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價值
堂兄堂姐們面面相覷,都以為禪院奏在開玩笑。
小孩從堂兄的手里抓了一把金平糖,從堂姐的膝蓋上爬下來,轉身跟他們揮揮手,脆生生道,“那,堂兄堂姐再見!我去找兄長了!”
說完一蹦一蹦的跑了。
禪院奏沒開玩笑——他還惦記著自己那份多出來的焦糖布丁呢!
禪院奏十分開心的回到家,撞上了十分不開心的禪院甚已。
禪院甚已正黑著臉在院子里訓人,“這種程度的任務怎么會受傷?不會躲嗎?受身訓練都特么做到狗肚子里了!?”
他的對面,兩位年輕術師包著繃帶,被訓的抬不起頭來。
禪院甚已是禪院家術師集團【柄】的首席,最近咒靈的數量增加、實力也增強,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柄】和【軀俱留隊】的折損率直線上升。
但他不開心倒不是心疼手下,而是更接近于“我手下里怎么會出現這么多廢物,不可思議!”這樣的心情。
看到禪院奏,禪院甚已的心情好了不少。
雖然他的手下里有這么多廢物,但至少他的兒子不是廢物啊!
他表達高興的方式也很特別,就是揪著禪院奏揍一頓。
于是禪院甚已高高興興的喊,“奏,過來,我們打一場!”
被訓術師:“……”
兩人的臉色都詭異了一瞬。
這確定不是在找茬嗎?
看清走過來的人,不過是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孩子之后,兩人的表情更加詭異了。
被訓術師:“…………”
這不是在找茬,這特么是虐待兒童啊!!
“被虐兒童”禪院奏渾然不覺,甚至還很高興——他出生以來就沒見過幾個正常人,自然很難建立正常的價值觀,還自然而然的覺得揍人就是表達高興和友好的方式。
小孩從小包包里抽出自己的肋差,擺好架勢,興奮地回應,“好!打一場!”
被訓的兩人看著開鋒的短刃,更加窒息了。
完了,這孩子要出事。
兩人抱著“萬一出了什么事馬上去叫家里的醫生,至少不要鬧出人命”的想法,看到禪院甚已毫不留情,一刀朝著小孩劈過去的時候,差點沒叫出聲來。
這一刀下去,不是個死也是個半殘啊!
這可是親兒子,首席也下得去手!!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禪院奏不慌不忙,偏頭一躲,刀鋒擦著耳邊過去。
術師也是人,人類對死亡是有本能恐懼的。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第一反應肯定是后退,護住身體,保持安全距離。
但禪院奏卻欺身而上,甚至直接跳上了刀刃,三兩步跳到禪院甚已正對面,握住刀柄迎面做出了拔刀的架勢!
劣勢化為優勢,形式一下子反轉!
兩人不禁屏住呼吸。
禪院甚已見狀直接扔掉打刀,另一只手上燃起咒力,一拳上去。
兩人心里咯噔一聲,三四歲的孩童大半還沒學會激發咒力,根本不可能接下這一拳!
這也太作弊了,他要怎么辦呢,收回拔刀的動作嗎?
就在兩人以為禪院奏只能躲閃或者被打飛的時候,小孩卻繼續拔刀,對著禪院甚已迎來的拳頭一揮——不是為了砍傷對方,而是利用反作用力把自己彈開,干脆利落的在地上打了兩個滾!
站起來,擦擦臉上的土。
完好無損。
禪院奏不滿地扁起嘴,“父親作弊。”
怎么能用咒力呢,不然就是他贏了!
禪院甚已收起動作,滿意地大笑兩聲,轉頭過去粗暴的把看熱鬧的兩人揪到跟前,“看到沒有!這才是合格的受身!!”
兩人:“……臥槽!”
兩人看得目瞪口呆,剛才本來不服的訓斥也聽進去了。
草,受身練習確實是做到狗肚子里了。
他們的水平竟然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兩人狼狽的被揪著衣領,面面相覷,遲疑道,“不然……我們回去也打一場?”
說完,默契的陷入沉默。
這個說法有毒,一旦接受了,就停不下來!
禪院甚已心情愉快的把兩個術師打發走,把地上的禪院奏抱起來,往屋子里走,“走走走,去看看我給你帶的新咒具!”
禪院奏體型靈巧,力量不足,禪院甚已在外面的時候,總會搜尋一些可以彌補他缺點的咒具回來。
禪院奏見禪院甚已心情不錯,趁機詢問,“父親,我想找個人。”
禪院甚已毫無防備,豪爽道:“找誰?我幫你找。”
禪院甚已志得意滿。
找人而已,小事一樁,就當做今天給他長臉的獎勵吧!
禪院奏挺起胸膛,響當當的報出他的名字,“我要去找甚爾兄長!聽說他不用咒力就能袚除咒靈!”
禪院甚已:“……”
啪嘰,禪院甚已美妙的心情毀于一旦。
他黑臉質問道,“是誰告訴你禪院甚爾是你的兄長的!?”
禪院奏歪過頭,“我自己問到的。”
堂兄堂姐并不想告訴他,是他自己追問,他們才說的,所以當然是他自己問到的。
禪院甚已是典型的雙標,如果禪院奏說是別人說的,他是肯定要去把那人揍一頓的,但禪院奏說是自己問的,他就只黑著臉哼了一聲,厲聲道。
“閉嘴!咱們家沒有禪院甚爾這個人,你也沒有叫甚爾的兄長,記住了沒有!”
禪院奏看著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扁扁嘴,“……知道了。”
從咒力那件事,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爹是不講道理的。
所以多余的辯論都是沒有用的,浪費時間。
禪院奏下定決心。
他要自己去找兄長領布丁!!
但是要找到兄長,首先要知道兄長在哪。
禪院奏思索片刻,決定去找他的【好朋友】,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最近好煩好煩,主要是——雖然大人們都說他一歲就覺醒了術式,但當時發生了什么,他其實已經記不清了。
……除了每次見到禪院奏的時候,心底升起的那股莫名的恐懼感。
禪院直哉不懂,禪院直哉也不想懂。
趨利避害的本能告訴他,這件事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重點是,至今為止,他的術式居然一次也沒主動用出來過!
禪院直哉掰著手指頭算年齡,他今年已經四歲多了,禪院家的孩子四歲就該開始覺醒術式了,但他卻仍然用不出術式來。
禪院直哉自詡是禪院家天賦的標桿,身為標桿,卻不能控制術式,這怎么行??這不行!
所以最近禪院直哉一直在埋頭修煉,主要修煉方式是——看火影o者。
不是為了玩,是為了訓練!
他爹說的,他的術式跟影分o術差不多!!
話是這么說,但禪院直哉只抱著研究的心態看了個開頭,就一發不可自拔的沉迷了進去,并且完全忘記了修煉這檔子事。
……只能說宅男的基因可能也是遺傳的吧。
于是,當禪院奏拉開他房間的門的時候,禪院直哉就一邊放著動畫,一邊興致勃勃的“結印”并大喊,“千鳥!!!”
沒錯,他覺得主角漩渦o人太蠢了,像他這種長得好看又極具天賦的人,就算到了動畫里,也肯定是帥氣拉風的“啥是gay”啦!!
只是沒想到話音沒落,門就猝不及防的被禪院奏拉開——
四目相對,空氣一瞬間沉默了。
小孩看著他的pose,沉默兩秒,后退兩步,輕輕關上了門。
禪院奏:“打擾了。”
禪院奏一臉理解。
他知道,這就叫“中二”對吧,人一生總要有這么一個時期的,不丟人噠!
他腳步輕快的轉身——他現在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直毘人叔父,直哉已經進入了“中二期”,他長大啦!
禪院直哉:“不是!!你給我進來!!!”
禪院直哉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什么尊老愛幼的觀念,也幾乎沒怕過誰。
除了他爹和禪院奏。
但怕他爹是怕他爹手里的權利,而怕禪院奏……就真特么是這個小孩仿佛有毒。
禪院直哉黑著臉,“你是怎么進來的???”
禪院奏眨眨眼,“走進來的啊。”
不然還能怎么進來,飛進來嗎?
禪院直哉氣死了,“不是,我是說,你都沒有和護衛通報,是怎么走進來的!!”
雖然都是在禪院家,每個長老自家的住宅,也不是讓人想進就進的啊!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禪院奏是怎么做到無數次順風無阻毫無預警的在他的房間里的出現的。
禪院奏眨眨眼,還是那句話,“走進來的啊。”
禪院直哉:“……”
他放棄追究這件事,換別的問題,“有事沒有,沒事快滾,我最近很忙。”
禪院奏看看電視上播放的畫面:“忙著看動畫片嗎?”
禪院直哉臉一紅,飛快地關掉電視,“要你管!”
禪院奏從小跟禪院甚已相處,非常擅長忽略語氣直接聽內容,他說不要管,禪院奏就真的不管了,轉而詢問,“你知道禪院甚爾嗎?”
禪院直哉還真的知道,主要是他跟禪院奏的信息來源不一樣。
這件事在禪院甚已那是家丑不可外揚,但在禪院直毘人這就是兄弟的家丑那不得可勁揚,所以除了禪院奏,禪院家其他人對這樁丑聞那都是門清兒的。
禪院直哉嘲諷一笑,“呵,就是你那個廢物兄長啊,怎么了?”
“明明出生在禪院家,卻沒有一點咒力,真是個十足的廢物。”禪院直哉傲慢道,“你問他干什么?我們和他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有咒力的人,沒有在世界上存在的價值。”
禪院直哉雖然年紀不大,那股傲慢的味道,儼然已經非常“禪院”了。
禪院奏沒說話,只是歪過頭,“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禪院直哉隨口道,“可能是在軀俱留隊的哪個角落偷偷哭吧,聽說他十幾歲了還激發不出一點咒力,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禪院直哉不耐煩道,“問完了嗎?問完了趕快走。”
禪院奏得到想要的信息,本來也準備走了,就順著他說,“好,我走了。”
臨走之前又回過頭,認真地問,“對了,‘啥是gay’是誰啊——”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虎軀一震,整個人當場社死,羞憤交加:“不要你管!快走!!趕快走!!!”
禪院奏眨眨眼,火上澆油,“直哉很喜歡這個‘啥是gay’嗎?我可以去問問堂兄堂姐——”
禪院直哉倒吸一口涼氣,飛快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許說,你閉嘴!!!”
禪院奏扒開他的手大喊:“唔唔唔‘啥是gay’——”
禪院直哉:“你才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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