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在包廂呆了沒一會兒，就帶著兩個女孩匆匆走了。”
  男孩說著，悄悄打量著舒茂然的臉色，望向舒茂然的目光里，帶著幾分憐憫。
  聽到這里，舒茂然終于明白了，那幫人沒對兩個女孩下手，不是沒來的及，而是，聽了這孩子的一番話，心里打了退堂鼓。
  “地不起啊，我就是個臭打工的，不敢攔下他們。”
  男孩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怕今天我找你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找你的麻煩。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
  說著，舒茂然從上衣口袋里掏出煙盒，扯開，從車子的儲物盒里，拿出半截鉛筆，快速寫下一串號碼，遞到男孩的手上。
  “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聯(lián)系我。”
  舒茂然意有所指，男孩聽懂了，接過紙條看了一遍，才小心折疊起來，裝進褲兜里。
  同一時間，王爸王媽這邊也沒閑著。
  一邊請ZF派到他家做家政的阿姨幫忙聯(lián)系陳銘，一邊請人私下搜集李二公子這兩年來，在青川的種種惡行。
  好在李二公子這兩年囂張跋扈慣了，加上青川市上下烏煙瘴氣、沆瀣一氣，以至于他們那幫人做事并不那么嚴密。
  光他們調(diào)查到的消息，就這三年時間，他們一幫人就禍害了二十幾個女孩子。
  好多孩子都還是學生。
  最小的才十四歲，一個初二的孩子，好不容易從山村里考到市內(nèi)的重點初中。
  “一幫子畜生！”
  王媽一張張翻看著眼前的資料，手都在簌簌的抖。
  “這些人，不說是為人民服務吧，連做人的最低道德底線都沒有。”
  她看著資料里的女孩，小小的一只，抿著嘴巴笑的非常羞怯的樣子。
  看起來乖乖軟軟的一個小人兒，就被一群畜生侵犯了。
  生命就終結(jié)在了十四歲。
  “這孩子，簡直就是家破人亡了。”
  王媽手指輕輕劃過女孩的臉蛋，看著資料里說，“女孩是在一處居民樓的天臺上被人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的時候，身上青青紫紫的，沒有一塊好肉。”
  “目擊者立馬報警，女孩被一幫人送進醫(yī)院治療。”
  “等女孩從山村趕來醫(yī)院，女孩身上的痕跡都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留下的，就是各種污言穢語和謾罵，說什么女孩行為不檢點，小小年紀，就學會用身體換錢……”
  “女孩的父親是山村教師，母親是個農(nóng)民。他們不懂，自己那么乖那么聽話的姑娘，被送到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女孩在聽到護士再一次的語言侮辱后，走上醫(yī)院的天臺，一躍而下。母親當場心臟病發(fā)，在醫(yī)院搶救了兩天后不治身亡。剩下形單影只的父親，回到家鄉(xiāng)，喝下百草枯跟著去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家三口，就那么沒了。”
  “對了，這女孩還有個哥哥，好像在外地打工。”
  王媽仔細看過資料，突然扯了扯王爸的胳膊。
  這幾天，他們已經(jīng)暗中聯(lián)系了好幾位受害人的家屬。
  可笑的是，有些受害者家屬提起他們的女兒，就像是聽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翻個白眼轉(zhuǎn)身走人。
  也有一些人，會不斷地落淚訴說，說怎么怎么疼惜自家姑娘，怎么怎么難過姑娘的遭遇。
  但，等王爸王媽問到“如果現(xiàn)在有機會扳倒他們，為你家姑娘報仇，你愿意嗎？”
  就會驚慌失措，轉(zhuǎn)身就走。
  二十幾位受害者，愿意站出來，為自家孩子討回公道的，只有寥寥幾人。
  剩下的要么閉口不談，要么搖擺不定。
  “今天下午，我跟龐卓通過電話。”
  王爸說。
  兒子那邊，他還真不是特別擔心。
  一則，兒子身上帶著東西，他知道。
  如果對方想要屈打成招的話，呵呵呵……
  二則，以兒子現(xiàn)在的成就，他相信，陳銘那邊會盡快有所行動。
  “他怎么說？”
  王媽放下手上的東西，追問。
  最初，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家孩子又沒真的受到傷害，還想過不如就這么算了。
  但現(xiàn)在，看過那些資料后，王媽突然就想為那些孩子做點什么。
  “龐卓的意思是，事情在青川能被捂這么久，沒被捅出來，肯定牽涉廣泛。怕就怕我們動搖不了人家，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見王爸說的嚴肅，王媽也正色不少。
  在王爸身邊坐下來，安靜一會，才抬起頭來，說“難道我們要眼看著這幫人為所欲為嗎？”
  王爸拍拍王媽的手背，“不，他的意思是，叫我們小心行事。”
  “要沖出青川這個圈子，尋求外界的力量。從外界撕開一個口子，就能打破現(xiàn)在的僵局。”
  王媽茫然皺眉。
  尋求外界力量，什么力量？
  他們夫妻都是簡簡單單的商人，所有的關(guān)系人脈，都在商場上，政界也就認識龐卓這么一個，況且還不是可以促膝長談的關(guān)系。
  看自家老婆一副非常苦惱的樣子，王柏起身，攬了攬她的肩膀，給她倒了杯牛奶。
  自從兒子被抓后，妻子就有些神經(jīng)衰弱的癥狀，總是整晚整晚睡不著。
  “我想請人把那孩子一家的事情寫成文章，遞進報社。”
  “余思思？”
  “嗯。”
  “咱們敢寫，報社敢登嗎？”
  王媽有些遲疑。
  “不往咱們青川投。往京市，往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法治日報投。”
  “這行嗎？能起到作用嗎？”
  王媽還是有些懷疑。
  “不論什么辦法，我們總要試試看。”
  王爸說著，拉著王媽起身“你該休息了，這幾天你都沒好好休息。”
  等將妻子安置好了，王爸又輕手輕腳下床，披了件衣服，下樓給舒茂然撥了個電話。
  兩人將今天得到的信息相互交換一下。
  “你今天遇到的小孩，會不會也是名受害者家屬？”
  “我也這么覺得。”
  舒茂然跟李小葉聽完王爸的敘述，都覺得毛骨悚然，又是害怕，又是慶幸。
  自家姑娘能安全的回到家，真是要感謝上天。
  “更要感謝那個孩子。”李小葉聽了余思思的的遭遇，心悸的不行。
  轉(zhuǎn)身，悄悄推開女兒的房間，看她伏案寫字，這才拍著胸口，悄悄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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