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新常態(tài)(9)
趙軍沒跟張峰計較,這種事計較不得,一計較就影響情緒,進而影響到工作。對趙軍來說,今天招待好大家,就是他的中心工作。
巧得是,張副省長也沒來,田光打來電話,說張副省長臨時有事,讓他們不要等了。趙軍松下一口氣,兩位主要領(lǐng)導(dǎo)缺場,他的負(fù)擔(dān)輕了些。畢竟,人大政協(xié)領(lǐng)導(dǎo)招待起來相對省事些。趙軍于是安排上菜。洪秘書長這天心情相當(dāng)?shù)暮茫岢鲆染疲w軍就讓孫平平拿了酒。喝到中間,張峰的話就出來了,含沙射影,意思就是有人不尊重他,不尊重他等于就是不尊重陳書記。
洪秘書長怕出事,勸張峰少喝點,張峰不聽,他向來很少碰酒的,這天卻不知咋,非要纏著跟別人喝,結(jié)果,真就把自己喝大了。
他搖搖晃晃要去給政協(xié)許副主席那一桌敬酒,被張峰擋住了,說那邊有孫平平,不必他費心,沒想張峰騰地將酒瓶放桌上:“你憑什么阻攔我,你真成了大管家啊,趙軍同志,別忘了,若論排名,你還在我后面呢。”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誰也沒想到張峰會失態(tài)到如此程度。
趙軍更上哭笑不得,念著有這么多人在場,他啥也沒說,端起茶杯走了出去,一個人在鳴泉居一直捱到酒會結(jié)束。后來他聽說,張峰還借酒挖苦了一頓新上任的政研室主任張華生,說張華生學(xué)問太深,把身子壓住了,別人敬酒他連屁股都不動一下。
慕容軒聽完哈哈大笑:“這個張峰,真有意思,喝醉就喝醉了,提排名做啥,你看鬧的這笑話。”
慕容軒的反應(yīng)讓趙軍吃驚,趙軍原以為,慕容軒會在電話里狠狠將張峰訓(xùn)斥一頓,為自己出一口惡氣,哪料想慕容軒如此輕描淡寫。
“他哪是喝醉,他是故意讓我難堪。”趙軍說。
“沒那么嚴(yán)重,大家一起共事,還不了解脾氣?他不勝酒力,你就原諒他一次。”
“他排名在前,我哪敢說原諒,檢討還來不及呢。”趙軍帶著情緒道。
“小心眼了不是,要不要我這陣給他打電話,讓他給你道歉?”
“別,別,別,秘書長,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你忙吧,不打擾你了。”趙軍覺得這個電話打得很沒意思,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把這窩心事說給慕容軒。
“好,你也想開點,千萬別擱心里。”慕容軒仍然樂呵呵的。
電話一合,慕容軒臉上的笑就沒了,陳東可不高興,他為什么不高興?還有,張峰為什么會失態(tài)?一般來說,這樣的接風(fēng)宴,大家頂多也就意思一下,不會真喝。張峰平時把自己的嘴巴管得挺緊,死纏爛打都灌不進去,怎么會主動喝醉?
這些信息匯總到一起,慕容軒就認(rèn)為,那些傳說太過夸張,陳東可在沿江,并沒掌握到什么,或者,他是掌握到了,但事情又按照他不情愿的方向走了。
這么一想,他就興致勃勃猜想起李靜宜書記在北京的行動來。李靜宜書記到北京,也快一周了,這一周,對誰來說,都不好過。
又等了一天,黃笛聲來電話了:“哥,你交待的事情都辦妥了。”
“見到江宏田了?”慕容軒問。
“見到了,跟他老婆一道來的,我啥也沒說,話都是他老婆告訴他的。”
“他怎么說?”
“他就說了一句,天有多大,他江宏田清楚,用不著三番五次給他送記性。”
“清楚就好。”慕容軒有點興奮,“笛聲啊,你幫了哥一個大忙,哥會記住的。”
黃笛聲趕忙說:“哥,咱兄弟之間,不說兩家話,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跟江宏田老婆反復(fù)交待過了,只要她男人在里面規(guī)規(guī)矩矩,出來照樣有好日子過,那娘們是明白人,哥你放心吧。”
“放心,哥當(dāng)然放心,你辦的事,哥怎么能不放心。”慕容軒連著感嘆了幾句,又道:“笛聲啊,哥還有一件事,你一并把它辦了。”
“哥,你說。”
“那個鐘紅你知道吧?”
“知道。”
“你把她帶到東北去,這次就帶走。”
“哥……”黃笛聲聽上去有點為難。這事肯定會為難,如果不為難,慕容軒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才說。
這些天,他也在跟自己做斗爭,斗爭來斗爭去,還是覺得,讓鐘紅離開沿江好。
盡管鐘紅沒跟他講離婚的事,但那雙眼睛隱瞞不了她,那天抱鐘紅shangchuang的一瞬,他就知道,鐘紅又完全屬于他了。對一個名分上不能屬于他但又實實在在屬于他的女人,慕容軒就想讓她盡可能地安全點。
慕容軒將鐘紅的手機告訴了黃笛聲,又強調(diào)道:“她可能不情愿去,但你要說服她,另外,你要對她好一點,她剛離了婚,心情不好。”
“哥……”黃笛聲似乎有點不情愿。
慕容軒略一思忖道:“如果有難度,就算了吧,我另想辦法。”
“不,哥,我是怕……”
“沒啥好怕的,笛聲我告訴你,這世上本來就沒這個怕字,只有心虛的人才會說怕,我們兄弟不心虛。你帶過去吧,好好待她就是,等方便了,哥再把她接回來。”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
有了這個電話,慕容軒心里一下就踏實許多,他拿著手機,想了半天,終于還是給李靜宜書記發(fā)了一條短信:尾巴已全部砍斷。
短信發(fā)出去后,慕容軒就坐在那兒等。這天正好是周末,黃桂花回了老家,說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急著回去。慕容軒也樂意她回去,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更愿意一個人呆著,不受任何打擾。但是直等到晚上九點,李靜宜書記還是沒回過來短信。慕容軒坐不住了,這種情況很少有過,李靜宜書記不論去哪,只要收到他的短信,一準(zhǔn)會抽空回過來的。怎么會?
慕容軒扔下電話,去洗手間,剛把褲子脫了蹲馬桶上,客廳里傳來非常悅耳的一聲,慕容軒一聽是短信來了,興奮地起身就往外跑,褲子裸在半腿里,差點將他絆倒。提好褲子,跑沙發(fā)前,拿起手機一看,心涼了半截。短信不是李靜宜書記發(fā)來的,是夏慧慧。
夏慧慧說她在樓下,想上來造訪,她問慕容軒歡迎不?
歡迎,歡迎,你們誰來我都?xì)g迎。慕容軒心里一邊氣著,一邊把短信刪掉,他手機里從來不存女人的短信,不是怕汪雨,汪雨還從來沒翻過他手機,他是不習(xí)慣,手機里存了女人的短信,感覺就跟身上留了女人體香一樣不自在。再者,有些短信是涉及到秘密的,他也怕萬一手機丟失,這些短信到了別人手里。
刪完短信,慕容軒忽然又想,她來做什么?想法一出,他的渾身就不自在了,心也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好像有個聲音在召喚他。他忍不住到了陰臺,從陰臺往下看了半天,不見樓下有人,心里納悶,不會是惡作劇吧?想著,給夏慧慧回了一條短信,問她到底在哪?
手機很快叫響,大約是收到了慕容軒的回復(fù),夏慧慧信心大增,索性將電話打了進來。
慕容軒接通,喂了一聲,手機里傳來夏慧慧軟綿綿的聲音:“對不起,秘書長,這么晚了還打攪您。”
慕容軒克制住感情說:“夏總有事?”夏慧慧說:“是有件事,想跟秘書長匯報。”
“明天不行嗎?”慕容軒又問了一句,夏慧慧那邊就不說話了,電話里傳來大片的空白,慕容軒覺得自己絕情了點,就道:“事情是不是很急?”
夏慧慧說:“也不是太著急,如果秘書長不方便,那就改天吧。”
慕容軒要掛電話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上次跟吳石基談完,他曾給夏慧慧發(fā)過一條短信,婉轉(zhuǎn)地提醒她,讓她注意一下楊明明。
夏慧慧一直沒給過他答復(fù),會不會?這是件大事,不能拖,想到這兒,他沖夏慧慧說:“你在樓下等著,我過一會下樓。”
夏慧慧非常興奮地嗯了一聲。
慕容軒都要出門了,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么快下樓,會不會顯得情急了點?他回過身,想磨蹭一會兒,但時間這玩意,不是用來磨蹭的,磨蹭了不到三分鐘,慕容軒身上就出汗了。
那是心汗。人要是強行想把另一個人趕出心外,那是很累的,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他索性脫了衣服,鉆進衛(wèi)生間,快快地沖起澡來。
熱水澡沖完,慕容軒又想該換件衣服,畢竟是去見夏慧慧,穿太隨便了說不過去。挑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他夏天穿的衣服就那么幾件,要么是白色短袖襯衫,要么就是式樣老土灰不拉嘰價格卻很嚇人的T恤。
這也算是官員的一大特色吧,不論官當(dāng)多大,衣服只有價格上的區(qū)別沒有款式上的區(qū)別。
有人戲說,官場文化最顯明的體現(xiàn)一是在官員的著裝上,另一是在官員的表情上。嚴(yán)謹(jǐn)、呆板、集體主義的裝腔作勢,是官員著裝的最大特色。也有人說,政府官員要么是清一色白,要么清一色灰,好像只有這兩種色,才能代表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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