的情緒正在翻涌,倒叫她看不出任何。
注視了她半晌,姜珩才忽然一笑,段儷抒似是有些不解:“殿下笑什么?”
好像那一笑只是她的幻覺一般,姜珩臉上又恢復了那般冷冷淡淡的表情,瞥了她一眼道:“沒什么,你怎會到蘇州來?”
“家父遲遲不去家書,我有些擔心,就偷偷來了。”段儷抒此刻也算是終于得空聊起此事,也發覺疑點重重,“兄長明明見著他將家書送出去了,莫非是在路上被什么人攔了不成,目的又是為何?”
“你的猜測確實有道理。這次洪災疑點頗多,漏洞百出。幕后主使或許與攔截段伯父家書之人有些關聯。”姜珩面若沉思,她點了點頭,卻仍感到不解,“我不明白,此人攔我父親家書,對他有什么好處,不能只是為了將我騙到這來吧?”
姜珩搖了搖頭,隨即又微勾唇角:“這些破綻,局外人想來也能看出來,此人如何能不知曉?想來過不了多久,這所謂的幕后真兇就要出來了。”
這句話倒叫段儷抒摸不著頭腦,姜珩卻不再多做解釋,只是看了她一眼:“攔截家書之事,我會去查。你……多加小心。”她順從地點了點頭。
姜珩見她點頭,也抬步要走,段儷抒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姜珩!”見他回頭,她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幾日連連下著雪,此刻也不意外。他們二人都未打傘,姜珩的白衣與這洋洋灑灑的雪花融為一體,而她的一頭墨發也染上了雪。姜珩額前的一綹碎發沾上了雪,段儷抒下意識地伸手為他拂去。
“你也……多加小心。”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訕訕地伸回手道,姜珩卻對她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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