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桃色陷阱(4)
李老眼睛一亮,笑了起來,說:“慕容啊,我這就要批評你了。專門為塊石頭跑趟北京,不值得啊。”
慕容軒說:“哪里,只要李老高興,我跑一趟算什么呢?只是怕自己看走了眼,撿塊頑石當寶玉。”李老站了起來。說,“我們看看去。”董姨忙說:“外面冷、加件衣吧。”
小李便取了件大衣,披在李老身上。到了天井,立即就像掉進冰窟隆。石雕暫時放在大門里面的墻腳下,還沒來得及上架。李老叫小李開了路燈,然后蹲了下去。老人家反復fumo著“大明正德十年孟春”的題款,不停地點頭。
“很好,很好,是件寶貝。我晚上眼睛看不太清,憑手的感覺,的確很有藝術價值。慕容,你有眼力啊。”李老站了起來,拍拍慕容軒的肩膀。
李主任說:“若是件寶貝,我再叫人來上架吧。”
李老笑道:“不忙不忙。我們進去說話吧。”
進屋坐下,李老脫了大衣,又叫慕容軒把外衣脫了。
大家都穿著毛衣,感覺親熱多了,就像自家人。先是東拉西扯的,后來李老一句話,就扯到正題了。他說:“羊城和沿江的情況,我多少聽說一些。慕容,你也不容易啊。”
慕容軒琢磨李老有些向著他了,就含糊道:“有些情況,一言難盡啊。李老,我是想擔好這副擔子,這樣才對得起您老的關心。可有些事情,讓我太難辦了。所以,還望李老關鍵時候說句話。羊城的事情,您是說得起話的。”
李老搖頭說:“慕容啊,我退下來了,就不管事了。有時候,以一個老黨員的身份,提點兒建議,他們聽就聽,不聽我也沒辦法。”
慕容軒忙說:“哪有不聽的?您老德高望重,在羊城任過職的那么多領導,沒誰的影響力像您這么深遠。”
“那我就是老不上路了。”李老爽朗而笑,又問道,“到底是個什么事?”
李老問得含蓄,慕容軒卻得清楚地回答。他略加思忖,便將高速公路招標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只講王副書記家兒子小王如何如何,只字不提王副書記有什么不是。
最后說道:“王副書記很關心我,我也很敬重他。我知道這最終都是因為您老關心。但是,王副書記的公子,我就拿著不好辦。他膽子太大了,遲早要出事的。”
李老站了起來,很氣憤的樣子,在屋子里來回走了會兒,說:“我們很多領導干部,最后出問題都會出在子女和家屬上。要警惕啊!”
董姨忙說:“老頭子,你別激動。你退下來了,氣也沒用。”
李老站在屋子中央,一動不動。突然指著慕容軒,樣子像是罵人,說:“慕容,你做得對。你放心,我什么時候都會替你說話。”
慕容軒也站了起來,拱手道:“感謝李老關心。有您老關心,我就沒什么顧慮了。”
李主任見李老仍是激動,便想岔開話題,說:“李老,最近有什么新的寶貝?讓我開開眼吧。”
李老就像破涕為笑的孩子,情緒馬上好起來了。
慕容軒的北京之行神不知鬼不覺。
忙碌過這段喧鬧的時間,慕容軒有一次到羊城開會,會議規模不大,只是各市市委書記參加,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說白了,就是上面有了新得一些提法,就是所謂的傳達新精神了。
省委需要在地市一把手中間,先打打招呼。其實也就是一句話,就能講明白的事情,卻非得開個會議,正兒八經的講一通。
畢竟是形成不了書面通知內容的,這是體制外的人參悟不透的,無非是過去講話可以怎么提,現在不行了,要變成現在如何說了,地方緊跟中央的精神,要改口了,如此如此云云。
會議中間,臨海嚴華書記和慕容軒,兩人寒暄幾句,沿江干部微調,也受益與嚴華的援手,慕容軒心里親近的很。
嚴華是羊城背景通天的人物,平時慣了冷冷淡淡的表情,一般的地市一把手,還真是秫她幾分。慕容軒這待遇不同,眉目間別有些溫馨,嚴華也爽直,笑道,慕容,會議后,一起約周副書記,出去坐坐吧。
慕容軒呵呵打趣著,道,嚴書記,我隨時待命,服從指示,你的話,向來不打折扣啊。
一如兩人一起去春節北京的樣子,弄得嚴華心里突突跳了幾下,臉色就泛了紅。
誰知,會議后,原沿江市委書記,現在省政府任秘書長程克利,專侯著慕容軒,非得也要宴請慕容軒一次,同事一場,如今落魄了的,慕容軒倒無法回絕,不太好推脫了。
聽了慕容軒如此如此,弄得嚴華悻悻的,慕容軒只好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先欠嚴書記一個諾大個人情,改日一定奉還。
嚴華冷峻起來,嗔道,一定?
慕容軒就正色道,一定。看著嚴華冷艷的毫無表情,上了臨海一號車,刷刷而去,心里白云繚繞起來了。
程克利這次,一改平時簡樸的作風,在羊城大酒店ding樓旋轉餐廳宴請了慕容軒,也沒再約其他人作陪,諾大包間只有他們倆。
酒是程克利珍藏的五糧液,過了三巡,程克利舉了杯道,慕容,祝賀你啊。
慕容軒也不能說什么謙虛的話,更不能客氣說彼此彼此,因為這次調程克利去省政府,實在是政治上判了死刑。
想起在沿江那段時間,自己曾在心里隱隱渴望,要趁亂上位市委書記的心態,便心生愧意,忙道,哪里哪里,兄弟我和你搭檔一場,可是,也說不上話啊。
兩人互視一眼,目光倒是都很坦然,心里都道,彼此心里沒有鬼,就舉杯一碰。
程克利又道,什么也不要說了,慕容,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也受夠了的,現在呆在省政府,沿江的事,是眼不見心不煩,這樣未必不是個好歸宿,總有時間,陪你嫂子,逛逛公園超市什么的,回家嘗口家常菜。
慕容軒安慰道:“程書記,我感覺這樣還是頹唐些,在省政府,你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
程克利舉起酒杯亮了一下,自己又提前干了杯,慕容軒酒量比他大的多,也就一杯不拉,緊跟著程克利的進度。
程克利一嘆,道,什么作為不作為,我是不想了,現在整個官場,上級對下級,那是皇上對臣下的關系,上級要整治下級,那就是天經地義,何況我自身工作,確實沒有做好嗎。通過一些事情,我也看透了,就是背靠的大樹,也會有調動、退休、倒臺、下臺的時候,把自己一生得失,寄望在一個人的話語權上,可笑可嘆啊,我怎么就活的不是為自己一樣,亦步亦趨那么多年呢。
程克利這話,慕容軒就不怎么摻乎了,已經隱隱的指向了省委組織部長錢葵,慕容軒不由暗道不好,程克利酒量淺,有些醉話要出格了,自己不愿聽也不愿意接受,心目中的老領導光輝形象的黯淡。
人在失意落魄的時候,得到同情,最容易升起傾訴yuwang,也最容易相信朋友。又幾杯酒后,程克利醉眼朦朧,看著慕容軒,微晃著上身,低聲神秘道,慕容,我心里什么都清楚,沿江亂,禍根就在李建林那些本地的那一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何時事發,早晚的事,但國有污染企業賤賣給民企,這個手法隱秘,知道的又有幾人啊。
說了呵呵大笑,有些宣泄不滿的意味,一個壓抑多年的人,猛然間官場失落,情緒酒后失控,完全可以理解。
慕容軒心里火石電閃一下,猛想起臨海原副市長,利用職權,巧借國企改制,乾坤大挪移,掏空國企后,轉身又來收購國企,空手套白狼,侵吞國有資產,東窗事發出來的潑天大案。
慕容軒驚心,盯著程克利問道,沿江還有這樣的事情,是哪一家企業?
程克利發了會兒狂,心情穩了下來,又好像不認識慕容軒,怔怔道,在沿江,大的做礦產的民企又有幾家呢。
慕容軒*口如同中刀,手腳發涼,喝進去的五糧液,變成了通身冷汗,難道是在沿江的兩家民營企業大鱷,
亞力克集團、軒昊礦業林嬌嬌均有涉及,而幕后操盤的人,不言而喻,就是錢葵了?
喝多了的程克利,才會說這么出格的話,慕容軒便決意不讓他喝了,倒是慕容軒,自己為了壓驚,將其余五糧液酒,換了大杯,連著猛喝了兩杯,才攙扶著程克利離席而去。
慕容軒叫秘書,送走了程克利,竟發現自己的手,莫名奇妙的抖個不停。
緊接幾天,慕容軒都定不下心神,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竟沒有片刻輕松的時候,才知道程克利做市委書記,何以唯唯諾諾,事事請示,亦步亦趨,如履薄冰了。
換了季節,羊城的天氣越發熱起來,這天下午剛上班,莫名手拿折扇、茶杯,茶、扇是領導手中的風雅之物,呵呵踱進市委書記辦。
現在慕容軒在市委這邊,也沒有了忌諱,來往是親切,但卻并不見得隨意,
市委書記這里,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慕容軒新的專職秘書黃平,趕忙過來,要給組織部長莫名倒茶,莫名揚揚手中的茶杯,黃平就靦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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