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意外
這么看來,王澄澄也不傻。
所謂密室,自然是存放了許久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即便不知道這秘密是什么,她也不能夠讓外人先拿到。
她不信任沈靜姝,也并不依賴康鴻。可惜命運弄人,還沒得手,就被許承澤抓了個正著。
“你想一個人進去大可直說,我可以在這里等你。”沈靜姝道。
王澄澄沒動,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
氣氛就這么一點點地涼了下去。就連方才還被兩個人明爭暗搶的密室,也突然落了單,誰也沒有再看它一眼。
可這世上從來不缺沒皮沒臉的人。
那人是突然撞破正門出現(xiàn)的。著一身褐色短打,粗布麻衣上身卻精神氣十足,布匹蒙面只露出雙眼,帶著銳利神色掃視屋內(nèi)眾人。
沈靜姝和王澄澄還未來得及作何反應(yīng),許承澤已將兩人攔到了自己身后,余自己一人面對他:“俠士方才躲躲藏藏,如今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馬上你就知道了。”那人冷笑一聲,不知道從哪里撈出一捆麻繩扔到地上。
眼神在沈靜姝和王澄澄之前幾番掃過,停在了后者臉上:“你,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捆起來。”
一時間,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王澄澄身上。
小姑娘猝不及防被點名,也是一驚,呆在原地恐懼的雙眼瞪著,身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快點。”那人不耐煩地大聲催促道,一柄鋼刀在門框上砸的框框響。
王澄澄這才離開許承澤的庇護,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夠趟在地上的繩索。
“王澄澄,別聽他的,趕緊回來。”
王澄澄沒聽她的話,倒是蒙面人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沈靜姝縮回到許承澤身后,抓在他身上的手也慢慢收緊:“快想想辦法。”
“難道沈姑娘把我傷口拍裂開,我就能想到辦法離開這兒?”
沈靜姝這才低頭看,發(fā)現(xiàn)自己攥著的地方正滲出絲絲血氣,連忙將手撇開,活像甩開了一個燙手山芋。
可眼下燙手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兩人已經(jīng)來不及商量對策,就已經(jīng)被王澄澄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推到墻邊坐下。
隨后,王澄澄也被蒙面人捆了,向兩人所在的方向扔來。
沈靜姝歪著身子往左邊一躲,再看王澄澄已是滿心滿眼地恨鐵不成鋼:“你說你那么聽他的話做什么。現(xiàn)在好了,像粽子一樣圍一圈就等著下鍋了。”
短短幾天被人劫持兩次,任誰的心態(tài)都不會太好。
許承澤倒像個沒事人一般,靠在墻角和一早出現(xiàn)在窗外時并無二致,甚至還有心情與那人閑聊:“不知這位兄臺到底是何背景,所求為何,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上忙。”
“手下敗將罷了,也想與我談條件?”蒙面人輕蔑地啐了一口,似乎對許承澤很是不滿,“要不是主人說了要活的,我早把你們剁了,扔到護城河里去喂魚。”
手下敗將?
這人的功夫若真在許承澤之上,那他們豈不是真的逃不掉?
他口中的那個主人,是誰?
這些問題倒真像是護城河里的小魚吐泡泡,一個接一個浮現(xiàn)在沈靜姝的腦海里,卻得不到解答,于是越來越大,似乎要將她的腦子撐破了。
她不禁側(cè)過頭去看許承澤的表情。
或許是也感覺有人在看自己,許承澤也回頭正對上沈靜姝探究的神色:“沈姑娘在想什么?”
“在想……我們會是個什么死法。”沈靜姝想了想,只道出了這個問題。
人活一世,最后真正關(guān)心的不過就是這么個問題。
何況對沈靜姝來說,她還有更好奇的,死了之后,她是不是就能夠回到現(xiàn)代社會了?
誰也不知道。
雖說禍兮福之所倚,可沈靜姝悲觀之中看到的這點兒零星希望夠不夠讓她拿生命來冒險?
反觀毫無退路的許承澤,看上去卻要比沈靜姝還要樂觀得多。
他湊近了些,肩膀抵著沈靜姝的肩膀,輕聲與他咬著耳朵:“別怕,我們不會死的。”
沈靜姝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可在那灼灼目光下,竟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便傳來空氣被劃破的聲音,帶著皮肉綻開的聲響和著某人的一聲悶哼。
沈靜姝正想扭頭去看,卻見許承澤變戲法似的解開了捆在身上的麻繩。
“你……”
“轉(zhuǎn)過來。”許承澤指揮到,沈靜姝閉嘴照做。
“幫王姑娘也解開。”
沈靜姝連忙去夠王澄澄身上的繩結(jié)。
等將那繩結(jié)全部解開,沈靜姝才有空閑去查看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擺在她眼前的,卻是那蒙面人仰面倒在地上,胸口一簇箭矢顯得格外醒目,像是某種鳥類的大尾巴,有血液這條尾巴下方緩緩滲出,在地板上蜿蜒成一條河。
許承澤蹲下身探了探那人的氣息,隨后搖了搖頭,道:“應(yīng)當是王甫仁為了密室設(shè)置的機關(guān),可惜了。”
沈靜姝聽著那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是為這平白丟掉的一條命惋惜,也是后怕。
若沒有蒙面人闖入這一遭,此時躺在那里變成一只鳥的,就是他們幾個。
她回頭,發(fā)現(xiàn)王澄澄此時臉色煞白,許是也想到了這一層。
只是,王甫仁怎么會在自己的密室里放這么危險的東西?
“他也不怕哪天把自己給傷著了。”
“我想,他自己應(yīng)該從來沒有進過這里吧。”許承澤察看完畢,取了蒙面人的面巾將他整張臉蓋住,才起身向這邊走來,“這密室的開啟方法并不隱秘,做出來應(yīng)該只是引人上鉤的。”
說得好像你不想進去一樣。
沈靜姝對許承澤這番言論頗為不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許承澤也不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連忙收起不滿,道:“許捕頭,那請問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消息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不論這密室到底是不是個假象,她都不太敢進了。
“線索斷了,自然是打道回府。”許承澤頓了頓,繼續(xù)道,“還得把人帶回去。”
“王姑娘,還得勞煩您叫王玄來一趟。”
“你現(xiàn)在是在使喚我?”王澄澄當然不愿意。她去找王玄,等于是大張旗鼓地告訴所有人自己偷偷進了書房。
“若是王姑娘愿意親自將尸體送回衙門在下沒意見,還可以順便聊聊您偷襲沈姑娘的事,您覺得呢?”
從臉色就可以看出來,王澄澄覺得這樣不好。
先不論這尸體上手她害不害怕,她去了衙門便是真的和外界斷了聯(lián)系,誰又來為父親奔走?
兩相權(quán)衡之下,她瞪了許承澤一眼,才極不情愿地走了。
沈靜姝面對著過于熟悉的事態(tài)發(fā)展,嘆氣道:“你怎么就沒點兒新鮮招數(shù)?”
“有效就行。”許承澤笑著遞過來一把短劍,“還給你。”
沈靜姝下意識地伸手一探,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已是空無一物:“你什么時候拿走的?”
“你像個下鍋的粽子一樣被扔到墻上的時候。”
“行了,別說了。”
往事不堪回首,沈靜姝連忙制止了這個話題。她早該想到,這人怎么可能真的會變戲法。
收好兵器,沈靜姝看許承澤閑坐到書案前看一本書,才又問道:“所以許捕頭,你知道書信在哪里了嗎?”
“不是說了,毫無線索。”
“許承澤,我看上去很好騙嗎?”
許承澤從書了抬頭,看著沈靜姝帶了三分怒氣的臉,認真地點頭。一下又一下,無疑是往柴火堆里投入了一柄火折子。
沈靜姝自覺行了下策,道:“你信不信我去找康鴻,告訴他你已經(jīng)把信拿到手了。”
“然后呢?”許承澤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你的消息是從哪里來的?你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和王澄澄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如果那是王甫仁清白的證據(jù),我拿到了為何不放人?你為什么會去找他,卻不來衙門口伸冤?”
又來了,更多的小魚吐泡泡。
沈靜姝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抿著嘴巴町著許承澤看,周身都漂浮著揮之不去的怨恨。
總有一天,她要看著許承澤在自己面前求生不能,痛哭流涕。
這場面……沈靜姝光想象,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許承澤看著她的臉色變來變?nèi)ィ膊虏煌杆睦锏降资莻什么情緒,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沈靜姝的想象中就差曝尸荒野了。
可他還是從懷里掏出一疊書信扔到了書案上。
信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沒有個十年八年的功夫估計很難練成。
只一眼,誰都能看出來這和之前那封信不是一人所為。
沈靜姝沒去拿,略有些疑惑地看想許承澤。
后者嘴角噙著笑,解釋道:“王玄是個聰明人,我與他說了衙門遇襲、王甫仁去世的消息,他立刻將這書信取了給我,也是他告訴了我書房密室有機關(guān)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才那么肯定,我們不會死在這兒。”沈靜姝恍然大悟,“原來這信壓根兒就沒在書房,王玄將這地方看那么死就等著甕中捉鱉呢。”
許承澤聽著她分析,只笑著不說話。
其實他那時想說的是,她本來是趕來救她的。可隨后,他只是將書信從桌上拿起來往前遞了遞,沈靜姝這才清了清嗓子,裝作不太情愿取過了那疊書信。
沈靜姝的手指在信件堆里翻飛,數(shù)了數(shù)這些信件竟有數(shù)十之多,封面上的字跡卻沒有什么變化,看不出任何旁的信息。
每個信封都被嚴嚴實實地封著,她也不可能當著許承澤的面將東西打開一一察看。
白白數(shù)了一圈,沈靜姝又將東西扔回到書案上,卻仍舊不死心:“你就這么信任王玄,不拆開看看?”
“為什么不信,我們現(xiàn)在難道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許承澤將東西收好,反問道。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原是說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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