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眼前的門被拉開, 袁鈺章抬頭向院中看去,門前長廊下站著一白衣的女子,挽著鵝黃色的披帛,看向庭中的那株梨樹, 雪白的梨花紛紛揚揚從枝頭落下, 像是下了一場茫茫的大雪。
人間絕色,不過如是。
袁鈺章看得有些愣神, 他向來好美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追著呂姬跑了這么多年,眼前這個女子似乎比呂姬還要美上幾分, 他沒有來得及思考, 下意識開口問道:“這是什么人?”
府里的下人隨著袁鈺章的目光看過去,這位袁二公子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向聞家求親的嗎?怎么他現(xiàn)在連他們家小姐都認不出來了?
真是奇怪。
聞朝易同樣覺得疑惑,袁鈺章是說他曾見過聞燈一面,對聞燈一見傾心,現(xiàn)在竟然能在他面前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他壓下臉上的異色,回答袁鈺章說:“那是小女,聞燈。”
袁鈺章愣住,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根本沒有辦法正常思考, 那是聞燈, 那竟然會是聞燈……
這件事對他意味著什么,他之前做過的一切又意味著什么, 他全都來不及去想了,他只是直直地看著廊下的女子,他瘋狂地想要占有她。
很久后袁鈺章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剛才在聞朝易的面前有些失言,但是一時間找不到好的借口來,只會越說越亂,更惹聞朝易的懷疑。
聞燈抬起頭來看向外面,看到袁鈺章時也沒有露出其他的表情來,好像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而袁鈺章望著聞燈,忽然想起自己前幾日在鯨州城中聽到的那個說自己看到仙子的男人,那人看到的或許就是聞燈了。
他隨著聞朝易向聞燈走過去,心中感慨萬千,若是早知道聞燈長得這個樣子,他說什么也不會放棄這門親事。
真是可惜了,這樣的美人如果不能擁有,那會是一生的遺憾,好在一切還都不晚,都來得及,反正現(xiàn)在聞燈也沒有嫁給別人,他作為袁家的二公子,比起其他的競爭者來說是很有競爭力的,況且,好像除了自己,也沒有聽到說還有其他的公子在追求聞燈。
之前他以為聞燈這個星云十三州第一美人的稱號不過是有人為了討好聞朝易
才弄出來的,如今看來,說她是星云十三州的第一美人過于謙虛了,若是她愿意出現(xiàn)在人前,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號恐怕也不是呂姬所有了。
袁鈺章著實后悔自己在沒有看見聞燈的長相前就憑借一些刻板印象來判斷她的長相。
他也慶幸自己在灃州的時候?qū)β劅魶]有太壞,只是后來他沒有向眾人避諱自己對呂姬的討好,此事或許聞燈也是知道的。
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聞燈見到袁鈺章表現(xiàn)得既不熱情,也不過于冷淡,同在灃州的時候好像沒有太多的區(qū)別,倒是袁二可比從前面對她的時候顯得殷勤許多,也真誠許多,不斷地詢問聞燈。
聞燈懶得與他說話,沒過一會兒就按著額頭,茶茶見狀,立刻過來讓聞燈去休息,袁鈺章也不好再做叨擾。
如此總算將袁鈺章與聞朝易打發(fā)走了,聞燈打著哈欠躺在搖椅上,茶茶捧著糕點站在一邊,她今日可算是見到這位一直存在家主和小姐口中的袁二公子了,她不自覺地把袁二同李浮白做了比較。
論相貌,袁鈺章雖然也是相貌堂堂的,但是比起李公子來就差了些,與小姐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李公子顯得相配;更重要的是,李公子來的時候,小姐可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不耐,況且平日里只要小姐顯露出一點疲憊之色,李公子就會主動離開。
只是在家世方面,李浮白比起這位袁二公子還是差了一點。
茶茶想完這些,心還是往李浮白那邊多偏向了些,因為最最重要的是,她能看出來,小姐還是有點喜歡那位李浮白李公子的。
袁鈺章離開不久后,李浮白便來了,如往常一樣手里捧著一大束白色的山茶,他駕輕熟路地將那花放進花瓶中去,問了問聞燈今日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最后才問她:“袁公子今日來了?”
聞燈抬眼看他,有些奇怪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浮白被聞燈這樣一看,心中柔軟下一塊,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在聞燈面前又不擅撒謊,只好承認說:“我剛才在外面聽到他的聲音了。”
聞燈笑了一聲,也不介意,對李浮白說:“是來了,不必管他。”
李浮白放
下這一話題,同聞燈說起這幾日他從茶館中聽來的故事,只是他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問聞燈:“袁二公子過來做什么?”
聞燈睜開眼,促狹地看著李浮白,見他羞紅著臉,有些局促,又有些隱秘的擔(dān)憂,聞燈對李浮白說:“袁家有一部功法,據(jù)說能夠延長壽命,我父親想要同袁家做交換,袁二來鯨州便是為了此事。”
李浮白哦了一聲,沉默半晌后忽然又問聞燈:“那功法真的有用?”
聞燈搖頭:“我也不清楚。”
李浮白沒有再問她,只是暗暗將此事記在心上,心中對袁家的那本功法有了些許好奇。
那是一部什么樣的功法?真的可以治好聞姑娘呢?
袁鈺章從聞家離開后就一直想著自己今日見到的聞燈,他想要得到聞燈,他必須要得到聞燈,若是得不到,他這一生都不會圓滿,好在他還有手中的功法,可以幫助他得到聞燈。
袁鈺章當(dāng)日便聯(lián)系了在灃州的父母,提出想要將袁家的這部功法白送給聞家,但是條件是他們將聞燈嫁給他。
他父親收到這封信件的時候氣得渾身哆嗦,這個兒子的腦子有點毛病,想一出是一出,去年的時候想要娶聞家的姑娘,他們依著他的意思,去向聞家求親,結(jié)果后來他又突然反悔,不想娶了,他們也依著他,放棄了這門親事,現(xiàn)在他又來跟他們說,他還想娶聞家的聞燈。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這回去鯨州是不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況且他之前不是說那聞家的小姐活不了多久的嗎?娶這么一個快死的人回家要干什么?給家里多添一個牌位嗎?
袁鈺章的父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并且讓袁鈺章趕緊從鯨州回來,這件事不用他來處理了。
但是現(xiàn)在袁鈺章在鯨州,根本不聽這些話,他如果將那部功法送給聞家,聞燈修煉后得以病愈,袁家與聞家結(jié)成親家,這件事有利無弊,袁家為何要抗拒。
他父親快要被他給氣得抽過去了,那部功法豈是什么人都能修煉的?若真是這樣,他們袁家的人早就自己練起來了,還用將它封存到今日,袁鈺章這回去鯨州到底是被什么給迷了心竅,腦子都哪里去了?是被妖精給掏空了嗎?
他再次傳信,讓袁鈺章快點從鯨州回來,可凡間有句話說的好,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反正現(xiàn)在這部功法就在袁鈺章自己的手上,他想要如何處置,還不是看他自己的意思。
袁鈺章并沒有立刻將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只是同聞朝易強調(diào)袁家的這份功法非常珍貴,不可外傳。
他常常會想去拜訪聞燈,只不過大多時候,聞燈都以身體不好拒絕同他見面。
在之前,他被聞燈這樣拒絕,多半是要惱怒,現(xiàn)在卻變得大度許多,美人嘛,高傲一點也是正常的,就是呂姬也是常常會拒絕他。
而且她這樣冷淡,而自己卻在堅持,才能夠顯出自己的誠心來。
聞朝易也漸漸看出袁鈺章的意思來了,不能外傳,若是聞燈嫁到袁家去,那就不算是外傳了。
聞朝易將袁鈺章的意思同聞燈說了說,聞燈有些好笑,前一段時間袁鈺章還追著那呂姬到了青城去,現(xiàn)在就把算盤打到自己的頭上,這位袁二公子對自己的變心之快可真是一點都不加掩飾,聞燈不在意道:“那便不要了吧。”
她本來就沒有對那功法抱有多少希望,即便是拿到手,能夠修煉的可能也很渺茫。
聞朝易輕輕嘆氣,聞燈能夠?qū)⒋耸抡f的如此輕易,不過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身體勉強還算可以,若是她真到了藥石無醫(yī),只能憑借那功法來救命的地步,她還能像此時這般不在乎嗎?
但是聞朝易對袁鈺章前些時候與呂姬見的牽扯同樣不滿,他原本覺得袁二對聞燈來說算是個良人,如今倒也不確定了。
而且聞燈應(yīng)當(dāng)是多少有點喜歡李浮白那個小子的,這么長時間接觸下來,聞朝易能看出李浮白是挺不錯,但是兩個人想要過得長久,只靠這個是不夠的。
聞朝易也希望聞燈能這樣一直健健康康的,然世事難料,誰能確定日后會如何。
袁鈺章看著聞朝易開始跟自己裝傻,心中不禁焦急起來,若是聞家對這部功法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在意,那他又該憑什么得到聞燈。
或許該讓聞燈大病一場,袁二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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