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花非花
第二天,段儷抒就派人在京中放出消息說,左相要廢了云家大小姐,扶三小姐徹底上位。云曼兒如今在二皇子那里得不到好臉色,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如今的云家了,若是知道自己馬上要被云家放棄,曾經的天之驕女,此時若是在家中被苦苦欺壓,她恐怕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段儷抒手上收集到了不少證據,一樁樁一件件,只要她敢再下手,她就能夠一次將她打的措手不及。不過這些消息拿到手后,她也十分驚訝。原來云曼兒害了不止一條人命,不過想來也是,她連自己都敢害,還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她為了名利,已經是被蒙蔽了雙眼,也不知道二皇子是有多大的魅力,能夠讓云曼兒如此死心塌地的為他做事。
這些年來,云曼兒暗地里為二皇子鏟除了不少阻擋他上位的絆腳石,可以說云曼兒也是他身邊僅有的知道他一切秘密的人之一。這么一個人放在身邊,她猜想,就算二皇子真的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之后,云曼兒必定也會被他除掉。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云曼兒身上似乎還有什么迷題是未曾解開的,畢竟她曾經也是風光一時的云家大小姐,云相再怎么寵愛云舒兒,云曼兒的身份卻是擺在那里不會變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云曼兒投靠二皇子,甚至為了他不惜害死幾條人命?
若是說云曼兒對二皇子情根深種,才會為了他變得不擇手段,這樣的原因未免太過牽強。
可不這么想,云曼兒和二皇子兩人狼狽為奸卻又沒了理由。
這么說來,云曼兒在云家一日日地位低下,不能說云家先放棄的她,反而好似是她先一步步,逐漸離了云家的。
為什么呢?
無論段儷抒如何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到云曼兒究竟是為何這么做。有了,段儷抒腦海中靈光一閃,開始翻查桌案上收集到的消息。其中一張紙上寫著,云曼兒第一次為二皇子做事是在三年前,那會兒二皇子的勢力并沒有擴大到如此地步。
紙上還寫著,云曼兒兒時身體經常多病多災的,一直是在距離京城不遠的親戚家中養病的,被接回來后過了僅僅半年,就開始為二皇子做事了。
這時間著實是有些緊了,段儷抒這般想著,下意識地又開始用手指敲擊桌面了。忽然,她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若是這么說的話,那么云曼兒的投靠就變得有依有據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段儷抒馬上提筆寫了一封信,差人給云舒兒送了過去。
收到了書信的云舒兒卻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為何要讓自己這么做,但她還是照做了。婢女告訴她,云曼兒此刻坐在院子里魂不守舍地發著呆,云舒兒思量片刻,便起了身往她的院子中走去。
“你來做什么。”云曼兒冷笑一聲,不遠處的云舒兒朝著她徐徐走來。從前作為云家嫡長女的風光不再,她的院子中下人走的走,花草枯了一地,這光景實在是有些凄涼。
云舒兒自認并非良善之輩,看到這院中景象仍然是一驚。往常她即便是個庶女身份之時,院子不說大也不說繁華,卻也不曾到這種地步。不知為何,云曼兒或許都要習慣了,所以看見云舒兒的眼神卻也并未刺痛她什么。
這院子里可是沒有什么給她坐的地方,云舒兒就站在院子口,朝她再挪了兩步,開口忍不住諷刺一句,“姐姐今日也如此凄涼了么?”曾經云曼兒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可以任由她欺負而不作聲,可如今呢,如今她才是這府中最受寵的小姐,風水輪流轉,云曼兒這般模樣怎能叫她不開心。
云舒兒今日身邊并未帶著什么婢女,云曼兒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薄,“你整天這么裝模作樣,我都替你累。”
“可你若是想裝,都沒有人愿意欣賞呢。”云舒兒并不惱,反而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臉上神色變化。
她將手上提著的食盒放在她面前,掀開了蓋子,“今日小廚房里新做了些綠豆糕,我可是親自給姐姐送過來了。”
“你少來這么假惺惺的一套,誰知道你有沒有在里面下毒。”云曼兒看都沒看一眼。
“你以為我是你,會傻到在這里面下毒嗎?”云舒兒嗤笑,轉頭道,“怎么,不敢吃,怕了?”果不其然,她這么一激,云曼兒立刻揀了其中一塊,狠狠地一口下去,對云舒兒怒目而視。
見自己目的達到,云舒兒也懶得跟她多說什么,轉身之后卻并未真正離開這里,而是躲在墻角的轉彎處,觀察著云曼兒的反應,隨后才回房給段儷抒回了信。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段儷抒還在心中感嘆云舒兒的效率不愧一流,看見信中所言后,卻是徹底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果然如她猜測的一樣,這個云曼兒并非是真正的云家大小姐。她所了解到的消息分明說這位云家大小姐是多病之體,卻莫名在三年前不治而愈,而且云大小姐從小就對花和豆制的東西過敏,可云舒兒的信中寫著,云曼兒吃下綠豆糕后什么事也沒有。
那日賞花宴上,云曼兒可是也在里頭,長公主府上到處都是盛開的鮮花,她在那天也是好好的,生活習性或許能夠改變,但人的身體天生就帶著的小毛病怎么可能會變,更何況,云曼兒的性情與兒時絲毫不差,這般的嚴謹,可反倒有些怪了。哪有人的性子幾年如一日未曾變過?這些種種跡象,都說明了一個問題,云曼兒是一個冒牌貨。
所以她會死心塌地的為二皇子做事,或許是因為,她本來就是二皇子的人,想必真正的云曼兒早就回不來了。二皇子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在丞相府中安插了這么一個人,其心不言而喻。
想必云相也是發現了云曼兒身上的疑點,才會放棄培養她,而選擇乖巧的云舒兒吧?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云舒兒被提成嫡次女,云曼兒的身份還是不變,云相不敢打草驚蛇,這件事想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這些年來,他只是在暗戳戳地扶持云舒兒替代掉她,卻并未做出什么,想必云相并不知道云曼兒是在為誰做事,以及她是誰的人吧?
段儷抒嘆了口氣,這樣一來,所有事情可不就能夠解釋得通了嗎?怪不得,云曼兒敢做出這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那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真的云家大小姐。
這個把柄,定能夠讓她永無翻身之地了。她現在只需要等,等云曼兒狗急跳墻,再翻出什么風浪,一擊擊破。
沒過多久,段儷抒再次收到云舒兒的信,信上約她在鶴鳴橋見面,說是有什么要事商議,雖說這地點實在是有些奇怪,但是段儷抒還是選擇準時赴會。
出乎她意料的是,等來的人,居然是云曼兒。還好她早也覺得不太對勁,多做了一手準備。
“你果然跟云舒兒有勾結。”云曼兒不復當日賞花會上的風華,那張嬌媚的臉像是被歲月折煞了一般,逐漸有些老態縱生。
段儷抒實在沒想到,她見到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不過一驚之后,她卻笑道:“是又如何?”
“你當然是料定了我無可奈何。”云曼兒看了她一眼,慘然一笑,眼中情緒不明,“京中的消息,也是你放出去的吧?云舒兒處處針對挑釁我,也是你授意的吧?”
她果然還是能夠順著痕跡找到自己,不過她早該知道的,段儷抒轉頭看著橋下的水流:“你有證據嗎?誣陷圣上親封的郡主可不是什么小罪。”
云曼兒雖然猜到了幕后之人是她,但也知曉她不可能這么快就坦白,段儷抒這般謹慎的人,在沒有確定她徹底下臺之前,定然是還會提防她留了一手的。
“段儷抒,你就不應該回來。”她眼中恨意迸發,越來越強烈,段儷抒感覺到了,卻不以為意。
她斂了笑意,眸子里不含一絲情緒:“你今日以云舒兒的名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怎么,你還怕我會對你做出什么來?”云曼兒懶得同她惺惺作態,她們站在對立面,本來就不可能是一路人,若是她不回京,也就不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二皇子也不可能會棄她于不顧。
段儷抒不可置否:“賞花宴是你挑撥王水芝對付我,圍場上派人追殺我的是你,神隱寺下藥的恐怕也是你吧?云曼兒,自我回京以來,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我捫心自問,從未招惹過你,你何苦如此害我?”
“要怪就怪你擋了二皇子的路吧。”她像是已經不畏懼說出真相一般,倒叫段儷抒有些驚訝。
“果然如此,你應該不是真的云曼兒吧?從一開始,你就是二皇子派來的人。”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跟她繞彎子了。
云曼兒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又鎮定下來,她反問道:“是又如何?”此時此刻,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反正她已經無路可走了,就算是死也必須要拉個墊背的。
她望了眼橋下的水流,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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