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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自由!


今日菜單:醬大骨和地三鮮。

        裴媽媽從左不言第一次來上廚藝課開始,就一直把做示范的菜品分左不言一部分帶回家吃,今天也不例外,比左不言拳頭還大的醬大骨裝了一個大保鮮盒,左不言把手藏起來,不好意思去端,裴野直接接過來強硬塞他包里。

        左不言感覺自己來廚藝班就是混吃混喝的,他紅著臉:“阿姨,太多了,我自己做的就夠吃了。”

        裴媽媽捏他肩膀,笑得爽朗:“你這么瘦,多吃點,不然你這個小身板跟著裴野跑都追不上趟。”

        好吧,裴媽媽說得很扎心,也很真實,體育課的時候裴野撒起丫子跑能套他好幾圈。

        “那我收下了,謝謝阿姨。”

        左不言從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同齡人不喜歡他,但同齡人的爸媽看他是哪兒都好。

        裴媽媽笑呵呵的:“不客氣,裴野回家給我說了,這幾周你給他補課,他感覺這次考試考得可好了。”

        左不言狐疑看了裴野一眼,裴野對著他拍胸大肌:“胸有成竹!”

        左不言頓感壓力山大。

        平時裴野的自信勁很招人喜歡,但關鍵是他在學習上的自信不太準確啊,每次他信心十足的試卷都考得一塌糊涂。這會兒裴野對他拍胸口,他沒有成就感,只覺得內心苦澀。

        裴野不懂他的憂傷,幫他提著裝好菜的書包送他去門口等謝慷來接。謝慷已經習慣了在周末中午午休的時候吃左不言做的菜,但每次左不言要從廚藝班送去律所給他,太麻煩,后來他一合計,干脆直接去廚藝班接了左不言回家,三個人一起吃。

        兩人閑聊,左不言才聽裴野說,其實最開始今天的菜只有醬大骨,但裴媽媽怕光吃肉不下飯,又加了一個省時又下飯的地三鮮。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裴野這么好了,原來是遺傳裴媽媽的。

        裴野不滿:“為什么你光說我媽好,我對你不好嗎?”

        他想細數自己為左不言做過什么,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做的,為什么要說出來討功,一次兩次沒什么,說多了小天鵝心里肯定覺得在道德綁架。

        左不言不知道他心中的百轉千回,只覺得他非要和自己媽媽爭個高下的行為有點幼稚。

        需要人哄的幼稚鬼。

        “你對我也很好,能夠認識你和阿姨我超級幸運的。”哄一哄也沒有什么,只要裴野開心。

        “這才對嘛。我也超級好的。”

        左不言笑開了,甜甜軟軟的,像北城冬天大集上的各色冰糖葫蘆,看著冷硬,咬破冰糖就知道里面的滋味。

        不同于左不言的甜,裴野笑起來就是冬日暖陽,融融暖意,全身都舒服住了。

        兩個人對著傻笑,嘴角的弧度一個比一個翹,眼神牽連在一起,誰也移不開。

        “小天鵝,今天晚上下晚自習之后回寢室我給你做糖葫蘆吧。”

        “嗯?怎么突然想要做糖葫蘆了。”

        “想做給你嘗嘗。”

        兩人正暢想著買些什么水果來做糖葫蘆,一個小胖墩悄默聲撲到左不言的腿上。

        小奶音敞亮:“漂亮哥哥!”

        被加練的小湯圓變成了煮過頭的湯圓,軟嘰嘰的,有氣無力黏在左不言的腿上。穿著白色羽絨服的湯圓更顯胖了,圓墩墩的。

        裴野揪他小耳朵:“沒看見我?”

        湯圓撅噘嘴:“臭教練。”

        行吧,叫了還不如不叫,這么不情愿,哼!

        湯圓小鼻子嗅啊嗅:“漂亮哥哥,你身上有什么呀,好香啊?”

        小饞貓的鼻子是真好。

        左不言勾勾他的小鼻尖:“是大骨頭。”

        “啊!”小胖仔舉手,“我想吃!”

        左不言二話沒說就要把書包里的保溫盒拿出來,裴野不讓。

        “還吃!你媽媽和你堂哥都給我發好幾次消息了,說再偷偷給你吃零食就不續費了。”

        小胖仔嘟嘴開始耍賴:“大骨頭不是零食,是有營養的肉肉,吃嘛吃嘛~”

        小胖仔都扭成麻花了,黑眼珠浸著水意,不給吃就哭!

        沒辦法,在小胖仔和左不言的求求下,裴野還是松口了。

        “只吃一小口!”

        “好哦!”小胖仔鼓掌。

        謝慷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的,小胖仔抱著一坨醬骨頭啃得歡,小臉蛋上都是油,兩個背著謝慷的少年正在給小胖仔擦臉。

        謝慷不威自怒:“謝元!你又偷吃!”

        小胖仔嚇得骨頭掉,裴野眼疾手快接住。小胖仔快哭了,喊著“完了完了”就往左不言身后躲。

        左不言抬頭,有點驚訝:“謝叔叔!”

        謝慷走近一看,原來剛剛給謝元擦嘴的少年是左不言,還真是緣分啊。

        “不言等一會兒,我把這個小胖子給處理了。”

        謝慷作勢要捋袖子抓人,小胖子站在左不言后面還一個勁抓裴野給自己當擋箭牌。

        “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偷吃了!你不要打我!你也不要告訴媽媽!我真的改!”

        “哼!”謝慷冷笑一聲,“你次次都這樣說!”

        “嗚嗚……”小胖仔這回是真的閃淚花了。

        左不言已經離線了。

        哥哥?湯圓喊謝叔叔哥哥,那他豈不是要喊湯圓叔叔?

        這個輩分也太小了吧。

        裴野對謝慷其實挺熟悉的,有時候周末都是他來接送湯圓,每次都叮囑要監督湯圓不許吃零食多運動。但架不住湯圓能說會道,上著減肥的柔道班依舊悄悄長胖。

        謝慷正捉著湯圓講道理,裴野蹭到左不言旁邊,蹭蹭肩膀:“小天鵝,你原來是湯圓的小侄子啊。”

        左不言不想說話,給了裴野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最后,在小胖仔的強烈爭取下,來接左不言回家吃飯的謝慷順道把他帶走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謝慷直樂:“不言啊,你媽媽前幾天還愁婚禮的時候沒有花童,這里不就一個現成的送上門來了嗎。”

        “花童?”

        怎么回事?左不言知道的謝叔叔和他媽媽的愛情故事進度還停留在他媽媽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謝叔叔的事情那里,怎么就突然跳到婚禮了。

        可能這就是成年人的愛情吧。

        “你媽媽終于開竅了,主動提出元旦節就和我去領證。”早已而立的青年此刻笑得像個毛頭小伙,發自內心的喜悅。

        左不言也替兩人開心,終于要修成正果了。

        他要去參加他媽媽的婚禮,好神奇啊。

        “恭喜謝叔叔。”心想事成。

        謝慷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有點欣慰。他和李舒其實想過要怎樣給左不言說才能不傷害到左不言,雖然左不言平時表現出來的都是贊同,但還是會有點害怕,怕左不言不喜歡自己的媽媽再婚,怕左不言不喜歡他。

        此刻見左不言嘴角的笑發自內心,他惴惴不安的心也終于輕輕落下。

        “對了不言,你前幾天問我的那件事解決好了嗎?就是校園霸凌那件事。”

        “差不多了,快好了。”

        “那就好。反正你以后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都及時給我說,我給你撐腰,要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又打不過的,就盡量保留證據和證人,我幫你告他。”

        “好哦。”左不言心里還真有一只小天鵝在轉圈圈,高興,有爸爸真好。

        ……

        左不言下午在家陪湯圓玩得有點久,到學校已經快上晚自習了,他只好背著書包直接到了教室。

        剛進教室,就一群人張大嘴看著他。

        左不言下意識摸摸臉,臉上被湯圓畫的小兔子應該洗干凈了的吧。

        不知道是誰帶頭大吼一聲:“學霸來了!”

        “明明是學神!”

        “左不言你好厲害呀!”

        “七百零五分,真的牛批!”

        左不言心里大概有數了。原來是成績出來了。

        裴野坐在座位上,兩只手舉得高高的,招搖著:“快來!快來!”

        左不言勾唇一笑,眼里便只有裴野的方向。他坐下:“怎么了?”

        “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嗎?七百零五分!比王寒聲還多了十多分!比年級第二都多了五分!我看他們誰還敢說十七班就是普普通通平行班,我們有年級第一!”

        裴野是真興奮,開心到臉都發燙了。

        左不言只彎著眼睛看他高興到起飛,惡作劇般把冰涼涼的手背輕輕貼在他的臉上。

        時間靜止,心跳加速。

        裴野呼吸一屏,他得心臟病了!他被小天鵝看兩眼摸下臉就得心臟病了!他要死了!

        “好冷哦。”左不言剛從室外進來,挾裹著一身寒氣,嗓音都啞啞的。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得心臟病,但裴野還是很貼心的把左不言的手捉著攏在自己的掌心中,搓搓揉揉。

        搓著搓著他突然笑了。

        他把小天鵝捧在手心里啦。

        色彩絢麗的美甲和純黑色酷炫風的美甲交叉相纏,溫度差慢慢消失在指縫間。

        少年怦然心動,就在此時。

        他好像真的沒有救了,這周回家一定要去做一個全身體檢。要不還是先把遺言寫好吧。他字太丑了,要不還是拜托小天鵝幫他謄寫一份?那墓志銘又寫什么呢……

        裴野正思考著自己的身后事,羅成從前門往后走,左不言唰一下把手抽出來。裴野不滿撅噘嘴。

        羅成先是表揚了左不言幾句,又問左不言想不想要進實驗班。

        裴野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失魂落魄的問:“你舍得?”

        “你懂啥?”羅成給了裴野一個腦瓜崩。其實裴野說對了,他舍不得,但是學校領導來找他了,說盡量把好苗子勸進實驗班,他們班有個王寒聲已經夠了。

        “羅老師,我不去實驗班。”左不言沒有猶豫,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想好了?實驗班的師資和學習氛圍都比我們班好很多。”

        “想好了,我覺得我們班很好。”

        羅成很欣慰,拍拍左不言的肩膀:“好好學,爭取明年爭個市狀元回來。”

        左不言點頭。

        好苗子不走,羅成眉心長期生氣氣出來的川字紋痕跡都淺了不少。

        左不言忽然叫住他。

        羅成回頭:“有事?想換座位?”

        裴野不滿呲牙:“不換座位!”

        “不是換座位,我想問一下,明天是會有國旗下講話嗎?”

        羅成有點意外:“是,你不說我都忘了,明天大課間在大禮堂開月考總結大會,輪到我們年級的去演講了,前幾次我們年級都是實驗班的同學去的,但沒想到這次你是第一。你是想要去演講嗎?”

        “嗯,如果實驗班同學不介意的話,我想去。”

        羅成笑了一下:“多大事,本來按成績來說就是你去,只是時間這么短,你寫演講稿來得及嗎?”

        “可以的。”左不言鄭重點頭。

        “那行,你去吧,我給你報上去。”

        “好,謝謝羅老師。”

        裴野的視線咻一下調到左不言的臉上。小天鵝這次竟然主動給自己爭取機會了,要知道之前的數學競賽老羅怎么勸他都不去,完全視獎牌如糞土的樣子。

        左不言歪頭,對上他探究的視線,彎彎笑。

        看了這一笑,裴野腦海瞬間空白,什么墓志銘,什么小天鵝不正常,全部統統消失掉了。

        ……

        明亮的舞臺中央,只有話筒和左不言。

        他深呼吸一下,調節狀態。在過去的四年多里,他從來沒有機會站上舞臺演講,他永遠被一個人的影子遮擋住。

        而今天,他終于破開遮擋他的陰霾,站在了屬于他的舞臺上。

        “大家好。”

        響亮的聲音通過音響傳播到大禮堂的角角落落,裴野在下面望著那個熠熠生輝的人,鼓紅了手掌,眼含熱淚。

        “我是高二十七班的左不言,我今天的演講主題是——自由。在正式演講之前,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上周我做的很喜歡的美甲。”

        講臺下一陣嘩然,更多的是十七八歲少年嘁嘁的輕蔑聲。

        停頓了三秒鐘,左不言繼續說:“在剛剛過去的三秒鐘里,我聽到了一些詞語,譬如,娘娘腔,變態,有病,不男不女。其實這些詞語我在上周已經聽了很多了。”

        “但我還是想說,我的美甲很好看啊。喜歡美甲,喜歡化妝,喜歡小裙子,長相秀氣,這些統統都不是去評判一個男生心理是否健康的標準,也不是評判一個男生是否具有陽剛之氣的標準。真正評判一個男孩是否陽剛的標準應該是,他是否有擔當,他是否承擔了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他是否為自己的夢想腳踏實地拼搏奮斗。”

        “所以,請在座的同學們,給一些獨特的男孩子多一些自由,他們并沒有犯罪,也沒有對身邊的人造成什么傷害,他們只是在勇敢追求自己。給別人自由,也是在給自己自由。當然,我站在這里主要的任務還是給同學們分享一下學習的經驗,幫助同學們能夠學得更自由……”

        左不言在校領導的死亡凝視中慢慢轉移話題。他該說的已經說了,目的已經達到了。

        在左不言講完前半段話之后,526寢室才知道他上臺演講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裴野吼紅了臉,林霖哭紅了眼。

        今天的左不言真的超棒呀!超勇敢的!比腳踩祥云的英雄還厲害!

        舞臺上即將謝幕,裴野一拍大腿:“不行,我必須要去給小天鵝獻花!”

        他長腿邁過一排同學,端起一盆舞臺邊角上的盆栽就上臺去了,期間還不小心按了某個領導的光頭一下。

        林霖驚得快哭抽過去了:“野哥……”

        周羽神色復雜接了一句:“自由過了火。”

        左不言抱著還在漏土的盆栽,絲毫沒有嫌棄,和裴野長長對視了一眼,光明正大接受大家的打量。

        舞臺下的林霖對他豎大拇指,他也笑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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