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廢物
羂索脫離穆德樂的身體,之前的布置失去咒力供應,全部失效。
禪院直哉哇的一聲哭,一下就被外面軀俱留隊的值守人員聽到了。
護衛虎軀一震:“需要進去嗎?”
仆從:“……”
少爺,您才不到一歲啊!到底是怎么把名聲糟蹋到這個地步的!
仆從默了兩秒,然后愧疚的發現,他在這個問題上居然也有所遲疑。
仆從為了自己的良心快速點頭,“進!”
腦花羂索雖然在房間里,但一直耳聽四路、眼觀八方,見情況不對,他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急中生智,在無數老頭中隨便找了一個跳進去。
還真讓他蒙對了方法。
禪院奏能制造物質,但不能制造精神。
這房間里看上去有一堆人,實際上都只是禪院奏的分/身。
所以,只有能進去的那一個,才是羂索真正的身體。
他跳了幾個,很快鎖定了目標,羂索回到自己身體的一瞬間,房間里的老頭全部消失了。
禪院奏茫然地看著“玩具”們重回絲線,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羂索離開的動作一頓,生出一個想法來。
另一邊,護衛和仆從并未第一時間開門,主要是,禪院直哉的信用確實是不怎么樣。
從前就有過例子,禪院直哉亂發脾氣,搞得像世界末日一樣,結果只是服侍的仆從把奶瓶擺錯了地方。
這風聲暫時還沒傳到家主那里,但下人們可謂人盡皆知。
如今里面雖然有動靜,但大家不約而同地覺得小屁孩無理取鬧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
保險起見,他們還是先通報了宗堂里等待的長老們。
不然到時候萬一沒事,他們不就要背鍋啦!
禪院直毘人聽到通報后非常嚴肅——他還是有些了解禪院直哉的。
禪院直哉雖然有時候無理取鬧,但其實是聰明的,而且是個自尊心非常高的小孩。
他可能會因為小事發脾氣,但是不會因為小事隨便哭。
禪院直毘人下達指令,“你們先進去,我們馬上就到。”
護衛得了指令,馬上就向同伴做出手勢,抽出短刃,反握手柄,打算開門。
同時側過身體,用最小的面積對著門口。
這是為了警戒可能存在的敵人。
他將右手背后,三根手指依次收回,向隊友示意行動的時機。
當手重新握拳的時候,足下發力,猛地撞開了房間的門,一腳踏進去,大喝一聲。
“別——”
話沒說完,尾音就弱下來。
護衛下意識咽了口唾沫——看著滿屋子亂爬的“禪院直哉”,剩下的話硬生生轉了一個彎。
聲音逐漸從中氣十足變得驚恐。
最后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草,別過來!!”
被護衛的聲音嚇到,禪院奏下意識解除了復制的信息。
滿屋子的嬰兒頓時蕩然無存。
后面跟上來的護衛們一臉迷惑。
“怎么了怎么了?”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發生什么事了?”
大家看著屋里一片狼藉,非常茫然,“這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嘛!”
不就是是亂了點?至于嚇成這樣嗎?
平時缺胳膊短腿的又不是沒看過?
護衛被剛才的場景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絞盡腦汁卻想不出該如何描述。
只能欲哭無淚道,“真的有!真的!你們信我!”
他不知道,很多年以后,當互聯網發達起來,他才在網絡上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
護衛:草,這不就是鬼畜嗎!
當然這都是后話,時間回到現在。
軀俱留隊是禪院家無咒力或者咒力很少的男丁組成的打手隊,說白了就是最底層的打手炮灰,面對這混亂的情況,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畢竟他們都沒什么咒力,擅自行動,萬一破壞了案發現場,到時候又要背鍋了。
作為底層打工人,他們別的沒有,對鍋那是相當敏感的。
好在這混亂沒持續多久,禪院直毘人和長老們就趕到了。
有領導在,混亂的場面就逐漸井然有序起來。
長老們各顯神通,對在場的痕跡進行了調查和鑒定。
根據現場的一片狼藉、陌生咒力殘穢和地上留下的鮮血,長老們一致認為:應該是有詛咒師打斷了儀式的進行,并擄走了穆德樂,目前生死不明。
可能是禪院的仇家,或者嫉妒后代天賦的族人。
畢竟結界沒有反應,很可能是家賊所為。
至于該詛咒師為什么沒有對兩個小孩下手——長老們看著地上一臉無辜的禪院奏、桌臺上哭得抽抽的禪院直哉以及護衛可疑的口供,滿腹狐疑,沉思良久。
這,難道……
長老們福至心靈。
——難道,禪院直哉覺醒了術式,然后把詛咒師打跑了嗎!!
好家伙,不到一歲就覺醒術式,甚至獨立打跑詛咒師,這除了隔壁五條家的六眼,其他人聽都沒聽說過啊!
難道他們禪院家終于也要出一個能與六眼并肩的天才了嗎?
長老們激動萬分,一群老頭圍著禪院直哉親親抱抱舉高高,把還在哭的小孩都給親懵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
長老們直接自信。
害,不然呢?
統共就這么三個人,不是禪院直哉,還能是剛剛百天、爬都不會爬的禪院奏做的嗎?
確定了事件性質,后續的調查就交由【柄】處理。
【柄】是由咒術師組成的權利集團,也是禪院家擁有僅次于長老權利的人的聚集地。
禪院直毘人現場分配了任務,取證過后,后勤們抱小孩的抱小孩,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就開始陸續清理現場了。
無論如何,這一波操作下來,可給禪院直毘人樂壞了。
儀式被破壞,自己被打臉的可能性徹底消失,禪院甚已還因此欠了他一個大人情,更重要的是,他的幺兒在所有人的面前打跑了詛咒師,還術式覺醒了!
瞧瞧,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
沒有!
禪院直毘人自問自答,樂得合不攏嘴,吩咐部下處理現場的語氣都柔和了幾分。
……不過,分裂出無數個自己是從哪一支血脈傳下來的術式?
影分o術嗎。
作為一個資深二次元宅男,禪院直毘人在高興的同時,也感到一絲微妙。
和不祥的預感。
以后直哉不會研究出什么色o術的用法吧?
禪院直毘人當時決定,回去之后就在族里進行一波掃/黃行動,力爭給下一任繼承人一個純潔干凈的生長環境,這關乎到禪院家的臉面。
可萬萬不能長歪了!
和禪院直毘人相反,禪院甚已的心情就非常不美妙了。
禪院甚已:???最近他是不是有點太點背?
看來真的是時候去找老祖宗燒香去去霉氣了吧!
尤其是禪院直毘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揣著個酒葫蘆晃來晃去,樂顛顛地扎他的心。
禪院直毘人:“兄長啊,意外總是難免的嘛,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相信你一定會把兇手捉拿歸案!”
禪院甚已:“……”
禪院甚已:放你屁的捉拿歸案¥!!
禪院甚已說又不好說,不說又憋得慌,快要氣出內傷,只能黑著臉拿部下撒氣。
但他倒也沒推掉追查兇手的這份差使。
歸根結底,他還是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禪院奏到底有沒有繼承家族的十影法術?
禪院甚已叫來護衛,從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撕下紙片,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把人打發走,余光注意著四周。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狀似無意地蹲下身,刮了一點地上的血,藏在手心。
禪院甚已看似在檢查現場,其實仔細的尋找著什么。
他在找穆德樂帶進來的那兩個簽筒。
為了確保儀式順利進行,他們曾經定下束縛。
只要有血和簽筒,無論術者本人是否在場,都能得出結果。
禪院甚已在現場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禪院甚已:……算了。
他的臉拉下來,兩手插兜,氣惱地往旁邊的樹上踹了一腳。
可惡,怎么能這么倒霉!
樹被他踹得一晃,樹葉隨著枝干搖晃簌簌抖動,砰一聲,一顆果子向著他的頭頂自由落體,快速掉落下來。
禪院甚已沒防備,被砸了個正著。
禪院甚已:“……”
過分了啊!
他正要發作,更多果子從樹上噼里啪啦的砸下來。
禪院甚已正在氣頭上,生生一個一個把果子全部打爛,打到一半,忽然感受到不同的觸感。
他動作一頓,反手抓住,定睛一看。
正是他在尋找的簽筒。
禪院甚已立刻意識到不對,他警惕地看向樹上和四周——卻一無所獲。
猶豫許久,還是兩指用力,把簽筒捏成兩半。
露出里面的紙條的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把穆德樂的血沾上去。
然后,小心翼翼的翻開紙的里面——
“是否繼承十影法術”龍飛鳳舞的幾個字,露出冰山一角。
如果鮮血透過紙背,則答案為“是”,如果鮮血只染一面,則答案為“否”。
展開的紙面上,并沒有任何血跡透過來。
禪院甚已的眼神里流露出失望。
他把簽筒和紙條握在掌心,咒力燃起,用力將所有碾成粉末。
張開五指,粉末洋洋灑灑的落下來。
彎月掛在天空,樹梢染上清冷的銀輝。
仆從把禪院奏從地上抱起來,小孩折騰了一天,有些困了,瞇著眼不住點頭。
仆從看著他,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戳了戳軟軟的小臉蛋。
禪院奏往后一仰,鼓起臉,稍微睜大了眼。
隨后又困得低頭重新瞇起來。
仆從捂住胸口。
糟糕,被譴責到了。
正逢禪院甚已進門,仆從連忙行禮,并詢問接下來的安排。
“是把少爺送回到夫人那里嗎?”
禪院甚已興致缺缺,“嗯,隨便吧。”
他瞥了一眼仆從抱著的小孩,冷漠道,“反正也不過是又一個沒用的廢物。”
以禪院直哉如今展現出的天賦,下一任繼承人板上釘釘,除非禪院奏繼承十影法術。
既然沒有繼承,那他對禪院甚已便沒什么用了。
仆從一愣,“誒?”
另一邊,禪院直哉本來哭的正傷心,忽然被長老們逮住一通亂夸,整個人更懵了。
長老們belike:
直哉真強!直哉好有天賦!
直哉覺醒了術式,還自己趕跑了詛咒師!
妥妥的下一任繼承人啊!禪院家未來可期!
禪院直哉:???
等等,他覺醒術式了嗎?他趕跑詛咒師了嗎??
他很強……嗎?
這都哪跟哪啊???
禪院直哉在稀里糊涂一頓夸中懵逼了半分鐘,然后,觀念逐漸的不堅定起來。
也許……他真的很強?
一分鐘前。
禪院直哉:我很強嗎?
一分鐘后。
禪院直哉:臥槽,我好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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