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迂腐還是堅守
當慎再回到村子的時候,村內的知事長老已經等候多時了,拄著拐杖的他,眼含期盼。
這種眼神,慎見過很多次,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已經全部解決了,長老!”
“這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知事長老當即揮手招呼老伴兒去拿酬金,老婦人拎來了一個布袋,里面有窸窣的摩擦聲響,慎聽的很分明。
有植物的種子,有貴重的金屬,有鳥類的羽毛,以及幾顆果核。
艾歐尼亞人的交易方式非常淳樸,鄉鎮集市多是以物易物,在大些的城鎮才會使用貨幣。
所以,這一對老夫妻準備的酬勞,必然是可以在各個地方能夠使用的。
看得出來,他們想的很周到。
“不用了!”
拒絕了老婦人遞來的錢袋,慎向著知事長老道:“事實上,我抵達哪里的時候,惡鬼已經被解決了!”
“難道是哪位圣人?”
知事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老婦人也正好拎著袋子后退兩步。
慎搖了搖頭,“不是,是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被解決了,所以你們不必在擔心了!”
“但是最好還是謹慎一些,畢竟最近局勢不太穩定。”
“好的,我們會注意這些的。不過”知事長老拄著拐杖,聲音中帶著一絲詢問,“既然您說惡鬼已經被人提前解決了,可是為什么又說事情全部解決了?”
“因為此地的物質和精神已經重復均衡!”
慎開口的時候,有村民跑了過來,看著慎的眼神中帶著驚懼,可還是湊到知事長老身前,低聲向他說了海灘上發生的事情。
寺院內來的僧侶被殺光了,眼前這個男人做的。
“啊?”
知事長老眼神一變,手掌都有些顫抖。
注意到這一點,慎在心底嘆息一聲,可還是出聲解釋道:“寺廟內的僧侶的凈化儀式,拘殺的是那些對人完全無害的精怪,并且破壞掉了此地的均衡!”
“如果不加制止,那么很可能會激起崴里自然之靈的憤怒,醞釀出更大的災禍!”
“所以,我才出手維護均衡!”
慎非常耐心的解釋了緣由,知事長老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他的老伴兒仔細端詳了慎片刻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老頭子的肩膀上:“好了,人家都解釋了,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
“那群僧侶每次來都要拿走村里大半的糧食,死了也就死了!”
“最重要的是人沒事就好!”
“感謝您的理解,伊麥!”慎向著老婦人點頭,老婦人卻是來到慎的面前,把袋子塞給慎,慎卻是拒絕了。
“伊麥,感謝您的好意,不過還是謝謝了!”
“我看得出來,你的眼中帶著悲傷,一個眼中滿是悲傷的人,怎么會是惡貫滿盈之人!”
老婦人執意要慎收下,慎卻是后退幾步,連連擺手,“不用了,我來此是為了尋找教派中的一位學徒〃` !”
“均衡教派?”
知事長老遲疑的開口,慎點了點頭,老者也的手掌不再顫抖,看著慎的目光帶著敬佩,沒有一個艾歐尼亞人不知道均衡教派的存在。
他們維護初生之土的平衡,且不求索取,是一群真正的奉獻之人!
“這樣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知事長老握緊了手掌,眼中疑慮盡去,只剩下信任。
“多謝您!”慎遲疑一下,緩緩吐出一個尊稱:“伊唄!”
“老板,再來點小魚干好嗎?”
大清早就給自己灌下去一橡木桶的朗姆酒的杜克,敲了敲桌子,正在算賬的博里伊,聞聲看來,注意到正在飲酒抽煙的杜克,微微的搖了搖頭。
“再來一碟,我在喝一點就不喝了!”
杜克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臉上笑意盎然,博里伊嘆息一聲,放下了墨筆,轉身去了廚房,這個看起來溫和的年輕人,竟然是個酒鬼。
一早喝的酒,比那些常客一年喝的都多。
也不知道他的酒壺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酒,也不知道他的肚子怎么能夠裝下那么多的酒水。
正值此時,渾身包裹在鎧甲里的男人走進了博里伊的客棧,左右掃視的他,來到柜臺前。
“請問,老板在嗎?”
“老板去廚房了,你可以來我這里等他一下!”
杜克撐著下巴,朝著來者招了招手:“均衡教派的慎!”
“朋友,我們認識嗎?”
慎見到自己被認了出來,不由得反問一句,杜克搖晃著酒壺,酒水帶來的醉意正在快速消散。
“嗝!!”
打出一個昂長的酒嗝以后,杜克眼中再無醉意,拿起一根煙卷,在桌子上敲了敲的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慢條斯理的點起眼,深吸一口。
“呋!!”
吐出白色煙霧的杜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慎,“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
“而且你的一個老朋友和我說了很多有關你的事情!”
“我的老朋友?”
慎向著杜克邁步,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自己是否見過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最終的結果是沒有!
他沒有一絲一毫有關這個年輕人的記憶,也不認識他!
“對,他說他很想念你!”
杜克從物品欄摸出幾張照片,拍在桌子上,慎好奇的投去目光,巴掌大小的卡片上有著極其清晰的畫面。
非常神奇,慎沒有見過,不過他也沒時間思考再去照片是怎么來的,因為他完全被照片上的內容吸引且震撼了。
血肉就像是花朵在綻放,鮮血涂滿了墻壁。
簡直就是一副殘忍且瘋狂的畫卷。
看到這里,慎的眼神變得危險且痛苦,過去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出來。他也感受到一種針扎的刺痛襲來。
“他,在哪兒?”
慎完完全全的把阿卡麗拋在腦后,因為和找回阿卡麗這件事相比,最要緊的還是把那個家伙抓回來。
那個被稱為金魔的怪物——卡達·燼!
他最后一次聽到卡達燼的消息,還是在白崖旅店,從那個曾經是他的手足兄弟,現在是他的殺父仇人的男人口中得知的。
“你,又是誰?”
“我?”
杜克摸了摸下巴,“我只是一個恰逢適當時候和你相遇的旅人罷了!”
“不要太過追究!”
“反倒是你,眼神很危險哦!”
被杜克說出心緒的慎,背后的鋼劍在微微的鳴顫,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一樣。
可很快,慎深吸一口氣,強壓自己的怒火,一味的憤怒和仇恨,不利于平衡的維持,這對于他來說,已然是失職了。
“抱歉,我我為我的行為道歉!”
“怪不得阿卡麗說你是個老頭子,年齡才二十八歲,卻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
“你認識阿卡麗?”慎隱藏在面具下的眉毛一挑,博里伊此刻也端來了小魚干,杜克沒等博里伊放下小魚干,撿起一條塞進嘴里。
咀嚼著小魚干的杜克含糊不清的道:“知道,那孩子挺有趣的,只可惜太熱血了!”
“` ‖看來,你對我們很了解!”
慎坐在杜克的面前,杜克吞下小魚干,擦了擦嘴,咧開嘴巴。
“還好吧!”
“起碼,我知道你現在正在克制,正在思索,正在忍耐!”
“不過,這樣是拯救不了初生之土的!”
杜克望著面前的餐盤,盯著熏制的小魚干,目光中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均衡是萬物之道!”慎對杜克的話進行辯解,“眼中無懼,無恨,無愛,方能維護均衡!”
“可是那樣都變成一塊木頭了!”
杜克直視慎的雙眸,反問道:“有意思嘛?”
“為了初生之土的均衡,我愿意奉獻出一切!”
“嘖!”杜克咂舌一聲,抬手從兜里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玻璃匣子,“你想要的人就在里面!”
玻璃匣子被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慎不由得投去了自己的目光,哪一張怯懦的面龐映入他的眼簾,一如當年,他和自己的父親在抓住對方時,他露出的神態。
“金魔!”
慎低聲開口,這個名字剛一吐出,大堂中的氣溫都好似降低了幾度。
身處在玻璃匣子里的就是戲命師燼,也是杜克讓塔姆專門去皮城帶過來的。
“他怎么會變得這么小?”
看著卡達燼變得如此迷你,慎的眼中閃過疑慮,杜克聳了聳肩,“這個是獨家機密!”
“不過現在,他在你的面前,你打算怎么做呢?”
杜克把匣子(李得的)往前推了推,等待著慎的回答。
“當年你們沒有殺了他,反而給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在關于他是否真的改過自新的這件事上。”
“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
慎回想起自己當初在白崖旅館見到的那個慘死的女侍者,眼中露出了痛恨,可旋即他就閉上了眼睛。
“你在糾結?”
“不!”慎篤定的開口道:“我在清除雜念!”
“不,你就是在糾結!”
杜克敲了敲玻璃匣子,讓里面的燼因為震動被彈起。
“你在糾結是要現在殺死他,還是遵循你的父親苦說大師的遺志,再度給他機會!”
“答案已經是固定得了!”
慎朝著玻璃匣子伸出了手,杜克卻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等等,你還沒說答案呢,怎么這么心急的就要帶走他?”
“我的答案是,終生監禁,由我來看守他!”
“這是你給自己的答案還是給大家的答案?”
杜克笑呵呵的盯著慎,“最好說明一下!”
“我對這一點挺感興趣的!”
“有意義嗎奸?”
慎反問一句,杜克點頭,“有,這可以讓我判斷,你是迂腐,還是真的在堅守!”
今天就五更了,年前事多,我盡量多寫一點
(https://www.dzxsw.cc/book/59473313/3268861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