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官三代的快樂你不懂
“大人!”陳到輕呼一聲,他沒想到徐戎會在這種時候現(xiàn)身。
只要自己否認與他有所牽連,姜離也不會拿他怎么樣,就算被帶走提審也只是暫時的。可一旦徐戎在此時現(xiàn)身就坐實了兩人的關系,之后他們將全面暴露,徹底失去主動權。
這么多年的努力也會隨之付諸東流,甚至還會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這是陳到最不愿發(fā)生的事。
但為時已晚!
“你總算是現(xiàn)身了!”姜離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粗獷的男子,正是那晚襲殺沈崇的帶頭大哥。只不過此刻的他可沒有之前那般鎮(zhèn)定自若。
徐戎緩緩走出,暴露在燭光之下,狠厲地說道:“我沒想躲,不然你找不到我!”
姜離不屑地撇撇嘴,真是煮熟了鴨子,嘴硬!
“姜小侯爺深夜來此有何貴干?”徐戎死死盯著他手中的劍,這把讓他屢屢受挫,斬落無數他兄弟的劍,他再熟悉不過。
本以為再見到它時必是手刃沈崇之時,可誰曾想如今卻落在這么一個黃毛小兒之手。
姜離當然看見了徐戎異樣的目光,微微一笑:“也沒什么,就是來看看這段時間和本公子明爭暗斗的對手,打個招呼而已!”
徐戎眼睛一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膽子不小,竟敢一個人到這來!”
“在凌州,還沒有本公子不敢去的地方!”姜離絲毫不懼他的威脅。
“狂妄!”
徐戎譏笑一聲:“無非是仗著你老子的權勢罷了!離了他,你什么也不是!”
姜離聳聳肩,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他也不想反駁,因為這的確是事實,可他根本不在乎。
我是官二代我自豪!
徐戎本以為姜離會憤怒,會反駁,會羞愧,可卻并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這些。這家伙反而還一臉的享受、得意甚至還有點引以為傲的意思。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羞愧嗎?”徐戎想不明白,明明姜玄那么德高望重受人尊崇,可他的兒子卻如此荒唐、四處招惹是非。
不求上進、不光耀門楣也就算了,可偏偏自己沒本事,只能仗著自家的老子四處耀武揚威,這和京都那些驕奢淫逸的紈绔子弟有什么區(qū)別。
上次聽完陳到對姜離的評價,還稍稍對其有所改觀,可如今一見面,還真是應了那些市井流言,真是家門不幸啊!不知不覺間,徐戎又開始替姜玄感到惋惜,虎父犬子啊!
看著表現(xiàn)得過于痛心疾首的徐戎,姜離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同情和自責。
是我不對!
姜離開始自我檢討,我不該在脆弱的他面前炫耀自己官二代的身份。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官三代,這一定讓他倍受打擊了吧!
一個在刀尖上舔血,拿錢替別人賣命的可憐人,怎么可能理解得了這種奢侈享樂、隨心所欲、醉生夢死的快樂呢!
官三代的快樂,你是真的不懂啊!你體會不到啊!
看著自顧自的兩人,站在一旁的陳到略感尷尬,無奈只能輕咳一聲,希望能將兩人拉回來。
大敵當前!大人啊,你可就別瞎操心了!
不過,姜離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他深夜來此也沒啥正事,但他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能讓你如此大費周章追殺!”
“說說唄!”姜離豎起耳朵,活像一個吃瓜群眾。
徐戎有些無語,這家伙怎么這么多事,隨口敷衍道:“沒什么,個人恩怨而已!”
如此經不起推敲的謊言,糊弄誰呢?真當本公子傻啊!
姜離白了他一眼,哼哼唧唧起來:“你們如此興師動眾,不遠千里從大晉追到凌州就為了解決個人恩怨?為了除掉他,你損失的手下應該不在少數吧,也是個人恩怨?”
“為了能夠找到他的蹤跡,你們在臨陵城中上竄下跳,甚至不惜暴露潛伏在此多年的暗探,只為了解決你與他之間的恩怨?”姜離冷眼斜視地盯著他那張略帶疲倦的臉,音線低沉,“你拿這話敷衍我,真當本公子好糊弄不成?”
“信不信本公子請你們回去喝茶呀!”姜離目露兇光,直言威脅起來。
徐戎一聽這話,火氣瞬間竄了上來,這些天的憋屈正讓他無處發(fā)泄,偏偏這小子還來拱火。
當即右手一揮,幾名黑衣男子便出現(xiàn)在屋子里,各個手持兵刃,只待一聲令下,“你可以試試!”
姜離對此視而不見:“在這里對我動手,你敢嗎?”
徐戎略一沉吟,說道:“沈崇固然重要,可如果能在凌州地界除掉姜玄唯一的兒子,我相信這份功勞比除掉沈崇還要重上幾分!”
姜離對此毫不懷疑,別說一個沈崇了,就算是十個也無法和自己相提并論。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除掉本公子,自然是大功一件!可就怕你無福享受!”姜離提醒道:“傷了我,不僅是你,在座的所有人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扇門,你也可以試試!”
徐戎臉色猙獰,眼里殺意毫不遮掩,他身后的幾名黑衣男子緩緩抽出兵刃,隨時都會朝姜離劈去。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從屋頂傳了下來,讓蠢蠢欲動的幾人頓時停了下來。
房上有人!
“是你帶來的?”徐戎狐疑地看著他。
姜離聳聳肩,剛要開口,便聽見一旁的陳到說話了,“城中近日不太平,小侯爺身側有侍衛(wèi)隨行保護是應該的!”
“我家大人方才只是玩笑話,無非是想探探小侯爺的膽量!這一看啊,您可真是指顧從容、泰然自若,頗有幾分侯爺當年的風采啊!”陳到向徐戎遞眼色,示意黑衣男子將兵刃收起來。
徐戎冷哼一聲,只能忍下這口氣。
見狀,陳到也是暗舒一口氣,怎么都這么暴躁呢,真要在這動起手來,非死即傷!他可不想這么早見閻王,畢竟還有一家老小在家等著我回去呢!
姜離不由得多看了陳到一眼,他能在臨陵經營多年而不被懷疑,顯然是有些手段的!就憑這眼力見就比某人強,只可惜他跟了徐戎這個莽夫。
同時,他也慶幸把鐘楚靈留在了外面,必要時候弄出點動靜還能震懾他們一番。
眼看良好的聊天氛圍被打破了,姜離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開始往徐戎的身上扎小刀:“找了這么久,他都沒現(xiàn)身,你回去復命還能有命嗎?”
徐戎強忍著怒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他!只要你別搗亂,他遲早死在我的劍下!”
在徐戎看來,幾千里的追殺都不曾讓沈崇躲掉,這次依舊不會例外。
若非姜離這小子從中作梗,那日被迫放了沈崇離開,他早就可以回京復命了,何苦在此受人挖苦。而這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說風涼話的臭小子。說,說不得!動,動不得!如何讓他不憋屈、窩火!
萬一殺不掉沈崇,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這一刻,徐戎簡直恨死了姜離。
“這話我信一半!”姜離沉思了一會,語氣認真起來:“我相信你能找到沈崇,但我不相信,你能殺得了他!”
徐戎神色凜然:“你還要保他?”
姜離搖頭:“我為什么要保他?別忘了,從我們一開始見面時,本公子就說過,我純粹是來看熱鬧的。如果不是你突然暗放冷箭,那晚我大可以不多管閑事,任由你們廝殺的!”
徐戎皺眉,沉思起來。
姜離繼續(xù)說道:“我還是那番話,一個重傷在身的沈崇,你們都沒能殺得了他。如今他不知躲在各處養(yǎng)傷,等你們費勁巴拉地找到了他,就算他的傷勢沒有痊愈,估計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到那時候你們還能拿下他嗎?別到時候,你們成了他的劍下亡魂才好!”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然有辦法擒下他!”徐戎說得很是篤定。
“看來,你果然是準備了后手啊!”
對此,姜離并不意外。相反,如果徐戎真想用之前的那些人除掉一個劍術高手,才是癡人說夢。
姜離仍然覺得想要殺了沈崇絕非易事,即便徐戎此刻表現(xiàn)得如此胸有成竹。
姜離掃視一眼屋里的幾人,目光落在陳到那張紅潤的圓臉上,突然問道:“值得嗎?為了殺一個沈崇,將潛伏多年的暗探都暴露了!”
“沒什么值不值得!這都是他們該得的!”徐戎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即便是要他們去死?”姜離轉頭看向徐戎。
徐戎迎上他投來的目光,眼中淡漠足以說明一切。
在他看來,想要完成任務必然會有所犧牲。
晉國在臨陵布局多年,安插了無數暗探,為的就是打探情報,了解軍、政、商、農的一舉一動并隨時向上匯報。必要時期還要配合上面命令,共同完成任務。
而此時為了查找一個沈崇的下落,都能暴露蹤跡,這就只能說明他們這些年做得還不夠,網撒得還不夠廣,根扎得還不夠深!
這樣的一個暗網組織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報信息?即便毀了又如何,之后依舊會有新人來取而代之,再建暗網。
姜離淡淡一笑,感慨道:“這可比狗忠誠多了!”
姜離看著陳到緩緩垂下了目光,突然惋惜起來:“你們這調教的手段果然高明,居然能讓他們心甘情愿去死!”
“你不必在這挑撥離間,沒用的!”徐戎冷哼一聲,絲毫不在意,“你們姜家同樣也養(yǎng)著一批這樣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呢!”
姜離眼神微冷,沉默了起來。
“姜小侯爺還有什么吩咐嗎?”徐戎下了逐客令。
“沒了!”姜離又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略帶遺憾地說道:“本公子今晚來此,就是想在臨走之前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殺掉沈崇!”
“結果怎樣?”徐戎淡然問道。
“希望和失望各占一半吧!”姜離提起沈崇的劍,就往門外走去,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后會有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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